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玉璋X沈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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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修涯挑眉,“怎麼?靈弟不歡迎我?”
“不不不!”靈疏回過神來,急忙道,“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呢!衛少爺想在我家住多久都行!可是我家條件不好,少爺你也看見了,我是怕你住不慣——”
衛修涯打斷他:“我不介意。”
靈疏說:“可是我家沒有多餘的床。”
所以你還是回去吧!
靈疏越是想趕衛修涯走,衛修涯卻越想逗他。
“那我就和你擠一擠吧,”衛修涯道,“靈弟不會嫌棄我吧?”
靈疏:……
誰敢嫌棄你衛大少爺啊!
話說衛修涯該不會是因為被退婚了,所以性格扭曲,專門以為難別人為樂趣吧?
他堂堂一個富家公子,為什麼偏偏要住農家小院啊?!
靈疏簡直搞不明白衛修涯的腦迴路了。
不過要他和衛修涯擠一張床是不可能的,真論起來,他們兩人今天才是第一天認識呢,靈疏還沒大方到和一個剛認識的人睡一張床的地步。
“讓衛少爺和我擠不合適,”靈疏只得道,“要不你就睡我的房間好了,我去和爹娘擠一擠。”
衛修涯顯然是很滿意這樣的安排,便點點道:“那就多謝靈弟收留我了。”
靈疏一肚子氣悶,他才不願意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別人住呢,可衛修涯這死皮賴臉的態度實在讓人沒辦法,他現在就盼望時間過得快點兒,明天一早就讓衛修涯趕緊走人。
程逸全程就看着靈疏和衛修涯說話,沒發表任何意見。
三人吃完了晚飯,程逸就走了。
靈疏把衛修涯帶到自己屋裏,耐着性子說:“院裏有水井,要用水直接去打就行,一會兒我給少爺你提點兒熱水過來洗漱。”
衛修涯點頭表示知道了。
靈疏去了隔壁廂房找自家爹娘。
幫工們幹完一天的活兒,剛才已經都回家去了,衛修涯和程逸佔用了正房的堂屋用飯,嚴家一家子人就在老倆口的屋裏吃飯。
陳桂花一見靈疏就問:“小疏吃飽了沒?沒吃飽再來吃點。”
按陳桂花的想法,那衛公子氣場那麼強,誰見了也害怕,她擔心靈疏和他一起吃飯根本吃不好。
靈疏搖頭道:“我吃飽了,娘你們吃吧,對了,衛少爺說現在回定春鎮太晚了,夜路不好走,今晚就暫時在咱們家住一晚,我把自己那屋讓給他了,晚上就在爹娘房裏打個地鋪吧。”
“啥?”嚴有福驚道,“那衛少爺,要住咱們家?!”
那衛少爺通身氣派,身上穿的袍子一看就老值錢了,頭髮還束着玉冠,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是哪裏想不開要住他家?!
要說真擔心走夜路,那去程先生那裏借住,或者去村長家裏借住都比較合適一點啊,畢竟他們的條件比自家要好。
嚴大川和陳蘭芝也是一臉詫異的表情,還帶着點兒心慌。
他們家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大人物上門來,嚴家人都是平頭百姓,衛修涯跟他們無親無故的,頂多就是上次靈疏去衛府給他做過一頓飯,現在他突然要住在嚴家,大家哪能不心慌呢?
“那個……小弟,”嚴大川道,“咱們沒得罪衛府的人吧?”
靈疏哭笑不得,“大哥,你想哪裏去,你就放心好了,上回我去衛府,誰也沒得罪,衛少爺既然想住咱們家,那就讓他住好了,他們有錢人閑得沒事了就愛瞎折騰,他也就住今晚,明天就走了,你們該怎麼著還是怎麼著,別太緊張了。”
陳桂花愣了會兒,這才猛地站起來,說:“小疏,你那房間收拾乾淨了不?沒收拾乾淨我趕緊去收拾收拾,萬一那衛少爺住得不舒心怪罪咱們可怎麼辦?”
靈疏拉着自家乾娘坐下來,“娘,你就別忙活了,是他自己上趕着要住的,又不是咱們家請他來住的,你們不用這麼擔心,等會兒燒點熱水送過去就行了。”
陳桂花一想也是,拍了拍胸口,也不收拾桌子了,直接出門去廚房燒水。
不是他們家的人反應過度,實在是像衛少爺那樣的大人物,他們家得罪不起。
另一邊,衛修涯正在打量靈疏的房間。
嚴家的房子是老房子,雖然是青磚砌的,卻有些年頭了,牆壁的顏色很陳舊。
不過靈疏這房間卻收拾得非常乾淨整潔。
自打靈疏賣果醬糕和山楂醬掙了錢,嚴家一大家子人的生活條件都改善了不少,既然有錢了,靈疏自然也不會虧待自己。
房裏的一應傢具都找村裡李木匠做了新的,靠窗擺放着一張樣式簡單的書案,書案上沒有紙筆,卻擺着幾隻小陶罐,一盞油燈,看樣子應該不是用來讀書寫字,只是用來照亮的,牆邊有一個衣櫃,裏頭是張木床,另外還有兩把椅子,就再沒別的了。
床上的被褥顏色淺淡,也是嶄新的,屋裏有一股木質的清新氣味。
衛修涯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衛八就抱着幾本書和一套新袍子進來了。
衛八身為親衛,一向都是等衛修涯吃完了飯才會去吃,然後又去馬車上拿行禮才過來。
像衛修涯這般家世的公子,出門在外,即便不是出遠門,都會帶上些行禮以備不時之需的。
“少爺,這裏燈不夠亮,晚上還是別看書了。”衛八勸道。
衛修涯點點頭,不置可否。
衛八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問自家少爺:“咱們以前也不是沒趕過夜路,您怎麼突然想住在靈掌柜家?”
“他做的菜好吃。”衛修涯道。
“您真這樣覺得?!”衛八幾乎高興得要跳起來,少爺終於肯好好吃飯了嗎?!
衛修涯點頭。
衛八喜道:“既然這樣,不如您就在靈掌柜家住一段使時間如何?”
只要少爺不再繼續消沉下去,不再繼續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願意出門來走走,少爺想住在哪裏、住多久,都隨他喜歡!
自從少爺傷了腿,這麼長時間了,這還是少爺第一次主動在外面留宿呢!
衛修涯聽了衛八的建議,稍微想了想,他倒是對那位小靈掌柜挺有興趣的,這農家小院住着也別有一番意趣,便微微頷首同意了。
……
夜晚,靈疏躺在爹娘房裏的地鋪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地鋪下頭墊了草席,鋪上厚厚的褥子,一點兒也不會涼,可是靈疏認床,他想念自己舒服的小床了,想念床上軟軟的被子了。
靈疏睜着眼睛瞪着窗外,想着衛修涯現在就睡在自己的床上,越想心裏越是不高興。
他看了看睡熟了的乾爹乾娘,縮進被窩裏,悄悄地變出獸形,趁着夜色鑽出被窩,溜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毛絨絨的小狐狸用爪子撥開窗子,跳進屋裏,又爬上了床。
靈疏蹲坐在衛修涯身邊,藉著微弱的月光,盯着他的俊臉看了半天。
好一會兒后,靈疏氣呼呼地想,就踩一腳,他應該不會發現的吧?
誰叫他佔了自己的床,害自己睡不好覺。
用肉墊踩,又不會受傷。
不踩一下真的很不解氣!
小狐狸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右前爪,朝衛修涯的俊臉伸了出去。
軟軟的肉墊剛剛才一碰到衛修涯的臉,一隻手猛地抓住了靈疏的爪子。
黑暗中,衛修涯低笑一聲:“小東西,抓住你了。”
衛元武一愣,“什麼小狐狸?”
衛修涯見他的表情不似作假,應該是真的沒見過那隻小狐狸,便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莫名的,衛修涯又愉悅了幾分,哼,你這小狐狸倒是機靈,知道衛府誰才是主子。
衛元武出了正房的門,一見等在廊下的靈疏,便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從袖子裏掏出了銀錠遞過去,說:“我們少爺有賞,這五兩是靈掌柜的辛苦錢,另外五兩是賞錢。”
“這……”靈疏一時有點兒猶豫,“這也太多了吧,您給的五兩工錢就夠多了,我不過就是出了點兒力氣……”
“我們少爺高興,您要不拿就是不給少爺面子。”衛元武道。
靈疏便沒再推辭,接過了那十兩銀子。
他其實都懂,權貴們給你賞賜,那是看得起你,你必須得拿着,拒絕就是讓權貴們掉了面子,他們可是會很不高興的。
“替我謝謝你家少爺,若沒事我就先回家去了。”靈疏施禮道。
“靈掌柜且慢。”衛元武趕緊喊住靈疏,這靈掌柜一走,少爺又不肯吃飯怎麼辦?少爺好不容易好好吃了頓飯也沒發脾氣,而且看樣子心情還不錯,他自然不能就這麼放這位靈掌柜走了。
靈疏被衛元武帶進了一間廂房,衛元武這才開口道:“靈掌柜,我想請你到衛府做廚子,專管我們少爺的吃食,一個月三十兩銀子怎麼樣?”
靈疏剛才心裏就有些猜測,這衛管家怕是會讓自己留在他家給衛修涯做飯。
開的薪酬也非常之高了,三十兩銀子就是三萬文錢,要知道很多大戶人家的丫鬟小廝一個月的月錢也才幾錢銀子呢。
工錢是高,可惜靈疏卻不想把自己禁錮在這高門大院裏。
於是靈疏搖了搖頭,客氣道:“衛管家,這次您府上的少爺吃的開心,不過是我取巧,做了些少爺從前沒見過的吃食,若是天天吃同樣的東西,就是山珍海味也會吃膩的,您說的,我不能答應。”
衛元武面上一急,正想說話,靈疏又打斷了他:“承蒙您瞧得上我,在這吃食上,我確是有些不同於常人的想法,不過我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永遠創新,永遠有新奇的吃食拿出來給衛少爺吃,您心裏就沒這個擔心么?衛少爺總有一天會膩味的。”
“說句不敬的話,您家少爺這是心病,您這麼做也是治標不治本,”靈疏誠懇道,“不然這樣吧,那蛋糕的做法和奶茶的做法我都教給您府上的廚子,不要天天都給衛少爺做,那樣怕是要不了多少天他就會厭煩了,只需要隔三差五的做上一做,調劑一下味口就好。”
衛元武沉吟了好一會兒,不得不承認,這小靈掌柜說的很有道理,心裏倒有些好奇,靈掌柜這般通達,真不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呢。
“這樣也行,”衛元武點點頭道,“那你隨我到廚房去吧。”
靈疏留了個心眼,說:“不怕您笑話我小家子氣,我想和您簽個字據,這兩樣吃食教給您府上廚子,只能在衛府里做,不能流到外面去,更不能用它盈利。您要知道,我家做的那些小本買賣,可就是靠着小吃食來賺錢的。”
“靈掌柜的要求甚是合理。”衛元武沒覺得靈疏這話有什麼不對,哪家若是有真手藝的,哪個不是把方子圖紙什麼的藏着掖着,就是在京城裏,也有不少富商世家,就守着祖傳的手藝過日子呢。
別看那蛋糕和奶茶兩樣小吃食看着是不起眼,做法也不複雜,但勝在新穎,京城中都沒有的吃食,大慶此前從來沒有過,這要是拿到外面去,定然會風靡一時的。
衛元武親自書寫了一份契書,靈疏仔細看了內容,覺得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便按下了手印。
衛元武本想着靈疏一個鄉下小子,不一定認字,還想給他念一遍的,哪知靈疏竟是識字的,就有些驚訝了。
在大慶朝,讀書識字不是一筆小開支,且不說要給先生的學費,就是筆墨紙硯都不是一般農家人能供得起的。
看那嚴家村靈掌柜的家裏不像是富裕的家庭,卻不知這靈掌柜是如何會識字的?
這樣的疑問在衛元武心裏繞了一圈,心下越發懷疑靈疏是富貴人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靈疏倒是沒將這些放在心上,契書一式兩份,他收了一份在懷裏,跟着衛元武到了廚房,把蛋糕和奶茶的做法教給那幾個廚子,便坐着衛府的馬車回了嚴家村。
回到家時,已經是傍晚了。
一進門就見小院子裏來幫工的鄉親們幹活幹得熱火朝天的景象,小侄兒亮亮口裏喊着“小叔回來了!”小跑着朝堂屋裏去告訴爹娘,廚房裏正升起裊裊炊煙。
靈疏只覺得心底一陣發熱,綳了半天的精神,一下子就放鬆下來。
還是自己家好。
幫工們紛紛和靈疏打招呼:“靈疏回來了。”
“回來了啊?”
“中午那老爺是什麼人啊?請你幹什麼去了?”
“看靈疏這樣子,肯定又掙了不少錢哩。”
靈疏笑道:“那人姓衛,是鎮上一戶人家的管家,請我幫着做了頓飯,給了點兒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