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你們在的吧,寄宿在彭格列指環中的意識——彭格列初代家族的六位守護者。”深知情報之重要性的Reborn,本着絕不浪費手邊本就有的資源的原則,果斷朝那些認識彭格列初代夫人的知情人士下手了。
傳說,彭格列指環內寄宿着初代家族成員的意識。
即使是死後,他們仍舊在默默見證着彭格列的發展,守護着彭格列。
甚至有傳聞說,彭格列的首領能夠透過某種神奇的儀式,從先祖那裏繼承來更為強大的火焰。
Reborn本以為這些都不過是坊間誇大其詞的傳言。但十年前,那個攸關所有平行世界命運的“未來戰”中,這些傳言相繼被證實了其的真實性。
他的學生,沢田綱吉,先是透過繼承儀式,從歷代彭格列首領那裏獲得了純度更高、威力更大的【剛性之炎】,攻擊力瞬間往上拔了一節。——雖然這種火焰就像是匹難以馴服的烈馬,要一段時間來適應,並掌握運用其的訣竅。但在戰鬥中運用好了,絕對能增添幾分勝算。
然後是在choice戰失敗后,稚嫩的彭格列十世家族幾近走投無路、極其需要新力量的時刻,彭格列一世及其守護者給予了他們很多幫助。在跟白蘭決戰的時候,彭格列一世更是主動現身,為他的繼承者沢田綱吉解開了彭格列指環的封印。要不然,那場戰爭的勝負還真不好說。
通過了一世家族成員考驗的十世家族,某種意義上是真正繼承了他們意志的人。再加上彭格列指環給彭格列初代家族開放的“特權”,這十年間,沢田綱吉和他的守護者可沒少在獨處的時候,獲得各自所屬指環的先輩的指點。也正是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沒經歷過太多血與火洗禮的十世成員,在初涉及里世界的時候,才未如此快在黑手黨這個大染缸里迷失掉自己前行的方向。
十年前的彭格列十世家族,有個致命的缺點。
——那就是屬於少年人的天真。
無論是作為首領的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綱吉,亦或是跟他一樣在並盛町長大成人的雨之守護者山本武和晴之守護者笹川了平,在還沒被Reborn扯進這個大漩渦之前,都是生活在表世界的普通人。與早就見過血,即使背負上人命也不會有絲毫迷茫的六道骸和雲雀恭彌相比,這些人還太稚嫩。他們沒一個真正手染血腥、奪過人命的。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在正式踏入黑手黨世界的時候,有諸多的不適應。
里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殺’與‘被殺’。每一天都伴隨着血的洗禮。
當那雙原本乾淨的手,為了同伴和家族的利益,一次次奪走別人的性命——真正沾上鮮血的時候。
當揮舞的武器,收割掉越來越多的人命,一切的一切都開始漸漸偏離自己的初衷的時候,他們的心態也隨之開始漸漸崩潰。
——為什麼非得要奪取對方的性命不可呢?為什麼不選擇雖然更費時費力,但卻能夠少波及、少傷害人的方案呢?
——權勢、地位、金錢、榮譽、地盤etc。這些東西真的有這麼重要嗎?黑手黨界因之引發的紛爭,永不休止。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和平一天。
——已經開始厭倦了啊,這種必須每時每刻保持警惕的生活。不想懷疑每個主動過來接觸自己的人的動機。不想自己的手,越來越多的沾上血色。想開開心心的像以前那樣,跟同伴在陽光下歡鬧。
這種時候,能夠透過指環第一時間感知到持有者的心理狀態,並恰當給予這些茫然的後輩指引的人生導師,就是初代家族的成員。他們在繼任者轉牛角尖、或是即將走上岔路的關鍵時刻,將繼任者拉回了正確的道路。讓他們,重新找回了本心。
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關係,十代的家族成員才會在知道彭格列初代“走丟”后,一反常態的乖乖坐在這個會議室里,沒有胡來胡搞。
看到那些亦師亦友的存在,為此憂心忡忡、各種擔心的模樣,他們自然會想辦法幫忙。——無論是出於這些年攢下來的情誼,還是“還人情”這種念頭。
這些年,一直將全部默默看在眼裏的Reborn心裏也清楚,彭格列十代的家族成員不會放任此事不管。而那些心繫着彭格列一世的人,也一直都在密切的關注着事情的進展。
雖然那些人都默契的隱藏了他們的存在感,但他們確確實實是從頭到尾旁聽完了整個會議。
既然都清楚事情的原委,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他也無需多費口舌,跟他們解釋什麼。只管開口朝一世家族成員提要求:“需要諸位協力的時刻到了。”
雖然對自己的推斷抱有高度的信心,但謹慎起見,還是讓阿綱和一世的守護者確認過,再展開搜索行動會比較好。“為了避免情報失誤,希望諸位能就彭格列初代夫人這個話題,跟阿綱進行探討。以核實阿綱夢境中的那位夫人,是否真的是我們剛剛猜測的‘那位’。”
似是知曉此事的重要性,也似是對Reborn最後那句話的回應,遲遲沒有現身的彭格列一世守護者終於現身在了眾人的眼前——雖然只有一位。
佩戴在獄寺隼人手上的嵐之彭格列指環突然開始發光。
伴隨着一道紅色的光束投往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初代嵐之守護者G的身形已然浮現。
這一次,對方用的並非是指環賦予他們一世家族的半身立體影像功能,而是藉助所有守護者的力量,換來某個守護者可以暫時脫離指環,用純粹度極高的火焰幻化成肉眼可見的實體來在現世行動。——雖然效果類似,但這完全有別於擁有自由出入指環權限的彭格列一世。
十年前,彭格列一世家族之所以能夠全體在外行動,是因為Giotto答應了彩虹之子的首領尤尼所提出的條件,同時集合了七個奶嘴和七枚彭格列指環的力量,而短時間換來的‘奇迹’。待十世家族全部通過考驗后,這種意識能夠自由在外活動的能力也隨之消失了。
這一次G能‘出來’,是因為初代的家族成員共同支付了代價。
以另外五位在一定時限內只能被隔絕在指環裏面,無法聯繫外界為代價,換來G能夠暫時自由出入指環的能力。
而人選之所以敲定是G,一是因為抽籤剛好抽到他(比武力是誰也不服誰,估計可以打半天),另一個則是因為,這個臉頰上刻着紅色紋身、性子沉着又冷靜的男人,作為常伴在彭格列一世身側的左右手兼青梅竹馬,從各方面來看都是最合適的。
他對Giotto絕大多數的事迹都了如指掌。換言之,有關Giotto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
其中,自然也包括,Giotto娶了個怎樣的妻子、他與他的妻子又是怎麼認識的。想當初,G還圍觀了那個老是任性胡來的摯友是怎麼把那個美人追到手的呢。
那位夫人在世時,G因為時常去找Giotto談公事的關係,而跟對方有過很多接觸。算是同時期的那批同僚中,最清楚對方品性的人了。
單論跟那位夫人的接觸,諸位守護者之中,G絕對可以排在第一。
畢竟,其他守護者平時各有各的忙,不會一直待在彭格列總部。而一世娶妻后,因為怕有人想透過他的戀人來威脅他,也因為擔心戀人的安全,所以把他的妻子護得非常嚴密。除了寥寥數次見面,守護者們居然就沒什麼機會與之接觸了。
而在一世放棄首領之位,隱退至日本后,這種機會無疑就更渺茫了。
因為,當時只有初代嵐之守護者G緊緊追隨着一世的腳步,一同移居到了日本。家鄉就在日本的初代雨之守護者朝利雨月因為距離相近還有辦法經常與之往來。但其他夥伴或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或是直接開啟了新的旅程,只偶爾過來日本探望Giotto。雖然這些人與Giotto之間的書信從未間斷過,也知道一世帶着他的妻子回到了妻子的故鄉,但因為國界距離遙遠,所以相聚的機會並不是很多。
但這不意味着,從短暫的相處中,他們看不出那是個怎樣的女人。
生在亂世,沒有足夠優秀的觀察力是活不下去的。
那位女性確實深愛着Giotto,而且看一世的眼神,也知道他是真心喜歡她的。所以一世的守護者都願意給摯友送上祝福。
不得不說,老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就在外搞事的Giotto能娶到這麼好的女人,讓G很是鬆了一口氣。特別是其婚後明顯變得更加成熟、少惹事這點,讓G非常感謝那個女人。
G問沢田綱吉,能不能形容一下那個女子的樣貌。
雖然回憶起那個夢的時候還帶着揮之不去的尷尬情緒,但沢田綱吉還是按照他的印象,簡單描述了一下他記憶中的那位夫人。
“嗯……長得非常的漂亮。皮膚很白、身形嬌小。笑起來又甜又暖,嘴角還有兩個可愛的酒窩。說話輕輕細細的,感覺很溫柔。而且性子有點靦腆,只要愛人稍微對她做點親密舉動就很容易臉紅。總體而言,是個非常契合男性理想型的美麗女性。未婚前應該有很多追求者吧。婚後應該也……”不差人追。
見眾人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越來越詭異,一開啟有關這個的話匣子就滔滔不絕的沢田綱吉默默咽下了後面未說的話語。開始反思,他剛剛所說的內容是否有何不妥。
“觀察得很仔細么,阿綱。”Reborn望着漸漸局促起來的蠢弟子,“看來……那位夫人很符合你的審美。”
“誒?”在感情這方面異常純情的彭格列十代目聞言完全慌了。急忙否認道:“不不不——雖然對方確實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性,但我已經有京子了。”
G面色複雜的望了一眼眼前這個雖然跟Giotto的面容有八分相似,但性子不太像,而且不進入超死氣模式,就很難讓人對其產生敬畏心的男子,只覺得摯友的基因肯定是在某一代突變了!明明無論是Giotto還是尤娜,都是那種面上看着很溫和、很有親和力,但是卻很有底線,很難被人坑、被人欺負的那類人。怎麼到了沢田綱吉這一代。就……
而且,就Decimo剛剛所描述的那個形象,這世上符合描述的女性絕不在少數!
G無奈的揉了揉額角。
這孩子……明明遺傳了Primo紳士浪漫的意大利血統(雖然已經很稀薄了)。然而形容女性之美的詞彙量,卻是這般的貧乏。讚美女性的功底,更是差勁得可以。
沒記錯的話,十世的家庭教師也是個意大利人吧。
這方面的教導水平居然如此……莫不是,他是位在這方面異常失格的意大利男人?
敏銳的感覺到G對他的教學水平抱有質疑的眼神,極為快速又隱晦的往他這個方向晃悠了一圈的沢田綱吉的家庭教師Reborn,目光沉沉的看着這個一不小心就在眾多意大利男性面前露了短的不肖弟子,有種將之再教育一番的衝動。
嘖……丟人丟到死人面前了。
身穿黑西裝的沢田綱吉突然打了個寒顫。他條件反射的望了自個兒一臉高深莫測的恩師一眼,心頭盤旋着一股異常不詳的預感。
另一邊,對沢田綱吉的表達能力深感失望的G,果斷選擇了更高效的方法。
“對方是不是長這樣。”G在原地化作紅色的火焰。待火焰褪去后,一個除了氣質和服飾,跟夢境中的女子分毫不差的人出現在了G剛剛站立的對方。
“對!”沢田綱吉如蒙大赦的大力點頭。
G肯定的跟沢田綱吉對視了一眼,說:“這個女子就是Primo的妻子。換句話說,就是Decimo你血緣上的曾曾曾奶奶。”
“肖像畫的話,我記得密室里有收藏。”G抬腿往外走。
找人的話有照片會比較方便這一點,即使他是個十九世紀的“老古董”,也是知道的。好歹也透過嵐之指環暗地裏關注了外界那麼久。
G這些上世紀的人,對新事物還是接受度良好的。
動身前,G特意示意其他人止步。僅朝坐在椅子上的沢田綱吉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知道開啟機關的方法。但這涉及彭格列的機密,不太方便除首領外的人知曉。Decimo,只能麻煩你隨我走一趟了。”
“好。”
半路上,沢田綱吉朝G提出了他的疑問。
“我記得……密室里只收藏了歷代首領的肖像畫。”
“那是因為擺放的不是一個廊道。”G撇了撇嘴。實在是不願回想當初好友是如何掛着閃瞎人眼的甜蜜笑容,在其妻子不在的時候朝他這個可憐又無辜的左右手強塞了一堆狗糧的場景。
“當初Primo說什麼也不肯將尤娜的肖像畫擺在外面,擔心她會成為別人的攻擊目標。所以,雖然很多人都知道Primo已婚,卻甚少有人知曉他妻子長什麼模樣。即使偶爾不得不攜帶尤娜出席一些重要的宴會,Primo也會讓尤娜全程佩戴着面紗,並時刻守在她身邊。每當這時候,Primo的姿態也會較平日更具有攻擊性呢。”
“哦,忘了說了。”怕沢田綱吉沒反應過來。G體貼的補上他剛剛口中新出現的那個人名的身份。“尤娜——那是你曾曾曾奶奶的名字。在Primo移居日本前,他們兩就認識了。”
“那可是位了不起的女性。”
“Decimo,別以為你在夢境中看見的,就是她的全部。那不過是她為人(和諧)妻、為人母,作為小家中的一員的一面而已。而人,可是多面性的。”
“用個你比較容易理解的例子。那就是尤娜兩種狀態間的差異,就好比你平日最常接觸到的作為彭格列創造者的Giotto,與夢境裏的Giotto一樣。人在面對立場與親密度不同的對象時,會體現出不一致的態度。奉勸你——別先入為主了。”
G:那位女性,可不像表面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