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折騰了一夜,穆媞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十一點。
她記得她最後一次看手機是夜裏三點多,那時候花知也抱着她,藉著床頭的小白燈握着她的手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低低地說:“手指好小,好白……”
她後面再說什麼,穆媞已經沒有印象。
雖然她很想把花知也誇她的每句話都記下來,但她真的太困了。
後來她六點多便醒了,花知也與她隔着半個人的距離睡着,手搭在她的腰上,而她的腿,十分不老實地架在花知也的大腿上。
後來再醒來是被花知也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好像感覺對方吻她的眼角,接着又睡了過去。
再接着便是現在。
穆媞仰頭伸了個懶腰,不急不慢地去浴室洗漱,整理了一下頭髮,接着把行李箱裏的衣服一件一件掛上去,又挑了件衣服換上,才慢悠悠地下樓。
到樓下后,她看到花知也站在半掩着門的廚房裏,她倒了杯溫水后踩着拖鞋走了過去。
“做什麼呢?”穆媞靠着門邊,看着裏頭雙手抱胸,低頭看高壓鍋的人問。
花知也轉頭看了她一眼,問了句:“不冷嗎?”
這麼冷的天,就穿了一條白色的弔帶背心,一條淺藍色短褲。
“還行。”
她剛說完,花知也便走了出來,她拿着杯子在後頭跟着她,見她到客廳調高了暖氣。
穆媞晃了晃腦袋,把杯子放在一旁,攔住花知也回廚房的去路。
她撩了撩遮住眼帘的頭髮,偏頭說:“鍋里是什麼?”
花知也回答:“粥。”
穆媞哦了一聲:“起床到現在,就煮了這麼個粥?”
花知也突然被這麼調侃,便不急着走了,站在她面前看她,笑了聲,伸手過去,勾住她背心的帶子,問:“大白天的,發什麼騷?”
穆媞大笑一聲,趁勢上前勾住花知也的脖子:“白日宣淫啊。”她抬眼看她,脫了鞋光腳踩在花知也的鞋上,問:“日不日?淫不淫?”
花知也伸手點她的腦袋,把她推開。
畢竟花老師第一次下廚,她還是很寶貝她的粥的,明明定了時,但還是要看着鍋上的數字一點一點地把時間消耗完,她這麼等着,穆媞站在門口也跟着她等着。
兩人彷彿兩尊石像,一個盯着鍋,一個盯着人,一動不動。
等到空氣里傳來嘀的一聲,花知也終於動了起來,她上前走了一步,正想伸手打開鍋,穆媞突然開口阻止:“誒!等一下啊。”
她走了過去:“還要悶一會兒。”
花知也聽罷,收回手問:“悶多久?”
穆媞想了想:“就一會兒吧。”她轉身朝着冰箱的方向去,問:“有配菜嗎?”
花知也搖頭:“沒有。”
穆媞聽后回頭,疑惑:“那你本來是打算干吃粥?”
花知也理所應當地回答:“白粥干吃不行嗎?”
可……以。
穆媞還是打開了冰箱,畢竟阿姨經常來家裏,冰箱看起來不是很空,她從裏頭拿了兩顆蛋后把門關上,轉身問花知也:“煎蛋吃嗎?”
花知也點頭:“吃。”
穆媞聽后拿着蛋走了過去,把鍋放好後生火,過了一會兒,她把手放在鍋上方的空氣上試溫,差不多了便把油到了進去。
這過程,花知也十分乖巧地站在一旁看着,似乎在認真學習。
油燒開了一會兒,穆媞拿起一旁的雞蛋,直接敲在鍋的邊緣,打開丟了進去。
鍋里突然一陣滋滋的響聲,花知也見狀,往後退了一步。
花知也看着鍋里濺起的油,微微蹙眉,問:“不會濺到身上嗎?”
穆媞拿起鍋鏟,隨口回了句:“不會。”
花知也在廚房裏,簡直像個孩子,默不作聲地靜靜站在一旁,看着穆媞一顆一顆地把蛋煎好,接着上前把盤子接到手上,等着穆媞調好料撒上去。
“好了,端出去吧。”穆媞說。
花知也嗯了一聲,朝外走,可才走了幾步,又回頭。
“這粥……”
穆媞擺手讓她出去:“我來吧。”
花知也擺好煎蛋,擺好筷子后,穆媞便端着粥走了出來,雖然花知也煮粥的過程很可愛,但這粥煮得還不錯,量剛好,水也剛好。
兩人吃完粥后,花知也把碗筷收拾了,今天她沒讓阿姨來家裏,公司那邊也請了假,雖然偶爾的,還是有人在手機里找她,但不是很急切的事,她一般都放在一旁不管。
洗完碗后,穆媞便讓花知也帶着她好好逛一下她的家。
花知也的家裏有個很小的展覽室,全是她這幾年收集的字畫,展覽室在三樓,穆媞牽着她的手上去后,感受到一陣冷風,從四面八方颳了過來。
花知也感受到她的手一抖,轉頭看她,接着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念了句:“一會兒去換厚一點的衣服。”
穆媞哦一聲。
展覽室無非是那些東西,上次穆佳茵的字也被收在了裏頭,還有一些穆媞聽過和沒聽過的畫家的畫,還有古董花瓶。
她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轉了一圈后,便拉着花知也帶她離開。
三樓空間不及二樓和一樓的大,除了這間展覽室,還有一個影音室和運動房,穆媞在上頭繞了一圈后興緻缺缺,拉着花知也便下樓去。
“你平常一個人在家,就是在上面看電影運動嗎?”穆媞問?
花知也點頭:“差不多。”
穆媞又問:“一個人不無聊嗎?”
花知也搖頭:“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一個人不無聊。”
穆媞問:“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呢?”
花知也說:“我也是有朋友的。”
穆媞哈哈了兩聲,轉頭看她:“那現在我住進來了,豈不是打擾了你一個人的美好時光。”
花知也笑:“是啊,所以你要怎麼賠我?”
穆媞抿嘴偏頭看她一眼:“你說呢?”
花知也搖頭失笑,穆媞把這簡單的三個字拿捏得十分柔,花知也本只是隨口一問,倒是被她這麼一攪,把這問題推到奇怪的方向去。
或許花知也應該來一句,要不你消失吧。
她沒緣由地沉迷穆媞,從前沉迷她的美色,沉迷她的身材,後來沉迷她的身體,現在連她整個人都讓她沉迷。
花知也不知道,這個趨勢是好是壞,雖然年長8歲,但她並沒有一眼就能看清對方心思的能力,她不知道穆媞對她的看法,連穆媞到底是認真的,還是玩一玩,她都不確定。
她想過好好和她聊,好好問問她,但她想,要是她真的問了,穆媞的回答,一定是愛她一輩子。
能作數嗎……
當然,這句要不你消失吧,花知也沒有說出口。
兩人走着,便走到了二樓的那個寫字間,午後的陽光從淺棕色紗窗帘里投了進來,花知也剛在書桌前坐下,穆媞便毫不客氣地鑽進她的懷裏。
穆媞:“又要寫字啊。”
她說完,伸手過去,準備幫花知也磨墨。
“我小時候經常幫外婆磨墨。”她說完笑了聲:“穆佳茵的貼身丫鬟給你磨墨,有沒有覺得很榮幸?”
花知也笑了笑,把紙攤開:“有有。”
磨墨也有它的一番道理,穆媞太久沒有磨墨,手法有些生,她想着小時候外婆教她的那些,靜下心來,不急不緩地來。
雖然穆佳茵那一身的文化氣息穆媞沒有學來,但畢竟從小耳濡目染,也被手把手地操練過,這麼做着,倒有一番風味。
花知也靠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穆媞的手,看着她認真的臉,只覺得賞心悅目。
穆媞對書法了解不深,她懂得的只有好看和不好看,她外婆的字是好看的,花知也的字也是好看的,她磨完墨后,趴在桌上,下巴擱在手背上,看着花知也寫字。
“你寫我的名字吧。”等花知也漫無目的地寫了幾個字后,穆媞這麼說。
花知也聽后提起筆,表示回應。
找了個空白的地方,她一筆一劃地寫了穆媞二字。
“媞的女字旁我一直寫不好,但是‘是’字我卻寫得很好看。”她說完從花知也手中接過筆,抿嘴,緩緩地在花知也的字下方,寫了自己的名字。
“你看。”她寫完轉頭看花知也:“好難看。”
花知也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帶着她寫了個媞字。
“這個地方開始拐,這個丿落在這裏,這樣看起來就好看多了。”花知也把手放開:“你自己試試。”
穆媞照着她的方法又寫了一個,寫完后往後一靠,仔細看了眼,接着失望地把毛筆丟在架子上:“難看。”
花知也低聲笑,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向她,無奈的語氣說:“沒耐心。”
穆媞聽後放松地靠着花知也,見她又拿起了毛筆,又在紙上寫了兩個媞字,她看着上頭的好幾個媞字,問了句:“你知道媞媞是什麼意思嗎?”
花知也:“知道。”
穆媞聽后笑,轉頭看她,後腦勺在她手臂上蹭了蹭:“你是本來就知道呢,還是因為我去查的?”
似乎了解花知也接下來會做什麼,穆媞伸出食指指着她:“不許轉移話題,不許不回答,不許說謊!”
花知也笑:“你這是認準了我是在認識你之後去查的啊。”
穆媞揚眉:“是啊。”
花知也轉頭對上她的目光:“確實是。”
穆媞開心地笑了幾聲,從她手裏奪過毛筆,這次不嫌棄地在紙上洋洋洒洒地寫了自己的名字。
寫完她說:“我這個名字是外婆給我取的呢。”她說完在上頭寫了個穆沁,接着道:“我母親的名字,也是外婆取的。”
她說完,在自己名字旁邊,寫了個花知也。
“你的名字呢?”穆媞抬筆問:“有寓意嗎?”
花知也想了想,搖頭:“小時候問過,來源太普通了,沒記住。”
穆媞哦了一聲,用毛筆把紙上花知也寫的穆媞和她寫的花知也圈了起來,問:“你看,這兩個名字,是不是很搭?”
本來就是隨口一撩的話,花知也聽后笑了聲,卻不打算放過她,問:“哪裏搭了?”
穆媞頓了頓,仔細看兩個人的名字,準備瞎掰。
穆媞:“呃……花,木,知,提,也?花木知提也。”她仰頭想了想:“花木,花,木枝,提,提也,也提,花木枝葉,提?”
穆媞靈機一動,速速地在紙上畫了一根木枝,木枝末端又畫了一朵花,接着道:“木枝提花葉,怎麼樣,是不是很搭?”
花知也大聲笑:“是。”
花知也又寫了幾行字,這過程,穆媞一直很乖地趴在桌上看着,漸漸的,便覺得有些無聊。她等花知也手上的句子最後一個字寫完后,伸手握住了毛筆。
花知也轉頭看她,見她對着她嗯嗯了兩聲,一副索吻的樣子靠近了一點。
她失笑,把毛筆從穆媞手上抽了出來,筆鋒對着她的臉湊了過去。
穆媞也不見躲,似乎是料到她不敢下手。
她確實沒有下手,就在離她半厘米的時候,花知也把筆挪開,摟住她的腰吻上去。
本只是淺嘗的一個吻,但穆媞似乎不想作罷,轉身便勾住她的脖子把舌頭擠了進去。
吻着便有些亂,穆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坐在了桌子上,並把花知也也拉過來一點,邊吻邊脫她的衣服,手開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蹭。
從上午開始,這淺謐得有些歲月靜好的氣氛,突然被她這麼一攪,火熱了起來,被他的唇舌一帶,彷彿將人從世外桃源帶進了煙花之地,連帶着周身的氣息,也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花知也一直寶貝的筆墨紙硯,也因為礙事,被她掃到了一旁,有些甚至掉落在了地上。
白日宣淫。
可日,可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