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選擇
原非進族長帳篷的時候,裏面坐着不少人,都是部落里的雄性戰士。
族長:“原非來了。”
原非:“恩。”他找了個角落站到一邊。
“這次合作圍獵獵到了很多獵物,比想像中的多很多,我在考慮以後部落長期與炎夷部落合作。”
族長的提議一出,幾乎好大一部分戰士都贊成,炎夷部落野蠻嗜血,但他們擁有戰鬥力,在圍獵中能起到很大作用。
“我不同意。”說話的是布加,他就站在離原非不遠的地方,神情嚴肅:“炎夷部落很強,但他們太野蠻,和這樣的部落合作,太危險。”
似乎想起了分配場上,炎夷部落血腥的啃食獵物的一幕,一時大家陷入爭吵討論。
“原非,你來說。”
原非抱臂站在角落,忽的族長點到了他,他沉默了一會說:“個人觀點,我不建議與他們合作。”
“你不建議?等你成為雌性,也不重要了。”雅克幸災樂禍的看着原非:“能得到更多的獵物,伴隨危險是肯定的。”
“你什麼意思?”原非鋒利的眼眸一抬,雅克說的前半句是什麼意思。
一時,帳篷里的氣氛有些凝固住,布加走到原非的面前,眼神火熱的看着他,看得原非皺起了眉毛。
布加:“原非,在你成年的洗禮儀式上,你會與我結契,成為我的雌性。”
原非:“……”
肯定的語氣,而不是詢問,原非看向帳篷里的人,他們已經都是一副商量好的樣子,擅自為他做好了規劃。
“我不記得我有答應過你。”
布加的肌肉有一絲緊繃,半響,他堅定的看着原非道:“我會對你好,原非跟我吧。”
“族長,這也是你的意思。”原非直接越他,詢問部落的族長。
“原非,布加會是一個好的雄……”
“成年儀式我不參加了,圖騰我不需要。”原非打斷道:“布加會是一個好雄性,但我不準備當一個雌性。”蠻荒的時代,成為一個雌性,就是要等着雄性養活自己,另一個意思不就是要讓人壓,原非不準備讓人壓。
族長試圖勸說:“原非,這對你,對部落是最好的。”
口氣中聽不到威脅,但原非知道如果他再次斷然拒絕,這些帳篷里的人不排除會合夥把他按制住,特別是雅克已經暗自拿起了長矛。
布加忽的伸手抓住原非的手臂,原非看向他,鋒利的眸子沉靜下去:“讓我考慮幾天。”河刺刺部落不能待下去了。
“不用考慮了。”帳篷口的獸皮被掀起,黢扶着祭司走了進來,族長站起把位置讓給祭司。
族長:“祭司。”
祭司點了一下頭,他抓着骨棒,讓原非過去,隨後用骨棒敲擊了原非的額頭,宣佈出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結果:“原非會成為一個雄性,並就任下一任部落的族長。”
***
昏暗的帳篷里,只剩下祭司和原非兩個,祭司抬起他乾枯的手掌摸了摸原非的頭:“原非,你會是一個好的族長,你要帶領河刺刺部落過上富足的生活。”
“祭司,我不合適做這個族長。”那麼多優秀的雄性,他還沒有舉行成年儀式,部落里的人不會服他,他怎麼當族長。
祭司摸着骨棒,他搖晃着手裏的橢圓形黃色頭骨,把掛在身上的一條由各種骨頭製成的骨鏈丟進頭骨里:“你是族長是父神的決定。”
那條由各種骨頭製成的骨鏈將會賜予每位族長,是族長的證明。
原非還要說什麼,祭司抬起骨棒打斷他:“原非,還記得你帶着原一他們來到部落的時候嗎。”他蒼老的聲音似乎在回憶初次見到原非的情景。
原非當然記得,那時小五生病,是祭司救了小五,並收留他們四個在了河刺刺部落,原非站了起來:“我會按祭司你說的做。”
祭司發出滿意的聲音:“乖孩子。”
出了帳篷,原非走回自己的帳篷,天已經黑透了,但今晚部落的人大部分都還沒睡,在知道原非即將作為下任族長的人選。
原非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眼眸清冽,隨即繼續朝前走。
忽然他停住身子朝後轉,瞬間握住刺過來的長矛,黑暗中他看到對面長矛的手臂上駭人的傷疤。
他朝一旁躲去,迅速的從掛着肉條木架上抽出一根樹棍,毫不猶豫的抬起手臂,朝那人的頭顱揮下,完全泛着要人命的氣勢。
“啊——”雅克被擊中脖頸,他發出暴躁的聲音,眼眸紅得像是要獵殺動物似的,重新舉起長矛朝原非戳去。
骨刀被原非留在了帳篷,他一手握住險些刺中他腹部的長矛,蓄力從雅克的手裏奪下他的武器。
兩相糾纏,被削尖的長矛在拉扯中被“咔”的折斷,原非被雅克撞到地上,他隨手摸到石塊拎起就重重的朝雅克的腦袋砸去。
砸中雅克的腦袋,鼻間飄蕩着濃烈的鐵鏽味,趁着雅克倒到地上的瞬間,原非一把翻身把雅克壓在地上,眼眸冷得舉起石塊,一下一下重重的砸下。
“啊!啊!”雅克在地上打滾,躲在帳篷里的人聽到聲音總算從帳篷裏面出來了,他們想要去拉原非,但當看到他的眼睛,不禁打了個哆嗦。
直到底下的雅克慢慢沒了聲音,原非手中揚起的石塊被人搶過,手腕被捏住。
“原非,再打下去,雅克就死了。”布加抓着原非的手腕要把人拉起,被原非一把躲開,他看着滿頭是血的雅克,聲音像是冰凍刺骨的水:“雅克,我警告過你,讓你以後不要惹我,你是不是忘了你手臂上的疤是怎麼來了嗎?”
雅克身體哆哆嗦嗦,看着原非的眼神害怕中更添恨意。
他手臂的疤就是當初原非拎着骨刀險些把他的手臂切下來的時候留下的。
原非深吸了口氣,他記得那是來河刺刺部落的第一個冬季,那一年部落的食物不夠,每一家幾乎都在挨餓,部落一直把他們當成外族人,他們分到的食物少得可憐,他和布加就打算兩個在冬季出去看看有沒有獵物出沒。
然而,沒有打到任何一隻獵物,在白皚皚的雪地,小五小六哭得稀里嘩啦的找到他。
雅克抓了小一,要把他作為食物,在寒冷的冬季,沒有食物,吃人是再正常不過的。
他趕回部落的時候,小一被捆在木架上,骨刀正要捅進他的肚子,他和雅克大打了一架,也就是那時差點把雅克的手臂砍了下來。
當時的雅克一直在嚎叫:“一個瘸子留着也沒有什麼用,不用來吃還能用來幹什麼。”
他對雅克無比厭惡,連帶着對河刺刺部落都喜歡不起來,即使剛剛雅克試圖殺了他,躲在帳篷里的人也沒有任何反應不是嗎。
原非站了起來,他沒有再說什麼,沉靜的眼眸盯着雅克,最後說道:“再有下次,我一定,殺了你,到時候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當做食物,我怕吃了噁心,我會把你整整齊齊砍成相同的分量,拿去喂狗。”
他說完從人群中走了出去,直到現在,小五小六都不會長時候留小一一個人在帳篷。
他們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