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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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成厲還未見過人的眼睛能有那麼靈動的變化,準備離開的腳步頓了頓:“那麼高興?”
蘇疏樾重重點頭:“還以為大人收到上次的賬單,就不會對我那麼大方了。”
這話一是為了轉移話題,二的確是驚訝霍成厲的大方。
才購置了那麼多首飾,竟然又要她再買。
霍成厲嗤笑了聲,勾起了蘇疏樾的下巴,粗糲的指腹觸到柔嫩的肌膚,順勢滑動感受了觸感。
“只要你不丟我霍成厲的臉,便是把珠寶堆滿全身,我霍成厲也供得起。”
霍成厲的手勁不小,為了避免受傷蘇疏樾十分柔順的卸了力量,臉乖乖的靠在霍成厲的手上。
本來是個帶有強迫性的動作,蘇疏樾太過乖巧歪着頭,看着就像是霍成厲捧着蘇疏樾的臉。
一個莫名又有點……甜蜜的姿勢。
霍成厲眯了眯眼,收手順勢彈了她腦門。
蘇疏樾捂着額頭目送他背影消失,臉上的嬌笑漸漸淡了下去,剛剛那瞬間她還以為他要親上來了。
毫無疑問霍成厲知道了醫院裏的事,“不丟人”算是個不硬不軟的警告。
這比蘇疏樾想的要和風細雨多了,對她這個“員工”來說,霍成厲算是個講道理的好上司了。
有個好上司,她也得做個好員工才對。
第二天霍成厲的早餐里就添了一道槐花圓子,蘇疏樾舉手:“花是我摘的,面是我和的,捏好下鍋盛碗也是我。”
胖嘟嘟的圓子浮在青瓷碗中,霍成厲動了動眉:“那能吃嗎?”
蘇疏樾:咦,這跟說好的可不一樣。
那碗圓子,霍成厲還是給面子吃了兩個,蘇疏樾雖然沒得什麼讚賞,也笑的心滿意足。
霍成厲掃過她一臉偷了腥的模樣,覺得嘴裏的甜也不是那麼的膩味。
轉眼到了宴會當天,蘇疏樾看着早就選好的衣服首飾,想着另外重要問題。
她記得霍成厲為章秋鶴擋槍是這段時間,那會不會就是這次宴會。
如果是這次的話,她的鞋跟選那麼細可不方便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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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的地址在督軍府。
臨近的一條街道已經清空,兩邊站着服裝整齊的衛兵。
蘇疏樾看着更覺得今天會出什麼問題,越是防備的嚴實,就越會有意外出現。
想着蘇疏樾看向旁邊面目肅然的霍成厲,她要不要想辦法拖住他擋槍,而是章秋鶴提前死了,也沒什麼好處可說。
所以她只能在宴會上盡量離霍成厲遠一點,以防殃及池魚。
督軍府要比霍公館大不少,黑色的纏枝鐵門高度四米左右,上面是磨得銳利的尖頭。
車不能駛進府里,而且還有副官在門口站着,霍成厲下車就卸了腰上的54式手/槍,手抬起來等着衛兵搜身,副官就連忙擺手,笑着道:“這些不過是應付那些不知根底的,霍將軍是誰,一家人哪用那麼麻煩。”
霍成厲不用查,蘇疏樾自然也不用查,兩人相攜進了大廳。
此時已經來了不少人,白人國人都有,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兩人一來就是視線中的焦點,當然還是托霍成厲的福。霍成厲今天穿的是少將軍裝,肩頭掛滿了勳章,比起蘇疏樾的鑽石項鏈還引人矚目。
加上他的大長腿,跟深邃英俊的五官,蘇疏樾都能感覺這場子裏的女人們眼睛齊齊亮了亮。
其實從某方面來說,霍成厲比她更懂得怎麼穿衣服,她的旗袍首飾再怎麼搭配,都不能像他一樣,霸道的成為人群中無法忽視的那一位。
從侍者的托盤中拿了兩杯紅酒,蘇疏樾不用陪着霍成厲去哪裏應酬,自然有人主動找他搭話。
霍成厲的笑容不多,但嘴角一旦上翹,蘇疏樾就能看到與他說話的人露出安心愉悅的神情。
就像是被君王肯定了似的。
“這位是霍局長的姨太太吧?果真是悅目佳人,霍局長好福氣,聽說姨太太留過洋,一口洋文說的極好。”
“當不上極好,只不過能正常交談。”
“姨太太這話就是謙虛,你與羅賓先生他們相談甚歡的事都上了報紙。”
說著這位次長笑得曖昧,那份報紙蘇疏樾也看了。
重點不是羅賓先生,而是她跟霍成厲當眾接吻。
蘇疏樾抿唇笑了笑。
“感情好是好事了,霍局長如今還沒子嗣吧?”
這位次長越聊越寬,像是街上的婆婆媽媽,旁人覺得無趣,接過話題聊起了時局。
建立政府有了總統,維持的也不過是表面的和平,如今總統病重,連表面的和平也維持不住,人人都曉得這世道又要亂起來了。
“不過是個新興技術,洋人就想減少大半他們船支停靠港口的費用,是真以為我們傻不成。”
今天請了盛州大劇院的美國歌舞團表演歌舞助興,說話的官員掃過舞台有感而發。
“我看減少港口費無礙,主要是要先把東西學會了,如今天氣熱起來,他們用冷氣機那麼個蠢大玩意安在商場就賺了我們好幾筆,我們要是能拿來自產再賣給別人,那可就賺發。”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前幾日又發生了洋人槍擊平民,要我說技術不該要,港口也該限制,輪不到他們來我們這裏充上等人。”
“如今的時局,哪能有那麼多限制。”
再者今天這個宴會就是為了洋人而辦,幾人同覺得仇外這人不懂滋味,討不了章秋鶴的喜歡。
幾位官員說的熱鬧,而霍成厲站在人群之中,拿着杯紅酒輕抿,不發表什麼意見。
整點一到,章秋鶴的身影在二樓出現,將宴會的氣氛推向另外個高/潮。
蘇疏樾看到陳瑩,踮腳跟霍成厲說了句,就過去女眷那邊說話,霍成厲捏了下她的手,才放人過去。
當然這戀戀不捨的模樣,自然惹來幾句玩笑。到了章秋鶴面前還是有人提及。
“我記得霍局長這姨太太是督軍的乾女兒吧?”
給屬下送女人,章秋鶴收的乾女兒不少,蘇疏樾長什麼模樣他都快忘完了,聞言笑道:“成厲喜歡,也就不枉我做這個媒。”
“督軍眼光獨到,能得疏樾是我的運氣。”說著,霍成厲側身在人群中捕捉到了正與別的太太說話的蘇疏樾。
蘇疏樾真巧也注意着他,兩人對視,霍成厲勾起嘴角,蘇疏樾眼兒彎彎,笑的格外默契。
但是蘇疏樾卻會,雖然不是什麼大師級別,但水平蘇疏樾覺得不會到出醜的地步。
上了舞台,蘇疏樾淺笑低頭跟羅賓先生耳語了幾句,拿過小提琴試了試。
好久沒拉琴了手生,鋸木頭的聲音一出來,白宣苓嘴角高揚,都想做好人勸蘇疏樾快下來。
霍成厲停下了跟身邊人的攀談,抬起頭看向那個穿着旗袍脖間夾着小提琴的女人,兩種不該在一起的搭配,她氣場太過自信篤定,也就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說法。
“白小姐笑的很奇怪呢。”
月婷裊裊走到霍成厲的身邊:“今天應該是白小姐上台表演,但是不知道怎麼她就跟管家提議換成了局長你的姨太太。”
霍成厲看過去,恰好看到了白瑾軒跟白宣苓說完話,抬頭看向舞台猶豫了片刻,直直的朝舞台走去。
霍成厲眉頭微皺,觸到蘇疏樾的姿勢,嘴角勾了勾,也走了過去。
此時燈光漸暗,琴弦在蘇疏樾手下顫動,溫柔浪漫的樂曲在廳中響起,小提琴獨奏很長一段時間,羅賓的鋼琴才迎了上來。
樂曲中,小提琴為主,羅賓為輔。
任誰都不會覺得蘇疏樾的小提琴拉的不好。
音樂響起,白瑾軒就停住了腳步,而霍成厲卻站在舞台邊上,拿着杯紅酒,欣賞起他才華橫溢的姨太太。
蘇疏樾閉着眼,感受着音符從手中柔瀉而出,現在學這些國外的才藝,哪裏有現代還要考級那麼麻煩。
連動作姿勢都要都會計入評分,她就算技藝不算是多厲害,這沉浸音樂的樣子也唬的住人。
“沒想到霍公館的姨太太還有這一手。”
“說是白小姐薦的,兩人好像是曾經是同學,我聽過白小姐的小提琴,似乎比這位二夫人還差了點。”
“那白小姐還真是‘助人為樂’。”
聽到這些壓低聲音的閑言碎語,白宣苓氣的臉色發青,狠狠剜了台上的蘇疏樾一眼,不管宴會才開始了多久直接退場。
只是走得太急,在門口差點絆倒,招了不少人詫異的眼神。
音樂停下,蘇疏樾跟羅賓鞠躬謝禮,羅賓低頭在她手背吻了下。
霍成厲眯了眯眼,站在樓梯口朝着要下來的蘇疏樾伸出了手。
蘇疏樾放了屬於白宣苓的小提琴,才注意到霍成厲站在舞台邊上,手搭上去,餘光不住去找章秋鶴的方位,到底什麼時候暗殺,她這顆心繃緊就沒松過。
“拉的不錯。”霍成厲指腹摩擦蘇疏樾手背,“不知道疏樾還有什麼不會的東西?”
霍成厲一叫她名字她就緊張,蘇疏樾的專註力瞬間都回到了他身上。
“不會的多了去,閨秀都講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就沒有一樣拿手的,只是早年留學會了些沒用的東西。哪有大人會的多。”
蘇疏樾說的是實話,幸好她穿越的是民國,如果是穿到徹頭徹底的古代,她會的這些東西能起什麼作用。
是民國她才能唬人。
“比如說,你覺得我會什麼?”
此時舞曲又緩緩響起,霍成厲順勢摟着蘇疏樾進了舞池,比起她之前的兩個舞伴,霍成厲姿勢霸道的多,就像是把她整個人攏進懷裏。
赤黑的軍裝,大紅的旗袍。
蘇疏樾白的晶瑩的手臂搭在霍成厲的肩上,就像是柔軟的枝條。
霍成厲的手沒放在她的背,而是放在了她的細腰上,灼熱的手掌貼合她腰部的曲線。
佔有欲十足,引人側目。
“大人是想聽我誇你?”霍成厲身上淡淡酒味襲來,蘇疏樾心有點慌,一是怕了他的侵佔性的姿勢,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暗殺。
如果現在章秋鶴死了,盛州一定會大亂,而現在的霍成厲,不一定能平定的了。
再者她真的很怕槍。
“嗯。”霍成厲側耳等着她的誇獎。
“人人都說如今盛州與亳州能那麼安穩,大人這個跟督軍出生入死的少將要領頭份功,再者誰不知道大人的功勛從來不是靠蔭庇,而是一步一步實打實打出來的。”
在能力方面,蘇疏樾一直都佩服霍成厲,書本關於他沒當上督軍之前的事件不多,但他替代了章秋鶴之後,大刀闊斧做的改革,卻詳細記錄了。
“如同我之前在局裏所說,大人是偉岸不過的男子,胸懷博大,不止是給我這個小女子,還能給不少百姓擋風遮雨……”
這種肉麻話通常要騙了自己才能騙別人,蘇疏樾神情入迷,真誠不過地看着霍成厲。
“嘭——”
爆裂的聲音近若咫尺,蘇疏樾繃緊的神經斷裂,不知道從哪裏生出的大力,把站着沒動的霍成厲壓在了地毯上。
“小心。”倒在霍成厲的懷裏,蘇疏樾的聲音有些顫。
“電燈泡怎麼爆了……”
與霍成厲他們相近的名媛尖叫了聲,還沒抱怨完就看到霍成厲與蘇疏樾的姿勢就愣住了。
周圍眾人:“……”
霍成厲外出基本兩套打扮,一套是少將軍職的軍裝,另一套就是警/察局局長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