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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比例不足,暫時無法閱讀兩人的交流始終是在線上或者是電話里進行的。韓弈這幾天似乎很忙,除了籌備婚禮,還有工作上的事。他說最近在加班,期間又出差了一次,所以一直沒有時間回去。
雲子宿覺得有些意外,但是想一想似乎也很有道理,因此就沒怎麼在意。如果他能多看一點消遣時間的八點檔電視劇,或者狗血瓢潑的霸道老公小嬌花,他或許能發現韓弈話里的蹊蹺,但云子宿平日的所有空閑時間都被用來修鍊了,所以他也沒能發現韓弈這些話與“丈夫出軌的十八個徵兆”的相似之處。
畢竟是富家子弟,忙也是正常的。雲子宿這麼想完,就繼續干自己的事去了。
婚禮前的這些天,雲子宿一直沒有回雲家別墅,奇怪的是,雲家人居然也沒有再騷擾過他,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
雲子宿樂得清閑,就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無字印里。純靈之體的修鍊已經進入了緊要關頭,心口是修士的根基所在,也是修補進程最為複雜的一部分。雲子宿在修靈界都沒能成功修鍊出純靈之體,在靈氣稀薄的凡俗界,他必須更加謹慎。
雲子宿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裏,宗門還在等他,師父也在等他,不管花費多久,他都必須要找到回修靈界的方式。現下情況不明,前路迷霧一片,修成純靈之體是雲子宿唯一能做、也是必須要做的一件事,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增加一點回去的幾率。
所以這段時間,雲子宿的活動範圍基本僅限於餐廳和側卧。要不是還時不時有人叫他出去定製衣服、查看婚禮流程,雲子宿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個要結婚的人。
之後的幾天,韓弈也始終沒有回來。一直到婚禮當天,雲子宿才終於見到了他。
因為是兩個男人結婚,再加上雲子宿的父母已經過世,他又沒有親生的兄弟姐妹,韓家就沒有搞那些去娘家迎親之類的事。他們不去落的是雲家的面子,旁人就算說閑話也不敢說到韓家身上。韓家都不在意這種事,雲子宿更不在意。他唯一的目標就是結婚入洞房,雪糕抱上床。
婚禮當天,一大早就有人專程前來給雲子宿化妝。收拾妥當之後已經臨近中午,該是出發的時候。按照臨城的婚禮習慣,韓弈並沒有來接人,開着婚車率領車隊來接雲子宿的人是韓弈最大的弟弟,韓以隆。
雲子宿上車的時候,才發現何安凱也在車裏。路上車程並不長,一會功夫就到了。雲子宿和何安凱簡單聊了兩句,對素未謀面的韓以隆只來得及打了個招呼。
與訂婚時去酒店不同,婚禮在韓家自家的庄園裏舉行,規模也更加盛大。駛入莊園的車輛絡繹不絕,浩浩蕩蕩的車隊停穩之後,雲子宿所在的婚車車門被拉開,等在車外的人卻沒有讓他下來。
新人進門前腳不能沾地——這是雲子宿提前被告知過的事,按原計劃,應該是有人來背他過去。
車外吵吵嚷嚷的,很是熱鬧。雲子宿一抬頭,就看見了被人群簇擁着走過來的韓弈。
看見男人的第一眼,雲子宿就在暗中皺起了眉。
不對勁。
和雲子宿一樣,韓弈也早早做過造型修了妝。雖然男人化妝會簡單很多,兩人又都是容貌突出的類型,化妝只是錦上添花,但基本的修飾還是要有的。可現在,韓弈的面色卻非常蒼白,連化好的妝都藏不住蓋不住他臉上的面無血色。
除此之外,韓弈周.身的灰靈也暗流涌動,波動得厲害,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他原本的氣息就顯得有些陰冷,現在更是變本加厲。如果現在不是大白天,旁邊的人又多又亂,恐怕他周.身的異樣會立刻讓人察出不對。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韓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之前多日不見也是因為這個嗎?
種種疑問充斥着雲子宿的思緒,他沒時間細想,韓弈已經走到了面前。
韓弈沒有開口,他直接背過身去,屈膝矮下了身子。
這是要背雲子宿下去。
但是照韓弈現在的狀態,雲子宿實在擔心自己會直接把人壓趴下。
眾目睽睽之下,他最終還是伸出手,抱住了韓弈的脖頸。
一同下車的何安凱和其他人在旁邊照看着,雲子宿小心翼翼地趴在韓弈背上,他只覺身下的觸感並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反而更像一個人形的冰塊。
雲子宿的后腰被韓弈反手拖住,雖然看起來不太妙,韓弈的步伐倒還算穩健。雲子宿暫時鬆了口氣,他悄悄動用靈力,打算幫韓弈壓制一下紊亂的灰靈——這也是他沒拒絕被背過來的原因。
兩人身體接觸后,雲子宿能更清晰地感受到灰靈的翻湧。大概是因為背着他有些累,韓弈身上的波動更加強烈。雲子宿沒再耽擱,直接把自己積攢的靈力送了過去。
可他沒想到的是,灰靈非但沒有被靈力壓抑住,反而因為接觸到靈力而變得更加瘋狂。
這股強烈的變化立時影響到了韓弈本人,他悶.哼一聲,身體更加僵硬,腳下甚至還踉蹌了一下。
如果不是旁邊的何安凱不着痕迹地扶了兩人一把,恐怕這個意外直接就得被眾人注意到了。
雲子宿被嚇了一跳,他不敢再妄動,只能老老實實地趴在韓弈背上。
等到終於走到主宅門口,連雲子宿都忍不住鬆了口氣,他這個被背的,一點也不比背人的輕鬆。
凡俗界結婚怎麼這麼麻煩……雲子宿忍不住吐槽,而且和想像中一點也不一樣。
難道不是吃頓飯就可以入洞房了嗎?他還急着幫雪糕檢查身體呢。
但不管雲子宿怎麼心急,流程還是得繼續走。新人入場之後,不少賓客也陸續從門口進來。這場婚禮的規模比訂婚更加盛大,來的人也比之前更多。寬敞明亮、精心裝飾過的大廳中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好一番喜氣洋洋的模樣。
只是不管如何喜慶,韓弈的慘白面色仍舊遮不住,這就讓整場婚宴的氣氛都略顯詭異——大家心照不宣地掩飾着,祝福一個看起來行將就木的年輕新人新婚快樂。
人群中不可能有藏得住八卦,憑藉著出色的耳力,雲子宿最終還是聽來了一些竊竊私語。
有人說,韓弈命薄,承不住這福氣,結婚之前,他已經出過一回意外,差點就進了急救,直到現在還沒緩過來,所以臉色才這麼難看。
那些人聊時,還提起了肺心病的事。一聽見這個詞,雲子宿就不由皺了皺眉。
相處的這段時間,他並沒有在韓弈身上發現異狀,因此只把這事當做了傳聞來聽。可現在看來,恐怕這消息並非空穴來風。
雲子宿想了想,他之前練手時煉製了不少低階或是無品級的丹藥,稀釋之後倒是可以給普通人試試。修士最重視的也是心口根基,護心的法術與丹藥他這也有不少,應該能有作用。
周圍人多眼雜,他打算等今晚沒有外人的時候,再好好和韓弈聊一聊
除了韓弈的身體,也有人在聊費揚的事,他們一邊說著,還會不時往雲子宿這邊看。雲子宿能聽見各種聲音,自然也就讀懂了他們的心思。
他們在猜,費揚今天會不會來。
不過費揚的行程,雲子宿自己也不確定。事實上,他已經四天沒能和費揚聯繫上了。
費揚的旅行原本該在三天前結束,不過四天前他發來消息,說是自己剛從高原上下來,手機摔裂了,連發消息用的都是別人的手機。費揚當時只說會儘快回來,之後卻一直沒有動靜,也沒回過雲子宿的消息。。
直到今天婚禮開場,雲子宿仍然沒有見到費揚的身影,他的伴郎也是按最開始的安排,只有何安凱一個。
但是在婚宴正式開始前,卻有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斯文俊雅的青年走進來時,有不少人還沒認出他的身份,可等韓付親自迎上去后,全場的人都震驚了。
上次訂婚來的是書記的侄子,這次婚禮來的,居然是書記家的公子,費澤。
雖然氣質完全不同,但和費揚一樣,費澤也自帶一股生人莫近的氣場。除了韓付以及幾位富商家的家主,他並沒有與其他人攀談。
不過對雲子宿,他的態度卻很客氣。
送了禮物又祝福完新婚,費澤簡單和雲子宿解釋了一下費揚沒來的原因。他說自家弟弟回程時恰好遇上了塌方,路上耽擱了幾天,今天就沒能趕過來。他這個做哥哥的也是受費揚委託,才會過來。
費澤並沒有待太久,送完禮物亮過相后,他就離開了。儘管如此,他的到來依舊給在場的人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很多人看雲子宿的眼神堪稱看奇迹——接連兩次都是這麼大的咖位,下次不會是書記親自來了吧?
一直盯着雲子宿看的還有雲家人,這次婚禮比訂婚還讓他們難捱。實際上,雲家其實已經早早做好了不被韓家重視的準備,他們對兩家的差別以及這次聯姻的實質心知肚明,只要能撈到好處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