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大佬的葯
揮着小翅膀飛走啦~
解僱職業經理人的過程並不順利,對方在蘇氏幹了半年,早已經將整個蘇氏都摸透了,在蘇氏里說話甚至要比蘇斷還有分量一些。
——這就是把管理權全部委託出去的壞處。
更不要說他還勾結了一位大股東,於是事情又變得更複雜了一些。
不過既然蘇斷半年前能不顧超過半數股東的反對將人聘請進來,現在當然也有權利將人趕出去。
雖然被解僱的當事人十分不滿地來找蘇斷理論,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電腦防火牆在系統面前都形同虛沒,當蘇斷將對方搞小動作的證據平靜地擺在他面前的時候,對方立刻就一句話也不敢說了,灰溜溜地帶着自己的細軟從蘇氏離開了。
因為蘇斷手中掌握的那些資料,哪怕向外界公佈出去一半,他就別想在業界混了。
然而對於蘇斷而言,將人趕出去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問題在於在上一個經理人離職之後,如果下一任經理人銜接不好的話,會對蘇氏產生一些不小的影響。
至於這個新的經理人——
嗯,還沒着落。
其實原本是找到了一個的,只是中途出現了一點兒意外。
因為上一次的教訓,蘇斷和系統這一次選人的時候謹慎了很多,恨不得將待篩選對象的每一個細小經歷都挖出來分析一邊,然而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於是看來看去總覺得不放心,到了不得不做決定的時候,才勉強定下了一個。
在和對方聯繫達成了口頭協議后,蘇斷就下手將那個生出了異心的經理人趕了出去,按照計劃,新的經理人當天就會來頂替空缺。
然而蘇斷這段時間的運氣似乎特別不好,在宣佈了解僱上一任經理人後,他才剛頂着股東們各種各樣的目光從會議室中出來,就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他的那位新員工在走出家門準備開車來上班的時候,不幸被高空拋物砸破了腦袋,已經被一腦袋血的拉去了醫院。
初步的檢查顯示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傷勢也不輕。而且還是傷在腦子那種遍地雷區的部位,所以短時間內,是不能來蘇氏上班了。
蘇斷:“……”
合同還沒簽,他也不能勉強人家頭上頂着一個窟窿來上班,那是讓人冒生命危險呢,只好安慰對方讓他在醫院好好養傷了。
掛斷電話后,蘇斷在心裏問系統:“這次也是世界的自我修正嗎?”
為了讓蘇氏和原劇情中一樣走下坡路,所以才有了這一場意外,讓他選好的新員工在半路被砸破腦袋?
這個世界的規則這麼嚴格嗎?不僅僅是人物命運,甚至連這種細小的劇情也不能出現偏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似乎還是他拖累了那個沒來得及上任的新員工……
蘇斷心中湧起了一股愧疚之意,對着面前的空氣憂愁地嘆了一口氣。
系統的回答還是和上次一樣:“抱歉,系統檢測不出異樣QAQ”
蘇斷說:“沒關係,我們再找一個試試。”
如果下一個還發生這種意外,那應該就是世界規則在起作用了,到了那時候,蘇斷也只好放棄挽救蘇氏的想法了。
總之第三個經理人還是要找的,但在找到之前,公司的事務就只能由他自己處理了。
雖然他對公司事務基本上一竅不通,但在運算能力十分強大的系統指導下,勉強支撐一段時間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蘇斷又開始發愁了,下次去看望蘇錚的時候,要怎麼跟哥哥交代這一團糟的情況呢?
雖然他知道蘇錚肯定不會怪他,但當時蘇錚將一個好好的蘇氏交到他手裏,他卻將局面搞成了這樣,即使知道也許是世界規則在起作用,還是忍不住的愧疚。
只好祈禱着秦知能早點兒將秦氏的事處理完,然後記起還有一個曾經幫過他的人還在蹲局子,像原來的軌跡中那樣把人從監獄中撈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斷的祈禱被人聽見了,秦知出現的速度,遠比他想像的要快。
一個星期後的某個深夜,蘇斷正在書房對着文件發愁,系統忽然跟他報告:“宿主,檢測到被您趕出去的那個員工剛剛被人堵在巷子口打了一頓,右腿粉碎性骨折。”
蘇斷從似乎永遠也處理不完的文件中抬起頭,甩了甩有點暈乎乎的腦子,想了想,評價道:“哦,那他有點倒霉。”
不過,系統特意把這種小事告訴他幹什麼?他好像並沒有讓系統去監視那個人。
系統的下一句話就解答了他沒來得及問出口的疑問:“是治癒目標安排人乾的。”
蘇斷呆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秦知?”
系統:“是的呢,宿主。”
蘇斷的眉頭疑惑地擰了起來,問:“那個人曾經欺負過他嗎?”
系統說:“系統沒有檢測治癒目標和您的前任員工除了這件事之外有過交集。”
蘇斷還是不明白:“那秦知為什麼要找人打他?”
系統接著說:“系統經過計算之後推測,治癒目標這麼做可能是因為他查到了這位前任員工背叛了您,所以想替您教訓他。”
蘇斷眨了眨眼,心頭忽然出現了一點兒無法言說的柔軟觸感。
他和秦知已經足足有兩年半的時間沒見過面了,可秦知不僅一直記得他,並且在這麼忙的時候還記得幫他教訓壞人。
難道就是因為那短暫的不到十天的相處里,他對秦知表現出的那一點兒並不算多麼明顯的善意嗎?
蘇斷忍不住彎了彎眼角,真誠地評價道:“他真是個好人。”
系統沒有附和他,而是接着道:“還有另外一件事。”
蘇斷問:“什麼?”
系統說:“治癒目標現在就在蘇家大門外。”
蘇斷口中發出了一個驚訝的氣音,他特意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帘看了看窗外已經變得黑沉的天色,腦子裏裝滿了疑惑:“好晚了,他現在來蘇宅幹嘛?”
系統說:“應該是想見宿主,不過更深層次的原因系統也分析不出來,宿主要看投影嗎?”
蘇斷說:“好的,謝謝。”
下一秒,秦知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兩年半的時間說長不長,但也不算很短,至少對於秦知而言,這兩年半讓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再是當初在蘇宅中那個瘦弱稚嫩的青年,九百多個日夜過去,不僅身形又拔高了一些、高瘦的骨架上覆蓋上了一層隆起的肌肉,而且眉眼間的氣勢也已經完全不同。
秦知正坐在一輛黑色的轎車裏,嘴裏咬着一支煙,車窗半開着,露出他在黑夜下顯得尤其深刻的側臉和嘴角明滅的一點火光。
聽到似乎有些熟悉的叫聲,蘇斷眨了眨因為睜得太久忘了閉上而有些泛酸的眼睛,心中的不安感不知不覺去了大半。
秦知還在蘇家的時候,就經常用這種語調叫他,再一次聽到,輕而易舉地喚起了蘇斷的記憶。
不過還是有一點兒區別的,秦知現在的聲音變得更低沉了一些,顯得更成熟了。
秦知見他只是獃獃的站在原地沒有回應,又用那種讓蘇斷覺得放鬆的調子叫了他一聲少爺。
蘇斷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垂眼看着和自己隔着一個樓梯的秦知,很小聲地叫他:“……秦知。”
在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就看見秦知的眉眼在一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仰着頭不厭其煩地叫他:“少爺,下來吧。”
蘇斷點點頭,扶着樓梯把手,踏在鋪着厚實防滑絨毯的樓梯上,慢慢地沿着邊緣走了下來。
明明早就已經能夠很順暢的走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想扶着把手。
秦知很耐心地站在樓梯口,像一隻擅長等待和蟄伏的獵食者,等他那隻像小蝸牛一樣的獵物,試探着、磨磨蹭蹭的送上門來。
送上門來的蘇斷看着面前比他高了一個頭還多的秦知,剛剛才消退下去的、想要把自己埋起來的衝動又涌了上來。
剛剛他站在樓梯上還不顯,現在他和秦知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感受到的壓迫感就是切切實實的了。
經過兩年半的蛻變,秦知的身材比例在有意鍛煉下變得更加完美,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身將板正黑灰色西裝撐得恰到好處,隱約能讓人感受到衣服內結實有力的身軀。
蘇斷將視線從秦知和自己視線平齊的肩膀上移開,仰頭去看秦知的臉。
跟印象里比,秦知的膚色似乎變黑了一點點,也許是張開了,五官也變得銳利深刻了一些,下頜的線條幹脆利落,不笑的時候很容易讓人心底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