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課
這裏是可愛的作者一記飛旋踢接完美前滾翻提醒大噶這裏是防盜章
現在看着……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李遙月靜靜看了一會兒玻璃的倒影,恍然意識到他不是在聽音樂,徐知舟神態里的銳意和不耐也並非她的錯覺。
他在跟人打電話。
看上去,非常、非常不爽。
不知道為什麼,李遙月下意識地想,這人生起氣來……
比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看上去順眼多了。
徐知舟確實是在打電話扯皮,如果不是隔着個手機,他會把電話里的人拽出來揍得媽都不認。
之前把一份曲譜和歌詞交給了個一直想要合作的公司,他堂姐在那工作,徐知舟閑着也是閑着,寫得很多歌也不適合他來唱,乾脆就順水推舟賣堂姐個人情。
結果對方有個掉鏈子的工作人員,私下出行的時候帶着歌譜去,還好死不死被人拍下來了。
按說這個事情要解決也非常簡單,公司這邊想要直接簽他,包裝一下,順勢把人推出去,網絡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徐知舟當即給了他們一個中肯的建議:賠錢還歌滾蛋一條龍套餐。
公司怎麼說在業界小有名氣,底下有一水兒二三線藝人,平時遇上的大多是削尖了腦袋要往娛樂圈擠的,沒見過這號脾氣那麼大的主。
徐知舟說賠錢,老子不跟你開玩笑,如果做不到,那就法庭見。
剛開始負責人還真當玩笑了,聽那聲音頂多就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毛孩子,網絡上有點名氣又如何,現在是輿論為王的時代,不論真假,只論成敗。現在網上的傳言不破,他一首一首歌唱出來的名聲也別想要了。
結果徐知舟慢條斯理地說,我家律師別的可能打不好,名譽損失絕對陪你們玩到底,希望你們大膽試一試,陪他們練練手。
這不好惹的主本人沒露過面,能撐這麼硬氣,背後要真的水深……那邊一合計,公司開始就着價格問題來回轟炸。
他們想把開頭的7降到5。
五十萬。
徐知舟心不在焉地想,什麼玩意兒,還不夠保養他家小可愛的。
他今天心情不好,又趕在個要命的節骨眼上。
抬眼掃到滾動的字幕,要下的西橋路到了。
徐知舟單手插兜邁開長腿往前走,擰起眉心,輕勾了個冷笑:“改成五也可以,那後面你給老子再加個零吧。”
……
李遙月覺得她可能瘋了。
人海茫茫,她踏下站台那一刻,頗有點鬼使神差的意味。
等回過神來,想再次衝上地鐵的時候,門已經閃爍着紅燈緩緩閉緊。
她握着手機,被初冬的風吹的有些清醒,更多的是迷茫。站台上只有些零零散散的人。
霧色與剛剛降臨的夜色融合在一道,李遙月垂下眼瞥向長長的樓梯,那個影子快消失了。
沒時間思考,李遙月拔腿跟了上去。
地鐵下都下了。
發小賀垣的約乾脆就算了吧。
反正去了八成就是幫他女友挑四個月紀念日的禮物。
但等她走下天橋,站在門口,被店外雪亮的燈光打上面門的時候,又有點清醒了。
酒吧?看不出高中校友是個隱形玩咖。
李遙月想了想,緊了外套跟着走進去。
眼花繚亂的燈光,摩肩擦踵的人群,汗液混合著酒精和尼古丁、揮發的香水味,糅成迷亂瘋狂的味道。
平心而論……這場地不算大。是一間普通到甚至有些逼仄簡陋的酒吧。視線從牆角角落裸露的電線收回,她艱難地在人群里穿梭,身上的厚毛衣顯然不合時宜。
是真的熱,不是假的熱。
李遙月後悔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夠瘦,被迫跟別人貼在一起的滋味真不好受。
………高中校友呢!!
李遙月咬牙切齒地努力昂頭,活像一隻在大草原上放哨的貓鼬。
踮着腳的努力貓鼬。
她一米六八的身高不算矮,馬丁靴也有三四厘米的高度,但在一堆人頭裏怎麼也找不到那個穿黑色運動服的背影。
像混入大海的魚,擺擺尾就沒影了。
正準備努力扒開人群往出走,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波浪狀從人群中爆發,她毫無防備,耳膜差點不保。
無形中卻被什麼牽引着,她扭過頭,眼神落在遠處的舞台上,一束追光打在正低頭調試結他的主唱身上。鼓手、貝斯、鍵盤手則都已經準備就緒,貝斯手是個留着淺紫色短髮的清秀少年,看着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他就着台下持續的尖叫笑眯眯地抬高了手,拇指和食指圈成個半圓放在唇邊,吹了個嘹亮的口哨。
主唱穿得相當普通,身上的白T恤隨便扎了個角塞在黑色長褲里,鎖骨微凸着冒了個尖,手臂上形狀流暢漂亮的肌肉,純黑的長褲裹着他修長的腿,整個人狀態相當懶散誘人。隨着起始第一個鼓點,主唱抬起頭,黑色鴨舌帽下那雙黑眸壓出些狹長的弧度,白皙的手指勾着弦,徑直拉快了前奏,在耀眼的燈色里起了第一段——
“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風雪
跑在那逃出醫院的道路上
別攔着我我也不要衣裳
因為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
給我點兒肉給我點兒血
換掉我的志如鋼和毅如鐵
快讓我哭快讓我笑
……
快讓我在這雪地上撒點兒野”
是首很老的歌,但在主唱抬頭的瞬間,李遙月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
很快,她跟全場其他人一樣陷入了詭異的靜默。
他的聲音真的猶如歌詞,百無禁.忌.地在空曠里撒野,一路沿着細密暴烈的鼓點遊走,撕開了平靜。
如同深山的夜色無垠里陡然炸出了煙花,照亮了滿谷的白晝。
周修沉難得震驚了。
徐知舟是那種,從出生起就含着金湯勺,一路被人寵大的存在。徐家家底多厚就不說了,他爸是個變態級別的大佬,他自己十五歲開始玩副業,巔峰期出入蘭桂坊的時候,明明申請的是台上的角色,台下一堆聞風來捧場的,把場子差點沒擠爆。十八歲不到就自力更生給自己獎了輛LotusExigeS,送去改裝以後,騷遍全A市。
“就這麼說吧。”
表哥笑吟吟地看着徐知舟,溫和道:“你現在脫光了去大街上裸奔三圈,從頭到腳寫的都是,老子不差錢。”
……
徐知舟以前聽到這種認可自己氣質的話,會很開心的,但今天很sad。
他半晌才噢了一聲,以示自己聽到了。
“就這麼走了?”周修沉說:“聽說你還要去新年慶典的現場?”
“……我還沒想好。”
徐知舟恢復了淡淡的神色,垂眉輕曬:“感覺自己有點虧。”
那張面孔上光華流轉,黑眸里有幾分璀璨的折射着吊燈的光源,和他本來的神色揉到一道,亮眼極了。
即使周修沉從小到大早已經看慣了,自己也常年跟傳媒、娛樂界有交集,見過的美人數不勝數,徐知舟依然是頂尖極的氣質長相。
“行,隨便你了。過年回家把阿姨哄哄好。”
周修沉一語雙關地提醒他。
徐知舟這次沒說什麼,邁開長腿離開了。
三天後回家,回家待三天。
不知道會不會被他氣死。
***
期末考一過,校園裏清靜了不少。
繼付一一、祝涵后,老大也踏上了回鄉的火車,寢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李遙月閑着也是閑着,便去健身房殺時間。
偶然卻認識了個新朋友。
當時有個自己都是白煮雞身材的男人,搭訕騷擾一個穿着X大校園文化衫的女生,那女生生得嬌小甜美,敢怒不敢言,男人遂更加猖狂。
直到他那雙手快自主地幫女生‘糾正’動作,李遙月用毛巾一把抽了過去。
與此同時,另一個人也從後面怒揪住了男人的領子。
李遙月剛開始還以為對方是個清秀的少年,結果發現認錯了性別。
對方看着爽朗極了,眉飛色舞地握着她的手自我介紹:“我叫陸千澄,家在A市,不過你也在X大讀書嗎?”
李遙月很感動,心說不看八卦論壇的校友太難得了,也勾唇笑了:“你好,我叫李遙月。”
本來只是微信上多了個可以聯繫的校友,但是陸千澄竟也跟她一樣喜歡蛋撻。
可惜的是陸千澄也是最後一天留在這了,她第二天的機票回A市。
“你要是來A市旅遊,直接來找我就好!”陸千澄元氣十足地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月牙眼笑彎:“而且到時候說不定能在拜年祭活動上見到蛋撻呢,到時候我們再見吧!”
“好……對了,你搶到票了嗎?”李遙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