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2)

後記(2)

女兒歡欣起來,傅容心情也好,安排梅香帶兩位公主去御書房給哥哥們送西瓜。阿璇可聰明了,指着娘親藏好西瓜籽兒的那塊兒不停嘀咕:「給先生的,這個給先生!」

梅香忍笑,將那塊兒西瓜丁單獨放在一個周圍鋪有冰塊兒的食盒裏,剛蓋好蓋子,阿璇就將食盒搶了過去,要自己抱着。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御書房。

徐晉很快就聽說了,阿璇親手把西瓜送給先生的,先生感激涕零,吃到西瓜籽兒,想轉身吐到手上,沒想阿璇跟着他轉身,還瞪着眼睛不許他吐。先生不好拒絕,困惑地吃了,阿璇心滿意足,跑到哥哥耳邊去說悄悄話……

「是不是你教她的?」徐晉哭笑不得,過來審問女兒背後的「高人」。

傅容理直氣壯:「誰讓他惹阿璇不高興?我不敢管先生,還不能幫女兒出主意嗎?」

徐晉懂了,傅容不是怪先生,而是嫌他管教瑧哥兒太嚴,用這種方式跟他表達不滿。

他無奈地哄她:「我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嚴厲些是對他好。」

傅容理智上明白,但她感情上又很心疼兒子,想起兒子早上跟妹妹分別時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兒,掛到徐晉身上求情:「今天破例一次行嗎?你看阿璇阿佩也不是天天都黏哥哥的,下午要坐船了,她們才想跟哥哥一起玩。」

早上女兒們撒嬌,現在大的又來,徐晉徹底投降了,掐住她水蛇腰將人按到榻上,盯着她眼睛問:「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不答應,你就讓阿璇也送我一塊兒西瓜?」

傅容笑了,調皮地摸了摸他肚子:「放心吧,就算我想喂你吃西瓜籽兒,阿璇阿佩也捨不得讓她們父皇變得跟二叔一樣丑啊。」

這倒也是。

徐晉得意了,專心教訓孩子她娘,「竟敢暗算朕給太子請的先生,目無綱紀,朕不罰你,何以治天下?」

傅容假裝害怕,夫妻倆一鬧半晌。

湖邊涼快,悶熱的夏季就沒有那麼難熬了,不知不覺酷暑離去,秋天眼看着要來。

傅容搬回了鳳儀宮。

這日沐浴結束,傅容坐在梳妝鏡前通發,徐晉靠在床頭,突然放下手裏的摺子,扭頭問她:「前世,濃濃怎麼知道他登基后,邱家得了重用?」王府里的人不會透露消息給她,難道因為他死了,景陽侯府的人就敢上門探望女兒了?

傅容動作微頓,隨即裝作那裏有頭髮打結了,輕輕順了順才邊梳頭邊往他跟前走,一臉困惑,「王爺怎麼想到這個了?」

徐晉只是隨口問的,晃晃手中摺子道:「邱鐸守完二十七個月的孝了,想要起複。」

傅容「哦」了聲,在他身旁坐下,輕聲回憶道:「皇上出事後,福嬤嬤進宮陪娘了,王府里人越來越散,規矩鬆了下來。我娘不放心我,每個月都來看一次,後來提到五妹妹要去選妃。皇上知道,我們女人最喜歡說閑話,就聊到了其他能威脅到五妹妹的貴女,其中就有邱明菲,因為她身份最高,我就記住了……現在邱鐸,皇上準備怎麼回?」

徐晉笑了笑,攬過她聞她發香,再接過梳子幫她梳頭:「肯定不會用了,免得養虎為患。」

傅容點點頭,其他的就沒問了,如何回絕,徐晉自有辦法。

「疼,皇上你輕點……」梳到頭髮打結處,傅容吃痛,嬌聲嗔他。

「不是故意的,」徐晉連忙賠不是,「哪疼?我給你揉揉。」

感受着他溫柔的動作,傅容抿唇笑。

在外面,他是皇上,回來了,就只是她的丈夫,是她太過小心,竟然以為他還會疑她。

【後記二】

徐晉准了邱鐸起複的摺子,令其官復原職,並十分器重,常常將其宣到崇政殿議事。

這日上午,徐晉處理完政事,看看外面,對殿內兩位重臣道:「坐了一個時辰,朕有些乏了,想去御花園裏走走,你們可願同行?」

正三品通政司通政史傅品言、正二品兵部尚書兼內閣學士邱鐸,齊聲應是。

三人一前兩後去了御花園,許嘉隨扈左右。

恰逢九月秋高氣爽,桂花飄香,御花園裏景色怡人,偶爾可見宮女們搬着菊花走過。

正說著話,旁邊小道上就拐來了一隊宮女,見到一身龍袍的皇上,領頭嬤嬤迅速低頭,領着幾個小宮女跪到一旁,叩首不語。

徐晉視若無睹,繼續往前走。

邱鐸目光在那領頭嬤嬤身上停留片刻,若無其事向前,未料沒走出幾步,身後忽然傳來許嘉大喝:「大膽,竟敢窺視皇上!」

邱鐸本能地轉身,就見那五十來歲的嬤嬤歪倒在地上,爬起來后連連朝許嘉磕頭。

「怎麼回事?」徐晉折了回來,皺眉問道。

許嘉道:「皇上,此人不懂規矩,偷窺龍顏。」

徐晉在外人面前本就不苟言笑,眼下臉更冷了,瞅瞅那嬤嬤,不悅斥道:「年歲不小,竟然還如此不懂規矩,來人,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兩個小太監立即跑了過來。

邱鐸垂眸,嘴角抿了抿。

這把年紀,打三十大板,九死一生。

那嬤嬤大概也知道自己要沒命了,忽的哭求起來:「皇上,奴婢沒有窺視皇上啊,奴婢看的是邱大人,求皇上明察,饒過奴婢這一次吧!邱大人,邱大人,求您為老奴做證啊!」

因為太過害怕,涕淚俱下。

徐晉疑惑地轉向邱鐸:「你認得她?」

邱鐸盯着那嬤嬤,似是在辨認,待對方提醒般說了洛陽二字,邱鐸恍然大悟,朝徐晉拱手道:「回皇上,臣年少時遊歷洛陽,與此人有過幾面之緣。」

聲音平穩,面容淡然。

徐晉頷首,「久別重逢,難怪她忘了規矩,既然情有可原,那便打五板子吧,算是教訓。」

「謝皇上,謝皇上!」老嬤嬤跪地磕頭,感激涕零。

徐晉遊興不減,抬腳朝前走去。

傍晚邱鐸回府後,卻失眠了。

皇上會不會好奇他與鄭嬤嬤是如何認識的,會不會派人去審問鄭嬤嬤?若是知道他曾經與安王母親章太妃許過終身,會不會懷疑他與安王有私交?若他沒有實權,皇上不會生疑,但事情壞就壞在他是兵部尚書,先帝防着安王,皇上肯定也防着的,更甚者,皇上會不會誤會他,是第二個呂不韋?

邱鐸頭疼無比。

因為安王是她的骨肉,他確實暗中留意了安王二十多年,但他絕沒有任何不忠的念頭。更何況安王明顯只想做個閑王,人家都沒有歪心思,他跟着湊什麼熱鬧?若安王有心奪位,其他王爺無治國之才,他或許會幫他一把,但今上文韜武略,他萬萬不敢有二心的。

輾轉反側,不知過了多久才睡。

第二日照舊要上早朝。

散朝後,徐晉宣邱鐸到崇政殿問話。

邱鐸一聽小太監傳話,心就沉了下去。

那件事,肯定是瞞不住了。

「臣叩見皇上。」邱鐸跟在聞公公後頭進了殿,跪了下去。

他這等地位的人,無論是先帝還是徐晉,都只讓他虛禮一下就喊免禮的,這次徐晉卻沒有說話。連續批閱兩封奏摺,他才放下御筆,看着邱鐸問道:「鄭嬤嬤說你在洛陽時,與安王生母章太妃有私情,是她無中生有,還是……」

邱鐸叩首:「確有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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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天香 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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