第173章
嘉寧回宮的事情自然引起了一場風暴,既然嘉寧沒死,那死去的究竟是誰?最後查到用來冒充嘉寧的竟然是范海晏,當然若不是屍體損壞嚴重可能還會早點發現破綻。
最高興的莫過於皇后了。死而復生什麼的自然是無稽之談,皇后在冷靜下來之後自然要弄清楚究竟是誰在其中搗鬼,皇上也下令要徹查此事。
錦衣衛費了一番功夫才抓住了兇手,但此人嘴嚴的很,幾次想要自盡,但錦衣衛畢竟有他們的辦法,終於讓人開了口。
這出來的結果讓錦衣衛的指揮使朱大人也為難了,不敢輕易做出判斷,而是進宮去見了皇上。
趁着朱大人不在,小胡才敢偷偷的帶着立夏和小竹進來,來看這個兇手的最後一面。
段刀的樣子幾乎稱得上恐怖了,畢竟經過嚴刑拷打之後還能保持人樣基本沒可能。他自知時日無多,最後的願望就是要見一見小竹,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再裝作不相識了。
小竹看到段刀的樣子就哭了,想要過去卻被小胡攔住了,隔着柵欄見面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立夏看到段刀的樣子有些不忍,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感覺,好似一把出鞘的寶劍。
其實段刀見小竹也交代不了什麼,於是便想與立夏交代一下,不過為了自盡他已經咬斷了舌頭,發出的聲音也只是含含糊糊的。
為了聽清楚一點立夏稍微靠近了柵欄,沒想到猛然發力的段刀勒住了脖子。怕傷及立夏,小胡和其他錦衣衛不敢輕舉妄動,就這樣讓段刀挾持着立夏出了大牢。
立夏同樣沒想到段刀變成了現在的樣子竟然還能帶着她逃出了大牢,甩掉了錦衣衛的追捕,但就算她極力掙脫也沒能讓段刀受到影響。
不知道跑了多遠,立夏感覺到段刀的速度慢了下來,他身上傷口的血都浸透了她的衣服。
終於立夏被扔在了地上,段刀也坐到了旁邊。
這裏是一間荒廢已久的屋子,裏面除了灰塵就是蛛網。
段刀隨手扯了一把蛛網按在傷口上,喘着粗氣。立夏被點了穴不能言語也跑不掉只能怒視段刀,詛咒他趕緊就血流乾淨死掉。
不過段刀對她的目光視若無睹,歇息了約莫有一柱香之後,他起身走到橫七豎八擺放着牌位的貢桌旁邊的,掀開掉了半截的一副家譜掛軸,在牆壁上摸索了一會兒,扣出了一個小布袋。
立夏一直盯着他的動作,瞥見有個牌位上的名字似乎是葉氏什麼,她想再湊近看的時候段刀已經把牌位轉了過去。
看他接近立夏警惕起來但是她現在的樣子根本毫無反抗之力,眼看着段刀的手伸向了自己衣襟,立夏一邊發抖一邊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似乎聽到了一聲輕哼,立夏睜開眼一看,哪裏還有段刀的影子。她一着急,發現自己可以動了。
急急忙忙跑出去,立夏也沒看到段刀,倒是小胡帶人已經追了過來。
雖然立夏安然無恙,但小胡卻因為私自帶人進入大牢導致囚犯逃跑而被問罪,關了起來。
不過讓人猜不透的是,小胡只是被關了起來,處罰卻遲遲未下。朱大人與皇上究竟說了什麼無人得知,只是那之後皇上又病了一場。
小胡的處罰直到一個月後太子就快回來了才下來,革職流放,即日啟程。
這個結果已經比小胡預想的要好得多了,他本就是四海為家的流浪兒,在哪裏並沒有分別。不過幾個哥哥都沒在身邊的人來送行的也只有錦衣衛的幾個同期。
十里亭外除了他們還有一輛車停在不遠處,不過直到小胡要走都沒人下來。
看着那輛眼熟的馬車,小胡有些意外,那是舒家的馬車。
等不到車裏人下來,在其他錦衣衛的保證和周旋下,小胡帶着鐐銬走到了車窗邊,伸手敲了敲。
“我知道是你,你自己多保重。”
小胡等了一下覺得等不到回復準備回去了,車窗掀開一條小縫,露出舒盈一小半臉。
“你還會回來嗎?”
其實她想問是他們還能再見面嗎。
小胡笑笑,搖搖頭:“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舒盈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想跟他說:“你必須回來!”
但還是忍住了,畢竟她跟他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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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這樣他也更有理由指控蕭懸圖謀不軌了,但沒想到蕭懸如此配合跟自己回來了,如此順利倒是讓他心生警惕了。
但一路風平浪靜,甚至他們比預訂還要早了幾天進京。回京之後不等第二天,傍晚太子連衣服都沒換就帶着蕭懸去面聖了。
懷宣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半張臉都在陰影里讓人看不分明。
聽完太子看似替蕭懸開脫實則讓人更加竇疑叢生的話,懷宣帝半天沒說話,大殿裏靜得似乎可以聽見呼吸的聲音。
蕭懸冷着臉跪在地上,一句話都沒為自己辯解,好像太子說的事與他無關。
過了一會兒,懷宣帝才道:“你就沒有別的要跟朕說嗎?”
“恩……兒臣暫時沒有別的事情要向父皇稟報了。”
“那朕讓你見一個人。”
說著,嘉寧從懷宣帝身後的帷幔處走了出來。
“皇兄好久不見了。”
太子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你!你是……”
蕭懸此時站了起來,衝著太子嗤笑一聲,“皇兄不必害怕,嘉寧福大命大,沒有被你害死。”
“你!”
“真沒想到你如此狠心,為了嫁禍給我連親妹妹都不放過。”
到了現在,太子要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太蠢了。
父皇知道了嘉寧是他派人去殺以嫁禍給蕭懸的事情了,而且看來從始至終他都是被蕭懸耍着玩了,這就是他故意給自己設的圈套……
可惜說什麼都晚了,懷宣帝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父皇你聽我說,這些都是蕭懸的詭計,是他陷害我的!”
只可惜懷宣帝並不想聽這些,扶着椅子站了起來。
“懸兒,這件事交給你去處理。”
蕭懸應道:“是,父皇。”
太子忽然暴起想要衝上前去到懷宣帝面前,但是沒踩上第二級台階就被人侍衛按在了地上。
“父皇你偏心,從小到大你都只相信他的話!”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塞住了嘴拖了下去。
懷宣帝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嘉寧上前攙住他,道:“父皇。”
懷宣帝拍拍嘉寧的手,跟着她走了,留下蕭懸站在大殿中央,悄無聲息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