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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琪看田佳曼甩臉色,越加不屑:“給誰甩臉子呢。整天端着張大小姐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才是正牌大小姐呢。”
溫簡皺眉,看了何琪一眼。
何琪兀自繼續道:“聽說小偷是收錢替人辦事的,剛好就會計證在你手上時被偷,搞不好就是她安排……”
溫簡打斷她:“這種話不能隨便說的。”
何琪不太開心:“她都那樣害你了你還護着她,有沒有搞錯。”
溫簡:“我只是覺得沒證據的話不能亂說,免得造成誤會。”
何琪撇撇嘴,不以為然。
財務總監從外面進來,拍了下手掌示意大家看過去。
財務總監:“會計憑證已經找了回來,是外面無業游民翻牆進來拿的,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這件事暴露了公司的安保問題,保衛科以後會加強巡邏,大家有貴重物品的話最好還是隨身帶着,別落在公司。”
黃子辰納悶接過話:“那小偷該不會是個傻的吧,咱辦公室里隨便搬個筆記本都能賣錢,要一疊廢紙,能幹什麼啊。”
大家跟着附和。
何琪涼涼接話:“背後有人花錢買唄。對吧,總監?”
財務總監面色一下有些尷尬:“別胡說,就一個誤把憑證當值錢貨的傻子。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就當給大家提了個醒,以後……”
“誰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了?誰下的命令?”江承突然插入的聲音打斷了財務總監。
溫簡下意識看向門口。
江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門口,正平靜看向財務總監:“警方還沒結案,誰說事情到此結束了?”
財務總監有些為難:“可是嫌犯不都被抓了嗎?他自己都招認是誤打誤撞摸到了溫簡辦公桌,黑燈瞎火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就全拿走了,出去后才發現是會計憑證,他懂這些東西,本來想藉機敲詐一筆的,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敲詐就落網了。何董的意思是傳出去讓人笑話,不如就這麼算了。”
江承:“這誤打誤撞得也太精準了點,入室行竊別的地丁點不碰,一進屋就直搗目標物,連鎖都不用撬,抽屜里的東西也動都沒動過,他就不怕錯過其他貴重物?”
“這個……”財務總監被問得啞然。
江承看向眾人:“公司不是藏污納垢的地方,不允許有任何栽贓陷害行為,也不會允許任何包庇行為發生。這件事從交給警方處理開始就不僅僅是公司內部問題,所以一切結果以警方通報為準,希望大家不要造謠傳謠。至於警方已經通報部分……”
江承轉向財務總監:“該嚴肅處理的嚴肅處理,該道歉的道歉。”
財務總監為難:“佳曼那天也就是心裏着急了些,也不是故意讓溫簡為難,大家都是同事,就沒必要搞那麼大陣仗了吧?”
江承睨着他不動:“道個歉就那麼難?”
財務總監討好看江承:“要不回頭我和佳曼說一聲……”
“不用了。”田佳曼聲音突然插入,“我不會道歉。”
眾人看向從外面進來的她。
田佳曼臉上是一貫的冷傲:“我那天屬於合理懷疑,不需要道歉。”
她看向江承:“如果江總認為我非道歉不可,很抱歉,我也有我的原則,大不了我辭職。”
田佳曼拉開椅子,在電腦前坐了下來,打開文檔,三兩下便敲了封辭職信,順道打印了出來。
田佳曼取過打印機上的辭職報告,遞給江承,眼神挑釁。
江承瞥了眼田佳曼,目光移向眼前的辭職報告。
財務總監急得上前當和事佬:“大家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弄得這麼劍拔張的對不對,呵,呵呵……”
而後眼巴巴地看向江承:“江總,佳曼只是在氣頭上,有些衝動,您別和她一般見識……”
話沒說完,田佳曼手中的辭職報告被江承收下。
江承:“謝總監,你讓田小姐和其他人交接一下工作,通知人事部給她辦理辭職手續。”
眾人嘩然,看向田佳曼。
田佳曼輕笑:“江總,希望您別回頭求我。”
江承笑笑,拿着辭職報告轉身走了。
溫簡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承遠去的背影,斂下的眼瞼掩去眼中神色。
財務總監頭疼地沖大家揮了揮手:“好了好了,大家都先去忙吧。佳曼,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眾人散去,田佳曼跟着財務總監進了辦公室。
————
江承剛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就接到了何建離秘書辦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江承從桌上抽了份文件,起身過去,沒想到賀之遠也在。
看到推門而進的江承,賀之遠客氣地打了聲招呼,一貫的溫和有禮。
何建離直接開門見山:“我聽說你開了田佳曼?”
江承:“她自請離職,我只是在她的辭職申請上籤了字。”
何建離手中文件突然狠狠甩在了桌上:“胡鬧!”
江承睨了眼桌上被摔散的文件,看向何建離,不卑不亢:“何董,她是有什麼不能開除的理由嗎?”
何建離:“她沒有什麼不可開除的理由,但你也得有正當的開除理由。你看看你進公司才多久,從你手上開掉的人還少嗎?這麼人心惶惶下去,整個公司還要不要正常運行了。”
江承將手中文件遞了上去:“何董,這是各部門精簡前後的業績對比,適當的裁員短期內雖然會造成一定的動蕩,但從公司長遠發展考慮是利大於弊。”
何建離掃了眼手中報告:“其他人我不管,但財務部大多是跟着公司一起成長的老員工,對公司很忠誠,尤其是田佳曼,她為公司做了不少貢獻,我希望你能慎重處理。”
江承瞭然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是我欠考慮了,我這就讓人事部暫停辦理田佳曼的離職。”
“不過,”江承頓了頓,“會計憑證失竊一事影響惡劣,田佳曼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擅自打壓新人,給其他人起了很不好的表率作用,作為公司老員工,更要以身作則,我希望何董能嚴肅處理。”
何建離面色不太好:“我會處理。”
江承點點頭,道了聲別後退了出來,沒想到剛出了門便碰到迎面走來的溫簡。
江承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眉心有些擔心地微微擰起。
溫簡客氣地和他打了聲招呼:“江總。”
江承平靜看她:“你過來做什麼?”
溫簡:“何董找我。”
江承瞭然地點點頭,沒再說話。
與她擦身而過時,江承以着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低低叮囑了句:“小心點。”
溫簡低低“嗯”了聲,面色自然地往何建離辦公室找。
何建離找她沒什麼大事,只是象徵性地關心了下會計憑證失竊的事,然後把那沓找回來的會計憑證重新交給她整理,那沓憑證已經被小偷完全打亂。
溫簡回到辦公室辦公室正熱鬧着,都在竊竊私語地討論着江承剛才親自來找田佳曼道歉的事。
田佳曼是一貫的不合群也一貫的高傲,事不關己般地忙着自己的工作,溫簡進來時才略為不屑地看了眼溫簡。
溫簡沒理會她眼神,兀自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開始整理那沓憑證,整理着整理着溫簡動作慢慢停了下來,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對面的田佳曼。
田佳曼正在看她,兩人眼神相撞。
田佳曼面色自然地轉開了視線,溫簡也像什麼事也沒發生般,將手中的憑證一一分類別好,趕在下班前交給了財務總監。
今天沒什麼事,下班時間一到大家馬上起身收包。
何琪動作最快,包包往肩上一拎就上前拉溫簡,約她一塊吃飯。
“我還沒忙完呢。”溫簡委婉地拒絕。
“每次你都有忙不完的工作。”何琪撅嘴抱怨,“你入職那麼久每次約你吃飯都有事,溫簡你是不是不願意陪我一起吃飯啊?”
溫簡:“沒有,我是真的忙。要不,你幫我做一部分,我們做完再一起去吃?”
何琪趕緊擺手:“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加班的。要不我們還是改天吧,你先忙。”
溫簡看着她逃命似的背影,搖頭笑笑,拿過手機,江承剛給她發了信息,只有一句話:“等我半個小時。”
溫簡沒回復,六點半一到便準時收包走人,順道去了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溫簡看到了在洗手池前的田佳曼。
她正在洗手,不緊不慢的樣子。
溫簡在她旁邊站定,也擰開了水龍頭。
田佳曼洗手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靜默了會兒,突然道:“你不該進公司。”
溫簡洗手動作一頓,頂着一臉困惑看向她:“我哪裏得罪你了嗎?”
田佳曼扭頭看她:“沒有,只是我一向看不起靠臉吃飯的女人。”
田佳曼關了水龍頭,轉身就走。
溫簡看着她慢慢遠去的背影,琢磨着她剛才的話。
手機在這時響起。
溫簡接起,江承打過來的。
“好了嗎?”江承問。
溫簡點頭:“嗯,我在後門公交車站等你。”
——
田佳曼從洗手間出來,剛走過轉角便看到等在那裏的高大身影,人逆着光背對她站在光影里,看得不太真切。
田佳曼腳步不覺慢慢停了下來,忐忑看他。
“跟我來。”對方扔下一句話便走了。
田佳曼不得不跟上。
跟着他七拐八彎地繞過長長的無人走廊,田佳曼被帶上了四區的辦公樓頂,那邊還沒員工入駐。
“有什麼事嗎?”把身後的天台門關上,田佳曼忐忑開口,沒想到話音剛落,男人突然回頭,“啪”一聲,一記耳光重重甩在了她臉上,田佳曼被甩落在地。
“我什麼時候給過你自作主張的權利?”男人冷冷開口。
田佳曼捂着臉:“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態發展會超出掌控。”
男人:“如果事情出了紕漏,我饒不了你。”
田佳曼捂着臉跌跌撞撞站起身:“我保證不會再出錯。”
男人:“她有問題嗎?”
田佳曼:“目前沒發現。”
男人:“盯緊她。”
撂下話,男人已經悄然離去,像他出現時一樣,悄無聲息。
田佳曼木然地看着鐵門被打開又合上,站在原處遲遲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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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簡剛到公交車站,江承的車便駛了過來。
溫簡上了副駕,一邊系安全帶一邊擔心看他:“我們老是這樣會被人看到的吧?”
“沒事。”江承側過身,接過她手中的安全帶系扣,幫她扣上,這才看向她,“被看到也頂多是我潛規則了你。”
溫簡瞥了他一眼:“你長了一張不會玩潛規則的臉,我勾搭你還差不多。”
江承:“那你打算怎麼勾搭?”
溫簡輕咳了聲,轉移話題:“今天何董把那沓會計憑證交給我整理,就是那天失竊的那沓,但我發現少了一份。”
江承啟動了車子:“他給你什麼你就整理什麼,別瞎問。”
溫簡點點頭:“我知道。”
又扭頭看向他:“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激田佳曼辭職?”
江承:“我需要確定她在公司的分量。”
說著看向她:“田佳曼不簡單,但是也可能是個突破口。”
溫簡點點頭,眼角餘光瞥見不是回家的路,詫異問他:“我們去哪兒啊?”
江承瞥了她一眼:“約會。”
溫簡:“……”
半個小時后,江承把車靠路邊停了下來。
溫簡看着眼前異常擁擠且髒亂的夜市一條街,不確定地扭頭看向江承:“你……確定是來約會的?”
江承看她:“要不然呢?”
溫簡懷疑看他。
江承笑了下,沒解釋,輕拍了記她腦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