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3章
喬知言早上剛到公司,秘書就跟他說豐躍集團的老闆來了,而且還是一個人來得。
豐躍集團在A城是龍頭企業,他們家的老闆突然造訪自己家剛起步的小公司。秘書以為是有大項目要談,還有點小緊張小激動。
這兩個人在今天之前,曾經因為簡氏的合作有打過一段時間交道。那時候,因為工作,公事公辦,彼此客氣禮貌。
而這會兒,兩人隔着一張辦公桌面對面而坐,雙臉冷漠。
誰曾想到,脫離了簡氏這個搭橋的中介,他們還有這等緣分,再次重逢。
兩人就這麼對坐着,目光如炬,跟較勁似得,無聲對峙。
這場充滿無形硝煙的戰爭,還沒開場白,姜晏的電話就來了。
沈樵一聽姜晏打了電話給喬知言,臉色登時又黑了好幾度。而對面的喬知言卻悠悠的笑了,這一舉動,顯然是在對他故意挑釁!
接着他老婆的電話,還敢在他面前狂,這口氣絕對忍不了!
待喬知言電話一掛,沈樵耐不住了,嘲笑出一聲:“自己公司都快保不住了,還有心情去討好我老婆。”
喬知言把手機扔到了桌上,微眯起眼看他:“你什麼意思?”
沈樵懶洋洋靠進椅背里,一反常態的冷漠淡定:“給你找點事兒,你就沒心情去糾纏我老婆了。”
喬治冷笑一聲:“你這是憑着自己有權有勢,要仗勢欺人,脅迫我了?”
沈樵攤手:“你可以這麼想。”
喬知言:“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或者她的自由。”
沈樵:“我管你什麼自由,外面的女人你愛怎麼勾搭怎麼勾搭。但我老婆歸我管,誰要糾纏她,我就整誰!”
喬知言眼瞳一凜,看他就像看被惹炸了毛還沒長大的毛頭小子。雖然他比他長几歲,不過心智應該比他少好幾歲。
可是看他眼裏的那股狠勁,又很清楚,他不是單純的想嚇唬他。
“所以沈總今天是專門上門來找麻煩的?”喬知言說。
沈樵坐了幾秒,起身插兜:“公司成長也不容易,我並不想趕盡殺絕。只是給你敲個警鐘,離我老婆遠點。”
喬知言氣極反笑了下,下一秒,眼神一暗,也站了起來:“你要玩這麼幼稚的遊戲我奉陪到底,現在我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
沈樵臉色驟然變黑,褲兜里捏成拳頭的手,抽出來突然就要衝上去揍人。
就在這一剎那,秘書推開門,姜晏進屋時見到這幅場景,驚愕的跑上前攔住了沈樵,抱住他往後拉:“你幹什麼?”
沈樵被姜晏拉着退後了兩步,低頭看着她,眼神不友好。
姜晏把他拉開到距離喬知言安全的區域才鬆了手:“你跑這來做什麼?”
“你跑這來做什麼?”他反問,語氣不善,還惱火的嗆她:“來護他?”
姜晏不可思的微微瞪大眼,臉色也驟然變冷。
她一心害怕他還沒完全恢復,跑出來出點什麼意外。想趕緊找到他,把昨晚的事情說清楚。現在一聽他這話,忽然委屈的恨不得給他一大嘴巴子。
沈樵見她這樣,瞬間熄了火,不吭聲了。
姜晏瞪着他看了幾秒,直接轉身出了門。
沈樵在原地站了半刻,想起她剛剛的表情,後知後覺背脊一涼。
.......
姜晏氣歸氣,可還是不放心他一個人開車回去,已經走到馬路邊從外套兜里抽出了手要攔的士。想了下,又轉身往回走。
沈樵正從寫字樓里疾步走出去。
她氣呼呼的走過去就踢了他一腳。在他筆直乾淨的西裝褲管上,留下了一個鞋印。
沈樵吃驚的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腿,又抬頭看她,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你撒什麼氣?!”
姜晏:“你有病!跑這裏來鬧!還在別人的地盤上要打架,挺能耐啊!”
沈樵眼角瞥了下周圍進出的上班人群,然後低頭湊到她耳邊,冷聲道:“是你要給我戴綠帽!”
姜晏氣得拿眼角瞪他,羞憤至極:“我看你病得不輕!”
沈樵抬起手指她兩下,明明想大聲發脾氣,但想到在公眾場合,硬是憋壓住聲音:“什麼事都可以忍,綠帽不能忍!”
“........”
姜晏本來想心平氣和的跟他解釋,這會被他慪得都不能好好講話了:“你說要來接我了?只是順路坐了他車,這也能讓你瞎想,你的心眼還能再小一點么?”
沈樵叉起腰嘲諷的呵笑一聲,微微擰了下脖子:“你不會給我打電話?非要坐他的車啊?!”
而且,他在意的不僅僅是她坐了他的車,而是他帶病去接她,卻看見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一刻扎心的感受。
姜晏胸口起伏,又氣又心疼:“你他媽還在醫院打吊針,我就打電話讓你來接我?!”
沈樵一頓,自覺理虧,好幾秒沒有說出話來。
他站在原地低眸看着姜晏,胸膛起伏,心一抽一抽的疼。
.......
回去的路上,兩人誰也不理誰,互相僵持。
一個委屈,一個憋悶。各有各的理,兩個倔脾氣,誰都不肯讓步。
沈樵開車把姜晏送到她辦公室所在的寫字樓下,在她下車前,又冷冷開口:“你不立馬跟他劃清界限,出院了我就收購了他公司!”
姜晏充耳未聞,解開安全帶,“砰”地一聲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沈樵偏頭看向她傲嬌的背影,怒火中燒,狠狠的拍了一把方向盤。
.......
姜晏上樓,進辦公室,反鎖門,開電腦,盯着屏幕發獃。
羞惱,憤怒,委屈,難過,所有的情緒在她心裏翻滾,五味雜陳。
從跟他在一起,到同居訂婚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她甚至到目前為止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個有夫之婦,該有做妻子的責任了。
這段時間,對於她來說是過得最輕鬆的一段時間。所有的事情彷彿都是他在包容,她從沒想過會再有跟他產生矛盾的時候。今日突然這麼一弄,難受的讓她覺得呼吸都短促。
她又獨自發了會兒呆,最後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估摸他應該到了醫院,於是給他發了條短訊問他到了沒。
十幾分鐘過去后,他都沒有回復。
姜晏氣的抓頭髮,可還是不得不給他的主治醫生打了個電話。
請醫生幫忙去病房確定他安全到了,才稍微放了心。
到了中午,她午飯都沒吃,拿着包包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本市最繁華的地段,最昂貴的商場。
她唯一來過的一次,是上次陪鄭如之過來。
上樓后,姜晏直接找到了上次那家精品首飾店。
上次她在這裏看中了一對標價一萬多的精緻袖扣,還乖乖躺在展櫃裏。
姜晏站在展櫃前,專櫃人員取出來給她看。她撫摸着手裏這枚比金子還貴的小東西,暗吸了口氣,說:“給我打包。我要了。”
下午下班后,她坐在去醫院的的士車上,從包里拿出那個精美的小禮盒。反覆看,反覆琢磨,給他時要怎麼說?
要她先道歉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都主動買禮物來哄他了,他要懂得知足,見好就收。還想要她說好聽的話請他原諒,門兒都沒有,況且她本來就沒有錯!
可是萬一他又固執的不肯收,給她甩臉子怎麼辦?
那她多沒面兒啊。
她煩躁的把盒子又裝回包里。
到醫院的時候,正是晚飯時間。
姜晏走到沈樵的病房門口,在門外躊躇了好幾分鐘,不肯推門進去。
她第一次因為一件事,這麼糾結。
“沈太太過來了?”
姜晏一愣,回頭,是一位熟悉的護士。
“啊。”她點頭,淡笑了下。
沈太太。她是沈太太。
書上說,夫妻之間要以誠相待,相互取長補短。要學會寬容對方的過錯,在大小事情上盡量互相調節。
他現在是病人,嗯,只能由她多遷就一點了。
這麼想着,於是她深吸了口氣,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