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此為防盜章哦,24小時后替換~購買比例達到70%以上可見正文直至今日,五年前和聞子珩分手的經歷依然是魏卿心頭無法治癒的傷疤。
他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聞子珩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緊張,日益尖銳的矛盾成為橫在他們當中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那段時間聞子珩不知為何變得異常情緒化,並且很缺乏安全感,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時常會為了一點小事跟魏卿鬧脾氣甚至是使用冷暴力。
在此之前的聞子珩從來不會這麼任性,他很溫和安靜,有時候沉默到以至於周圍的人無意間忽略了他的存在,可是他又很細心體貼,隨時將魏卿需要的小物品備在家裏,天氣涼了叮囑他多穿件衣服,對朋友同學也是彬彬有禮照顧有加。
聞子珩在性格上的巨大落差讓魏卿一時間無法適應,再加上那兩年魏老爺子病危,曙光上下人員變動厲害,有心之人虎視眈眈,整個魏家也人心惶惶,那時的魏卿不僅要加快速度完成學業,還要盡己所能抽出更多時間上手曙光的工作,每天都忙得像個停不下來的陀螺,如此一來對焦躁不安的愛人就更是有心無力了。
很多次魏卿想和聞子珩敞開心扉談一下,可惜最後都鬧得不歡而散,聞子珩身體裏面埋着一顆定時炸/彈,魏卿不知道那顆炸/彈會在什麼時候爆炸,也不清楚其爆炸的原因,只得無時無刻不提心弔膽地應付喜怒不定的聞子珩。
超負荷的壓力使得魏卿前進的每一步都笨重不堪,而魏老爺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魏卿在回國探望的前一晚喝得酩酊大醉,被酒精麻痹的神經讓他卸下了平日的偽裝,緊摟住聞子珩的腰,源源不斷的淚水控制不住從眼眶裏涌了出來。
“我好累,真的很累。”
這是魏卿失去意識前說的最後一句話,當他宿醉過後從家裏的大床上醒來時,時間已經走到了第二天中午。
聞子珩沒在家裏,魏卿只以為他去學校了,當即拉着已經收拾好的行李趕往機場,路途中他給聞子珩打了好幾個電話,對方卻始終沒有接聽,並沒有多想的魏卿還萬分不舍的在微信上給聞子珩圖文直播他登機的過程,但是一直沒有收到愛人的回應。
直到魏卿出席了魏老爺子的葬禮,定下當天晚上的機票匆忙飛到美國,才發現失聯已久的聞子珩徹底從他們的公寓裏搬了出去,還辦理好了休學手續,彷彿從這個人世間憑空蒸發了一般,魏卿發瘋似的把聞子珩能去的地方統統找尋了幾遍。
然而中國和美國那麼大,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更何況聞子珩是有心要躲避眾人的視線。
因此,對於魏卿而言——
性情突變的人是聞子珩。
不告而別的人是聞子珩。
失蹤了一年之久的人也是聞子珩。
哪怕魏卿苦等一年後,終於把心心念念的愛人等回來了,可是他們破碎的關係早已無法恢復到完好如初的地步。
因為聞子珩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聽說那個孩子是聞子珩和他新交往的女朋友生下來的,他的消失也是為了那個女人,只是女人在生下孩子后忽然後悔了,於是毅然決然拋棄聞子珩和孩子離開,別無選擇的聞子珩只得帶着孩子回到學校。
魏卿不知道那些被傳得繪聲繪色的故事究竟是真是假,但是當他聽到聞子珩這句不分青紅皂白的話后,被潘多拉盒子封鎖的怨氣瞬間衝破枷鎖,順着打開的縫隙肆無忌憚鑽了出來,黑色的霧氣在半空中瘋狂扭動翻騰,侵蝕着魏卿僅剩不多的理智。
“我說——”魏卿一把將聞子珩抵在牆壁上,不再顧及手上沾着的菜油,猛地捏住他的下巴,逼近時滾燙的呼吸悉數噴洒在聞子珩臉上和鼻尖上,“我從來沒有提過‘分手’兩個字,也從來沒有跟你表達過要分手的意思。”
下巴被捏得有些發疼,卻遠遠比不上被魏卿親手撕開傷口時那陣幾乎衝擊大腦的刺痛。
聞子珩薄唇緊抿,倔強的仰起頭與魏卿對視,他看到魏卿那雙漂亮的茶褐色眸子裏壓抑着憤怒和指責,滔天的怒火猶如要蔓延到聞子珩的身體上,然後他的眼睛不可控制的發酸發紅。
緊接着是鋪天蓋地的委屈感席捲而來。
“對,你的確沒和我說過分手,可是你當年的所作所為不就是想跟我分手嗎?你只是顧及到面子不想把有些話擺明了說而已,我都懂的,魏卿,你心裏在想什麼我全都知道。”
魏卿嘲諷的嗤笑一聲,垂眸微低着頭,他的鼻尖幾乎要碰到聞子珩的臉頰上:“你知道什麼了?”
“你覺得我的性格越來越糟糕,我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你忍受不了我,你早就厭倦我了,你說我變了,其實我也能感覺到我的變化……”不僅是性格和脾氣上,連身體也在發生着巨大的變化,膽小的聞子珩不敢告訴任何人,包括身為孩子另一個父親的魏卿。
聞子珩忽然有些哽咽,他回想到以前的種種,回想到他孤苦伶仃帶着聞溪在美國拼了命的打工只為活下去的艱苦歲月,回想到患了嚴重自閉症的聞溪被他扔到保姆手上還哭着跑來抱他大腿不讓他去公司的情景,一幕又一幕的畫面如同奔流的洪水,冷不防衝垮了聞子珩心中最後一道防線。
“我承認我當時太衝動易怒了,給你造成了很多困擾,我只是被一些事情困住了,需要點時間進行自我疏導。”聞子珩聲音顫抖,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儘管他閉上了雙眼,還是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溢出來,順着臉頰往下滑,落在魏卿捏着他下巴的指尖上,“我不想分手的,搬走也是因為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後來我再找你,你已經把我的微信和電話都拉黑了。”
“不是……”魏卿臉色慘白,臉上的譏諷之色彷彿潮水一樣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震驚。
捏着聞子珩下巴的手逐漸脫力,魏卿直勾勾盯着閉着眼睛滿臉淚痕的聞子珩,半晌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沙啞的字眼:“我一直在找你,怎麼可能刪掉你的微信和電話?”
“怎麼不可能?”聞子珩緩緩睜開眼睛,雙眸通紅像只兔子,他勾起自嘲地笑了笑,“我還給你朋友打過電話,讓他告之你,我會在我們常去的咖啡廳等你,我等了快一周你都沒有來。”
淚水又不爭氣的往外涌,聞子珩狠狠吸了口氣,盡量穩住聲線,他笑着對魏卿說,“你已經把分手的意思表達得這麼明顯了,難道我還要裝作視而不見對你死纏爛打……”
話還沒說完,魏卿突然低頭含住了他的唇瓣——
剩下的話全被堵在口中。
魏卿的吻熱烈又急切,他單手擒住聞子珩反抗的兩隻手,固定在上方的牆壁上,靈活的舌頭迅速撬開聞子珩的齒貝,在溫熱的口腔里掃了一圈,他用力吮吸着聞子珩口中的津液,熱切卻輕緩地啃咬着對方的嘴唇,另一隻圈着聞子珩腰肢的手不自覺往衣服裏面探。
這具身體光是看着就覺得消瘦,摸起來更是感覺不到幾兩肉,以前的聞子珩沒有這麼瘦,抱起來是有肉感的。
“對不起,小兔。”魏卿也想哭,聞子珩面容上縱橫交錯的淚水以及瘦得能摸到骨頭的身體,都變成一根根纖長的尖針,如雨點那樣細細密密落在他敏感的神經上。
“我不知道你在等我,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你失蹤后我就一直在找你,找了一年也沒有找到你,直到最後你自己回來了。”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一秒鐘都不會讓你等待的。”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知道這些……”
“好呀你終於肯下來了是吧?”這是個消瘦的女人,身高不超過一米六,說起話來卻猶如在嗓門裏安了個喇叭似的,她抬手就要來拉扯聞子珩的衣服,“我告訴你,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你家孩子把我兒子打成那個樣子,就算你們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然而女人的雙手還沒碰到聞子珩,就被一隻橫空而來的大手緊緊拽住。
受到驚嚇的女人猛地一個哆嗦,反應過來之後張口就準備咒罵,卻在下一秒抬頭對上一雙翻滾着濃烈戾氣的眸子,剎那間女人像是卡了殼似的,所有難聽的話全部堵在嗓子眼裏,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憋得整張臉漲紅。
“撒潑也不看看地方,我公司的職員是你想打就能打的?”魏卿比女人高出將近三十公分,他垂着眼瞼面無表情俯視女人時,那股壓倒性的強勢氣場沉甸甸的壓在女人神經上,讓她感覺連喘口氣都異常艱難。
“你放開。”女人聲音發顫道。
魏卿眉目冷淡地盯着女人,他非但沒有鬆開女人的手腕,反而還報復性的逐漸加大力氣,女人痛得齜牙咧嘴不斷尖叫,可是無論她怎麼用力掙扎都擺脫不了魏卿的束縛。
直到女人的老公表情猙獰衝上來,魏卿才冷不丁鬆開女人的手。
突然失去拉力的女人腳步不穩跌跌撞撞往後栽去,正好撞到已經大步流星走到她後面的男人身上,別看那個男人來勢洶洶,其身高並不比女人高多少,也是細胳膊細腿瘦不拉幾的,兩人撞到一起就像是被風吹彎了的柳樹似的,一齊向後倒去,直愣愣摔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
園長和兩個老師見狀都很明智的選擇沉默不去當出頭鳥,倒是另外兩個家長臉上盛滿了怒氣,不過他們顯得更為冷靜也更有涵養,男人輕輕拍了拍女人的手安撫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對魏卿說:“這位先生你好,我們沒有要來鬧事的意思,只是我們和聞子珩有點私人恩怨需要解決一下,還麻煩你不要多管閑事。”
說完,男人不善的目光不動聲色移到旁邊聞子珩的臉上,看到如同一隻小樹袋熊掛在聞子珩懷裏的聞溪時,男人皺了皺眉,一時間眼神變得犀利了不少。
聞子珩毫不避讓地直視男人,眸光冷冽得彷彿凝結了一層冰渣,他正要開口,忽然見魏卿一步跨過來擋在了他的前面,也遮住了那個男人針一樣尖銳的視線。
“第一,聞子珩是我公司的員工也是我的直系下屬,我作為上級自然有權利幫他排憂解難,尤其是當這些麻煩已經干涉到他正常工作的時候,第二,我已經從聞子珩那裏了解到了事件發生的起因和經過,為了避免浪費大家的時間,就把這個問題交給警察來解決吧。”
魏卿不疾不徐地說完,始終沒有出聲的孫靜怡臉色驟然間變得異常難看起來,她在魏卿身後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悄悄遞了個眼神給不遠處的園長。
園長心領神會,故作為難地開口:“報警恐怕不合適吧,若是我們能私下解決這件事的話何必麻煩警察呢?那樣做更加費時費力。”
“不報警又怎麼知道誰在說謊呢?”魏卿皮笑肉不笑盯着園長,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園長頭皮發麻,隨後又聽他說,“我已經讓秘書報過警了,在警察趕到之前,大家都安心在這裏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