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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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四眉眼間的戾氣幾乎化為實質,回道:“行蹤暴露了,回來的路上我和卦一中了埋伏,卦一為了救我肩膀中了一槍。都怪我,是我大意了。”
“別亂想,這不怪你。”卦二聽他說卦一隻是肩膀中了槍,鬆了口氣,見醫生已經推着卦一走了,忙向卦四示意了一下另一個移動擔架,說道,“你也給我上去,好好包紮一下傷口,其他的事等傷處理好了再說。”
卦四卻堅持不動,說道:“被攻擊的時候我得知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必須立刻告訴君少。”
卦二:“我幫你說,你給我先去包——”
“消息必須由我親自告訴君少。”卦四打斷卦二的話,見卦二皺眉看過來,隱晦示意了一下周圍圍着的人,強調道,“這消息很重要,必須由我親自、單獨告訴君少。”
卦二看懂了他的暗示,停住話頭,視線也在周圍圍着的人里掃了一圈,沉吟幾秒,說道:“那你去吧,我會通知卦三給你開門,卦一這邊有我守着,你別擔心。”
“謝謝二哥。”卦四朝卦二露出一個感激和依賴夾雜的笑,邁步朝着廉君居住的庭院小樓走去。
卦二目送他離開,等看不到他身影了才收回視線,擺擺手示意門口聚着的人散了,腳步一轉剛準備去醫務室看看卦一的情況,就發現身後跟着的小尾巴不見了。
他疑惑,隨手拉過一個眼熟的人,問道:“看到那個跟着我來的新人了嗎?跑哪去了?”
“好像是跟着卦一先生的的擔架走了。”被拉住的人回答,表情有些遲疑,又補充了一句,“好像是這樣,我不太確定。”
“行,我明白了。”卦二放了心,這才大步走了。
此時被卦二尋找的時進正在拔足朝着小樓狂奔,情緒瀕臨崩潰。他從聽到卦四說要去小樓起就覺得情況要不對,等看到廉君二十二十持續往上飆的進度條時,呼吸都要卡住了。
“艹艹艹艹艹,這卦四不會是要去殺廉君吧!”他崩潰大喊,再次加快速度。
小死也是要瘋的樣子,一邊拚命給他加增速buff一邊尖聲喊道:“840了!進進啊啊啊啊!”
“別喊了,這不是跑着呢嗎!卦四走的小路,咱們肯定能先到小樓的!”時進大吼,眼尖的看到路邊停着一輛自行車,拐過去就跨了上去,邊用力蹬邊伸手摸褲袋。
小死哭着提醒:“進進,咱們出來得急,你手機沒帶。”
“艹!”時進收回手,視線在周圍掃來掃去,試圖找到一個活人借下手機,卻絕望的發現平時定時有人巡邏的果園,在今晚卻詭異的安靜,沿路一個活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這情況絕對不對勁!
時進心裏發沉,萬分後悔剛剛在門口的時候沒有不管不顧地大吼一聲卦四是叛徒,引起旁人的警覺——主要是他之前也沒想到卦四會這麼心黑,鋪墊都不來一個,一回來就要取廉君的命!
拐過最後一個彎,小樓已經出現在視野里,此時小樓大門緊閉,只有幾個夜燈亮着,看情況應該是走小路過來的卦四還沒到。
時進鬆了口氣,一個急剎跨下自行車,也不敲門了,怕隨時可能過來的卦四看到小樓異動后心生警惕,直接助跑、蹬牆、手往上伸勾住院牆,利落翻進了院子。
“誰!”守院的人立刻掏槍對準了時進。
時進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快速說道:“我是跟着卦二的新人時進,卦四是叛徒,正在往這邊來,園裏的巡邏人員不見了,我懷疑他們出了事或者裏面有卦四的內應,卦三呢,我要找他!”
守院的人倒是認得時進,聽他說的內容一句比一句勁爆,眉頭一皺,不敢耽擱,連忙掏出手機給卦三撥了電話,但也沒有把比着時進的槍挪開,十分謹慎。
時進快要急死了,見腦內屬於廉君的進度條已經漲到了940,擔心廉君身邊也有卦四的內應存在,等不了守院人慢慢和卦三彙報了,一個箭步上前握住守院人拿槍的手,另一手用刁鑽的手法搶走守院人的手機,對準手機吼道:“卦三,把君少藏到安全的地方去,從現在開始別讓第二個人靠近君少,多熟悉的也不行!我懷疑君少身邊有其他的叛徒!”
吼完掛斷電話,又撥給了卦二,一等接通就快速說道:“派人守死果園的四個大門,剛剛卦四開回來的車也要隔離起來,從現在起盡量只和值得信任的人呆在一起,不要落單!別問了,卦四是叛徒!”說完把手機丟回給目瞪口呆的守院人,劈手奪走他手裏的槍,大踏步走到院門前,伸手拉開一條縫,找到已經出現在院門十幾米外的卦四,直接子彈上膛,一槍崩了過去。
砰!
一聲槍響,卦四反應不及,不敢置信倒地,手裏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黑色提包掉到了地上。
守院人這時才從時進一系列搶手機搶槍的騷操作里回過神,頗有些惱羞成怒的上前按住時進的肩膀,喝道:“你幹什麼!事情都還沒調查清楚,你怎麼——”
“等調查清楚人都涼完了!”時進打開他的手,見腦內屬於廉君的進度條停在了970這個數值,心裏稍安,推開院門快步奔到受傷倒地的卦四面前,一腳把他手裏剛剛掏出來的槍踢出去,扯開旁邊的黑色小包,發現裏面裝的居然是炸/葯,忍不住狠狠給了卦四一下,罵道:“你這個瘋子!”
卦四本就中了槍,又被他照着腦袋踢了一下,一下子天旋地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守院人這才發現外面的卦四,黑着臉跟了出來,喝道:“時進你到底在——”
“你給我閉嘴!”時進把包踢到他邊上讓他看,然後彎腰把卦四翻得匍匐在地,用皮帶綁住他的手,剛準備把他揪起來送去給廉君,就發現腦內屬於廉君的進度條居然又開始漲了。
“艹!”時進罵髒話,把卦四甩到地上,轉身就朝着小樓里跑去。
守院人又氣又懵,吼道:“你又要幹什麼去!”
“救你家老大的命!”時進遙遙吼回來,也是氣得不行,“把卦四看好了!今天這事還沒完!”
975、980、985……
進度條漲得飛快,時進全力奔跑,心跳和進度條的漲速一樣快,在心裏狂吼:“定位你家寶貝的位置!別告訴我你做不到!做不到你家寶貝就涼了!”
小死急得直接破音:“馬上、馬上……在左側走廊盡頭的書房裏!”
時進腳步一拐就跑了過去,剛進入走廊就看到一個穿着醫生白大褂的人拎着個醫藥箱站在書房門口,而書房的門居然是半開着的,卦三正面朝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995了!進進!”小死尖叫。
“MA的!不是說了別給第二個人靠近廉君的機會嗎!”時進腦子都要炸開了,舉手對準醫生準備推門的手就是一槍,然後助跑,加速,一個飛撲,直接把醫生撲倒在地,捉住他提着醫藥箱的手就是一折,最後一記扭身回踢,把醫藥箱踢去了走廊另一頭。
砰!
醫藥箱砸到牆壁,上面的鐵扣被砸松,歪倒后露出了裏面藏着的槍和炸/葯。
“又是炸/葯,你們這些混蛋就這麼喜歡這種害人的東西嗎!”時進氣得不行,對準還在掙扎的醫生腦袋就是一下,直接把他敲暈,然後伸手推開書房的門,高聲喚道:“廉——”
噗,一聲被消了音的槍響響起,時進瞳孔一縮,極限側身躲開了這一擊。
小死的尖叫後知後覺響起:“啊啊啊啊,進進!”
“是你?”書房內,廉君放下槍,似乎有些意外時進的出現。
時進緊繃的身體嘩一下放鬆,滿頭的虛汗,沒好氣道:“不是我還能是誰!你看看你的屬下,一個叛徒,一個不聽話,守院門的人也全是傻子,你沒死可真是個奇迹!”
廉君挑眉,深深看他一眼,滑動輪椅來到落地大書櫃前,挪動了一下一個下層的小裝飾物,隨後咔噠一聲輕響,看起來笨重的書櫃居然輕輕朝旁邊滑了開來,露出了裏面的一個密道。
時進一臉被雞蛋噎住的表情——合著他在這邊急得不行的時候,廉君那邊卻還有其他的逃生手段,他根本是白急了?!也是,剛剛廉君的進度條連死緩都沒到,他其實不用那麼急的,像廉君這種大佬,怎麼可能沒點別的自保手段!
“進、進進……”小死慫慫開口,試圖安撫。
時進捂着胸口說不出話。
廉君被時進瞪着眼又氣又鬱悶的表情逗樂了,嘴角淺淺勾了一下,說道:“進來吧,卦四突然發難,應該是做了萬全準備,我們先去和其他人匯合。”
時進翻白眼,剛準備彎腰把倒在門口的卦三背起來,就驚愕的發現“昏迷”的卦三突然動了動,然後麻溜地爬起身,遞給他一個“小夥子表現不錯”的眼神,先一步上前推着廉君進了密道。
卧……槽……
時進手僵在空中,迅速過了一遍今晚發生的事,在心裏崩潰大吼:“被演了!咱們被廉君演了!他早知道卦四有問題,氣死我了,我要和他絕交!”
“我覺得進進猜得對,進進真聰明!進進窩愛膩!”小死熱烈拍馬屁,試圖哄時進開心。
時進好不容易扭回來的心態差點又被小死這句告白給膩歪崩了,忙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冷靜,問道:“你家寶貝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生病了嗎?”
小死的語氣正經起來,回道:“不是,寶貝是先天體弱,神經這塊也有點問題。”
“什麼意思?”時進皺眉。
小死嘆氣,詳細說道:“寶貝是早產兒,身體一直不好,雙腿無力是天生的,但以前沒現在這麼嚴重,可以日常行走,也可以做些基礎的強身鍛煉,只是不能長時間劇烈運動,而且劇烈運動后雙腿會痙攣難受很長時間。其實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以寶貝的毅力和努力程度,慢慢練好身體只是遲早的事,但幾年前‘滅’出了點事,寶貝被人暗算,中了一種新型的神經毒素,人差點就沒了,後來雖然勉強把毒給解了,但還是傷了根本,身體徹底垮了。”
時進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繼續問道:“那他的腿……”
“現在也能走,但走不了幾步,而且因為殘留毒素的影響,寶貝腿部的痛覺神經變得特別敏感,刀尖上的舞蹈這個故事你聽說過吧,寶貝現在走路大概就是那種感覺。”
刀尖上的舞蹈。
時進忍不住再次看一眼前面坐在輪椅里的廉君,沉思許久,眉頭突然慢慢鬆開了,問道:“小死,進度條里可能存在不能消除的致死因素嗎?”
小死被問得一愣,回道:“不存在,不然這場博弈對你和寶貝就太不公平了。”
“那就好辦了!”時進又精神起來,開心說道,“既然不存在不能消除的致死因素,那證明你家寶貝的身體還有救,只要找對了方法,他肯定會重新變得健康起來的!”
小死懵了幾秒,後知後覺的也傻樂起來,說道:“對、對哦,進度條是不會騙人的,如果寶貝剩下的500進度條真的是身體方面的……啊啊啊,進進你真好,進進窩愛膩,進進窩是不是可以看到膩和寶貝生猴——”
時進語氣幽幽:“自殘了解一下?”
“……進進,密道走到頭了。”小死話語一拐,為自己贏得了死緩。
時進抬頭看過去,果然見到密道已經走到了盡頭,一扇鐵門正靜靜立在終點的位置。
卦三去開門,廉君則滑了滑輪椅,讓自己正對着後面的時進,問道:“怎麼這麼安靜,在想什麼?”
時進看向他,掃一眼他單薄的身體和蒼白的臉色,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回道:“在想你這個月會不會給我發獎金,我可是幫你把卦四活捉了。”
廉君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回答,沉默幾秒,手指點了點輪椅扶手,乾脆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問道:“你想要什麼樣的獎金,權利?金錢?或者……自由。”
嗯?獎金原來不是單純指現金,還能有其他含義嗎?
時進疑惑,搞不明白廉君話里的隱藏含義,剛擺手準備說給他工資加倍就好,想到什麼,又把話咽了回來,確認問道:“這個獎金,是我說什麼你都給,都答應嗎?”
他這問題一出,廉君敲扶手的手指停了,門邊的卦三和門后出現的卦二也話語一停,齊齊扭頭看了過來。
時進莫名,問道:“你們怎麼了,我說什麼奇怪的話了嗎?”
“沒有。”廉君斂了情緒,擺擺手讓卦三和卦二收回視線,承諾道:“你想要什麼?只要你開口,我都答應。”
得了保證,時進放心下來,說道:“那我要——”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突然從遠處傳來,時進的話被炸了回去,側頭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但他什麼都沒看到,密道門后是一個四面封閉的小醫務室,牆上沒有能供他觀察外界情況的窗戶。
廉君皺眉,吩咐卦二和卦三去處理外面還在蹦躂的卦四殘黨,挪動輪椅靠近時進一點,說道:“不要分心,時進,你想要什麼。”
他對這個問題表現得意外的執着,有點不問出結果不罷休的架勢。
時進側回頭,再次試圖張嘴。
轟隆隆——
又是一連串密集的爆炸聲傳來,而且這些聲音指示的方位居然全都不一樣,時進不淡定了,驚呼:“咱們的果園不會被卦四的殘黨給炸沒了吧,我的抱枕可還留在宿舍樓里!”
反覆被爆炸聲打斷談話,廉君沒了耐心,抬手抓住了時進的手臂,用力捏了一下引回他的注意力,沉聲問道:“時進,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的手太冰,時進被涼得一激靈,終於發現了他情緒的不對勁,想縮回胳膊又忍住,皺了皺眉,反手扯下他的手握住,輕輕搓了搓做出幫他取暖的動作,回道:“你急什麼,我就是想和你每天一起吃飯,還有你這手怎麼這麼冰,今天溫度不低啊。”
每天一起吃飯?
廉君怔愣,看向自己被他溫柔揉搓的手,眼神變幻幾秒,緊繃的手臂慢慢放鬆下來,不着痕迹地拉近兩人的距離,如同誘哄般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成為卦一他們那樣的存在,擁有和他們同等的權利,貼身留在我身邊?或者是成為比他們更親密的……什麼?”
怎麼突然湊這麼近……時進後退一步,搖頭回道:“不是啊,我就是單純想和你一起吃飯,畢竟你那的伙食肯定要比宿舍樓的好。唉,宿舍樓的食堂師傅口味偏重,做菜重油重鹽,我是真的吃不慣。”
廉君表情一僵,視線落在他後退的腳上,問道:“……就這樣?”
“就這樣,等等,有人來了。”時進表情一肅,掏出槍握在手裏,先把廉君推到牆角,然後摸到門邊,仔細聽外面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三米、兩米、一米……時進把子彈上膛,緊緊盯着被擰動的門把手。
咔噠,門開了,時進立刻把槍對了過去,手指摸上扳機。
“別激動,是我。”卦二舉手做投降狀,安撫住時進后在室內找了找,找到正從角落滑出來的廉君,報告道,“殘黨已經處理完畢,卦四果然勾結了外人,試圖來一招裏應外合,現在埋伏在外面的人已經被警方一網打盡了。”
廉君滑動輪椅出來,看都沒看時進一眼,回道:“不錯。”說完越過兩人,自己滑動輪椅離開了。
卦二疑惑,看向時進,比口型:你惹君少生氣了?
時進先是搖頭,后又點了點頭,遲疑回道:“大概是吧……”
卦二來了興趣,問道:“你做什麼了?君少看着冷,其實脾氣挺不錯的,你能惹他生氣也算本事。”
時進嘆氣:“我告訴他我挑食,想去他那蹭飯……這個要求真的很過分嗎?”
卦二:“…………噗。”
時進斜眼看他,掰手指。
“別別別,別動手,你……唉,你……”卦二按住他的手,拚命憋笑,最後實在忍不住,悶笑幾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一句“傻孩子”,走了。
時進臉色黑如鍋底——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
天亮時分,這場由卦四挑起的內亂終於解決完畢,卦四被活捉,他的殘黨全部被揪出,花花果園內一片狼藉,爆炸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
時進居住的宿舍樓也被炸塌了,忙碌一晚后想去補覺的他,發現自己居然沒床可睡了。
卦二提着一個袋子路過,見狀安慰道:“別想了,再撐會吧,咱們今天就得轉移,車一會就來,你可以在車上睡。”
時進扭頭看他,問道:“轉移?去哪?”
“去B市,其實咱們半個月前就該走了,要不是為了早點解決掉卦四這個隱患,大家也不會在事情全都處理完了之後,還一直窩在這個窮山溝里。對於干咱們這行的人來說,長時間停留在一個地方可是大忌。”卦二解釋,想到什麼,又說道,“對了,去B市后咱們可不能再穿着果園的衣服,走,跟我去領新裝備。”
時進應了一聲,最後留戀地看一眼面前短暫居住過的宿舍,乖乖跟上了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