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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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雪婷點了點頭。
“啊!”年輕女子尖叫了一聲,然後沖了過來,抬起就在夏薔臉上狠狠打了一個巴掌,咒罵道,“你這個賤男人和毒女人生的孽種!你們一家都該死!”
夏薔沒有防備,被她打了一個結結實實,臉火辣辣的疼着。
那年輕女子舉起手,還想繼續打夏薔
“你幹什麼?”曾春燕把夏薔護在身後,對着那女子厲聲叫道,“你這個人,長得斯斯文文,怎麼打人啊?”
楊雪婷也拉住年輕女子,大聲說道:“陸佳語,你別這樣!夏薔是無辜的!”
“她無辜?那我媽呢?”陸佳語哭着大喊道,“要不是她爸纏着我媽不放,我媽怎麼會被那個狠毒的女人殺死?我媽被她媽捅了十五刀!十五刀啊!那個女人,她的心是有多狠啊!”
聽到陸佳語這麼說,夏薔想到剛才楊雪婷提到的一個叫鄒薇的女人也被母親殺了。看樣子,她應該就是鄒薇的女兒。可她母親為什麼要殺這個叫鄒薇的女人啊?
“不管她母親做了什麼,這些都不關夏薔的事!”曾春燕說道。
“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媽就是被她父母合夥害死的!”陸佳語惡狠狠地盯着夏薔,整個人像是瘋了似的,還想撲過來打夏薔,楊雪婷拉着她都有點費勁兒。
這時,陸嘉言走了上來,抓住陸佳語的手,摟着她,輕聲說道:“姐,你別這樣!你這樣,會吵着媽的!就讓媽走得安靜一點吧。”
姐?夏薔整個人都呆了。他叫陸佳語“姐”,那被她媽殺害的那個叫做鄒薇的女人,不僅是這個瘋女人的母親,也是陸嘉言的母親?
陸佳語沒有再掙扎,她轉過身,把頭靠在陸嘉言的肩上,嗚咽着痛哭着。
“姐,我們走了吧。”陸嘉言低聲說道。
“嗯。”陸佳語點了點頭。
她扭過頭來,瞪着夏薔,眼中充滿仇視和敵意:“你們會有報應的!”
“對不起。”夏薔捂着臉哭了起來,“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母親殺害了他們的母親,不管是什麼原因,她作為女兒,都有義務道這個歉。
“你媽是老毒婦,你是小毒婦,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們母女倆!”陸佳語咬牙切齒道。
“姐,別說了,我們走。”陸嘉言摟着陸佳語的肩膀,拉着她向外走去。他沒有再看夏薔一眼。
看着陸嘉言漸行漸遠的背影,眼淚從夏薔的眼中傾瀉而出。她知道,在這一天,死去的,不僅有她的父親,還有她剛剛萌芽的愛情。
“夏薔,我們進去吧。”楊雪婷上前輕輕拍了拍夏薔的肩膀。
“嗯。”夏薔點了點頭,與曾春燕一起,跟在楊雪婷的身後,進了停屍間。
在殯儀館冰冷的鐵床上,夏薔看到了她的父親。那個曾經把她捧在手掌心裏的男人,如今躺在那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眼淚,早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
“爸……”夏薔從喉嚨里擠出這個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死的,是她至親的父親,而親手結束她父親生命的,是愛她至深的母親。她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早上她離開家的時候,父母都好好的,為什麼轉眼間,父親身死,母親身陷囹圄。她一下子就失去了兩個最親的人。
她伏在鐵床的邊緣,痛哭不已。
楊雪婷看到夏薔如此痛苦,她真的不忍心再去打擾她,可按照規矩,她不得不對夏薔詢問道:“夏薔,這個人是你的父親夏安鈞嗎?”
“是的。”夏薔一邊哭,一邊點頭。
“那一會兒你可以配合我們做個筆錄嗎?”楊雪婷又問道。
“可以……”夏薔哭得聲音已經嘶啞。
“那好,我們先離開這裏吧。”楊雪婷做了一個手勢,叫工作人員將夏安鈞的屍體放回去,等待法醫來解剖。
見工作人員要夏安鈞的屍體推走。夏薔撲上去,死死拉住鐵車,不肯放手,凄聲哭道:“不要,不要帶走我爸爸!爸爸!你別走!爸爸!你不要走啊!”
“夏薔,你別這樣!”曾春燕摟着夏薔,紅着眼眶說道,“讓你父親安心地走吧。他看到你這樣,會走得不安心的。”
“不!我不要爸爸走!爸爸!爸爸!”夏薔大哭道。
楊雪婷嘆了一口氣,也過來拉着夏薔,說道:“夏薔,你別這樣。你相信我們,一定會還你父親一個公道的。”
聽到楊雪婷這話,夏薔一怔。他們說,父親是被母親殺的。還父親一個公道,是不是要讓母親償命?想到這裏,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兩個都是她至親至愛的人,她不想失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現在她已經沒有父親了,她不能再失去母親了。
她抬起淚眼,怯生生地望着楊雪婷,問道:“楊警官,我爸真是我媽殺的嗎?”
“應該是她。”楊雪婷頓了一下,又說道,“她作案之後,自己報的警,並且一直在案發現場等待我們前去抓捕的。”
一聽這話,眼淚又嘩嘩地從夏薔眼中掉落下來。她顫聲問道:“那你們,你們會讓我媽償命嗎?”
楊雪婷垂下眼,避開夏薔的目光,說道:“這個,我們的工作只是查清宋晴是不是殺害夏安鈞和鄒薇的兇手。至於你媽要怎麼判刑,那是法官的事,我不能胡亂跟你說。”
“可我媽為什麼要殺我爸啊?”夏薔又哭了起來。
楊雪婷猶豫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望着夏薔,說道:“夏薔你先別哭。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跟我回隊上。我在車上跟你說。”
“嗯。”夏薔點了點頭。
從殯儀館裏出來,曾春燕跟林志強說了一聲,讓她先走,自己陪着夏薔上了楊雪婷他們的車,去往刑警隊。
在車上,從楊雪婷的口中,夏薔聽到了宋晴、夏安鈞和陸嘉言的母親鄒薇之間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夏安鈞和鄒薇大學畢業,都在虞城勞動局工作,兩個年輕人年紀相仿,很快便熟悉起來。見這對年輕人男的俊,女的漂亮,平時走得又近,單位上不少同事便拿二人開玩笑,沒想到玩笑慢慢成了真,夏安鈞和鄒薇戀愛了。可是,兩人的愛情並沒有得到親人的祝福。夏安鈞家在農村,家裏除了父母,還有一兄一弟。而鄒薇的父親是虞城市交通局的局長,壓根看不上夏安鈞這個農村出來的窮小子,因此強烈反對女兒與夏安鈞談戀愛。
正在這時,虞城市的陸市長無意中看見鄒薇,覺得她長得漂亮,想把鄒薇介紹自己兒子陸鴻延。鄒局長知道市長有這個意思了,便開始棒打鴛鴦,想要拆散鄒薇和夏安鈞。鄒薇一開始還反抗父親,可鄒局長以夏安鈞的前途作要挾,特別是最近有一次晉陞機會,夏安鈞本來是十拿九穩,但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刷了下來。看見夏安鈞因此事消沉,鄒薇心疼不已,回家質問父親。鄒局長毫不掩飾自己動用人脈黑了夏安鈞,還表示如果鄒薇不聽自己的,他會讓夏安鈞永無出頭之日。鄒薇知道父親為了仕途,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如果這樣,她和夏安鈞之間的愛情遲早也會被消耗光。她不想看到那一天。她答應了鄒局長跟夏安鈞分手,換取父親不再針對夏安鈞。
跟夏安鈞分手后,鄒薇也被調離了勞動局,去了人事局,跟陸市長的兒子交往,不久又結了婚。幾年後,夏安鈞也跟宋晴結婚,並生下了夏薔。兩人之間的生活,似乎再無交集。沒想到,去年勞動局和人事局合併,鄒薇和夏安鈞再一次成為了同事,又恢復了來往。
因為鄒薇和夏安鈞在單位走得比較近,再加上他們年輕時的那一段過往,很快便有風傳說兩人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這風聲也傳到了宋晴耳中。宋晴是個眼裏容不下沙子的人,聽到這個風聲后,便開始暗中觀察丈夫,越觀察越覺得丈夫出了軌。
事發當天,夏安鈞跟她說去單位加班,便開車離開家。她打了車跟在夏安鈞的身後,發現夏安鈞根本沒有去單位,而是開車去了一個她不熟悉的小區。她這才發現,丈夫跟初戀情人在這裏租了一套房子,築了愛巢。她瘋了一樣,沖了進去,跟夏安鈞和鄒薇爭吵了起來。最後,夏安鈞一句他從來沒有愛過宋晴,讓她瞬間喪失了理智。宋晴衝到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對着夏安鈞的胸口就是一刀,夏安鈞當即就倒了下去。鄒薇見狀,前來阻止,殺紅了眼的宋晴在鄒薇身上一陣亂捅。她把全部的恨就加在了這個奪走她丈夫的女人身上。
夏安鈞和鄒薇當場死亡。冷靜下來的宋晴才意識到自己闖下了滔天大禍。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掉的,便直接打電話報了警,然後在屋子裏守着兩具屍體,直到警察的前來將她抓獲。
聽完楊雪婷的講述,夏薔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父親出軌,憤怒的母親殺害了父親和他的情人。她不知道是應該可憐父親,還是該可憐母親。也許,最可憐的,應該是她自己吧?
她望向車窗外,原本金黃的陽光,此時看在她的眼中也是一片慘白,猶如她此時的心情。
“如果我跟他跳,是他跟唐俊傑換位置,還是我跟何琳莎換位置?”夏薔像是在解釋,“如果我跟何琳莎換位置,旁邊那兩個女同學都比我高,他跟唐俊傑換,他又比旁邊的男生高,好像怎麼都不合適。”
“說得跟繞口令似的。”童菲笑了起來,“這個你就不必操心了。這是老師考慮的問題,你先跟陸嘉言一起跳一下看效果如何?”
“好。”夏薔只好點了點頭。
“舞步會了嗎?”童菲又問道。
“基本會了。”夏薔應道。剛才童菲教何琳莎的時候,她就把舞步記了下來。
“那行。”童菲點頭,“你們現在就試跳一下吧。”
“好。”夏薔應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馬上就要跟陸嘉言有很親密接觸了。
她心裏突然有點緊張。
她慢慢走到陸嘉言跟前,眼睛直視前方,不敢抬頭看他。幸好他比她高這麼多,不抬頭就看不到他的臉,不然她會覺得很尷尬的。
“準備。”童菲催促道。
夏薔感覺自己一身僵硬,不知道該怎麼做。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心中默念“他不是陸嘉言,他是唐俊傑,他是唐俊傑”,可是,好像一點用沒有,她還是很緊張。
“夏薔,快點。”
夏薔還是緊張得手都不知怎麼放。這時,一隻手扶到了她的背上,男孩清澈的聲音響起:“老師在催了。”
她抬起頭,望向他,兩人視線撞在了一起。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如同黑夜裏的星辰。這應該是她唯一和他親密接觸的機會了吧?再過一年,高三畢業,大家就將各奔東西了,也許以後連見面的機會也沒有了。看了他這麼久的背影,能夠與他這樣面對面地親密接觸,總算償了她小小的心愿。
想到這裏,她咬了咬唇,抬起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後對着童菲大聲說道:“童老師,我們準備好了。”
“那好,跟着我的節拍,開始!”童菲說道,“一二三四……”
聽到童菲一喊開始,夏薔與陸嘉言就跟着拍子跳了起來。夏薔雖然是第一次跳,但對於從小練舞的她來說,這舞步的難度並不大,一邁腳便得心應手。而陸嘉言之前已經陪着何琳莎跳了好幾遍了,也算得上是熟練工了。因此,兩人跳下來,居然極其順暢,沒有出一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