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稻文就默默退散吧

宇智波炑葉的雙臂環胸,眼眸微闔，他的手指無意識點着手臂。

雖說每一個人的靈力哪怕乍看上去沒有什麼區別,但靈力的細微波動存在着差異,每一個人真正的靈力都是不同的，這是個人終端選擇靈力作為開鎖條件的原因。

但是……寫輪眼的一大逆天技能就是複製啊。只要這個人的靈力沒有神眷啊、半妖血統之類的不同尋常，宇智波炑葉就能夠輕易將那個靈力模仿。

而且，這個男人的靈力，有一種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普通貨物的感覺，想要模仿不要太容易。

漸漸地，原本屬於宇智波炑葉清冷如皓月又不失勃勃生機的力量氣息開始收斂,他的力量正漸漸褪去耀眼，變得平庸寡淡起來。

就像是之前那個男人。

宇智波炑葉的指尖凝着靈力，抬手在表面的終端界面上一劃。

那個男人的個人終端成功解鎖。

個人終端彈出的第一個界面卻是男人的屬性列表——

代號：神大人

職業：審神者

本丸編號：BTF058354

本丸坐標：*%￥#

生命體征：正常

宇智波炑葉的手指輕點生命體征處標註的【正常】,復又低頭看了看分明死透了的男人，這個生命體征是正常？

這個終端別是中毒了吧？

“哦呀，這個變態竟然是審神者？”系統貓探頭瞅着終端屏幕,忍不住吐槽道：“時之政府在吸收審神者的的時候難道不該仔細檢查資質,確認精神方面沒有問題才能夠入職嗎？”

宇智波炑葉扭頭看向系統貓,道：“精神方面的問題？”喵醬怎麼知道那個死人精神有問題？

系統貓扭頭，道：“別看我，我就是知道！”

事實上,隨着神道衰落,從三百多年前開始,能夠覺醒靈力的人類越來越少,時之政府在挑選審神者的時候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挑挑揀揀。只要有靈力的人，不管是什麼性格，只要他們能夠率領着刀劍付喪神按時完成日課月課，維護過去歷史，他們對某些審神者的小癖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畢竟，現在的世道，刀劍付喪神易得，審神者稀缺。

宇智波炑葉看了看個人終端上的本丸坐標，復又看了看那個明顯壞掉的羅盤，若有所思地道：“喵醬，你說過，能夠跟這個世界的法則交換氣運的東西，就在時之政府？”

系統貓點了點頭，他是說過沒錯。

宇智波炑葉的視線下移，目光落在那個死相着實凄慘的前審神者身上。

“而這個……【神大人】，就是時之政府雇傭的審神者，一般來說，政府職員總會有到總部參加會議的機會吧？”

系統貓微微眯起貓眼，雖然他的系統權限只有30%，但聯通這個世界的網絡是沒有壓力的，混到審神者的論壇更是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系統貓舔了舔毛嘴巴，點頭道：“沒錯。每年的12月28日，時之政府會舉行述職會和忘年會，所有的審神者會受邀來到時之政府，不得缺席。距離那個日子還有三個月零八天的時間，你確定就用這個男人的身份？”

系統貓嫌棄地看着個人終端上的照片，好醜，跟小炑葉差遠了。

“三個多月而已。”宇智波炑葉攤手，“在不確定這個世界強者能夠做到哪個地步前，直接武力掠奪是不明智的。”

這是系統貓之前給他拿出來的理由，當然，真正的原因——砸壞了這個世界他們賠不起——系統貓是咬死不會告訴宇智波炑葉的，這可攸關他在小炑葉面前高大偉岸的形象。

宇智波炑葉的話讓系統貓又一次想起自己目前30%的系統權限，他不由得眼含熱淚，悲愴地道：“苦了你了，小炑葉。”

他的本體當年讓斑大人輸在了起跑線上，現在，他又讓小炑葉輸在了起跑線上，他真是一個沒用的系統。

“好啦，喵醬。”宇智波炑葉抱起系統貓，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臉，“只要能夠打敗父親大人，這些都不苦！”

系統貓：“……”

那啥，他什麼時候說過，只要小炑葉弄到了那些東西，交換到這個世界分予的氣運，他就能夠打敗斑大人來的？

他沒有說過！

這不是他的鍋！！

宇智波炑葉回想了一下那個男人的聲音和體貌，單手結印。

變身術！

“砰”地一聲，白煙四散，一個身高一米七五，穿着混搭藍色狩衣，挺着啤酒肚，頭髮亂糟糟，五官乏善可陳，眼下有着青黑，唇上還留着一撇小鬍子的青年，或者說，大齡頹廢青年就站在了系統貓的面前。

宇智波炑葉拍了拍寬鬆狩衣都無法完全遮掩的啤酒肚，用着有些沙啞的嗓音道：“好想將這個啤酒肚拍回去啊。”

他活了十六年，第一次挺着一個啤酒肚，雖然這只是變身術。

系統貓挑剔着打量着變身後的宇智波炑葉。他家小炑葉的變身術不可謂不精湛，無論是體態外貌聲音還是靈力的波動都跟之前那個男人一模一樣，只除了眼睛。

在拍回男人擲出來的符咒時，系統貓看過那個男人的眼睛，充斥着仇恨不甘暴虐還有壓抑在最深處的自卑。好歹是走過無數世界的系統貓，他大概能夠猜出，在這個男人當上審神者之前，他在人類社會中的生活恐怕不怎麼如意。

但宇智波炑葉不同。

雖然剛剛在斑大人那裏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使得宇智波炑葉的消沉癖大爆發，但宇智波炑葉的骨子裏帶着宇智波斑捨我其誰的狂傲，只是對着在意的人，他很難不在意他們的態度。換個人說出跟宇智波斑同樣的話，宇智波炑葉理都不會理一下，說得實在過分了那就沒辦法，只能小巷深處套麻袋了。

宇智波炑葉的眼睛始終是自信坦然的。

好在，宇智波炑葉的偽裝課程還是滿分的，改變眼神就是分分鐘的事情。當然，哪怕他在假身份上搞砸了，他還是能給那個本丸里的付喪神們一個幻術的。

至於前審神者的屍體，鑒於個人終端並沒有更新這個人生命體征的數據，宇智波炑葉拿不準這裏面的玄機，索性將屍體封印在捲軸裏帶在身上。

損毀的羅盤在系統貓幾爪子下去就修復完畢，而後他跳到宇智波炑葉的肩膀上，牢牢地扒住他的肩膀，順便給自己設定了隱身狀態。

宇智波炑葉撥動着羅盤的坐標，將其定位在本丸里，而後蘊含著靈力的一巴掌直接拍在盤面上。

“出發了！”

宇智波炑葉宣佈道。

下一刻，金光大作，改形易貌的宇智波炑葉和隱身狀態的系統貓一同消失在耀眼的光芒里。

***

宇智波炑葉和系統貓在羅盤的力量下，瞬移到了編號BTF058354的本丸中。

所謂本丸，是時之政府專門派人打造，供給審神者及其麾下刀劍付喪神的居住的大本營。

本丸的初始大小都是三百坪，固定搭配一棟附帶簡單庭院的三層居所，一塊可供耕作的方田、充當馬廄的草地還有一座相當簡樸的小神社。

審神者任職初期的時候，標配的本丸還算夠用。但隨着本丸刀劍的數量增多，越來越多的審神者趨向於擴建本丸。

只是，審神者的本丸不像是普通的庭院別墅，它們存在的地方不是現世，而是時空間的縫隙之中。時之政府所掌握的技術能夠在時空間的亂流中開闢本丸，但政府留給本丸的力量只能夠保證本丸不會被空間亂流吞噬撕裂。

審神者覺得標配的本丸不夠住，沒有問題，可以擴建。但擴建本丸不僅需要大量的小判，之後的本丸還需要審神者的靈力支撐。如若沒有足夠的靈力，哪怕本丸擴建了，可能一年，也可能一個月，擴建的部位就會被空間亂流所吞噬，進而反噬在審神者的身上。

沒有深厚的靈力做後盾的審神者，哪怕再想擁有一個大本丸，他們也只能在本丸的內部構建上動腦筋，擴建什麼的，還是洗洗睡了吧。

顯然，代號為【神大人】的審神者，他就是靈力不足以支撐擴建的審神者。但這個本丸卻修建得很是別緻，就拿在目前站着的地方來說，無論是前方茵茵的綠草，嶙峋的枯石假山，潺潺的流水還是水面上橫着的紅木橋，組合起來透着典雅的古韻。

宇智波炑葉的身後，一個基本上就是放大版金色羅盤的裝置緩緩收斂了金色的光芒，與宇智波炑葉手中羅盤呼應的時空間力量漸漸消散。

如果周圍沒有人，或是說付喪神，宇智波炑葉還有點欣賞一下周圍景緻的心思。只不過，並不大的庭院裏如今卻烏壓壓地擠着三十來振的刀劍付喪神，讓宇智波炑葉暫時息了心思。

這群刀劍付喪神的發眸顏色各異，簡直就像是打翻了調色盤。着裝也並不統一，有穿着華麗狩衣，有披着白色斗篷，還有穿着現代軍裝的，宇智波炑葉甚至還看到一個披着白色被單的！

當宇智波炑葉現身的時候，他分明看到這些刀劍付喪神在爭執着什麼，眼見着似乎都要拔刀了。但當宇智波炑葉，或者說，是偽裝成本丸主人審神者【神大人】的宇智波炑葉出現的那一刻，他們立刻就安靜了下來，他們微微垂頭，神情相當恭謹。

只是，宇智波炑葉感覺得到，這份恭謹裏面隱藏着不安與憤恨。

他們在不安憤恨什麼，宇智波炑葉暫時沒有興趣。他只冷靜地掃視着一眼周圍的付喪神，肩膀上的系統貓通過精神力同步傳過來這些刀劍付喪神的初始資料。

【神大人】有着多少振刀劍，他的個人終端上並沒有顯示，這個宇智波炑葉得回到審神者的房間裏查閱刀帳才能夠知曉。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本丸原主的運氣似乎很不錯，眼前這三十來振刀劍之中，不乏一些稀有刀劍，比如五花太刀三日月宗近、四花太刀一期一振、兩振源氏重寶髭切和膝丸。

宇智波炑葉不知道原主跟這些刀劍付喪神平日是怎麼相處的，不過看着他們的表現，似乎對原主頗多敬畏。宇智波炑葉索性保持着高冷的姿態，下頜輕抬，面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在宇智波炑葉在從這些付喪神身邊走過的時候，他習慣性地放開感知，想要判斷一下原主本丸里刀劍付喪神們的戰鬥力如何。

讓宇智波炑葉有些驚訝的是，在這刀劍付喪神的大本營中，這些付喪神的身體狀態竟然不是完美的。在場共三十一振刀劍，有十六振刀劍的本體上都帶着傷，進而影響到了付喪神的狀態。而其中五振刀劍不僅負傷，還散發著跟他之前幹掉溯行軍相似的暗墮氣息，雖然輕微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這分明是染上了恙。

宇智波炑葉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尚未出陣的時候，刀劍付喪神難道不該保持着最完美的身體狀態以應對之後的戰鬥嗎？帶着傷勢卻不去治療，等到時之政府硬性要求的日課和月課時，這些刀劍豈不是根本派不上用場？

這是偷懶的新方法？

……算了，他就偽裝成原主三個多月，管他的刀劍付喪神做什麼！

宇智波炑葉斂眸，就在他即將離開這個庭院的時候，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有些虛弱但莫名堅定的聲音。

“主公，請慢一步。”

宇智波炑葉腳步一頓，好吧，他就知道，一切不會那麼順利，鑒於他的幸運值一向不怎麼樣，詳見他在賭場押大小的時候都沒有一次押對過。

他們真心侍奉着這位主人。

然而，就在三個月前，審神者大人忽然提出寢當番。

他們當然都是拒絕的，哪怕相處得很愉快，他們也敬重着這位主君，可這不代表他們願意雌伏在審神者的身下，承受他的欲-望。哪怕是人類的男女之間，這種事情也得講究一個情投意合吧？

敬重不代表戀慕。

他們的拒絕卻刺激到了本就不甚自信的審神者。

然後，噩夢降臨。

沒有刀劍付喪神願意讓審神者將折辱的手段用在自己的身上，但為了守護重要的存在，他們卻不得不承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