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二穿[25]
封神榜
天冷了,玉坤宮的一應用物都重新添置了,現在所以人的眼睛都放在這裏,正確的來說是思央的肚子上面。
如果這一胎是個皇子也就罷了,若不是話,又會有一番波折了。
“也不知道如今的戰事如何了?”翠兒給殿內的鎏金爐子添了炭火后,望着歪在軟榻上,拿着一本書翻看着,一派悠閑的思央,搖搖頭上去給她身上搭着的毯子掖了掖:“小姐您也不擔心吶。”
“擔心什麼?”翻了一頁書,思央目不斜視的淡淡道。
“當然是擔心汝南王了,他現在可是領副將軍/職,邊境上回戰報說是第一場就戰敗了,現在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您說西涼軍要是打贏了的話,我們該如何是好。”
“你就放寬心吧,邊境一事,想必他早就有了計劃。”思央聽完笑了笑說。
翠兒愣了下,緊接着恍然道:“難道,這些都是小姐和王爺商量好的。”
合起書坐起來,思央沒好氣的扯了下嘴角。冷哼一聲:“他的本事的大着呢,哪兒還需要跟我商量啊。”
翠兒小心的低下頭吐了吐舌頭,看小姐平日對汝南王漠不關心,她還以為兩人之間當真只是交易呢,現在看來分明還是上心的。
“王爺那是怕小姐懷着身孕還操心他的事情,沒辦法好好安胎,您就別計較了。”為了兩人日後着想,翠兒儘力盡心的給李懌說著好話。
抬眼斜睨了翠兒一眼,思央也不戳破她的心思,目光在寢殿一轉,放到旁邊侍立的小宮女身上:“西宮最近有沒有動靜。”
玳瓚雖然現在被關起來了,可思央對她還沒放下心,她是西涼的公主,西涼唯一的王室,西涼人肯定不會放任她不管的。
“回娘娘,並無其他異動。”小宮女跪了下來回答道。
“玳瓚這麼安分?”思央不相信。
小宮女思索了下又道:“西宮那邊的一名宮女這幾日為飯菜不合胃口,吵鬧了幾番,今日還說西宮那位病了,吵着要御醫救治。”
“宮女?”思央第一個便想到了玳瓚身邊的那個侍女阿雅,稍稍凝眉思忖,曼聲吩咐道:“去叫禁衛軍統領來見本宮。”
薛平貴一病,很多大權都被思央抓了來,現在不但是後宮,就是前朝重臣有急事,找她這個皇后,要比薛平貴管用許多。
年三十,因為戰事,皇宮並未大擺筵席宴請百官。
思央挺着大肚子來到了甘露殿,薛平貴還是皇帝,她這個皇后自然是要陪着他過這個年。
“外面天寒地凍,你怎麼來了……咳咳。”薛平貴對思央的到來還是蠻欣喜的,可沒說完一句話,就捂着嘴咳個不停。
這回再見他,比上一次還要憔悴,模樣看的還真的是眼熟呢,就像是思央剛來時候,那時候王寶釧可不就是像這般風燭殘年的樣子。
果真報應不爽。
甘露殿被吩咐已經擺了一桌上好的年夜飯。
“陛下龍體重要,臣妾受一些寒凍算得了什麼呢。”思央上前扶着薛平貴在桌前坐下。
“唉,朕的身體……”
“御醫都說了,陛下好好養着,自然會早日康健。”打斷他的話,思央給他面前的杯子斟滿了酒,唇帶淺笑勸道:“今日是新年最後一天,明年將會更好的,所有的一切厄運都會過去,陛下您說是不是。”
望着杯中清酒,薛平貴面露感嘆,最後重重點頭:“寶釧你說的對,明年會更好,今日你我夫妻就好好的把這個年過好。”說著他就端起杯子,揚起脖子倒入口中。
“咳咳……”喝的太急了些,薛平貴噴着酒漬,又咳了起來。
“陛下你慢些喝……”思央正關切的拍着他的後背。
而就在這個時候,甘露殿的大門忽然被重重的推開,聲響大到殿內眾人都驚愕望去,卻是發現大開的殿門外突然湧進來一批手中拿着鋼刀的黑衣人。
“還真的是夫妻情深,不知道臣妾有沒有打擾到陛下您和皇后一起享用的年夜飯。”玳瓚帶着冷笑,從黑衣人中緩步走出,背負着手目光帶着寒氣盯着思央……和薛平貴。
“你,你怎麼會……”薛平貴大驚,扶着桌子站起來指着玳瓚,再看看她身邊的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哼。”玳瓚輕蔑的瞥了他一眼:“陛下是想說臣妾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嗎?這不是明擺着嗎,你以為我這個西涼公主就是個擺設嗎?”
“公主,還是儘快殺了薛平貴這個狗皇帝,到時候這個天下就是大皇子的了。”站在玳瓚身邊的一位黑衣人躬身催促道:“咱們帶的人少,要是被宮中的禁衛軍趕來的話,到時候怕是不好收場。”
玳瓚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笑了笑后道:“放心,本公主不會再對他心軟的。”
“薛平貴他當然是要死,不過在他臨死前,本公主更想先把這個女人殺了。”
抬手接過一旁人放到她手心的鋼刀,玳瓚滿眼都是怨毒,向著思央一步步走來。
“王寶釧你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吧。”
“小姐你快逃……”翠兒擋在了思央身前,急切叫道。
薛平貴狠狠喘了口粗氣,也反應過來:“快來人,有刺客,有刺客。”
“你們一個人都跑不掉。”揮了揮手中的刀,玳瓚厭惡的看了眼薛平貴,漫不經心道:“陛下您還是省省吧,你宮外的那些人早就被我帶來的人解決掉了,那些禁衛軍現在估計還要應付宮外的麻煩,暫時還管不着你這位九五之尊。”
“你,你竟敢造反,你要是殺了朕,你們這些人都會葬送在此。”薛平貴厲聲道。
玳瓚蠻不在乎的哼笑聲:“你以為你這個皇帝有多少人推崇,你一死我便讓我的曙兒登基,反正他是你的兒子,名正言順,你的那些朝臣不是想要歇戰,趁此機會正好,誰還管你這條命。”
“你,你……”玳瓚說的話,薛平貴一字一句聽的心驚肉跳,不為別的,因為說的卻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氣急的他一口氣沒順上來,又捂着心口劇烈咳嗽起來。
懶得再和他廢話,玳瓚終於站到了思央的面前,對於翠兒她根本是無視的。
“你為魚肉,我為刀俎,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玳瓚想要看思央驚懼變色的面孔,可是她卻失望了,從她進門開始到現在她竟然一直都是一臉平靜的樣子,令她十分惱怒。
思央把翠兒拉到了身後去,翠兒想要反抗,可是卻發現她的力道根本掙脫不開自家小姐,輕易的就被推開了,內心驚疑不已。
“我沒有想對你說的,畢竟我要說的你也聽不進去,你想要殺我從來都沒有掩飾過不是嗎?”
“你倒是看的明白。”玳瓚冷笑點點頭,她這下算是明白了,原來自己的算盤從一開始就被王寶釧看清了,也難怪後來她連連失利。
玳瓚眼睛幽暗起來,手跟着抬起:“那你現在也應該知道你的下場了……”
“啊——”翠兒害怕的尖叫起來。
“——噗嗤。”
鋒利的鋼刀刺入血肉的聲響,刺耳又令人膽顫。
薛平貴身子僵硬住,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住,他大張着嘴想要喊什麼,可是一聲都喊不出來,帶着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緩緩的低下頭去……
在他的腰腹處,一柄鋼刀直直的刺入,鮮血已經從衣衫中蔓延出,順着雪亮的刀刃滴落而下。
相對薛平貴滿臉愕然,玳瓚更是驚慌失措,握着刀柄的手不由放開,自己更是連連慌忙後退。
“怎麼,怎麼會……”玳瓚慌了,她沒想到衝著思央去的一刀竟然會被薛平貴擋了,不對,不是他要擋的。
“王寶釧你竟然,竟然……”瞪大眼睛玳瓚實在是不能相信,抖着手指着思央:“你,你……”她說不出話來了,可是剛才她看的分明,是王寶釧把薛平貴拉過來擋刀的,下手那麼的果決,毫不遲疑,她不是最愛薛平貴的嗎?
這個問題,倒在地上薛平貴也是滿心都想要問清楚,抓着傷口上的刀,他狼狽的跪坐在地,目光死死的望着思央,想要得到自己的答案。
可是那個女人挺着肚子,面上無波無瀾就像剛才的事情她不曾做過一樣,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落在他身上。
“小姐出什麼事情了?”一推開寢殿的門,翠兒就看到自家小姐穿着一身單薄的寢衣,拿着燭台幽幽的立在殿中央,夜風吹着燈火忽明忽暗,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她身上所散發的冷意,讓翠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掌燈。”手指捻動了下,思央淡淡的吩咐。
着急詢問的話被卡住,翠兒這會兒不敢多話,聽話的把寢殿的燈燭點明。
當寢殿被照的一片明朗后,看到那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之後,翠兒捂着嘴巴驚訝的倒吸一口涼氣。
“小,小姐……”撲上來的翠兒,拉着思央就離着那人遠幾步,着急的上下檢查:“您,有沒有受傷,這,這是刺客嗎?”
一身黑衣,藏頭藏尾的,這不是很明顯了么。
“我沒事,去把禁衛軍叫來,陛下哪裏也記得去喊。”
翠兒都把要被嚇死了,嘴唇都哆嗦着,可是相比她思央的淡定,語氣的平暖,那一點兒都沒有見到刺客受驚的模樣,漸漸的讓她也把情緒給穩定下,聽了話咬牙點點頭。
“是,奴婢這就去。”
“等等……”
思央把燭台輕輕的放回了原位,微微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唇角的弧度往上揚了一分,一雙眸子在這個時候幽深的可怕。
“……記得,把聲響鬧大一些。”
皇后的玉坤宮傳出鬧刺客,整個皇宮都被響動給驚着了,巡視皇宮安危的禁衛軍一聽頭都炸了,甭管別的,在自己的管轄中出了這事情,他們都脫不了干係。
立刻禁衛軍統領帶着人就趕了過來,第一時間先把被砸的半死不活的刺客給壓住,再里裡外外的派人把玉坤宮給搜查一遍,免得有漏網之魚。
薛平貴剛一踏進玉坤宮,眼前就有一道消瘦的身影撲了上來,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抱住,緊接着就是嚶嚶哭泣聲。
“陛下,您可來了,妾身差點以為見不着您了。”
因為撲來的力道,腳步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薛平貴的嘴角一抽,不過眼下沒功夫想他怎麼身體素質越發的下降了,望着在自己懷中哭泣的思央,他這會只能安慰。
“別怕,別怕,朕在呢,什麼人都傷不着你。”柔和着語氣,手不斷的拍着思央的肩膀,安撫着她。
“陛下……”抽泣着抬起頭,思央眼中還含着淚,抖着唇臉上還有着余驚未了的模樣。
不知為何,看着這樣的王寶釧,薛平貴突然覺得她這麼眼睫帶淚,泫然欲泣的樣子,很有幾分楚楚可憐,讓人心中生憐,他恍惚的覺得懷中人和往昔那清麗佳人重疊了起來。
這麼一想,他的態度不知不覺更為輕柔起來。
“陛下,臣等仔細搜查了玉坤宮已經除了已經抓到的刺客,別無其他人。”
提前刺客,薛平貴頓時眼神就沉了下來。
思央望着他,順從的走到了他的身邊,可還是繼續的抱着他的手臂,一副依賴的不行的模樣。
滿含柔意的看了一眼后,薛平貴冷聲對着禁衛軍統領道:“把那刺客帶上來,朕倒是要看看,何人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行刺皇后。”
其實薛平貴這麼生氣,主要的原因他覺得這個刺客不簡單,他剛登基不久,雖然大權在握,可是前朝皇室在皇位上坐了幾百年,誰知道有沒有什麼漏網的黨羽,他怕所謂的刺客莫不是衝著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