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越獄飛鷹
八月十五中秋季,同食月餅知玄機。
這兩句話出自元朝末年,其時正是元順帝當朝,宰相脫脫把持政權,無視民間百姓生死,只顧搜刮錢財,中原百姓在蒙古殘酷統治之下,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正應了三國時曹操名言,“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此時中原出現了這兩句歌謠,廣泛傳唱民間,據說是一個坐下白蓮,雲彩圍繞的的神仙,偶從雲端經過,正見着蒙古人任意蹂躪漢人,使得屍橫遍野,眼見元朝當局如此荒淫,神州百姓也再無生路,如此下去,勢必為蒙古人種族歧視滅絕殆盡。
就在一個月圓夜晚,於空中吟了這開頭的兩句話,中原百姓睡夢中聽得清楚,其中有一個人就動了腦子,此人自封白蓮真人。當即做了無數的月餅,使人分發中原百姓。於是在這月明之夜,各人都飽食了一頓月餅,每人在月餅中得了一張紙條,上有‘月神將帶着天兵,懲治蒙古韃子,南人聽得月中喧嘩,就齊心趕走草原來的畜生。’
人人看得明白,想到長期以來都受韃子壓迫,當即點燃了中原百姓心底的仇恨,就趁這月圓之夜,紛紛相聚一處,果然傳來人喊馬嘶的聲音,中原百姓群情振奮。齊自殺奔元兵軍營,終於趕走了佔領中原的蒙古人。終於走上了太平歲月,從此以後,中華就有了八月中秋賞月的傳統習俗,千餘年流傳下來,直至如今。
昔日是大宋之首都,繁華之極的汴梁城,自為蒙古攻佔之後,就長期處在蕭條冷落之中,今日卻不知是何原因,城中極是熱鬧異常,趕集的人來去匆忙,都提着一大包滿滿的東西,看得出是相同之物。此時人群中來了一對男女,男子約摸十八九歲,着一身青色錦緞,顯得英俊瀟洒,身後跟着一匹黑馬,正如黑漆相似,烏黑透亮。
少女只十六七歲之間,卻是全身雪白的衣衫,讓人異想翩翩。此時牽着一匹白駒,有如山間清泉,全身白毛明光清晰。男子這時轉過頭去,就望着身邊的少女,忽道,“表妹,今天怎麼這樣人多,為何盡提着一樣的東西。”女子看着回過頭的男子,神情中很是親熱,道,“表哥,你怎地忘了,端午節就要來臨,他們全是在置辦粽子雄黃等物,提前準備過端午節需用。”
男子立時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忙道,“表妹,你真聰明,所有事都瞞不過你。”女子微微一笑,露出兩排皎潔的小齒,道,“因屈原是端午投江,中原漢人敬其愛國壯舉,就以端午節紀念其殉難之日。”男子似乎沒有聽清,這時貼近青衫少女,少女一覺男子靠近,忽地一陣心跳,不自禁露出嬌羞之色,男子看得清楚,心中一陣激蕩,竟是不能自持,就將頭往少女頸脖一挨,道,“表哥沒有聽清,求表妹再說一遍。”
少女奇道,“自白娘娘誤飲雄黃酒,從而水漫金山,中原人有誰不知。”少女說到這裏,也輕輕推開男子,男子這時如痴似嘴,正還意猶未盡的樣子,少女登時明白,此時神色微顯惱怒,道,“端午節誰不知道,你這是故意裝糊塗,我這就告訴姑父去。”男子神情大急,連忙申辯道,“表妹,任子豪多大的膽子,也不敢騙你。”少女其實也只是做做樣子,好教男子以後不敢再行放肆,此時輕搖小鞭,道,“這次......”算了還沒說出,忽地傳來一陣雜亂的叫喊聲音,“響馬胡沖越獄了。”
就見城頭之上,人影奔行甚急,當先一人也至城垛,此時元兵也追近這人身後,刀槍舉處,齊對準這人身後插去,被追之人忽地飛起,就如大鷹一般,登時躍出城垛,眾元兵收勢不及,竟是栽倒城上。但見躍出之人身在空中,雙腳間鐵鏈連結,卻是形如流水直下,此人雙腳只一落地,兩腿也不張開,就立時滑行出去,竟不為腳裸間鐐銬所制,好像腳下有什麼機關一樣。
只聽砰地一聲,城門迅速打開,就城中追出一群元兵,都是彎弓搭箭,當中有人大喊一聲,“射死響馬,不然就讓他溜了。”大喊之人全身盔甲,看得出是一個將軍,但見利箭疾飛,衝出城的元兵也射出弓箭,忽地一聲大喝,“住手,不要傷了他的性命。”立時就奔出一人,卻是身着朝廷官服,任子豪似是奇怪,不覺道,“既然是汴梁城主,響馬本就該死,怎會還怕傷了響馬。”女子也覺稀奇,疑道,“元兵向來都視南人如畜生,何況這人還是綠林漢子,這就真讓人猜不着了。”
眾元兵聽得喝聲,全都看清是自己的城主,就齊齊放下弓箭,蒙古人最擅長騎馬射箭,此時利箭勁急,響馬胡沖全身罩在利箭當中,箭影之中,那叫做胡沖的響馬雙腿一展,叮噹叮噹聲間,利箭就給鐵鏈絞落一地,人影飛縱道上,瞬間已是不見,眾元兵各自大奇,不明城主何以不準傷了胡沖.
先時喊射箭的將軍從兵將中站出,對着城主一躬身子,道,“慕容大人,跑了響馬怎麼辦。”任子豪神情一驚,道,“慕容德。”少女看了男子一眼,似覺男子何以識的城主,只見慕容德神色自如,道,“馬將軍放心,本官也在他身上做了手腳,就是用他引出別的餘黨,正好一網打盡。”被稱為馬將軍的帶頭人這才明白,道,“大人高瞻遠速,馬龍佩服。”
慕容德微微一笑,神色間頗為自負,忽地轉過身子,卻是對着三個儒生服飾的人,就道,“哈美男,忽斯文,金不凡,你三人速去跟上胡沖,不要讓賊子沒了蹤影,如見他與人接頭,就發出信號,我就會逮住他和其同黨。”元兵中登時越出三人,全着書生服飾,人卻是鷹眼狼鼻,和斯文裝束極不般配。男子看來識得三人,不覺低道一聲,“風流三小生。”女子聽在耳中,心中大奇,當即問道,“表哥,這三人模樣兇巴巴的,怎稱得風流小生。”自稱任子豪的男人神情莊重,道,“我也是聽爹爹說的,三人是女真人,不通中原禮數,卻是羨慕南人儒生俊逸之樣,因此極盡效仿,自以風流倜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