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此為防盜章,比例60%,時間24小時哦“請問堂哥和堂姐,我念書一共花了你們多少錢?”
“什麼?”陳美玲登時遭問住了,她哪兒知道這些事情,趕忙把救助的目光投向丈夫裴東遠,而裴東遠也沒料到裴伊會忽然問起這個,同樣一臉懵逼的把頭轉向裴玉。
裴伊嘴角噙着一抹譏笑,繼續問:“那麼我從B市回來之後,又總共花了你們多少錢?”
“……”
裴東遠夫婦答不出來,裴玉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裴伊至始至終就沒有花過他們的錢,反而是他們像吸血蟲一樣黏在裴伊皮膚上大口大口吸着鮮血,剛才裴東遠夫婦和裴玉之所以敢昧着良心往裴伊身上潑髒水,只是因為他們確定裴伊生性膽小不喜惹事,哪怕自家兒子被欺負了也不敢抱怨一個字。
“我從小學到高中念書的錢都是我父母車禍后留下的,念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是我自己外出打工掙來的,就連兩三年前我帶著兒子回來生活也給過你們父親五萬塊錢生活費,你們現在住的房子是用我父母的錢裝修的,你們的地是用我父母的錢買來的,還有你們兒子衣兜里的糖和零嘴,都是用我的錢買的吧?”
裴伊的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晰傳到每個人耳中。
上一秒還鬧哄哄的人群霎時沒了聲兒,齊刷刷把詫異的目光投向羞得面紅耳赤的裴東遠和裴玉。
之前替裴伊說過話的男青年嗤笑,故意放開聲量吆喝,“大家都聽清楚沒?剛才裴遠東兩口子還說過,裴伊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他們出的錢,這下謊言被拆穿了吧?”
聞言裴玉瞬間急了:“你胡說八道!你爸媽的錢全在你那兒,我們一分錢都沒拿!”
裴伊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極淡的笑容,其中夾雜的諷刺卻濃烈得幾乎可以溢出來,他蹲下身把裴團團放到地上,隨後湊近對裴團團耳語了幾句,只見裴團團顛顛跑進屋子,沒多久拿了幾張白紙出來,每張紙上都明晃晃寫了幾行大字和一個暗紅色的拇指印,很是顯眼。
“這是小叔簽下的欠條,每一張欠條上都有小叔的指印,我父母的錢和我的錢有多少是用在你們兄妹兩家人身上的,欠條上面都寫得清清楚楚。”
一群吃瓜群眾裏面只有男青年識一些字,在幾個村民的推搡下,男青年走上前定睛一看,頓時驚呼出聲:“王俊和裴玉不是在廠里上班嗎?每個月都有固定工資,為什麼連王俊他哥娶媳婦借錢都要從裴伊的五萬塊生活費里拿?”
這下裴玉的臉直接青了,旁邊的王俊搓着手也有些不知所措。
陳美玲拖著兒子心虛地躲到裴東遠身後,裴東遠肥頭大耳的臉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他只能硬着頭皮說:“你、你什麼時候讓我爸簽的欠條?我們都姓裴是一家人,你算那麼清楚幹什麼?”
“不算清楚點,哪天被你們兄妹倆連骨帶肉吃了都不知道。”裴伊勾起唇冷笑,每一個字都踩在重點上,“兩年多時間,整個裴家十二口人的生活費全靠我一個人出的五萬塊,可是我兒子連吃個飽飯都困難,今天隔壁劉老師覺得可憐給他一個棒棒糖,你們兩個小孩兒眼饞要搶不算,還把我兒子摁在地上打,我為了大家庭的和諧忍了快三年,就該這樣被對待嗎?”
一提到棒棒糖,裴智和裴祥仗着父母在場又開始哭鬧起來。
“媽媽,你快讓野孩子把棒棒糖給我,你說過家裏的糖都是我和小智哥哥的,野孩子不配吃糖,為什麼他有棒棒糖……”裴祥嗚咽的話還沒說完,猛地被裴玉捂住嘴巴。
裴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難看至極,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親兒子這裏摔一跤,忙不迭把裴祥交給陳美玲,讓陳美玲把兩個哭鬧的孩子一起帶走了。
然而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沒等裴玉和裴東遠解釋,村民們已經從裴祥的話里明白了一切。
大人可能會說謊,但是小孩子不會,他們說出來的話就是大人平常在家裏表達的意思,再看裴智和裴祥被養得白白胖胖,臉上的都快把眼睛擠成一條縫了,反觀裴團團瘦不拉幾像顆發育不良的豆芽菜,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又破又舊,至於裴玉和裴東遠夫婦剛才那一番血淚控訴是真是假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說裴玉啊,你們兄妹倆也太過分了吧,人家裴伊交了生活費住下,還被你們欺負成這個樣子。”
“畢竟不是親兒子,他們才不管裴團團能不能吃飽,只是拿了堂弟的錢給婆家大哥娶媳婦這事兒做得可真夠缺德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裴玉和裴東遠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們簡直恨透了隨隨便便簽下欠條的老爸,裴伊父母留下的三十萬和裴伊交來的五萬塊早就在亂七八糟的地方用得一乾二淨了,這些錢讓他們怎麼還?恐怕把他們賣了都還不起!
而且現在這麼多人在場看着,都親眼目睹了他們是如何壓榨裴伊父子倆的,這鄉里鄉親都住在一個村子裏,若是今天的事兒傳出去那還了得?讓他們兄妹今後怎麼在村裡過下去?
此時裴玉很後悔接到裴祥的告狀后就一氣之下衝過來找茬,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事已至此,她只得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柔聲說道:“小伊,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借你的錢我和你哥肯定會還你的,咱們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鬧得這麼不開心,還讓這麼多外人看笑話,不就是棒棒糖嗎?來團團,姑姑帶你買棒棒糖去。”
說著裴玉上前要牽裴團團的手,受到過度驚嚇的裴團團一臉驚恐往裴伊身後躲,那小模樣可憐極了。
裴伊把裴團團抱在懷裏,不動聲色偏身躲過了裴玉伸過來的手,語氣冷淡:“買糖就不必了,既然你們現在有時間,不如和堂哥一起跟我到村長那兒做個公證吧。”
“公證?”裴玉倏地拔高聲調,剎那間整張臉都扭曲了,“你要公證什麼?”
“你們欠我和我父母的錢,以及如何償還,如果還不起現金的話又用什麼東西抵債,這些都應該公證一下。”裴伊揚起唇對裴玉輕輕笑了一下,漆黑的雙眸里沒有絲毫笑意,“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你們的衣食住行樣樣充足,我和我兒子卻住在挨着雞籠搭建的破棚子裏,你說你們欠的錢該不該還?
“當然該還!”忿忿不平的男青年說,“裴東遠你前天不是還在吹你拿了一千塊獎金嗎?先把債了啊!”
此言一出,村民們紛紛附和,東一句西一句說得裴東遠和裴玉無地自容,可是他們又不願意被趕鴨子上架答應裴伊去公證的要求,萬一裴伊設好了陷阱就等待他們跳下去呢?
裴玉想來想去只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拉起丈夫和裴東遠的手灰溜溜的逃走了。
鬧劇的主角都走了大半,剩下圍觀的村民也覺得索然無味,於是三三兩兩的散去,只留下剛才出面替裴伊說過話的男青年,這個人是裴伊的高中同學周柯弘,也是這個村子裏的,上一世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也許是這一世的人生軌跡已經發生變化,周柯弘居然主動找裴伊說話了。
“我剛看到你欠條後面寫了幾個英文單詞,你在城裏上過大學,英語水平怎麼樣呀?”周柯弘猶豫的撓了撓頭髮,訕訕說道,“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到你上過大學,或許可以幫我侄子補習一下英語,他明年就初三了,想考G市的高中,其他成績都好,偏偏英語總是不及格,把我哥嫂愁得頭髮都白了。”
其實裴伊在外人看來挺高冷的,不愛說話也不愛出門,周柯弘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態,也沒奢望裴伊能立即答應他。
哪知裴伊想也不想就點頭了:“可以啊。”
周柯弘又驚又喜:“真的?”
裴伊哭笑不得:“你侄子在鎮上念初中吧?什麼時候可以補習?”
“他每個周末都會回村裡。”周柯弘開心得嘴巴都咧到耳根了,過了一會兒又說,“那這個價格問題……”
“價格你們定。”其實無論周柯弘家裏給多少錢,裴伊都是願意給那個孩子補習的,正好多些事情可做,不過經過這次周科宏的提醒,裴伊忽然發現他可以先給幾個孩子補習英語掙錢,如今他身無分文,連吃飯都要巴着裴東遠和裴玉,身上攢點備用資金總歸是好的。
與周柯弘約定好下次見面時間后,裴伊回屋子列了個補習計劃。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便到了晚上八點鐘,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時已被深沉的墨藍色浸染,屋內光線昏暗,只有一盞搖搖欲墜的電燈泡懸挂在木樑正中間,裴團團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卻不敢打擾爸爸寫字,脫了鞋子蜷縮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裴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