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國寶失竊案十二
“他還說什麼了?”葉瀾黑着臉又問。
“......”芷姚眨了眨眼,“也沒有什麼啊。就是那個筆山姐姐很好奇我為什麼會脫離出煤精印有了一個肉身。”
“然後呢?”
“然後......就是你不喜歡的那個硯台男其實挺見多識廣的......”
“見多識廣?”葉瀾皺起眉。“他都說了什麼了?”
“......嗯。”芷姚點了點頭。她轉了轉眼睛,突然又看了葉瀾一眼。“不過我......我不告訴你!”
被硯台男氣到臉黑、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葉瀾又一次被芷姚氣到腦門直爆青筋。只不過芷姚倒沒什麼這方面的自覺,兩人一到了家,她便跑進自己的卧室不再出來。
她悠哉游哉地跑去卧室自己玩,而葉瀾卻沒辦法做到如她那般心大。
先是在符家發現的那兩個同類。聽芷姚和他講的那些,原來這種老東西成精也能扎堆嗎?也不知道這些古董成精,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套路。
並且,那個討厭的硯台男,到底給芷姚都說了些什麼?
昨晚他把煤精印從自己的保險箱中取出來,小心翼翼地捧着讓芷姚碰了碰,然而這對化形和本體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而古董成精后自己跑了的......葉瀾打開電腦搜索近些年以來被爆出來的,關於博物館古董丟失的例子。
無功而返。
反倒是搜到了不少盜竊博物館珍貴藏品被抓之後牢底坐穿的新聞。
葉瀾有些絕望地點了點網頁的右上角紅叉,拒絕把自己和網頁上那些相容慘淡的通緝犯聯繫在一起。
這會兒手機又傳來了新的微信消息,來自博物館的志願者群。周一是每周博物館正常閉關的日子,明天就是周二,按照往常情況又要開門迎客。然而到現在為止,煤精印還是沒有下落。因此,管理人員通知他們明天在排班表上的志願講解員們不需要來服務。
通知結束后,群里的各位也開始了紛紛討論。猜測着那枚煤精印的下落。
三明治:啊啊啊啊啊那枚印我超喜歡的啊!!到底去了哪裏?!
去了我家......這會兒正在我家的客卧里躺着。
黑森林蛋糕:我在此鄭重的詛咒,偷走那枚印的小偷不得好死。
葉瀾不禁打了個寒顫。雖然他並不是什麼小偷......
西柚汁:聽說館長這兩天已經住院了。嗚嗚嗚!
看到這裏,葉瀾心裏一梗,他是真的有些慌了。館長在自己這批志願者初來博物館時專門見過他們,是個非常可愛且德高望重的老人。因為這件事,把老人家急進醫院,萬一真的有了個什麼不測,真的是......
罪該萬死了。
以往在影視劇和歷史書上看到的“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如今葉瀾是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
他當即拿起手機,走到客卧前敲了敲門。
裏面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了一聲軟軟的“進”。
芷姚正在折騰今天下午買回來的筆墨和宣紙,這會兒正立在書桌前寫字。她好久不寫字,今天晚上送給符老的那一副,可真的是獻醜了。所以她要好好練一練......即便是用這樣討厭的筆和墨。
“怎麼了嘛?”她隔下筆,轉頭問葉瀾。
“館長住院了。”葉瀾對着她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手機。
“住院?”她還不是太明白。
“就是病倒了,很嚴重,有性命之危。”葉瀾直白的告訴她。
芷姚立即白了臉色。她想起來第一天晚上,剛來這裏時葉瀾對她講的那些話。沒想到館長真的住了院......
“芷姚......”葉瀾神色很沉重。“你......”他看着芷姚,想到即將要說的話,突然有些不忍。
今天她同自己出來,第一次見到了現代的世界,對所有的一切都極好奇喜歡。那樣子,那反應,那開心,騙不得人。
可是,她終歸不屬於這裏。
“回去吧,芷姚,讓一切都回歸正軌。”
“但是你也知道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要怎麼回去?”芷姚抿了抿下唇,故作鎮靜的對葉瀾說。
“......你知道的。”葉瀾嘆了一口氣。“我想,你要怎麼回去,今晚在符家你應該是知道了。”她對他說,那個硯台男見多識廣,可為什麼見多識廣她有不說了。
他想,芷姚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
“你討厭!你走開!我最討厭你了!”芷姚推着葉瀾的背,把他推出客卧,接着一把把門鎖上,背靠着門死死抵着,像是在防備什麼洪水猛獸一般防備着門外的葉瀾。
葉瀾看着緊閉的這扇門,一顆心難過地縮成了一團。芷姚雖然有着不少公主脾氣,但的的確確是個單純可愛的小女孩。有才情,知進退。雖然貪玩了點,但確實惹人喜愛。
如果沒有聽到館長的事,他怕是真的會收留芷姚直到她想要離開的那一天。可是館長出事了,那個老人是最無辜的人,何必讓他因為自己遭遇到這樣的煎熬。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芷姚可以脫離那枚印跟着自己在外面行走。但是有什麼兩全其美方法,能讓他既把那印還回去,又可以讓芷姚留下來嗎?
一整晚,他都守在芷姚的門外焦急地想着對策,直到窗外天明。
許是在凌晨五點多的時候,他終於沒能撐住,靠着門打了會盹。到了七點多,客卧的門突然被打開,靠着門打盹的葉瀾直接順着門倒了下去。
“......”芷姚紅着一雙水瞳,有些驚訝的看着正迷迷糊糊從睡眠中醒過來的,倒在她腳旁的葉瀾。
“喂。”她抬腳,輕輕踢了踢他的胳膊。
葉瀾揉着眼睛,迷糊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嗯......已經早晨了嗎?”他聲音有些沙啞地道。
“是的。”芷姚硬邦邦地說,並且滿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我去給你做飯。”葉瀾撐着地板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睛走進廚房。
芷姚跟在他的身後,緊緊地盯着他頭頂翹起來的那撮頭髮,像是能夠看得出什麼花來似的。
“還是昨天早晨的煎蛋啊。”
“阿硯確實和我說了有一個可以回去的辦法。”
葉瀾敲蛋殼的手一送,雞蛋直接砸到了地上。黃色的蛋液留了一地,散發出獨有的腥味。
在這個充滿了雞蛋腥味和油煙味的清晨,他的大腦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