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大佬的葯
揮着小翅膀飛走啦~渾然不知員工們複雜的心情,兩位當事人還在有條不紊地安排事情。
董事長辦公室內。
跟助理們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秦知是自己新招的私人助理、會隨時跟在他身旁之後,助理們看着這位更像走秀模特的助理,表情雖然有些奇異,但這種事他們是沒權利發表什麼評論的,於是都配合地跟秦知打了個招呼,然後很有眼色地離開了辦公室。
看着秦知自覺地開始整理文件,坐在小沙發上的蘇斷還是感覺有點兒過意不去,第三次提議道:“我召開一次董事會,把總經理的職位給你吧。”
秦知自己的公司還忙着,就來幫他的忙,他卻連一個正經的職位都不能給秦知,簡直太過分了。
秦知挨個翻了翻堆積在一起的文件,並且將它們分門別類地放好,微微直起腰身,第三次堅定搖頭,不厭其煩地和蘇斷解釋:“不用了,這些虛名都不重要,況且我身上有秦氏的股份,還去當蘇氏的總經理,那些董事們肯定會因此鬧起來的,蘇氏不能再折騰了。”
其實他身為另一家公司的掌權人,來給蘇斷當助理,蘇氏的董事們肯定也是不樂意的,只是助理在表面上沒有什麼權利,而且他又是以私人助理的名義跟在蘇斷身邊的,根本不經過蘇氏內部的人事流程,蘇氏的董事們就算不同意,也沒地方下手把他趕出去。
聽起來十分合情合理,並且處處為蘇斷着想。
蘇斷感覺很不好意思,但秦知都已經跟着來了公司,甚至都開始幫他幹活了,總不能再讓人離開,而且秦知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只能滿懷愧疚的小聲說:“好吧。”
他會——記得給秦知加工資的。
雖然現在有了秦氏的秦知應該並不看重那點兒工資,但是除了這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秦知了。
秦知將文件收拾好后,給蘇斷沏了一杯奶茶,將連着公司內部的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確保不會被人看見辦公室中的秘密后,就開始專心處理文件。
這幾天蘇氏積攢下來的文件實在是有點多,而且說實話他對蘇氏的情況也並不是完全熟悉,每遇到一個項目,基本上都要去補查一頓資料,所以還是很費功夫的。
蘇斷一開始還會溜達到秦知面前去看他工作,只是那些白底黑字的文件彷彿有催眠功能一般,蘇斷盯着看了一會兒就覺得困意上涌,本來只是想坐着發會兒呆,結果也許是因為底下的沙發太軟,沒過多久就窩在上面睡著了。
沙發挨着落地窗放,蘇斷是抱着枕頭蜷縮起來睡的,太陽這時候已經高高的升了起來,夏末溫和的陽光透過無色的玻璃吻在蘇斷半邊髮絲和臉頰上,將他襯得整個人都暖融融的。
怕將人吵醒,秦知翻閱文件的動作不禁慢了下來,在看文件的間隙視線不停地往沙發上睡着的人身上掃去,空氣中流動着靜謐的氣息。
“咚咚。”沒過多久,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安靜被打破,秦知將手中的文件放下,起身走到沙發旁,向蘇斷伸出手。
雖然不忍心將睡得都快打起小呼嚕的蘇斷叫起來,但為了不讓秘密暴露,秦知只能忍痛在蘇斷柔軟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輕輕喚着:“斷斷,起床了。”
蘇斷睡得很香,意識到不用再處理那些基本上都看不懂的文件之後,他整個人都放鬆的有點過了頭,難得在有人在旁邊的時候睡的失去了意識。
被秦知叫醒的時候,還睜着眼懵了幾十秒。
對上蘇斷明顯帶着獃滯的眼神,秦知不動聲色地把剛剛摸了蘇斷臉頰的手放開,低聲道:“有人來了,斷斷先去辦公桌前坐着。”
做戲做全套,為了避免被股東們抓住馬甲,有人來的時候蘇斷就得假裝辦公。
意識到是正事,蘇斷連忙應了一聲好,跑到還帶着秦知留下的一絲溫熱體溫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子上攤開的文件裝模做樣地看了起來,對着門口提高聲音說了一聲:“進來。”
一名穿着黑白色套裝、黑色捲髮垂肩的女性員工應聲走了進來,是蘇氏一位部門經理,職業素養很好,臉上絲毫不見因為在外面等了幾分鐘而生出的異樣,她保持着甜美而又不至於諂媚的笑容,彎腰將手中抱着的文件放在蘇斷面前,“老闆,這是和East合作項目的擬定的企劃案,請您過目。”
然而在蘇斷低頭看文件的時候,眼角又不經意般朝着房間一側掃去。
秦知已經坐到了身為一個助理應該做到的小辦公桌上,正看着面前發著冷光的電腦屏幕,專註地操作着什麼,五官稜角分明,漆黑眼瞳中一片冷淡的意味。
他的感知力敏銳的不可思議,幾乎是在部門經理將視線投過來的一瞬間,就側了側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部門經理忍不住一驚:“……”
雖然老闆這位新上任的私人助理並沒有對她露出什麼威脅性的表情,但僅僅是和對方冷淡的視線相對,也算是在職場上磋磨過不少的部門經理就忍不住心底發寒。
原本只是因為在群中流傳的八卦而對這位私助感到好奇的部門經理,心中陡然生出了一抹狐疑。
只是一個普通私助的話……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氣勢?
好在這時候蘇斷抬起頭,說了一句:“先放在這裏,下午三點過來拿。”
部門經理不敢再亂看,將眼睛老老實實地收了起來,很快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后,面對着湊上來想要從她口中探聽出八卦的同事們,在求生欲的驅使下,明智地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出來。
只是回到家之後,還是忍不住跟自己最好的閨蜜八卦了起來。
“我跟你說,我們公司的小老闆招了一個特別帥的特助!身材也好,總之就像一個行走的荷爾蒙發散機!”部門經理啪啪啪地打着字,“因為某種不可言說的天機,我們一致覺得小老闆和他有着更深層次的關係!”
閨蜜不解:“什麼關係?”
“哎呀,就是那種可以在辦公室互相脫衣服的關係嘛!”
閨蜜:“……你這樣被老闆看到是要被炒魷魚的我跟你講。”
部門經理繼續啪啪啪:“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重點不在這裏,重點是今天我去找小老闆交策劃案的時候,跟那位總裁の曖昧私助不小心四目相對了!”
閨蜜:“然後你看上人家了?”
“瞎說什麼!呸呸呸!敢跟老闆搶男人我是不想在公司混了啊!”部門經理正經起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不瞞你說,那一瞬間我被這位特助嚇的差點沒敢動!”
“明明他的眼神也不凶,但是就感覺特別嚇人,感覺是自帶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場那種!”
閨蜜:“你這形容的太誇張了吧O.O?”
部門經理髮出冤枉的聲音:“沒有啊!我指天發誓我只是適當用了一點點修辭,唉,總之,憑藉著我混跡職場多年的經驗,這個私助肯定不是什麼善茬!我覺得我們小老闆危險了!”
閨蜜:“有什麼危險的,他是老闆吧,感覺不對勁把人炒了不就行了?”
部門經理深沉地說:“你不懂。”
說著在心中痛心的想,他們小老闆不僅瘦瘦弱弱的,還看起來就沒什麼心機,和那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私助待在一個辦公室里,怎麼看都是會吃虧的那個好嗎!
可秦知一出秦宅,還是要繼續被秦風欺壓,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
就算他暫時幫秦知解決了秦母手術的事,可他本身也沒有能力和秦風這種家族着重培養的繼承人對着干,他大哥倒是應該有這個能力,可他要以什麼理由麻煩對方幫忙呢?
最主要的是,這一次,沒有了母親去世和來自“蘇斷”的打擊,不會再患上斯德哥爾摩的秦知在離開秦家后,還能不能像原來的劇情中那樣破而後立?
這些問題對於第一次親身經歷人情世故的蘇斷而言還是有些過於複雜了,一直到困意上涌,蘇斷都沒能想出一個合適的處理方法。
不管怎麼看,秦知的經歷似乎都有些過於悲慘了。
作為私生子出生並不是他的錯,那些都是上一輩留下的風流債,而長得跟同父異母的兄長相似也只是基因決定的。
但就是因為這兩個原因,秦知先是被同父異母、連面都沒見過一次的兄長處處針對,又被原身蠻不講理地當成了兄長的替身,還被折磨出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簡直是倒霉透頂了。
蘇斷想,比起生出靈智幾千年卻化不了形、現在還要為了化形絞盡腦汁做任務的他自己,秦知這種倒霉程度也稱得上不遑多讓了。
雖然才和對方相處了短短一天半的時間,但對方畢竟是他變成人類以來,接觸過最頻繁的一個人。
說是最親近的一個似乎也沒錯?
所以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他就會不自覺地偏向對方一些,這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秦知也是真的慘,哪怕是在無關的旁人看來,他的運氣也實在是太差了點。
……
不過蘇斷沒能煩心多久,很快就沒心思思考這個難題了,因為他面臨著一個同樣嚴重卻十分緊急的問題。
在他連續第三天只喝粥不吃飯的時候,秦知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提了這件事。
秦知彎下腰,問他:“少爺,您是不滿意廚房做的菜嗎?”
他畢竟還年輕,雖然經歷過被兄長百般刁難的挫折,對這個世界的殘酷有了一點兒初步的認識,但本質上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身上還殘存着一些輕率和天真,見小少爺這幾天都表現得乖乖巧巧的,就忍不住把戒心都放下了,也把那些傳言和警告都忘在了腦後,將對方當成了家裏的乖孩子一樣看待。
乖孩子蘇斷將嘴裏的這口粥咽下,搖了搖頭,真情實意地回答道:“挺好的。”
蘇家的粥和湯居然能每天好吃的不重樣,他吃了三天,一點兒沒感覺膩。
秦知接着問:“那怎麼不吃菜呢?”
蘇斷不吭聲,默默地繼續喝粥,結果他忘了這已經是最後一口,張口只含住了一個硬邦邦的空勺子。
蘇斷:“……”
蘇斷把勺子從嘴裏扯出來,不知道自己還能幹點什麼來假裝自己很忙,順便無視治癒對象的喋喋不休。
秦知依舊在追問他:“您想吃什麼?我讓廚房去給做,這樣挑食會瘦的。”
小少爺本來骨架就小,上面還只覆著一層虛虛的軟肉,他昨天將人抱在懷裏的時候,還能隱約感覺到骨頭硌在他胸口上,吃飯的時候,握着勺子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