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不知是累了，還是懷抱嬌妻的緣故，Giotto這一覺睡得特別踏實。

久違的好眠，讓他剛剛受創的精神多少恢復了一些。情況也慢慢穩定了下來。至少，不會虛弱得像昨天那樣，幾近喪失了主動進攻的能力。

其實昨天要真有人攻過來，只要不是絕頂的強者，基本只會有一個下場。

那就是：有來無回。

Giotto只是因為靈魂上受的傷，感覺非常難受——精神間接影響到了身體，導致身體狀態也跟着變得極為不佳而已。即使痛得連意識都很模糊了，處於那般無力的狀態，他的身體仍舊會本能般的，對那些對自身抱有惡意的人出手。

——只要有人敢抱着殺意接近他，等待那些人的就只會是血濺於此的命運。

因為，失去意識的Giotto，下手絕對沒個輕重。

強者都有名為本能的這種東西。而本能，是完全沒有“留手”的概念的。——當有人威脅到自身生存的時候，它的第一反應只會是先下手為強，最大限度的保存自我。

或許普通人在面對生命威脅的時候，下意識的反應會是“躲”和“逃”。但對於Giotto這種歷經百戰的強者來說，面對同樣的情況時，他們的第一反應只會是“狠狠地反擊”。

活在那個隨時都會被人偷襲、充滿了血與火的戰火時代，有些東西是銘刻入本能的。

尤其作為彭格列創造者的Giotto，危害了當時太多當權者的利益，所以想要讓他趕緊“消失”的人絕對不在少數。採用暗殺手法的也不是沒有。

久而久之，即使是在睡夢中，他的身體也會本能的對別人的殺意與惡意產生反應。

哪怕過了百年，這種被Giotto故意養成的本能，或者說是條件反射，也沒有泯滅。仍舊頑強的在運作着。

……

Giotto醒來的時候，發現房間非常昏暗。只有離床有一定距離的桌燈，隱隱亮着光線。

房間的窗帘，全都被緊緊拉上。——完美的杜絕了其他人的窺視。

這種黑暗，意外的給人一種很寧靜、很閑適的感覺。彷彿在黑暗的包圍中，可以不用有任何的顧慮和猶豫，盡情的釋放被自己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凶獸”。

強者對他人的氣息都是很敏感的。

Giotto很快就順着呼吸聲，將視線落到被他緊擁入懷的姑娘身上。

都說，燈下的美人越看越漂亮。這句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為看不真切，所以更容易對所見的事物產生遐想。

懷中的美人毫無戒心的躺在他的身側。姣好的臉龐，因為睡得很沉，徹底放鬆了下來。整個人縮在他懷中的模樣，讓她看起來更顯嬌小。微微開啟的唇瓣，更是讓人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她睡衣的肩帶，已經微微滑落到了一邊。

因為布料的下移，隱隱能看見她誘人的乳（和諧）溝和漂亮的上部分的半圓。

食色性也。這種視覺效果，很快就讓Giotto的身體，起了本能的反應。

嘛……早晨本就是男人很容易被情（和諧）欲沖昏頭腦的時候。愛妻穿得如此清涼的貼在不着衣物的他身邊，很難讓他不對她產生慾望。要真沒反應，他才該為自己的這副新身體感到擔憂吧。——是不是有什麼隱疾之類的。

再說，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她了。

意識進入指環內的百年不談，生前，他們兩個可是攜手到老的。

畢竟不能指望一對已經七老八十的老爺爺老太太，還有充足的體力投身啪啪啪的大業。就算他們真的有這個閒情逸緻，來了興緻——並且對愛人那個佈滿了皺紋、青春不再的臉和身體也下得去手，多少也要考慮下彼此的身體狀態。

這個年紀，身體可不比從前。要是一不小心做死在床上，絕對會留下一生的陰影的。

如今，Giotto重新取得了肉體。而且這個肉體正值他的巔峰期。而愛妻，也正處於最水靈靈、好啃的時期。不下手，是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醒來后，很快就理清並掌握了現狀的Giotto，自是清楚明白的知道——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真是不可思議啊。明明自己真正的肉身早已化為一捧黃土，但這副新身體與他的契合度卻堪比他當年那具做過許多針對性訓練的歷經百戰的（年輕版）身體。

他摟緊懷裏那個還在睡夢中——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逼近的姑娘，壓了壓自己喉嚨的癢意，最後到底還是沒能抗住自己內心的慾望，將人給拆之入腹了。

（以下和諧一萬字，請自行腦補）

……

【作者（佯裝風平浪靜，什麼也沒發生）：哈哈哈，在Giotto爺爺辦正事的時候，讓我們默默把時間倒退到一個月前。大家肯定對這一個月以來，兩人間所發生的種種感到好奇吧。】

……

一個月前。

雖然拜那群動不動就動手比試交·流·感·情的守護者所賜，彭格列總部幾乎每年都要大翻修一次，但總體格局卻奇迹般的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讓Giotto非常輕易的就找到了通往外界的出口。

雖說是個已經掛掉許久的亡靈。甚至，在退位給二世后，Giotto這個彭格列的創造者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過彭格列總部（結果死後就發現自己的靈魂被直接傳送到大空指環里，跟指環一起被歷代首領隨身帶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裏怎麼說也是他原來的大本營。

雖然多少有了些變化，但還是非常有熟悉感的。

怎麼說，當年彭格列總部的設計圖紙就有一部分是出自Giotto之手。加上首領的身份，這個男人自然知道很多密道和陷阱。當年有人打上門的時候，他可沒少用這些來坑人家。所以就算過了這麼久，對這座從他那一代開始，一直遺傳下來的古堡的主要分佈圖，還是有着鮮明的印象。

已經閑不住的Giotto，仗着自己是靈魂體，只要不現身就沒人能看見的特點，果斷拋下那個正在跟長老們開會的彭格列十代目——他的後代子孫，光明正大的從正門走了出去。

感謝世界基石的一角對其最初適格者的偏愛，Giotto即使觸及陽光，靈魂也不會有任何的不舒服。即使離得遠了，關鍵時刻還是能夠借用彭格列大空指環的力量，來增幅實力。

其實……那天與以往相比，沒什麼太過特別的地方。

只不過在指環中悶得發慌的Giotto看來，是又一個適合外出閑晃的好日子而已。

Giotto實在是厭煩極了指環空間內百年如一日的背景板和那恆古不變的彭格列歷代首領們的臉，見Decimo（特指彭格列十世沢田綱吉）忙於政務，索性就自個兒先溜達出去逛了。

反正他只是有些介意的事想要用自己的雙眼去親自驗證一下，很快就會回來的，就沒必要驚動事務繁忙的Decimo了吧。

作為一個逝者，Giotto清楚自己不該再干涉生者的世界。所以哪怕他可以實體化，也沒想過要動用這個能力，再次行走在人群中。反而是選擇隱藏起精神體，在暗處活動。四處走走逛逛，在尋找目標人物的同時，好好看看這片生他、育他的土地。

實話說，作為一個已經辭世百年的靈魂，哪怕意大利是他最初的故鄉，Giotto如今也沒法在這裏找到太多的歸屬感。

姑且不提時光變遷，西西里於他而言早已變得熟悉又陌生，單是Giotto後面大半輩子都長待在日本，幾乎沒再踏足過意大利的土地，就足夠讓時間將這裏打磨成另一個存在。

比起意大利，Giotto覺得那個有妻子常伴在身側的日本更能給他歸屬感。

當然，意大利的烙印在他靈魂深處永存。

哪怕他已經去往日本多年，仍舊丟不掉獨屬於意大利男士的紳士風度和羅曼蒂克。畢竟坦率的向愛人表達愛意，可是每一位意大利男士的必修課。

每每回憶起他那個性子靦腆保守的日本妻子被他的情話（直球）搞得滿臉通紅，明明整個人都不好意思極了，眼眸卻又閃又亮的望着他，一副雖然覺得這些話非常令人害臊，卻愛極了丈夫發自肺腑的甜言蜜語的模樣，就讓Giotto覺得可愛極了。

——那可是他想要捧在手心憐惜一輩子的好女人。

時光流逝，他們的孩子和孫兒已經離世。但他們的血脈，仍舊在這個世界延續。

在沢田綱吉14歲那年，跟同伴一起贏得了跟Xanxus決定彭格列指環歸屬的指環戰後，Giotto就一直透過指環的力量，持續關注着沢田綱吉——彭格列的下一任繼承者。

因為他想要透過自己的雙眼，來確認這個孩子會成長為一個怎樣的人。

Giotto一直默不作聲的旁觀着那個孩子的一切。所以知道很多很多。

他知道，那個孩子的性格有點偏軟。哪怕晴之阿爾克巴雷諾再怎麼賣力調（和諧）教，讓那個孩子日益成長得像一個合格的BOSS，那個孩子的本質也沒有變。

沢田綱吉太過溫柔了。

會因為自己不小心傷害了誰，而默默感到痛苦。

比起家族，更重視同伴。永遠也學不會把家族放在最前面。

太過為同伴着想。哪怕明知是陷阱，為了他們也能夠拼上自己的一切。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痛下殺手。看重每一條生命——哪怕那是敵對家族的成員。

誠然，這些品質很珍貴，但卻不適合一個黑手黨！——尤其是黑手黨的首領，里世界的教父。

Giotto再一次確認了，沢田綱吉並不是一個適合踏入里世界的人。沢田綱吉錯就錯在，生為他的後人。正因為他是創建了這個資產與規模都是一流的意大利最大黑手黨組織【彭格列】的男人，在其他候選人都已經喪命的當下，為了不斷絕傳承，只能將他的後代扯進這個充滿了黑暗的大染缸。

作為先祖的他，明明是為了讓後代遠離紛爭，而移民到日本的。卻在百年後，親手……將他的後代沢田綱吉拖下了水。

只因，Giotto從未忘記，這是——契約。

其實，他也曾想過要認可Xanxus。那個孩子的憤怒之焰跟二世一模一樣，而且體內也有彭格列的血，是完全符合繼承條件的。奈何，對方太暴戾了。

彭格列在對方的帶領下，永遠也不會走向Giotto期盼的道路。所以，他拒絕了對方。

因為他這個寄宿在彭格列大空指環里的意識的決意，名為Xanxus的那個男人被拒絕了。失去了成為彭格列十代目的資格。

於是，這個頭銜，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作為Giotto直系血脈的沢田綱吉身上。

這十年間，一直在指環中密切關注十世成長的Giotto，清楚那個孩子為了背負起彭格列付出了多少努力與汗水。他看着那個心地柔軟的孩子，在血與火的淬鍊中，一點點成長為如今的模樣。褪去了原本的稚嫩和天真，變得越發像一個合格的首領。

什麼時候起，那個遇事就習慣性看向Reborn的沒有自信的孩子，也成長為了一個做出決策后，哪怕遭受反對，也會堅持到底的合格的領導人。

因為想要一直守護重要的朋友。所以即使正式踏足這個世界后，覺得一切的一切都過於沉重，那個孩子還是逼着自己慢慢學會背負那些殘酷又過分的“罪”。雖然時常因為內心過於溫柔，而感到痛苦、感到害怕。但沢田綱吉始終不曾主動退縮過防線。不曾，想要逃出這個黑暗的世界。

要說為什麼，身後就站着他的Family——沢田綱吉所摯愛的家族。

那裏有沢田綱吉珍視的友人。

那個心軟的孩子，絕對不會拋下同伴，一個人走向光明的世界。

“想要，一直守護大家。”這就是沢田綱吉戰鬥的初衷。

“我強大的力量是為了守護重要的事物而存在的。而不是為了讓家族透過霸凌和血腥的手段，變得越加繁榮而存在的。”那個孩子的眼睛是如此堅定。“如果這個家族無法按我預想的那樣，走向正確的道路。那麼，我會毀掉它，然後重建一個符合我預期的彭格列！”

那句話，至今在Giotto的心中留下了震撼的餘韻。

——Giotto從這個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是的，彭格列這個組織是為了“守護”而創建的。它絕不應該成為那些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打着“為家族好”“希望首領能將家族放在第一位，不要意氣用事”的幌子，爭權奪利、勾心鬥角的人的聚集場所。

“成長了啊，Decimo。”Giotto勾起嘴角。

沢田綱吉這個人，正是他期待已久的能夠繼承他意志的後繼者。

屬於彭格列一世的時代，已經落下帷幕。屬於彭格列一世的輝煌，也早就成為過去。而今，已經是屬於沢田綱吉這個Decimo（十世）的時代了。

未來將由那個孩子來開創。

如果是這個孩子，一定能夠帶領彭格列，走向不同的未來吧。

——就像他預期的那樣。

“指環上銘刻着我們的光陰。”頭頂絢麗火焰的彭格列一世，終於找到了滿意的繼承者。“吾等的意志，將透過傳承（火種），代代傳遞下去。”

願彭格列榮光永存。初心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