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僕人(十二)
此為防盜章真.憑自己本事單的身。
寇老幹部活生生用一身正氣聊走了七個姑娘,偏偏自己還毫無察覺,只覺得周身驟然清凈了下來。他本來就不是十分喜好熱鬧的性子,見沒人了,更是樂得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吃水果,一顆接着一顆聖女果往牙籤上扎。
直到身後忽然有人蹭過來,張開嘴將他手上的聖女果一口咬走,他才轉過頭,看見是眸光盈盈的小孩,登時眉開眼笑:“回來了?”
夏新霽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在他身畔坐了,牙齒微微用力,咬破了銜在口中的聖女果飽滿鮮紅的外皮。他舌尖略略向外探了探,吮乾淨唇邊沾染的汁液,一個簡單的動作竟也被做的莫名色-氣,羽毛似的的撩撥人心。周邊幾個女孩子的目光都若有若無轉移了過來,夏新霽卻只看着自家哥哥,眨眨眼。
“哥準備送我什麼?”
一說起這個問題,寇秋就有些頭疼。他說:“小霽啊......”
夏新霽不依不饒拉着他的手,乾脆嚶嚶嚶起來:“哥準備送我什麼?哥是不是忘記了?”
寇秋成功被他的嚶擊中心臟,倒吸一口冷氣,忙去安慰:“哥沒有,是你說不要書的——”
夏新霽:“嚶!”
他已經收了兩年書了,高三時寇秋給他送黃岡題庫海淀真題卷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送了整整一箱;大一時好不容易不用高考了,寇秋卻又給他送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和□□宣言!
寇秋也很憋屈:“可你不要書,也不要哥給你買的東西,你想要什麼呢?”
夏新霽:“嚶嚶!”
對,是的,沒錯,他一點也不想要那個印着“擼起袖子加油干”的搪瓷杯!
寇秋拿他的嚶毫無辦法,只好軟着聲音哄:“那你想要什麼?”
話音剛落,寇秋便看見小孩的臉上驟然紅了紅。他的十指慢吞吞絞在一起,露出的神情也是忸怩的,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眼自己,又飛快地把頭垂了回去,像是只豎著耳朵觀察形勢的白兔子。
“哥......”他低低地說,拽着寇秋的衣角,“今晚陪我看部電影,好不好?”
寇秋被白兔子萌的說不出話,立刻上手擼了擼他頭上的毛。
“不就是看部電影嗎,”他笑道,“怎麼說的這麼嚴重?”
小孩像是鬆了口氣,卻仍然拽着他的衣服,鍥而不捨地追問:“好不好?”
寇秋想也不想,立刻說:“好!”
宴席散時已近半夜,寇秋去浴室洗了澡,出來便發現小孩已經穿着浴袍爬上他床了。床頭柜上擺了瓶葡萄酒,紫紅的顏色澄澈而漂亮,夏新霽把它倒在兩個高腳杯里,小心翼翼伸舌頭去舔了舔。
他一舔,臉色頓時就變了,苦着臉吐吐舌:“好難喝。”
又酸又苦,完全比不上葡萄汁。
寇秋被他的情態逗笑了,也跟着上了床,“怎麼想起來喝酒了?”
“爺爺說,我之後跟客戶肯定要喝的,早晚得練,”夏新霽把另一個高腳杯遞到寇秋手中,問,“哥要不要陪我試試?”
寇秋也沒喝過酒,卻也完全沒辦法拒絕小孩,乾脆抱着嘗試的心情接了過來,跟着喝了一口。
他被嘴裏的味道驚了下,難以理解香甜的葡萄怎麼會榨出這樣帶了些苦澀的口感。
電影是部愛情片。兩人靠坐在床頭,瞧着那屏幕里的男女主角相擁在一起,伴着深情款款的音樂在廳中旋轉着起舞。女主角的裙子飛揚開來,翩躚着轉回去。
很正常的片子,看着看着卻開始不大對勁了。
第一段不可描述的戲份出現時,寇秋乾咳了聲,舉起手把小孩的眼睛擋住了。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夏新霽輕輕笑了聲,道:“哥哥,我今天剛過了二十歲生日。”
言下之意是,我已成人。18歲以下禁止觀看的禁令,對我已經失去了作用。
寇老幹部只好把手放了下來,勉強忽略心裏頭那點祖國花朵被荼毒的不爽感。
第二段不可描述的戲碼出現時,事情開始超出寇秋的想像和控制。
他震驚地差點兒從床上摔下去,目瞪口呆望着電影裏的鞭子、手銬和綁帶:“......”
這能播?
這特么能播???
真是完全大尺度的資本主義!
他想起身旁的小孩,忙扭過頭看向夏新霽。夏新霽的臉上早已經燒的像兩團紅彤彤的雲霞,垂下眼睛,瞳孔里原本噙着的水光都被這熱度咕嘟嘟煮沸了。
寇秋顧及着小孩的心情,正準備說些什麼,便聽夏新霽細若蚊蠅說了一句:“還能這樣啊。”
寇老幹部:......喵喵喵?
好在下一秒,夏新霽立刻乖巧地說:“哥放心,我不學的。”
寇秋這才點點頭,覺得心中舒服了點,伸手禿嚕了下小孩軟軟的頭髮,“乖,這些都是資本主義的腐朽產物。咱們還是要向中央積極看齊,不能被這些不正之風帶歪了,啊。”
共產主義的繼承人積極點頭,並又為他倒了一杯酒:“哥,再陪我喝一點?也讓我試試自己酒量。”
左右是紅酒,不容易醉,寇秋又舉起高腳杯,晃蕩着喝了半杯。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啜飲,分神看看屏幕上的兩位主角摟摟抱抱,慢慢便覺得整個身體輕飄飄的,像是魂魄從這具軀殼上浮了起來,踩在白茫茫的雲端。
可放在身旁人的眼裏,他的皮膚粉光潤澤,灼燒的如同桃花玉。眼波若水,欲闔不闔,原本清朗正氣的臉上如今全是深深淺淺的誘-人深入之色,莫名的色-氣。
“哥,”夏新霽唇角慢慢浮上一絲笑,伸手讓他躺的更舒服一些,“醉了?”
醉鬼哼了兩聲,勉強抵住打架的眼皮,睜開眼,望着他。
“小......霽?”
夏新霽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他,明明是掠奪者的姿態,可面上的表情卻仍舊是帶了些羞怯的、惹人憐愛的。
“哥......”他把寇秋的雙手緩緩放至自己的背上,讓他環着自己,神色緊張又害怕,低聲道,“你抱着我幹什麼啊。”
這是寇秋清醒時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醒來后的寇秋整個人是完全懵逼的。
他瞧着自己,又看看夏新霽,震驚到難以言語,瘋狂在大腦里敲系統。
【這什麼鬼!】他說,【我乾的??!】
系統也很委屈:【我不知道啊,你喝醉之後,我這邊的內容就都被和諧掉了......】
小孩是仰卧在床上的。他與電影中的姿勢像極了,儼然是一副嬌花任由揉搓的情景,活色生香,莫不過如此。
寇秋倒吸一口冷氣:“!!!”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新霽此刻也慢慢轉醒了,嚶嚀了一聲,緩緩睜開眼。對上寇秋震驚的神色,他的臉猛地便紅了,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哥?”
寇秋忙把他身上的領帶解開了,見他並沒有別的不適的地方,這才放下心來。寇老幹部猶豫了下,艱難啟齒:“小霽,你這是......”
“沒事,”夏新霽整整衣服,衝著他乖巧地笑了笑,“哥哥只是喝醉了。沒喝過酒,不勝酒力,我應該想到的。”
想到毛線啊!
寇秋的大腦簡直要攪成漿糊,可小孩卻恍若未覺,仍在拚命替他找理由:“哥也沒幹什麼,可能是昨天看電影看的,只是,簡單碰了碰,一直都很溫柔,完全沒有傷到我。”
夏新霽嘆了口氣,露出了點自責之色:“都是我的錯,不該帶哥看這種電影的。”
寇秋的喉嚨忽然一梗,竟有些莫名的酸澀。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可小孩受了這麼多委屈,莫名被他在床上綁了一夜,竟然也一點怨言都沒有。甚至直到此時,還在找借口替他分擔。
他窩心極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用力地順了順小孩的頭髮。
夏新霽去浴室洗漱,寇秋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阿崽,】他幽幽說,【你說,我的革命信念,是不是還不夠堅定?】
都說酒壯慫人膽,可他喝醉了之後,怎麼是把小孩撲倒了呢?
系統沒誠意地隨口應付:【說明你潛意識裏就想撲倒他唄。】
【胡說!】寇老幹部立刻怒了,【我們這是——】
【共同建設社會主義的偉大戰友情誼,】系統涼涼地替他接了下去,【如今,你還好意思說?】
寇秋:【......】
“清然。”
寇秋回頭看見他,也有些驚訝。
“杜和澤?”
他已有兩年沒見過渣攻了。杜和澤被送到國外,有夏家的態度擺在這裏,逢年過節都不敢回國。杜父杜母只好哭哭啼啼每年飛去國外看他,以至於到了今天,寇秋甚至都差點記不起他的名字。
在渣攻出國后,任務完成度猛漲到了五十點,可見杜和澤在國外過的恐怕是一點也不順。失去了夏家的襄助,他的地位也隨之一落千尺,一個杜家旁支的普通子弟,這還不值得他被別人另眼相待。
他的外表明顯經過了精心打理,鬍子被颳得乾乾淨淨,手上的指甲也拋了光,閃閃發亮。
寇秋看着他,覺得自己彷彿在看一隻花枝招展搖晃尾巴的孔雀。
花孔雀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忽然間上前一步,擒住了他的手。
“清然,我知道你過的不好。”
寇秋:“......???”
挺好啊!
工作順利崽子孝順,還能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哪裏不好了?
杜和澤說:“你還記得,3月5日是什麼日子嗎?”
他的眼裏滿含期待,寇秋只好順着想了想,遲疑道:“......兩會開幕的日子?”
杜和澤一噎,隨後猛地苦笑一聲,“我知道你還在怨我。”
寇老幹部:......
不,我不是,我沒有!
“當年的事,的確是我不對,”花孔雀的眉峰慢慢蹙起來,“我竟然抵抗不住這樣別有用心之人的誘-惑,受了他的勾引,以至於放棄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他一下子閉了眼,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流淌下來。
“可是現在我後悔了。”他哽咽着說,“我後悔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離開夏清然的幫助,他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到底算個什麼。家境不顯赫,能力也不突出,往年夏清然為他拉來的客戶紛紛中止了和他公司的合約,不過短短兩年時光,他的資產卻縮水了一大半。
更悲哀的是,杜家江河日下,交好的家族也無人願意伸出援手。如今,他甚至不得不佩戴上一顆假的鑽石,來假裝維持自己富二代的風光生活。
自信和意志都不知道何時被消磨乾淨,剩下的只有被磋磨了的一點意氣,還有千百次在腦海里閃回的回憶。
夏清然那麼愛他。
他摸了摸手上唯一剩下的這支價值過百萬的手錶,愈發確定。
夏清然那麼愛他!
怎麼可能這麼快,便徹底遺忘掉這段感情!
寇老幹部望着他的眼淚,不由得也皺起了眉。
“你......”
杜和澤滿懷期待等着。
寇秋果然不負他的期望,慢吞吞說:“你的鑽石胸針,好像掉色了。”
杜和澤:“......”
杜和澤:“............”
杜和澤:“..................”
想像中的重逢談話徹底崩盤。寇秋也不想再和他多費口舌,轉身便欲走,可杜和澤卻猛地又叫住了他。
“清然!”
寇秋連頭都沒回,甚至更加快了步伐。
“我不管你信不信,但那一次,我沒有下藥!”杜和澤在他身後高聲吼着,“我沒有——這全是你特么疼着的那個弟弟耍下的好把戲!他——他故意出現在我面前,勾引我,讓我幫他進了夏家,然後他就用這種下作的法子一腳把我踹開,現在還佔了你的家產!”
“他那麼下作,他的骨子裏就流着他媽那骯髒卑賤的血!!!”
這些話像是憋在心頭許久了,他一口氣吼出來,暢快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你會被他玩死的......清然。我想了整整兩年才想通,你會被他玩死的。”
寇秋終於停下了腳步。
然而卻並不是杜和澤想要的反應。他鎮定極了,眼睛裏頭的怒火熠熠發光,只是挑了挑眉,像是聽見了什麼極為好笑的笑話。
“家產?”
他輕輕嗤了聲,“那種東西,他要是想要,我就給他。”
——然後,寇老幹部用他所能說出口的最惡毒的話原樣懟了回去。
“你才骯髒下賤,你的骨子裏才流着骯髒下賤的血。”
“小霽是我教出來的,知道么——他的血管里流着的,全是共產-主義的純正紅色血液!”
“哪像你——你這個資產階級走狗!!!”
罵完之後,簡直渾身暢快、揚眉吐氣!
只是轉過頭,寇老幹部立刻對系統說:【......我對不起黨和人民。】
我居然吐出了骯髒下賤這個詞!
系統深沉地吐了口煙,問:【後悔了?】
寇秋說:【不。】
他沉默了下,誠實道:【事實上,我早就想這麼罵他一頓了。】
系統:【......作為一個共產主義接班人?】
寇秋:【他罵我家小孩!那可是你哥!!!】
系統:【......門口巷口還有個麻袋,套不套,打一頓?】
寇秋:【(⊙V⊙)…】
他真的有點掙扎了。
拒絕暴打渣男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好在寇秋的革-命意志還是足夠強烈的,最終只停留在了過過嘴癮這一步。
回家的路上,夏新霽的情緒看上去並不高昂。他始終垂着頭,目光沉沉盯着地面,一言不發。寇秋以為他同自己一樣仍舊沉浸在夏老爺子去世的悲傷里,手不由得搭上了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沒事的,”他低聲說,“會好起來的。”
夏新霽垂着密密的眼睫,低低應了一聲。
在之後的幾個月中,杜和澤仍舊沒有放棄,又來拜訪了夏家五六次。雖然每一次都不得其門而入,可他還是時不時站在樓下痴等,最後,連保姆也對他的到來熟悉了。
“大少爺還是心太軟,”保姆之間閑聊時提起此事,不由得也嘆息,“可能不久之後,那混蛋還是能再回來。”
“畢竟是十幾年的感情了,”王媽擦着櫥窗,“你們當年還沒來,沒親眼見過,少爺當時對杜少爺,那可真的是情根深種......為了這個人花錢,找人脈,處處替他考慮,最後甚至聽了他的話,把私生子弟弟都接進門來了。”
她頓了頓,小聲道:“否則,二少爺怎麼可能回來?”
另一人不禁猶豫:“那你說......大少爺會被打動?”
王媽又擦了兩下,胸有成竹道:“肯定的!”
她嘆了聲。
“感情啊......從來都不受人控制。你看大少爺房裏還留着的戒指就知道,杜和澤那個人渣,是大少爺這麼多年來唯一愛過的一個人了。”
她說完這話,猛地一回頭看見了夏新霽,被嚇了一大跳:“二少!”
夏新霽的臉色完全稱不上好看,他的眼睛裏像是噼里啪啦砸下了暴風雨,暗沉沉地掀着風暴。王媽對上他這樣的眼神,竟莫名有些害怕,戰戰兢兢道:“......二少?”
夏新霽動動嘴唇,緩緩勾起一個笑。
“沒事,”他慢慢道,“我先上樓了。”
他徑直進了寇秋的房間,目光沉沉打量了一番,隨即一把拉開了抽屜——那裏赫然躺着一個小小的首飾盒,裏面有一枚極其漂亮的白金戒指,被擦拭的閃閃發亮。
戒指被他牢牢握在了手心,上頭雕刻的花紋刺的他生疼。
“你騙我,”他喃喃道,“你說過不喜歡腳踏兩條船的人的。”
可這枚戒指,就像是枚炮彈,一下子將他的心思和隱秘的期冀一同轟的一乾二淨。他花了那樣多的算計與心思,好不容易得到的,原來、原來也並非是屬於自己的。
都是假的。
厭棄是假的,對他的疼愛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他算什麼?
“你騙我。”
“你騙我——哥。”
他忽然從一個小袋子裏倒出什麼,放在桌上小小的熏香爐里,一下子點燃了。乳白的煙霧裊裊升起,透過香爐的鏤空蔓延出來,夏新霽垂着眼,神色前所未有的陰暗。
“想就這樣抽身而退么,”他輕輕說,“哥?”
——怎麼可能呢。
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一曲激動人心的歌曲完畢后,酒吧里的人臉色都無比精彩。
......哇哦。
真是好激動人心啊,簡直想給他鼓鼓掌。
寇老幹部抱着話筒,還有點意猶未盡:“我再唱一首《黃河大合唱》?”
......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歌曲最後還是沒能再唱下去,酒保勉強地笑着把這位先生請下了台,立刻讓兩個跳鋼管舞的熱辣美女接手了舞台。隨着熱情奔放的舞姿,先前那種奇異的氣氛終於破碎了個一乾二淨,重回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資本主義風氣。
寇秋還有點小失望。
就像剛才那麼正能量、那麼團結,多好?
他站起身去洗手間開閘放水,正在洗手池前沖手,卻意外地看見一個栗色長捲髮的姑娘立在他身後,笑吟吟望着他。她穿着時尚,明顯家境優良,塗了鮮紅蔻丹的手摸了摸垂下來的髮絲,輕聲問:“請問......是夏新霽的哥哥么?”
寇秋甩甩手上的水珠兒,詫異地望着她。
“我叫陳婷婷,”小美女介紹道,“是夏新霽的高中同學。”
陳婷婷的性格很是熱情爽朗,充滿朝氣。寇老幹部也樂意和祖國的新一代多接觸接觸,笑道:“小同學好,你怎麼認識我?”
“那時候夏大哥總是在校門口接夏新霽放學,”陳婷婷抿了抿嘴唇,笑的落落大方,“恐怕,夏大哥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吧?”
她至今仍記得一清二楚。
和校園裏那些乳臭未乾手裏點着煙的混小子完全不同,門口那人衣服總是乾乾淨淨的,不花哨,款式簡潔,脊始終挺得筆直。偶爾襯衫袖子鬆鬆捲起,露出一小截線條流暢的小臂,靠在樹下翻動着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