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 131 章
此為防盜章她想着想着腦子一團亂麻,突然踢了踢床板:“我要喝水!”
外頭應該是有人守着,阿棗剛喊了沒多久,就有個國字臉的男子開了門,送來了一碗水,皺眉道:“趕緊喝。”阿棗趁機瞄了眼,可惜這人關門太快,什麼都沒看見。
讓阿棗震驚的是這人居然沒有蒙面,似乎也無意遮掩自己的相貌,一般這種情況,要麼是他有恃無恐,料定她知道了也無妨,要麼就是他已經做好了撕票的打算,根本不在乎一個死人能不能看見自己的臉。
她試探着問道:“這位好漢,我觀你面相,也不是那等窮凶極惡之輩,你若是有什麼困難,我倒是可以幫襯一二,也免得你背上大案,只要不傷人,一切都好說。”
國字臉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生了一張巧嘴。”說完就直接走了。
阿棗看他着態度,估摸着自己是活不了多久了,於是又開始作妖,放聲大叫道:“我餓了,我要餓死了!”
這回國字臉又進來了,阿棗準備他一拿刀她就求饒,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端了碗白米飯進來,黑着臉道:“趕緊吃,撐死你!”
阿棗抬了抬自己被綁住的手:“我怎麼吃?”國字臉冷笑着在她手裏塞了根筷子:“不會吃就餓着。”
他說完又走了,一般人知道分寸的人也就見好就收,但阿棗顯然不在此列,而且她心裏隱隱有個猜測,於是又得寸進尺起來:“我不吃白米飯,我要吃肉我要吃肉!給我拿只燒雞進來!”
這回等的時間頗久,久到阿棗以為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時候,國字臉終於出現了,手裏還拿了個油紙包,這回連話都懶得說,直接把油紙包往她桌上一扔就走了。
阿棗三兩下啃了一隻雞腿,閉眼默數了一陣,又高聲嚎道:“燒雞太柴,我要吃帶油的,給我燉碗紅燒肉來!”
這回門終於沒再打開,只是被重重踹了一下。
阿棗暗暗琢磨,燒雞可以紅燒肉就不可以,紅燒肉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歧視它!
阿棗吃了幾塊雞肉,又盤膝坐在床上等了會兒,門終於再次被打開了,國字臉出現在門口,門又很快被關上,他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抱胸道:“原以為你是個蠢貨,沒想到還算是聰明的,被你瞧出來了。”他頓了下又道:“我們是暫時不想殺你。”
阿棗心裏默默地回了一句,是你太蠢,有對受害人千依百順的劫匪嗎?用膝蓋想都能想出來。
大概是她心裏想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些,國字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不過他很快就大馬金刀地坐在阿棗對面:“我們不想殺你,是因為自有人會替我們動手。相信我,你出去之後就會感謝我們把你綁在這裏了。”
阿棗挑眉:“這是何意?”
國字臉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昨日薛見在你的門口被刺殺,後來又發現你不在家裏,你猜以他那樣多疑陰狠的性子,你出去之後他會如何?”
阿棗的臉色終於變了。
......
薛見知道阿棗不見之後,並不急着把這件事查個徹底,而是命人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平川忍不住勸道:“沈長史早有二心,這您是知道的,這些日子做的那些不過是為了取得您的信任,您看,最近您開始信他,他就設下如此毒計要坑您,您就把這事兒報給皇上,讓皇上四海通緝,他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他見薛見喝茶不說話,又道:“他既串通楚家人設下這般大的局面要害您,您何必對他留情?”
薛見還是不動聲色,平川有點急了,恰好申妙也聽聞他被刺殺的消息趕過來,他忙道:“申姑娘,您快勸勸王爺。”說完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申妙撫着下巴琢磨道:“這條線串起來,果然像是沈長史聯合別人設計害殿下。”平川正要點頭附和,她又轉了口風:“不過沒準沈長史也是被人陷害的。”
平川冷哼一聲:“怎麼可能?”
申妙不搭理他,轉向薛見,笑意盈盈地道:“您覺得呢?殿下?”
薛見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低頭品茶,彷彿在喝瓊漿玉液。
就這麼一直找到第二天上午,人倒是沒找到,不過平川帶着人截獲了一封信,他一見信的內容就臉色大變,匆匆忙忙帶回來給薛見。
他拱手道:“殿下,您若還不信沈長史和楚家人勾連,看看這封信便知曉了。”
薛見伸手取出信來,信的內容荒誕卻可怖,是一封給西梁國君的密信,信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信的落款是他的,筆跡也是他的。若是皇上看了這封信,就算查明不實,只怕也會對他大生疑心。
薛見神色不變,甚至還用了塊點心才細細看着信封的字跡,信的字跡和他有七八成相似,只是少了風骨——而且大半字的末尾,都有輕輕的一頓。
他識得,這是沈入扣的字跡。
書局嗎,為了掙錢就會把正經書和不太正經的書一起賣,於是沈絲絲就想到這麼一個快速賺錢的兼職。
阿棗喝了幾口水才壓下吐血的衝動,張師傅惶恐道:“您怎麼了?”
阿棗虛脫擺擺手:“沒事。”
張師傅鬆了口氣:“沒事就好,龍.陽艷戲已經全部出完,按照咱們紅契上定下的時間,春閨秘史第二冊下個月初十就要交稿了,我怕您貴人多忘事,所以順道提醒一下您。”
還有紅契?這下想賴賬都賴不了了。阿棗聽了想打人,但為了五斗米不得不折腰,繃著臉答應下來:“我知道了,等會兒就開始畫。”不行也得拋棄節操硬着頭皮上了。
她說完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詢問道:“張師傅,潤筆費...能不能提前預支些?我家裏出了些事,身邊又沒有銀錢能支用...”
張師傅聽到一個錢字,一張老臉如同被寒風刮過般凜冽:“您當初跟我們掌柜的說家裏困難,已經預支了一半潤筆費了,春閨秘戲的下冊還沒着落呢,我也不好意思舔臉向掌柜的開口啊,您這就是為難我了...”
那錢想必也是用來給沈入扣看病了,阿棗聽完也不好再說,張師傅又道:“您也別灰心,我們掌柜的說了,您只要把下冊儘快趕出來,剩下的一半立馬給您,一交稿就結錢,您可是咱們書局獨一份!別的人哪個不是出了三個月之後才結賬的?”
這下阿棗就是想拖稿也不能夠了,張師傅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又拿出一個圓肚的白瓷瓶,笑的有些神秘:“這瓶花露叫吳越歌,是掌柜的讓我帶給您的,說您一定喜歡。”
阿棗伸頭聞了聞,香味淺淡清雅,她估摸着是類似香水的東西,便伸手收了:“替我多謝掌柜的了。”
張師傅笑着擺了擺手,轉身走了,阿棗隨手把瓷瓶收到懷裏,扔下節操把那本春閨秘戲上冊看了看,沈絲絲還給自己起了個頗為風雅的筆名——玉瑱君。整本書其實也沒什麼內容,就是一個深閨婦人以各種姿勢和人鼓掌的故事,每幅圖下面都配有文字。
沈絲絲一個未出閣少女,到底是怎麼想到這些高難度姿勢的啊!
阿棗懷着敬畏的心情從頭看到尾,整體來說續寫難度並不大,因為整本書也完全沒有啥劇情,她只要構想出更新奇的姿勢來就行...
她心情複雜地擺好筆墨,上輩子看過的里番不老少,自己畫還是頭一回,她本以為畫這玩意十分困難,沒想到動筆的時候還挺順手的,尤其是胸中有料...動筆的時候就好像畫過千百遍一樣,兩三個時辰就畫了四五張,她放心之餘又開始為自己的節操擔憂。
阿棗畫到深夜,直到李氏來催才吹燈睡覺,本來睡的飽心情也好,但一想到薛見只給她放了一天半的假,下午就要繼續去男主府邸當差,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頓時渾身哪哪兒都不對了。
她吃過早飯,磨磨蹭蹭半天才出門。
儘管認識了一個全新的沈絲絲,但是對於薛見這事吧,她做的確實不地道,薛見當初也沒招惹過她,她對這位不受寵的皇子卻全然沒放在眼裏,一轉頭就聯合別人算計男主,她可以對家人有情有義,也能對外人如此涼薄無情,人果然是複雜的生物。
她感慨完又開始回憶劇情,雖然沈絲絲已經暗算過薛見,薛見此時不僅沒堤防她,反而出去辦事赴宴見人都會把她帶上,給她造成了自己很得信用的假象,以此利用她繼續傳遞錯誤情報,以求麻痹旁人。這種情況逃跑也不是不行,但她又有公職在身,家裏還有老娘和瘋了的親哥,拖家帶口的能跑到哪裏去?
更別說她此時已經暗害過薛見,以書里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就算她跑了,難道薛見就不會追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