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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一時寂靜無比。

無論是誰,目光都不由得落到南嘉木身上,視線從他的額心繞道指尖,再從指尖落到額心,屏息等待鴻蒙書頁。

沙似雪指尖顫了顫,恨不得助南嘉木一把,多年夙願便在眼前,修鍊多年的心態頗有些不穩。

每一瞬每一秒都拉得特別漫長,待白底金邊的書頁上紫氣一閃而過,沙似雪呼吸不由得一窒,追問道:“你手中有多少張了?”

南嘉木動作愈發緩慢,他緊盯着沙似雪,同時握住‘葉贇’的手緊了緊,道:“六張。”

沙似雪本來無甚情緒的目光中泛出絲驚喜之意來,他奇異地望着南嘉木,道:“果然不愧是……精心培育的兒子。”

中間有幾字很含糊,但兒子二字南嘉木聽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動,莫非他父親還有什麼身份?

不過他心思沒多停留幾分,只繼續把鴻蒙書頁從識海中抽取出去。鴻蒙書頁雖然已經認主,但它也有自主靈性,只願在南嘉木識海中紮根,因此被南嘉木抽離識海時並不願意,拉扯中南嘉木識海痛不欲生。

但南嘉木除了面色蒼白些,並不能瞧出他正忍受這種痛苦。甚至,他還能朝沙似雪笑着道:“不知前輩搜集了幾張?以前輩這搜集速度,不如等我尋完,前輩再來找我如何?”

沙似雪聽了南嘉木這若有若無的刺探,瞥了南嘉木一眼,心情頗好的回答道:“三張。”

三張?南嘉木心一沉,豈不是說齊燁書他娘靈夜老祖手中的鴻蒙書頁殘頁也為他所得?靈夜老祖沒出事吧?南嘉木替齊燁書擔心了一下,不動聲色地道:“前輩那三張也是如對晚輩這般巧取豪奪而來?”

眼見得鴻蒙書頁被拉出一半,其上紫色鴻蒙之色愈發濃郁,沙似雪心情甚好,面對南嘉木這冒犯的問話也不生氣,只淡淡道:“寶物能者居之。”頓了下,沙似雪繼續道:“若人人都如靈夜小兒一般懂事聽話,我又何須費什麼心思。”

靈夜老祖沒任何事,齊燁書還有母親。南嘉木放下心來,至於沙似雪的感慨南嘉木當沒聽道。鴻蒙書頁一點點的朝外平移,南嘉木握着‘葉贇’的手愈發緊,沙似雪雙目愈發明亮,若非擔心南嘉木對他戒備不已,他都想上前助南嘉木一臂之力。

南嘉木面色愈發蒼白,他微一用力,徹底將鴻蒙書頁從額心抽出。鴻蒙書頁在南嘉木掌心熠熠發光,紫色鴻蒙之氣在其上遊走,氤氳而朦朧。

南嘉木托着掌心的鴻蒙書頁,道:“前輩,鴻蒙書頁在此,可否讓晚輩與晚輩道侶離去?”

沙似雪伸手去摸那鴻蒙書頁,南嘉木避過,笑道:“前輩可得小心,鴻蒙書頁要是不小心掉了,晚輩可沒地方說理去。”說著,南嘉木緊盯着沙似雪,同時攥着‘葉贇’的力度又變了變。

沙似雪收回手背後負着,目光依舊落到鴻蒙書頁之上,沒有上前,也沒有撤回規則。他眼瞼眨了眨,不知在想些什麼。

南嘉木心底愈發戒備,面上神情卻愈發輕鬆,甚至還帶着淡淡的笑。

沙似雪忽而後退一步,他這一動作,驚得南嘉木差點發出攻擊。他穩穩心神,等着沙似雪下一步決定。

沙似雪掌心出現三道白光,白光中靜靜的懸浮着指甲大小的書頁。

這是鴻蒙書頁,南嘉木毫不懷疑,他感受到了掌心鴻蒙書頁對那三塊殘頁的渴望。

沙似雪撤回南嘉木身側的石之規則與雪之規則,又撤下外邊的雪域,露出真實世界來。原來南嘉木與葉贇在山腳上只往前踏上一步,實則通過雪之規則踏到了山頂之上。

山頂之上懸浮着一座雪晶雕琢的宮殿,宮殿隱在雲層之中,在陽光下反射着七彩光澤。南嘉木目光沙似雪身後漂浮的宮殿上凝住,心底泛起驚濤駭浪。

這座宮殿,無論是門前柱子上的祥雲圖案,還是牌匾花紋,都與他南家老祖宗太虛聖人留在南家後山的那座宮殿上的一模一樣。

這沙似雪,竟也是上界之人。

然而,這沙似雪卻在大荒界存活了幾千年。

他是當年‘大荒黃昏’遺留的上界之人的後人?還是便是當年上界之人真的存活至今?

“留下鴻蒙書頁,帶着你小情兒走。”沙似雪伸手向前,他掌心的三塊鴻蒙書頁躍躍欲試地想要飛向南嘉木這邊。

南嘉木握着‘葉贇’,慢慢後退,紫氣縈繞的鴻蒙書頁在他前邊不斷旋轉着。

見南嘉木退出一臂之地,沙似雪不再控制掌心的三塊鴻蒙書頁殘頁,任由它們如乳燕投林一般投入紫色氤氳的鴻蒙書頁中。

九張殘頁乍合,其上白底金邊皆不見,只剩下一片鴻蒙之氣將之籠罩。變化不僅僅如此,鴻蒙書頁重合之際,有一道紫色光芒衝天而起,直上鬥牛之墟。

南嘉木詫異地望着這滔天紫色,視線無意中掃過沙似雪,見他面帶喜意,隱有激動之意,但不見任何驚訝之色,顯然早知鴻蒙書頁該當如此。

霎時間南嘉木腦中轉過無數個念頭,但又沒有個確切的思緒,他握着‘葉贇’,猛地朝前一步,掌心‘葉贇’化作長劍,直朝沙似雪刺去。

沙似雪對南嘉木的攻擊早有預料,他眼底閃過一絲輕蔑之色,在南嘉木與鴻蒙書頁之間豎起一道高牆,南嘉木的心劍霎時與高牆相撞。

心劍摧枯拉朽般將高牆擊碎成粉,南嘉木眼皮一跳,心道不會這般簡單,果見眼前成碎裂的粉又重新凝結成牆,再次擋在南嘉木面前。

南嘉木的心劍摧毀高牆的速度很快,但高牆重組的速度更快,南嘉木根本無法破開高牆的防禦。

當此之時,旁邊成劍的葉贇也恢復原本模樣,他手持天寶,在高牆上寫下木字。木生土中,能從內部將高牆瓦解。

而趁高牆被葉贇再次瓦解,高牆重組之際,南嘉木及時擊中重組的高牆,趁着這時間差強行突破高牆防禦,與沙似雪重新面對面。

沙似雪正在把玩鴻蒙書書頁,瞧見南嘉木突破石牆限制,面露一絲詫異,隨即恍然道:“忘了你道侶還有天寶。”

南嘉木心生奇異之色,這鴻蒙書頁竟比天寶還要好?看沙似雪這一系列的舉動,天寶好似只是順帶的,他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鴻蒙書頁。

可是鴻蒙書頁雖是太虛聖人煉製,但再好也不過是人造靈寶,而天寶則是由天地蘊育的,其妙用之無窮,遠非人造靈寶可比擬,莫非鴻蒙書頁還有其他未知作用不成?

此時鴻蒙書頁上的紫色愈發濃郁內斂,也不再散發著衝天寶光,它不過巴掌大,縮在沙似雪掌中滴溜溜地旋轉着。

南嘉木不過瞧上一眼,眼前又開始矗立高牆,南嘉木笑容一頓,再次以心劍擊碎高牆,同時劈出一條道路。

重重高牆碎裂又重組,重組又碎裂,南嘉木前行得十分艱辛,他扭頭朝後瞧去,卻見葉贇也被高牆困住,兩人在高牆碎裂重組的罅隙間對視一眼,南嘉木瞬間起了撤離之心。

鴻蒙書頁再好,也不及性命好,這沙似雪的實力顯然遠超兩人太多,雖不知之前為何對他與葉贇手下留情,但若繼續下去,就說不定了。

沙似雪見南嘉木折回與葉贇匯合,也懶得攔截。他撫摸夠了鴻蒙書頁,正欲將之收好,忽而他面色一變,抬頭望天,神情十分凝重。

南嘉木見眼前高牆忽而坍圮似的崩塌不再重組,抬頭詫異的望向沙似雪。

沙似雪正仰頭專註望天,南嘉木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知此時正是良機,他遞給葉贇一個‘掩護我’的眼神,趁沙似雪失神之際,以心劍一挑,將鴻蒙書頁從沙似雪掌心奪走。

沙似雪扭轉過頭,雙目緊盯南嘉木,眼底陰鷙而狂暴。他朝南嘉木走動一步,‘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他費力地朝南嘉木方向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皴裂增多,一道道皴裂肌膚下,血管被不知名的威壓爆破,霎時鮮血迸發成股。不過須臾,沙似雪便成為了一個血人。

饒是如此,沙似雪目光依舊緊盯着南嘉木懷中的鴻蒙書頁,似瀕臨渴死的人垂涎着清水,那股執着、陰狠,讓人心驚肉跳。

南嘉木也被沙似雪這執着與陰狠嚇到,禁不住後退兩步。

然而不等沙似雪走到南嘉木身前,沙似雪便撲倒在地,徹底沒了聲息。

這場爭鬥結束得莫名其妙,饒是南嘉木聰慧,也一頭霧水。

他仰頭望天,沒瞧出什麼,到底是誰在幕後幫他?

葉贇此時走了過來,望着地面的沙似雪,問道:“他怎麼了?”

南嘉木搖頭,“我什麼都沒發現。”南嘉木將鴻蒙書頁重新按入識海之中,朝葉贇道:“當務之急,該如何解釋,我倆活着,玉泉宗的太上長老死去這件事。”

沙似雪之死與他倆無關,他與葉贇的攻擊根本沒給沙似雪造成半點傷害,然而這事他倆篤定,但玉泉宗的修士會不會相信?

葉贇與南嘉木不約而同的想出一個損主意,南嘉木伸手去取沙似雪的心頭血,預備以沙似雪的心頭血為引,將沙似雪煉製成傀儡,又輔以規則,做出沙似雪還活着的假象。

然而南嘉木指尖落到沙似雪的胸.前之際,面露微妙之色。

葉贇在旁問道,“怎麼?”

南嘉木收回手指,道:“沙似雪早已是個傀儡人,我倆不用想借口,也不必擔心玉泉宗追殺,更不用擔心會讓甄家難做了。”

“傀儡人?”葉贇重複了一邊,抬頭望向南嘉木,道:“又一個‘南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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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嫁個窮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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