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正冬:沉默的從容
文/嚴正冬
2002年8月的某一天下班路過中山公園地鐵站的時候,在書報亭里習慣性地買了一本當月的《萌芽》。在目錄里看到了自己的小說《小塵的化妝間》,更令人激動的是緊挨着自己的兩位作者楊倩、張悅然。
楊倩的文章始終彌散着如水的憂傷,最喜歡她的《那麼一種憂傷》。而讀張悅然的文字就好象在慵懶的午後坐在古舊的沙發上品味一杯枯澀的百合蓮心湯。凄艷的感觸生動的文字天衣無縫的情節讓人反覆地在沉默里咀嚼回味。不知不覺想像在故事裏插上了美麗的翅膀。最初在新概念里的《陶之隕》就像一首清馨的風笛,飄散在那個狹小卻安適的陶的世界裏。因為年輕,筆端流露出野花一樣的爛漫和純真。看着那個天意弄人的故事《黑貓不睡》,心情隨着黃昏的到來一點點黯然起來,遠眺西天如血的殘陽,暗想:也許一切都還是有希望的,只是所有的期盼和付出已經悄無聲息地被湮沒。剩下的只有暗角里的囈語,自己在睡夢裏自言自語,脆弱敏感的心是有塊無暇的迴音壁。《毀》裏那種夢魘一樣的敘述讓人心裏充滿了絕望的疼痛,在逼真的現實面前,許多事情我們一直無能為力。即使我們的心一樣的空洞無望。感同身受地體味了字裏行間幽深的情感,在孤獨里默默地守着屬於自己的切實的感情空間,是固執是執著,誰也不知道。《赤道劃破城市的臉》像深夜裏潛行在城市深處的地鐵,挽留和別離在風裏此起彼伏,這個世界上只有想念是永恆的。正如王菲雜歌里所唱的:寧願選擇留念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常流。《葵花走失在1890》體現了作者高超的想像里,跨越時光的界限重現了一段異鄉的情感旅程。一個心儀的男子,一個孤獨的女人,一個翻雲覆雨的故事。面對那個絕望的畫家,一株葵花在幻覺里冷冷地注目着這個蒼白的世界,內心的火焰洶湧澎湃。原來彼此在給予或接受的過程中都是心甘情願的。心走得比時間還快,錯過了就永遠無法挽回。讓透到骨頭裏的那種冷,被記憶反覆打磨吧,愛從來就是一件千迴百轉的事情。
張悅然的文字是森林裏的指南針,帶着一群人在平坦的小道上小跑。平靜的敘述,溫和的背景,婉轉的惆悵。一種細緻入微的情愫不動聲色地浸染着你。衛慧和棉棉用冗長的文字詮釋着七十年代的瘋狂與沉醉。趙波和周潔茹用支離破碎的語言建構着飄渺的情感世界。安妮寶貝在故事裏告訴你一個絕望的結論——生命是幻覺,愛情是一個永遠無法勘破的局,我們站在宿命的掌心。而張悅然的文字則是沉默的縱容,過濾掉所有的雜質,像溫和的藍山咖啡瀰漫著氤氳,她把最真實的感受留在心底。你徑直地去閱讀,她在故事裏與你不期而遇。
作者地址:江蘇省淮安市楚州區仇橋中學嚴正冬郵政編碼:223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