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美人魚
青年把半死不活的蕭白從車裏抱出來,泡進超級奢華的浴缸洗涮乾淨他身上的紅紅白白,扔到床上,很快就又弄了一床的紅紅白白。
事實上從床上的後半段開始,蕭白就已經半點反應都沒有了,整個就一死人。青年卻樂此不疲。
第二天中午,受到光刺激的蕭白睜開眼睛,望着巨大落地窗外碧藍如洗的天空,整個人都是傻的。
我是誰?
我在哪?
我經歷了什麼?
全身像是被壓路機碾過,沒一處不痛。
“寶貝,醒了?”低沉魅惑的嗓音驀然響起,就在耳畔。
蕭白霎時回魂,一個激靈,全身都繃緊了。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自己正被人圈在懷裏。
對方話音一落,密密麻麻的吻就覆了上來。
蕭白沒有拒絕,在床上癱屍。
早在車裏時,他就全力掙扎過,可是屁用都沒有。青年不壯,卻擔得起“精悍”二字,尤其是發起瘋來,力氣大得嚇人,輕而易舉就能把蕭白壓製得死死的。
昨天他完好無損時尚且不能自救,就現在這破布娃娃的樣兒,算了吧。
“嘶!”蕭白疼得直抽抽。
青年鬆開牙關,抬起頭來,露出那張漂亮精緻的臉,唇角一勾,笑得眾生失色:“疼了?對不起,我輕一點。”
可蕭白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堪稱完美的笑容透着濃濃的病態,那好看的眸子裏流露出來的不是疼惜,是種詭異的興奮。
蕭白眼睛一閉,偏過頭去,不想理這死變態。
他已經知道這死變態是誰了,就是他兩年前救的那第五名乘客,十三王室之一的常家獨子,常安。
不能怪蕭白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畢竟他救人是兩年前的事兒了。當時月色暗淡,常安又剛從水裏被撈出來,冷水裏泡了半個多小時,臉色發青還微腫,要不是本身模樣好,簡直沒眼看。
蕭白萬萬沒想到自己救了這麼個恩將仇報的玩意兒。
昨天死變態掛在他身上,一直神經質地絮絮叨叨,什麼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見不到你的每一天對我都是煎熬,什麼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能變成人,什麼我好愛你,恨不得把你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然後他就真的付諸行動,揉不進去就開始用咬的。
蕭白最開始瘋狂掙扎,極力否認自己是那隻鮫人,連稱“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認錯人了吧!”
常安不放手,還是用那性感的嗓音在他耳畔吐着病態的語句:“可是你和他長得一樣,我絕不會認錯。老先生也說,我馬上就能見到他。你說,怎麼會那麼巧,嗯?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承認。別擔心,我不會把你的存在布公天下,你是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從我的身邊把你奪走。我要你永遠和我在一起,永遠,永遠……”
蕭白被那越來越低的“永遠”嚇得毛骨悚然,身體一僵,便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攻破,當場就沒了半條命,後來就一直哭,抽氣,最後徹底昏過去了。
他現在無比希望自己繼續昏着。他媽的全身上下沒一塊好地方,那死變態竟然還在咬他。還是那種一點點試探着用力,直到蕭白疼得一抽,哼出聲來,才滿意地鬆口,再用吻輕輕撫慰。
慢慢地,蕭白開始下意識地期待被死變態親吻的感覺,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喜歡我吻你,還是咬你?”死變態問完,示威似的叼住蕭白的下唇。
蕭白緊緊閉着眼,不打算跟他溝通。
他知道死變態在幹什麼。昨天最開始的時候,死變態也沒一上來就咬他,而是吻他,連耳蝸都沒放過。對方濕滑的東西鑽進耳朵里時,蕭白整個人都不好了,猛地推開他,罵了一句“你他媽惡不噁心啊!”然後對方就開始咬他,咬的他渾身上下冒血絲兒。
蕭白不答,對方就一點點加重牙關的力道。唇上的舊傷裂開,一陣刺痛傳來,蕭白忍不住哼了一聲。
那人突然輕笑一聲,鬆開牙關,轉而用雙唇含吻,待蕭白因疼痛而劇烈起伏的胸口平穩下來,方才抬頭笑道:“叫的這麼好聽,看來是很喜歡我咬你。”
蕭白渾身發抖,閉着眼睛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看不見就是對方不存在。
可是對方很有耐心,就一直那麼咬他,吻他……
蕭白終於丟盔棄甲地哭到:“別咬了……你別咬了……”
對方伸出舌尖,慢慢轉一圈舔乾淨唇上的血絲:“不咬,那你希望我怎麼辦?”
蕭白紅着眼睛委屈巴巴地看他,在對方的淫威之下垂下眼瞼,低聲哼哼道:“吻……”
“遵命,我的寶貝。”
蕭白被禍禍得全身乏力,只能躺在那任君採擷。心理上還是抗拒,覺得噁心,可生理上,誠實講,他在期待。被死變態親吻過的地方痒痒的,溫熱的,疼痛好像也隨之消失,等死變態的唇舌一挪開,該疼還是疼。蕭白忍不住希望自己全身都被那種溫柔的親吻包裹……
男人對他愛不釋手,貼在他耳邊吹氣:“感覺到了嗎?”
蕭白心裏淚流成河,那東西那麼強硬地彰顯着自己的存在,他是死的才感覺不到!
感受到身下的人開始發抖,男人輕輕撫着他的頭髮,誘哄小孩子睡覺般輕柔道:“別怕,寶貝。昨天我太激動了,沒控制住自己。今天我會很溫柔的。”
蕭白抖得更厲害了。
身體在被手指碰到的一瞬間繃緊,蕭白梨花帶雨、滿目惶然地看向男人,倒抽冷氣。
男人彎唇一笑,露出亮白的牙齒:“放鬆。”
“……嗯!”不知被觸碰到了哪裏,蕭白咬着下唇哼出聲來。
男人轉動手腕在秘境中恣意探索,表情冷漠地觀察着蕭白漸漸失控。只是眸色漸深,眼底如有烈火燃燒。
那裏邊藏着一頭困獸,就要破籠而出。
當蕭白徹底繳械投降后,那頭困獸再也控制不住,咆哮着撲過去將蕭白狠狠按在自己的利爪之下,一口一口,吃進肚子。
恍惚間,蕭白突然想起,有一次,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把自己剝乾淨了放到白月光的床上。白月光推門進來,冷着臉看他。蕭白在那冰刀般的目光中敗下陣來,灰溜溜地穿好衣服,從白月光身側的縫隙中擠出門去,一路狂奔,最後在一條人跡罕至的漆黑巷子裏,抱頭哭了好久。
後來他總是做夢,夢見白月光推門進來后,不是那樣冷冷地看他,而是目露貪婪地兇狠地撲過來,將他翻來覆去地吃了一遍又一遍,吃得他鮮血淋漓,痛不欲生。可他卻覺得不夠不夠,還要還要。
據說,那是在遭受巨大心理創傷后,自我防禦機制下的心理補足。
那夢境,和現在很像。蕭白有點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做那場夢,沒有醒來。
再眨眼,那個抱着他舉高高的人真的就變成了白月光。蕭白捧着他的臉淚眼朦朧地看了好久,還是白月光,突然就“哇”地一聲哭出來,不得章法地胡亂吻下去,然後如願以償地被吃了一遍又一遍。
白月光要動,蕭白抱着他不撒手。
白月光很溫柔地在他耳邊低語:“乖,我們去清理一下,不然你要生病的。”
蕭白固執地抱着他,不想他離開自己,想和他就這樣一直連在一起。他也這麼說了。
白月光支着頭俯視他,驀地落下兩滴淚來,砸在蕭白臉上,疼得他心裏直抽抽。
蕭白覺得,那是幸福得疼了。他做過那麼多場夢,夢裏邊只有兩具糾纏的身體,低沉而粗重的喘息,白月光從不曾對他柔聲細語,更不曾為他哭過。
“別哭,你別哭……你哭了,我心裏難受……”蕭白捧着白月光的臉,一滴滴吮干他臉上淚,換來又一場狂風暴雨。
等蕭白再醒過來,就開始一巴掌一巴掌地狠狠抽自己。一邊抽一邊掉眼淚。
太難受了。心裏邊太特么難受了。
他為白月光守身如玉了一輩子,視那些瘋狂追求他的少爺公子如草芥,結果現在跟個死變態睡了,還特么纏着死變態要個不停,還跟死變態說他愛他,愛得要死了,還主動吻他!
之前是常安瘋,蕭白掙不過他,現在變成蕭白瘋,常安就按不住蕭白了。蕭白摸過果盤裏的水果刀,也不知道要往哪扎,反正看刀尖朝向肯定不是要扎常安,而是他自己。
常安嚇壞了,上前制止,結果就那麼寸,被割破了手腕上的靜脈,血流如注。
蕭白雙目赤紅,滿臉瘋狂,雙手握着把手要把刀尖扎進自己肚子。常安顧不得血流如注的手腕,死死掐着蕭白的雙腕不讓他再近分毫。
“來人!來人!”常安大聲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