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八十六
如果看到此防盜章內容,表示您訂閱全文不足50%,訂夠即可回到津寧,眼前是熟悉的街景和人群,余安安第一次覺得,即使霧霾加汽車尾氣的都市,也讓她無比享受。
身旁跟着高大威猛,蓬頭垢面,破布衣衫的小風。
走到哪裏,都引來路人頻頻側目。
要是以往,她定冷眼瞥過去,你瞅啥?
但現在,卻上揚着嘴角,完全不介意。
兩人先到附近的服裝專賣店,以小風的身材,還是選兩套運動裝比較合適。
進了專賣店,店員都愣住了,這是哪個溝里出來的,跟個野人似的。
余安安權當沒瞧見,自行挑選,給小風比試。
“試試這個吧。”她衝著稍遠距離的店員問道。
店員看着男款淺灰色帽衫,再看了看,並不清爽的小風。
看出店員眼裏的拒絕,余安安臉一綳:“怎麼,嫌我們沒錢,還是怕弄髒你的衣服,你們這店裏,什麼時候出的制度,不讓顧客試衣服?”
店員見余安安語氣不善,也冷笑了下:“想試也成,如果弄髒了,就得買。”
余安安挑了黑色運動褲,淺灰色帽衫,讓店員拿合適的號,叫小風進去試衣服。
小風並不太情願,余安安推了他一下:“不會連衣服怎麼穿都要我教你吧。”
小風搖了搖頭,走進試衣間。關門的時候,還刻意伸頭出來,看她一眼。
很快,試衣間門推開,小風出來,衣服碼數正合適,雖說臉色黑了點,但一身全體的運動裝,顯得有點小嫩。
她又挑了一身,一共選了兩套衣服,讓小風直接穿着一套出來。
在另外一家店,選到一件合適的短款黑色棉服。
最後,一共買了二身運動裝,二套內衣,還包括平角小褲褲。
回到久違的小窩,門一開,就聽一陣狗叫,就見一隻體型不大的鬥牛犬從裏間狂奔出來,看到門口好久沒見的主人,狂叫着衝上來,搖晃着小屁股,討好地汪汪叫着。
余安安蹲下,把牛牛抱起來,使勁在它腦袋上蹭:“牛牛,有沒有想我。”
牛牛汪汪的叫了兩聲,伸出舌頭,狂舔余安安。
余安安被它舔得直閃躲,咯咯笑着。
“這是小風,認識一下。”她抓着牛牛的爪子,沖小風招手。
牛年看着眼前的男人,對來歷不明的生物,狂叫起來。
小風平靜的看着牛牛,辨別出它的叫聲充滿敵意,黑漆的眸子一凜,像冷箭似的投射過去,牛牛汪的一聲,戛然而止,變成哼唧。
余安安看到小風的眼神殺,“小風,你把牛牛嚇到了。”
余安安所住的小型公寓,只有五十平米,一間卧室,一個獨立衛生間,客廳不大,擺了一張雙人沙發,小型茶几和電腦桌。
屋子裏有些輕薄的細灰,至少有一周沒打掃過。
狗糧還有大半盒,擺在窗邊,牛牛的狗窩裏,紙碎飛在周圍。
放下牛牛,余安安帶着小風到洗手間,“你洗個澡,這是沐浴液和洗髮水,洗完之後,換上衣服,我們一起去莫叔家吃飯,商量找你家人的事。”
小風在站那不動,余安安推了他一把:“別杵這兒,動作要快。”
洗了手,關上洗手間的門,余安安脫下外套,給二砂發了微信,說已經到家了。
二砂打來電話,她一邊夾着電話,一邊收拾屋子。
二砂名叫何砂砂,是她的大學室友兼閨蜜,現在在一家網游公司畫漫畫。
電話里二砂一邊哭一邊罵她,她一邊聽,一邊陪笑,把姑奶奶哄好了,才掛斷電話。
牛牛在她腳邊轉,汪汪叫的看着挺凶,實則很黏人,她走一步,這跟一步,她用腳輕輕踢開它,滾到一邊又湊過來。
牛牛跟了會兒,就跑到洗手間門口,衝著裏面的人汪汪叫着。
余安安把屋子簡單收拾出來,站在洗手間門口,“娘娘什麼時候能出宮,您麻利點成么。”
“欸,醜媳婦也得見公婆,還是說不會洗,要不要我幫忙?”她逗着裏面的人。
見裏面沒動靜,抬手敲着門板,“小風風,再不出來,我可進去了哦。”
等了幾十秒鐘,門被推開,映入眼帘的畫面,余安安雙眼發直。
就見眼前,光着膀子的小風,一身腱子肉,那結實的八塊腹肌,蓄滿力量,筆直修長的雙腿,而他全身,就只穿了一條平角小褲褲。
隨着呼吸起伏的胸肌輪廓,又狂又野,身材堪比歐美男神,伸手摸了摸臉,好像有點燙,內心吼道,什麼鬼。
深吸一口氣,緩了緩道,“雖然身材很有料,也不能隨便拿出來曬。”
拿過衣服扔給他:“沒洗,先對付穿上吧。”
小風接過已經拆開袋子的白色襯衣褲,就站在那,很順手的套在身上。
洗乾淨之後的小臉,白了些,濕噠噠的頭髮服貼的順在腦後,漆黑的眸子,目光閃爍。雙手垂在身側,獃獃的站在她面前。
余安安眨了眨眼,眉梢飛揚,“八塊腹肌,怎麼練的。”
小風沒應聲,還是直直的看着她。
“好好好,這樣挺好看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小風沖她笑笑。
“茶几上給你倒了水,我去洗澡。”
余安安進了洗手間,拍了拍胸口,畫面好勁爆,舒服的沐浴,周身上下沒一地是舒服,洗澡的時候才發覺全身上下都癢的厲害。
洗洗洗,搓搓搓,泡泡飛,洗白白。
而外面的小風,正在打量房間陳設,簡單又溫馨的女孩子格調,感覺暖暖的。
看着茶几上放着的白色瓷質水杯,上下打量,杯子裏的水冒着熱氣,他端了起來,杯子有點燙,拿在手裏,怔怔半晌。
這是水杯,這是熱水,安安說過要涼了才能喝。
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個黑色的東西,他走過去,盯着看,好像突然想到,這是電腦。
電腦,他居然有印象,這是他失去所有記憶以來,第一次一件物品在大腦中反射出的名詞。
牛牛在屋子裏來迴轉悠,時不時站定,盯着他看。
小風沒理它,腦子拚命的想,他知道電腦,是否還能想起其它?
可是,無論怎麼想,腦子依舊一片空白。
余安安洗完澡出來,已經是半個多小時,渾身上下每個汗毛孔都通透的感覺,甭提多爽了。
穿着海綿寶寶的卡通睡衣,一邊擦着頭髮,一邊走向小風。
小風好像被牛牛盯着有些煩,轉眼看過去。
牛牛被他冷眼一嚇,末了,汪汪大叫。
牛牛狂叫不止,小風突然蹲了下來,高大的身子做匍匐伏,衝著牛牛,猛的一聲,“汪……”
牛牛被他突如其來的叫聲,嚇得猛然一個跳高,叫着四處狂奔,橫沖直撞,狗腦袋撞在書櫃的板子上,牆面上。
余安安看着這一幕,哈哈大笑:“小風,汪星人才這樣叫。”
小風站了起來,看着洗白白,乾淨又濕噠噠的余安安。
他腦子裏只浮現倆字,好看。
余安安喝了點水,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你坐下。”
小風聽話的坐在沙發上,余安安轉回洗手間,很快出來,手裏多了一樣東西,修眉刀。
余安安站在小風面前,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脖子位置。
“給你把鬍子颳了,明天再帶你去理個髮。”
用修眉刀刮鬍子,比軍工刀順手多了,“明天再帶你去醫院做個全面體檢,在野外這段時間吃生肉,可別有什麼寄生蟲。”
“一會帶你去我媽那吃飯,我媽和莫叔是后組的家庭,我很少過去,這處房子是我大二那年,母親用多年攢下的積蓄,按揭的房子,擔心我畢業后沒地兒住。”
“莫叔人很好,他說會想辦法幫你找家人。”
“去了之後,你就跟我在身邊,反正你也不說話,也不怕多話。對了,我還要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你這不開口說話,是不是心理原因造成的。”
小風一聲不吭,耳邊是她的聲音,鼻息間是她的氣息,他就這樣盯盯的看着她。
余安安感受到目光,目光從他鬍子處上移,兩人目光交匯,她伸手拍了下他的腦袋:“別這麼赤裸裸的盯着我,你還是個小孩子,知道嗎?”
小風慢吞吞垂下眼瞼,反正,她說什麼是什麼。
鬍子刮乾淨,人也瞬間清爽,她擠出一些護膚乳,在掌心搓了搓,照着他臉上蹭了去。
一股清淡的香氣撲來,小風下意識躲避,余安安一手扣住他的側臉,“不許動,皮膚又干又糙。”
她的指尖在他的臉頰上,很有順利的從上至下,一點點塗抹均勻。
最後猛的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想說還不賴,結果來了句:“特么的,硬得硌手。”
下樓打車去莫家,到達大院門口時,外人不允許私自進入,余安安給拿出手機,給母親打電話,抬着另一隻手,給小風整理衣服和亂糟糟的頭髮。
一輛黑色私家車拐向門口,號碼識別系統,自動抬桿,車子沒動,而是按了兩聲喇叭。
余安安聞聲看過去,就見左邊車窗下划,一張生人勿近的臉出現,“上車。”
這是莫家長子莫辰,航天工程師,牛逼得很,每次見面都不苟言笑,撲克臉。
母親的電話未接通,她直接掛斷,走上前:“辰哥。”
莫唇微微頷首,清冷的眸光看向她身後的人,遂又落在她臉上。輕抬下巴,示意她上車。
“那麻煩你了。”她不太喜歡跟莫辰接觸,總覺得這人太冷清,高深莫測,跟她不是一個調調。
前方依舊灌木叢生,深山裏看不見出路,只能順着指南針的方向,一直往前走。
又走了一整天,尋遍路途中也未見有水,之前帶的烤魚,兩人熱了吃下,余安安拿出僅剩三分之一的水,倒在盒子裏一些遞給小風。
小風看了眼,啞着嗓子說句:“不渴。”
怎麼能不渴,他只是明白水的重要性,因為余安安一路上都在說,找水找水,一定要找水。
待天黑下來,依舊沒找到水源。
余安安已經邁不開步,嚷着紮營休息。
困頓乏累,倒下迷迷糊糊睡著了。次日早早便醒來,從帳篷里爬出來,拿着盒子和盒蓋,兩人分頭採集露水。
小風跟着她學,很快收集些露水倒進她的飯盒裏。
陽光出來前,兩人收集了大半盒的水,余安安舔了舔發乾的唇瓣,露出一抹喜悅,“半夢半醒間,渴得受不了,才想起露水。”
小風黑眸閃爍,沖她點點頭,像似贊同她的話。
手機電量不多,她只能關機,每次到天黑紮營處,才開機試一試,可惜一直沒有信號。
沒有食物,最後的壓縮餅乾被兩人均攤吃光。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前行,兩人配合默契,一個覓食,一個生火,翻山穿林,就這樣,時間飛速掠過,一走就是幾天。
這天走在半路上,天空陰得厲害,灰濛一片,有着濃重的霧氣。余安安判斷,要下雨。
她要趕在下雨前,找到一片可以支起帳篷的空地,可是雨水比預期來得要快,沒過一會兒,傾盆大雨忽然而至,砸在兩人的身上。
兩人手忙腳亂支起帳篷,余安安鑽了進去,小風站在外面,沒動。
她沖他招手:“進來啊。”
小風依舊沒動,余安安明白小風是記得她的話,帳篷是她的,他不能進來。
無奈搖頭,跪坐起來,直接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拽了進來。
原本就是單人帳篷,突然多了一個又高又結實的小風,帳篷里空間瞬間狹小。
她急忙拉上帳篷,雨水徹底隔絕,她往邊上躥了躥,兩人中間隔出一點距離。
余安安伸手抹着臉上的水,看向小風,他頭髮已經被淋透,水正順着臉頰往下滴落,頭髮長度遮住了臉,鬍子又長出一些但不重。
不過經過幾次洗澡刷牙之後,原本濃重的血腥氣味褪去,人也清爽起來,笑起來還十分養眼。
除了,滿臉,毛糟糟的頭髮。
余安安側着身子,手伸向他。
小風微怔,身子沒動。
她把他的頭髮順在耳後,露出飽滿的額頭和臉頰,“頭髮貼在臉上,多不舒服,這樣就好多了。”主要是,她看着舒服。總比一轉眼就看滿臉頭髮亂糟糟的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