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9.第九章

余安安重重的咽下口水,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小風,這貨到底什麼物種,忒狠了。

用刀剃下羊腿肉,串在樹棍上,搭好了架子,開始烤羊肉。

很快,肉香飄散出來,余安安看向小風,他此時正靠着大樹閉目淺寐,目光落在纏着紗布的手臂上,紗布還有一點,僅夠再換一兩次葯的,藥水也不多了,消炎藥還有一板。

余安安抬眼望着無盡的崖頂,和星目琳琅的夜空。

他們能不能走出去,在此之前,希望小風能夠撐住,一定要撐住。

羊肉烤熟后,她嘗了一點,割下一大塊,遞過去。

“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小風睜開漆黑的眸子,眼底清明一片,目光落在美味上,伸手接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嚼着。

吃相兇猛,不像人,反倒像野獸覓食之後的狠勁。

“你以為遇到過狼嗎?就是剛才那種動物,很兇猛,跟熊一樣,會吃人的。”

小風嚼着羊肉的動作未停,半晌過後,輕輕點了點頭。

余安安怔了下,“那次也是你贏了嗎?”

小風搖了搖頭,沒說話。

余安安沒搞明白他什麼意思,也沒繼續追問。

“對戰黑熊和狼的時候,你的身手看起來非常了得,像是個練家子,有功夫底子吧。”

小風聽聞,啃肉的動作頓了頓,沒搖頭,也沒點頭。

飽餐過後,由於一天沒找到水源,瓶子裏的水,還有一點留着保命,不敢多喝一口。

小風吃完羊肉,用刀直接割開羊的頸動脈,剛死沒多久的羊身還有溫度,血從傷口處慢慢流出,小風伸手指了指。

余安安驚恐的瞪着眸子不住搖頭,可能是還未流落到非喝生血的地步吧,所以很難接受。

見她拒絕,小風直接跪趴在地上,喝了一大口。余安安把頭扭到一邊,權當沒瞧見,這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是太生性了,她暫時做不到。

她看過一檔綜藝節目,在深山中沒有水源,還喝尿生存,

喝動物的血液又算得了什麼。為了生存,“灰皮菜”都得吃。

余安安躺在睡袋裏,心一點也不踏實,小風的傷較比以往都嚴重,又睡在寒意深重的野外。

翻平覆去睡不着,末了起身鑽出帳篷,藉著夜空的光線向小風走去。

小風在野外生存的日子,練就的警覺性極高,微有響動,便睜開眼睛。

黑眸在夜色里格外清冷,睜開眼睛那一剎那,似冷箭直射過來,余安安動作微滯,然後微啞着嗓子小聲問他:“冷嗎?”

小風搖了搖頭。

余安安抬手,手背搭在他的額頭上,溫度比正常體溫要高,但沒有體溫計,一時無法精準測量。

她又仔細感覺一下溫度,覺得還是比以往要高。

這樣下去,他定會受不住。

“你進裏面去睡,我在外面盯着。”她把衝鋒衣拉鏈拉好,坐在火堆旁。

小風沒動,而是搖搖頭,表示不需要。

“聽我的,你進去睡,你現在不能受涼。”

小風依舊沒動,末了把樹枝攢成一堆,生起火來。

火苗躥起,在夜晚的深山裏,格外明亮。

有了些溫度,小風盤腿坐着烤火,余安安睡意不濃,抱懷坐在火堆旁。

“咱倆有一個要保存體力,特別是你,如果你病了,我們更沒希望走出這深山。”連日來依舊不見出路,余安安心情低落,吸了吸鼻子,有點難過。

小風始終低着頭,一動不動。

余安安曲膝坐着,下巴抵在膝蓋上,登山鞋上滿是灰塵和泥土,雙腳磕了磕,磕掉一層浮灰。

小風添了些樹枝扔進火堆,余安安嘆息一聲:“如果身體不舒服,我們明天不用急着趕路。”。

小風抬眼看她,末了,點點頭。

見他態度堅決不睡帳篷,余安安也沒轍,他身上搭着披肩,她把衝鋒衣脫下來,蓋在他身上,起身的時候,手又拭了下他的額頭,溫度着實不低。

擔憂也無濟於事,在這前後沒人的深山老林,只能祈求老天,小風已經堅持這麼久,給他留條活路。

次日醒來時,余安安就發現小風精神不濟,額頭上的溫度,比昨晚高了許多。

她拿出葯,把僅有的水遞給他,讓他吃下藥。

採集些露水,烤了肉,兩人吃下。

兩人收整行囊,繼續踏上行程,他雖然不知道該走向何處,但明白一點,停留,便不會有出路。

余安安這次沒讓他背行季,而是自己背上背包,小風扛着剩下的大半隻羊,一前一後,繼續踏上尋家的路

余安安幾次回頭,小風一直低着頭,跟在她身後,她走,他就走,她停,他就停。

她回身站在他面前,拭着他額頭的溫度,眉頭緊緊的揪着,心裏隱隱不安。

“堅持下,我們找到水源就休息。”

小風點頭。

兩人繼續前行,過了許久,余安安興奮的叫着:“小風,我們找到水源了,我們找到水源了。”

話落,就聽身後,撲通一聲,重物摔倒在地上的悶悶聲。

她一轉身,就見小風栽倒在地上。

“小風。”她叫着跑上前,他的身子滾燙,溫度高得嚇人,余安安拍着他的臉:“小風,小風你醒醒,睜開眼睛。”

小風噴洒在她手臂上的呼吸滾燙,身上的溫度燙得嚇人。

余安安急忙從背包里拿出充氣墊,又把帳篷支開,一邊翻着包,拿出瓶子,奔着河邊跑去。

灌滿了一瓶水,也來不及煮,直接拿出葯,掰開小風的嘴巴,“張張嘴,把葯吃下去。”

水順着唇瓣流過,對水的渴望,本能的做着吞咽動作。

她把藥片塞進他嘴裏,又緩緩的往小風嘴裏倒水,幾次下來,終於把葯吃下。

帳篷支好,充氣墊放進去,余安安吃力的把小風拽進帳篷,蓋上披肩和自己的衝鋒衣。

可以沾水的毛巾那天對戰小狼的時候已經點燃,唯一能用的布料,只有她身上穿的T恤,余安安顧不上其它,站在帳篷外,直接把T恤脫了下來,用刀把兩個袖子撕下來,T恤變成一個坎肩,套在身上,跑到河邊把布料沾濕,回來給小風做物理降溫。

大約半個多小時過去,吃了葯之後,加上物理降溫,小風的溫度漸褪下來。

余安安提着的心,慢慢落下,跪坐在旁邊,眼底溢出淚光。

忍着不安和擔憂,生火燒肉,一邊煮水。

水開了之後,把小風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溫熱的水順着唇邊流進嘴裏,小風喝了幾口,漸漸睜開眼睛。

余安安見他醒了,吸了吸鼻子,露出一抹笑。

“你醒了。”

“感覺怎麼樣?”

“好些了嗎?”

小風沖她點點頭,喝了點熱水,此時羊肉已經烤熟,香味飄散出來,余安安割下一點肉讓他吃下,小風很快又睡著了。

余安安一直在他旁邊觀察,大概兩個小時左右,小風又開始發燒,這次溫度依舊高得嚇人,手貼上去,直覺熱度灼傷手心。

余安安依舊像之前那樣,用布料給他擦着額頭,頸窩,腋下,前胸,後背……

這次高燒沒那麼快下來,幾次三番,退一點又熱起來。

她真擔心他挺不過去,野生動物都帶有病菌,咬在人身上,血液感染,不用抗生素是不會徹底消下炎症。

光做退燒,炎症不消,治標不治本。

連着兩日,小風都陷入昏迷狀態,高燒持續不下,她只能給他灌藥和物理降溫。而且,葯也馬上要吃光了。

她給小風的傷口重新消毒,傷口發炎流水,余安安替他處理時,他都沒任何反映。

小風已經昏睡兩天,一直不見醒來,而此時的狀況,讓她越發的不安。

不敢往壞處想,腦子裏卻越是浮現最壞的畫面。

余安安替他紮好綁帶,紗布已經沒有了,消炎藥僅有四顆,她默默把應急包收好,跪坐在小風旁邊,輕輕搖了下他的肩膀:“小風,你醒醒,我們該吃藥了。”

“小風,你醒醒,起來把葯吃了就會好了。”說出的話,就像是在安慰自己。

小風依舊沒有任何反映,越是這樣,她越害怕,越害怕心越慌,手微微有些顫抖,拍了拍小風的臉頰,“你醒醒,小風,醒醒啊。”

“小風,小風你醒來啊。”手下飆高的溫度,無論怎麼搖晃小風始終緊閉着雙眼,呼吸粗重,呼出的熱氣,噴在她的手背上,心越來越慌。

余安安拍着他的臉頰,她使了很大的力氣,慌亂的心跳牙齒都跟着打顫,“我不是打你,我是叫醒你,小風你醒醒,睜開眼睛,我們吃藥好不好,你醒醒,別睡了,小風……”

可是,無論怎麼拍打,怎麼喊他,小風都沒給她任何反映。

“你不說話沒關係,你搖搖頭也成,你醒來,以後不說話我也不說你了成么,你睜開眼睛啊。”

呼叫乞求的聲音已經哽咽,眼底蘊起的水氣越來越重,余安安喃喃着:“你別死。”

“小風,你別死,求你,你別死。”

她不敢想像,如果他死了,她要怎麼生存下去。

在這段路途中,她與他結伴為友,互助互益,可以說是同生共死的情感,她慌亂,害怕,眼淚就開始控制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經歷人生起伏家庭變故,她都堅強過來,此時,卻是真的不管不顧的痛哭起來。

“小風,你醒醒,你醒醒,你別死,你別拋下我,我求你了。”

她用力搖晃着他的身子,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小風的身上,臉上,唇瓣上,眼瞼上……

“你醒醒,我求你了,你別睡了,你別死,你死了我怎麼辦,你別死,小風。”

哭聲在空寂的山林里格外明顯,鳥兒被哭聲驚得呼啦啦飛起,灑下片片落葉,飄散在他們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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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狗每天都在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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