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十年火箭筒

80%,72小時我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開始密切關注聊天室的動靜。

——小千進入聊天室——

甘樂：【啊！小千~你上線了~】

田中太郎：【千桑,你好。】

塞頓：【小千你也要小心啊。】

甘樂……是折原臨也披着的女號馬甲。田中太郎還是個高中生，塞頓比較神秘,不過日常相處起來是個有點嘮叨的老好人。

我在打完招呼之後開始詢問砍人魔的相關信息。

小千：【今天又有砍人魔的受害者出現了么？】

甘樂：【是啊——真討厭！好可怕！都被嚇得不敢在外面走路了！】

塞頓：【最近的砍人魔的確很恐怖呢。】

——罪歌進入聊天室——

甘樂：【啊~~是之前的小新人~~~】

塞頓：【咦？】

罪歌：【砍了。】

罪歌：【今天，砍了。】

甘樂：【想砍人的人是我啦！討厭——！】

小千：【？】

罪歌：【砍了,人。不過，還是，不行。】

罪歌：【還得，多愛一些。】

罪歌：【喜歡，強的人。所以。想愛，強的人。】

小千：【刷屏？病毒？】

田中太郎：【是程式之類的吧？】

甘樂：【說不定喔。】

小千：【？？？等一下！說砍人哎？？？砍人魔本魔？】

小千：【啊不對,砍人魔本尊？！】

甘樂：【哎？真的么？好可怕——！小千你要保護我啊！】

小千：【……】

田中太郎：【搞不好真的是砍人魔……】

塞頓：【……好像真的跟砍人魔有關連。】

罪歌：【要，變強。】

罪歌：【目的,發現了,要愛,找到了。】

罪歌：【靜雄。】

罪歌：【平和島。】

罪歌：【平和島,靜雄。】

罪歌：【要愛靜雄砍平和島由我給平和島砍靜雄要愛。】

罪歌：【為了愛為了愛為了愛為了愛為了愛為了愛。】

小千：【？？？平和島先生的狂熱追求者？跟蹤狂？變態？】

田中太郎：【咦？是靜雄先生認識的人！？】

——悄悄話——

小千：【臨也你說,是不是你搞的鬼？】

甘樂：【為什麼小千第一個就是懷疑我？】

小千：【總有一種反正找不到罪魁禍首的時候推到你頭上總沒錯的感覺。】

甘樂：【你這是刻板印象啊小千~】

甘樂：【都說了這次不是我的問題,我也很好奇這是怎麼一回事。】

甘樂：【每次都有將他的遠端主機設為禁止登入了，卻又馬上換一個主機登入。】

甘樂：【但有個共通點,全部都是從池袋附近的主機連線進來的。】

甘樂：【我認為犯人很有可能是住在這附近的傢伙。】

甘樂：【小千你也要小心哦。】

聊天室里,ID罪歌的人還在瘋狂刷屏。

罪歌：【還得,多砍一些。】

罪歌：【還得再接近。】

罪歌：【強的人。】

罪歌：【繼續砍。】

罪歌：【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

罪歌：【靜雄靜雄靜雄靜雄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平和島靜雄靜雄靜雄。】

這個刷屏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我不由得一抖，準備離開聊天室。

但是下一刻，黑色的屏幕上出現的字眼讓我又忍不住再度看下去。

罪歌：【母親的願望，那是，我的願望，同樣。】

罪歌：【因為母親愛著人，我也要愛。】

罪歌：【要愛要愛要愛要愛為此而為此而誕生誕生誕生我我我我我。】

小千：【感覺有點方，我們要報警么？】

田中太郎：【哎？報警有用么？】

塞頓：【警察啊……】

甘樂：【這個根本沒辦法立案吧……今天就先解散吧。】

甘樂：【各位晚安~】

——甘樂離開聊天室——

田中太郎：【晚安。】

——田中太郎離開聊天室——

塞頓：【大家晚安。】

小千：【賽頓桑也晚安啦~】

——塞頓離開聊天室——

罪歌：【坂田銀時。】

——罪歌離開聊天室——

小千：【？？？】

——小千離開聊天室——

——聊天室中現在沒有任何人——

這個罪歌說的最後的那個名字……我記得是……

我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喂，店長？是我。”

【啊……千咲啊，咳咳咳咳……】

“嗯？店長你感冒了？”

【嗯……估計是昨天踢被子的緣故吧……】

“……”小學生么你？！

【抱歉，這幾天我來不了店裏了……小千咲麻煩你照看一下店裏哦。】

“行，需不需要我來看你一下給你煮個粥之類的？”

【沒事……我前男友的現女友來給我煮粥了……咳咳咳咳……小惠，這個好燙，幫我吹吹。】

“……”你們的關係到底有多混亂啊？！

我無言了，所以聊了幾句之後就掛掉了電話。

說實話，就算店長沒有感冒，這幾天我也原本打算找借口不讓她來店裏。

畢竟……砍人魔這種東西……

“你認識平和島靜雄么？”在第二天，我直接問過來點草莓巴菲嗜甜食如命的萬事屋老闆。

“啊？那是誰？”白髮青年臉上的懵逼不像是裝出來的。

“不認識么……”我摸摸下巴，思索了一會兒，“那你救下店長的時候，那個攻擊店長的人有什麼特別的之處么？”

坂田銀時低頭吃着巴菲，滿不在乎地給出了一個有力情報：“特別的話……就是毫無章法地亂砍人吧。”

白髮青年微微停頓了一下，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一些：“雙眼發紅，就好像是……被手中的刀控制了一樣。”

“嗯？”我看向他，而對方的正經似乎也只有一瞬，將手中空了的巴菲杯子放到一邊，露出了一種倚老賣老的態度來，用語重心長的口吻說道：“放心啦，小千咲。所謂的砍人魔不過都只是人類為了遮掩自己罪惡動機的噱頭，可怕的不是砍人魔，而是人心啊！”

“……”雖然這句話本質上沒錯，但是總有一種想要強烈吐槽的慾望啊！我有些無力地扶額，“知道了，多謝。”

不過大致上能有點方向了……

如果是刀的問題的話……

這件事真的追溯起來根本不是這兩年的事情，而是在挺早之前我還是個高中生的時候，就聽說過一點故事。只不過當時說起來就彷彿是怪談一般，在新宿曾經出現過的——妖刀[罪歌]。

而說到新宿的話，就是……

新宿川越街道旁高級公寓最頂樓。

我的……2號男朋友所在地。可惜他不像這個編號一樣二，反而智多近妖到讓我十分地想要和他斷絕關係的同時又不太敢輕舉妄動。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來折原臨也住的地方呢……

我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習慣性地去掰門把手發現門沒鎖。我念了一句“打擾了”之後走了進去，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坐在沙發上的穿着緊身黑皮衣帶着黃色頭盔的女子手部連接着一把黑影製成的大鐮刀，前端以扭轉了幾個圈的形狀環繞在坐在辦公桌前的臨也的脖子上。

我打了一個機靈，下意識地隨手抓住一旁書架上的一本厚重的資料集往沙發上坐着的人扔去，對方似乎也沒料到我這麼一個舉動，有點懵地接住了那本資料集，不過另一手變換成的鐮刀收了起來。

“啊，那個……”我乾笑幾聲，摸摸鼻子，“雖然這傢伙是很招人恨，但是直接弄死還是有點……”

我面上態度淡定，內心卻在狂吼——等一等！這個頭盔！這個造型！不就是池袋都市傳說里的無頭騎士么！？

【不是，那個……】出乎我意料的，這位都市傳說本人還挺和善的，手中拿着PDA和我交流。

【很抱歉，嚇到你了。】

“啊，其實還好……”我也跟着放鬆下來，對於眼前的狀況也有點懵逼，“那個……我是不是等一下再來比較好？”

“沒關係，小千你留下吧。”折原臨也倒是一點都看不出剛剛生命受威脅的模樣，一副悠哉的模樣，“這樣子賽爾提再打算動手的時候你才可以保護我啊。”

“……”我沉默了片刻，認真地對無頭騎士開口道，“賽爾提……小姐對吧？請您放心，您再動手我絕對不攔着。”

賽爾提好像被我這一句話弄得有些手足無措，而另一個人就顯得淡定很多了。

“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小千你對我真是嚴格啊……你過來也是和賽爾提一個目的吧？坐下來慢慢聽吧。”折原臨也笑了起來，特意壓低聲調，頗有幾分故弄玄虛的味道，“你們知道……妖刀[罪歌]的傳說么？”

……呸！連我自己都被洗腦了么！見鬼的交往！

定時時間到，我按掉鬧鐘，撕下面膜，端起桌前的酒杯一口飲盡。

今天的酒，感覺格外的苦澀呢。

我重新看了一遍折原臨也發過來的三封郵件，然後淡定地逐條刪除，決定裝作沒有看到。

這貨有點敏銳過頭啊……暫時無視吧。雖然情報販子是很麻煩……但是如果是自己人的情況下，相對的智斗派倒是比武鬥派要穩定一些。

當然，這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我的這個想法會在短時間內就被顛覆。

“周六要去神奈川……需要給店長請個假。”我在日曆本上畫了個圈備註，遲疑了一下，繼續在周日上也畫了個圈，“乾脆兩天都請吧。”

周六去應付黃瀨少年打探消息，周日……去打聽一下折原臨也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吧。

啊，說起來折原臨也既然是那麼有名的情報販子，那找他問D伯爵的資料也……不行，之前黃瀨的事情我沒開口都被對方察覺了，如果真的去問的話，讓他發現蛛絲馬跡恐怕情況會變得更複雜……

哎？等等！為什麼我會那麼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總覺得自己現在是標準的渣男心態啊！

“啊……真想知道哥哥是怎麼處理的。”我長嘆了口氣，喃喃道。

現在的情況真的和我的戀愛觀背道而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斬不斷的血緣！？這種雙胞胎之間的默契我可不想要啊！

對比我的三個單方面的男友，店長人簡直太好，不僅讓我請假還不扣我工資，說是為了補償我之前一個星期的超時勞動，我覺得我快愛上她了。

那三位哪怕有店長十分之一的貼心，我也不至於現在一樣頭疼。

周六我坐着電車前往神奈川，來到海常高校的籃球館時，還被嚇了一跳。無他，因為圍着看的女孩子挺多，也有點吵。

被圍在女孩子中心的少年發現我之後直接撇下其他人朝我走來，態度是明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親昵：“小千咲~！”

“……喲。”頂着一乾女生齊刷刷的目光，我淡定地抬手打招呼。

“訓練馬上就結束了，你先坐着等一下吧。”黃瀨說完之後就不由分說地去和看起來是他教練的人說話了，接着我就獲得了家屬特權——可以和教練一樣坐着看訓練。

雖然這種特權的後果是我收到的非善意的注目禮更多了。

“……您好。”我朝一旁的胖教練一欠身，禮貌地打招呼。

對方看起來表情沒啥變化，但是語氣卻透露出了幾分糾結：“你好，我是海常的教練武內源太。”

“你好，我是……”我剛想加個前綴，卻忽然有點卡殼，在迷之沉默后，堅定地回答道，“六條千咲。”

“你好，六條小姐。”教練也跟着一點頭，語氣沉穩，“你是黃瀨的女友對吧？”

“……”我不是啊！我的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抿了抿唇，在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兒之後，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反問，“為什麼你們都這麼覺得？”

“不是么？”教練露出幾分意外的同時也有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所以是黃瀨那小子的託詞么……他還一副子早就給我們介紹過人的篤定模樣，我還以為我們其他人集體失憶了。”

我：“……”看樣子的確是那黃毛小子多出了記憶！

不過……看來這個影響只是針對單個人的。

我看向球場上，黃髮少年正好連續過了兩人之後跳起投籃。他抬手撩了一下頭髮，臉上露出了帶着一絲傲氣的笑容。不是因為得分而有的喜悅，而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達成后的慣例性笑容，透露出一些漫不經心的感覺來。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少年單手叉腰，另一手抬起，朝我小幅度地揮了揮。此時的笑容倒是真誠了許多。

受到這份情緒感染，我也抬手回應。

一旁的教練見狀，帶着幾分試探性問道：“所以六條小姐你是黃瀨的……”

我鎮定地回以一個笑容：“你們就當做是陪他玩吧。”

在找出針對我的幕後黑手之前，先不要打草驚蛇的為好。

訓練結束后，黃瀨涼太和他的隊友們都走了過來。除了黃瀨一副子“這我的女友、我跟你們介紹過的”熟稔模樣，其他人都是一臉“你TMD在逗我”的吐槽表情，然後很友好地和我打招呼。除了他們的隊長和我說話有些結巴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