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第 221 章
“大膽！”出乎意料，最先炸毛的不是有“廢神製造機”之稱的葯研藤四郎,而是從來話都很少存在感更少的山姥切國廣。金髮青年本體出鞘在源賴光腳前面的土地上斬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如果這不是個有名歷史人物的話,估計被一刀兩端的就不是這塊無辜的土壤了。
戰國時代,除了比較特殊的細川忠興以外,絕大多數人都很習慣所謂的閨閥政治,家臣討好主君的夫人,頻繁拜訪甚至一起開車兜個風增進同盟和感情什麼的都很正常。按理說長尾顯長下令鍛造的山姥切國廣也應該對這種類似的邀約見怪不怪，然而這個年輕人硬是長成了一個保守又隱形的主控。正常本丸從上到下，不算短刀,只有兩把刀你不能隨便亂撩，其一是前主絕對不接受NTR所以很可能也不能接受這件事進而可能對感情非常認真的的歌仙兼定，其二就是老實木訥到讓人不忍心下手的山姥切國廣。
源賴光頭一次用欣賞的眼神打量這個從前並沒有被他看在眼裏的金髮“式神”——器物有靈化作付喪神,這是平安時代人類的常識。但是一般情況下的付喪神大多都是用久了的茶碗,破損的針墊,或者是掃把大鼓石墩子之類一腳就能踹翻好幾個跟頭的弱雞,沒想到這裏居然藏着一個硬茬子。
蘇嫵身邊的刀劍男士們實在是太像正常的普通人類了,拋開高得有點過分的戰鬥力而言,各個有喜有怒，有善有惡。本就不善分辨此道的源氏家主根本就沒弄清楚過心上人身邊到底哪個不是人類，只能勉強根據發色將看上去不像的當做式神對待。又因為亂藤四郎一直呆在主君身邊充作“侍女”看上去也是一副軟綿綿好欺負的樣子，兩相加權下就讓源賴光誤以為這些奇奇怪怪的付喪神和家裏的破茶碗站在同一個實力量級上。
然後他就被金光閃閃的“茶碗”給糊了一臉。
面對其他武士的挑戰,避戰是絕對會被嘲笑致死的。沒見蘇嫵便宜老爹祖上出的大人物家康公,只因為性格謹慎便被人譏諷“膽小”（當然也可能真的是膽小才謹慎,畢竟被嚇尿過褲子），哪怕後來成了天下人死後也被戲謔的稱為“狸老頭”，意為“姦猾的老頭子”。在十一區這可不是個褒義詞，同他的好友，熱衷放火的信長公比起來人氣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作為源氏的家主，源賴光當然更不可能拒絕山姥切國廣發起的戰鬥。哪怕他此刻真的被極化打刀一刀兩斷，那也要比當個縮頭烏龜要體面的多。
源氏重寶悍然出鞘，驍勇的武將和彪悍的付喪神打在一處，彼此之間都沒有出什麼殺招，但閃瞎人眼的刀光劍影着實讓圍觀的其他武士嘆為觀止。作為天皇御用的武士，源賴光的武力值不可能低，雖然這個時候太刀主要用於騎兵，但是步戰也不是不行——關鍵要看使用者的身高是否達到了硬性標準，或者刀術卓絕到能在不可能的條件下將刀從鞘里拔出來，23333……當然源氏家主並沒有這種困擾，因此他戰意高昂的向挑戰的對手獻上了最高敬意，然後被刃用刀背教着重新做人了。
山姥切國廣，是靈刀“山姥切國廣”的付喪神，也曾與戰國時代活躍，是一把集鋒利與美感為一體的好刀。拿着自己的本體抽人對於他來說完全不存在需要思考的問題，他就是刀，一切依本能即可。且足利氏多出劍豪，受到歷代主人的影響，他是位發展均衡全面的刀劍男士，收拾一個對他來說四百多年前的人，簡直不會比劈柴做飯更困難。
源氏家主叫心上人的式神給收拾的金光閃閃瑞氣千條，好在他的家臣同他一樣都是心地光明行為磊落之人，願賭服輸倒也沒鬧什麼么蛾子。被揍翻在地的源賴光翻身跳起來，由衷的讚美了對手的實力，又着重的誇他的刀又好看又實用，甚至頗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因為長度而需要主人遷就的髭切。他過於熱情的行為直把山姥切國廣弄得燒紅了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個才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關係呢。
“好了，我的家臣已經將態度表達得非常明顯。家主大人，您的邀請心領了，但是我所侍奉的神明肯定不喜歡這樣，只當您剛剛說了句玩笑話，就這樣吧。”審神者適時救走了自己快要燒熟的隊長，笑着拒絕了源氏家主。源賴光嘆了口氣：“您真是狠心，一絲期待都不留給別人。如您這般美麗的女子，為何不願在這世間留下印證美貌的副本呢……”
鮫人聽得嘴角直抽抽，真不愧是最奢華放蕩的時代，手都沒給你摸過就能想到生個什麼樣的孩子上……抱歉了，咱們之間似乎是有生殖隔離的，你快醒醒吧，別做夢了！她懶得和古人解釋，像是生氣似的扭頭就朝平安京方向走去。惹到心上人的源氏家主急忙讓僕人攢了一匹馬貢獻出來，交給打敗了自己的付喪神：“不是我抱怨，姬君侍奉的神明也太小家子氣了，連天皇的後宮也拒絕不了其他大人的拜訪呢，竟然強迫巫女為其守貞，真是的！”
山姥切國廣並剩下的五把極化短刀一臉難以描述，他們當然知道主君拉出來當虎皮使喚的“神明”就是指本丸里供養着的付喪神們。就靈力而言審神者確實是像古早時期的巫女一樣奉獻着，但就從屬關係上看具有明顯的上下級關係，付出靈力的那個才是老大。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們當面被人抱怨不覺得尷尬鬱悶。
不但想要拐走我們家池子裏好不容易才養大養肥的魚，還在當面抱怨我們小氣……很好，人類，你成功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山姥切國廣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把馬交給葯研藤四郎，後者立刻提速向前趕去將坐騎送到主公身邊。其他的刀劍男士都涼涼的“呵呵”幾聲，繞開說錯了話自己還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的源氏家主追趕自家審神者。
蘇嫵當然不是真的生氣，要是真生氣這會兒河邊就要發大水了。她只是找個機會擺脫剛剛囧到不行的環境，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對源賴光說些什麼。人家畢竟是依着風俗追求心上人，不接受就不接受，乾脆拒絕後快快恢復靈力回到本丸就是，沒必要仗着對方的戀慕就作風作雨作死的折騰。因此她立刻接受了源氏家主的好意，從葯研手裏結果韁繩輕鬆“飛”上馬背，馬兒踢踢踏踏載着她就朝前歡快的小跑起來。
……
有了交通工具和前呼後擁的武士護衛，蘇嫵輕輕鬆鬆跟着大部隊混進了平安京西北部的愛宕山。平安京坐落在山脈之間的盆地中，西北部的愛宕山與東北方向的比叡山歷來時宗教聖地。當然，在後世年輕人眼中，前者有名是因為大天狗，後者有名是因為被大眾男神織田信長一把火辦了燒烤大會。
對於鮫人來說，就只有一個感覺——好撐！
這裏的靈力濃度確實非常高，走過山腰后一些體質一般的普通人就呼吸困難面色青紫，再也無法繼續前進。源賴光也感覺到了不適，他安頓無法行走的人就地安營紮寨，下馬讓止不住戰慄的好夥計避開神明的威壓，自己徒步護送蘇嫵。
剛剛因為那個唐突的請求被拒絕得毫無餘地，源氏家主直到現在也不好意思往蘇嫵身邊走。他大約距離她兩把髭切的寬度，用一種不讓人厭煩的殷勤態度保護者優哉游哉如同閑庭信步的鮫人。
“姬君，”青年武將撐着自己的佩刀一步一喘在重靈環境中艱難行走，他本想關心一下看上去柔弱無比的心上人，一抬頭只見鮫人精神矍鑠，小臉滋潤得紅撲撲的。
絕望！
“那個，姬君……再往前，大概人類就堅持不住了，您究竟要找大天狗做什麼呢？”他只想盡量多留她一會兒，直覺告訴源賴光這少女一旦離開就將永遠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可能。如果時間能走得慢一些，道路延得再長一些，能再多看她幾眼，那該有多好！可惜，在強大的人類也不能脫離物種的限制，將近頂峰的時候就連源賴光也堅持不住了。他勉強自己的腿不要抖得那麼明顯，至少在心儀的少女面前，青年希望自己的形象能一直保持在武勇堅毅的水準上。
蘇嫵早就發現源賴光差不多到極限了，原本打算接着過於厚重的靈力讓源賴光自行離去，沒想到這人竟然能倔強到這個程度。當下她便不拘小節的席地而坐，得了梯子的源氏家主麻溜借勢也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才能在濃稠到幾乎堵塞呼吸的靈力中找回呼吸。
“並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我需要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開啟回家的通道。如果在平安京里佈置的話怕是會嚇到無辜百姓。”這裏真是個好地方，可以考慮納入魚的池子裏，反正那個說話聲音和山姥切超級像，長了翅膀的高傲男子也被鮫人錘翻過，考慮到這個時代的習俗，就算是晚一點戰利品也是必須可以接收噠，如果戰敗一方不同意的話還能再揍他一頓，咩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自己家裏沒事吹笛子陶冶情操的大天狗：“哈湫！哈湫！哈湫！”他急忙看看左右有沒有人，確定不會被人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端莊高冷的連打三個噴嚏，倚在樹上的青年這才重新放鬆下來。今天的男神人設又保持住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