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一個世界
艾斯伯爵夫人緊張兮兮地看着管家,不可置信地開口道:“你確定接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
管家點頭,“是的,夫人。幼兒園的老師跟我說,那顆蛋被放在了孵蛋室。”
然後他很淡定地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耳塞一樣的東西。
哎,身為一個管家,尤其是艾斯一族的管家,總要時時刻刻注意一下禮儀規範的。
一陣尖叫聲從剛才美麗端莊的婦人口吐出。
甚至連擺放在桌上的玻璃杯都被這樣的音波震碎了。
“真是太棒了,太好了!”剛才還表現出優雅美麗的婦人現在則是一副激動壞了的模樣,一手拽着自己丈夫的衣角,有些失態。
就連伯爵僵硬正直的輪廓都有了一些柔和,尤其是在看到身旁妻子的興奮之色之後,臉上的神情也越發溫和了。
是的,太棒了。
就算是夫人,在當初知道兩顆蛋只有一個存活的時候,也抑鬱了很久,也正是因為這樣,當時孩子的不正常才會被忽視了,導致現在棘手的情況。
不過,現在,或許一切都能慢慢回到正軌上吧。
那個孩子,也能好好長大吧。
伯爵夫人很快就收拾了自己心緒,一派貴婦作風,笑容很淺,完全不像剛才那個興奮滿滿的人,眼中滿是贊同:“這家幼兒園的確還可以。”
雖然在知道是這樣一所小小的幼兒園的時候,自己還是很不情願將幼崽送到那裏去的,但是現在知道了確實對自家孩子有好處的時候,竟然詭異地生出一種,自己真是慧眼識珠的感覺。
管家低眉應和道。
高興之餘還是有正事需要詢問一下的。
“咳咳。”伯爵倒是清了清嗓子,正直嚴肅的眼睛有些閃躲,“今天有接到投訴嗎?”
管家:……
保持微笑。
幼兒園幾個糰子倒是玩得挺不錯的。
雖然小蟲族表面兇悍,花花也有些靦腆可愛,但實際上對新夥伴接受程度很高,幾個糰子喜歡的區域也不太相似,一個個也很是乖巧。
小艾斯照例坐在沙灘上,撲光點。偶爾撲倒一些小昆蟲,還是會一搖一晃向她走過來,擺在她的面前。
好吧,又要準備一個盒子了。
不過,許栩倒是一次坐得比一次遠,能讓這個小糰子多走點路也是好事。
許栩坐在一旁,安靜地畫畫。
她在直播時這麼漫長的歲月中,靜下心來倒是學會了不少技能,尤其是畫畫,筆尖在畫紙上輕輕勾勒出輪廓,就足夠傳神了。
小蟲族從草叢裏面鑽了出來,幾乎是小跑着跑到她的面前,速度快的驚人,以人類的眼睛只能捕捉到殘影,它站定之後,想哭卻不敢哭的模樣,頭上還有着凌亂的草。
小蟲族:烏拉烏拉烏拉咕咕。
許栩偏頭,將畫筆收了起來,等它說完才輕聲詢問道:“花花出事了嗎?”
小哭包蟲族含着眼淚點點頭。
那邊的獸人男老師則是一臉震驚,接受無能地看着他們。
【我覺得那個男老師一定在想,這兩個種族是怎麼交談的。】
【2333】
【好像在星際中,幼崽未成年前的叫聲都只有本族人才能聽得懂。】
【忽然覺得也是蠻萌的。】
【不過,花花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好擔心啊。】
花花睡覺的地方一般是在森林區域,陽光透過高大茂密的樹投射出來,空氣中儘是草木帶來的味道,還有着蘑菇和藤蔓在放肆地生長着,智能模擬地還是很逼真的。
許栩趕到的時候,只看見了花花在一棵樹下睡覺,不知道為什麼,它這幾天特別容易嗜睡,感覺也不如前幾天那麼活潑了。
她將它輕輕抱起。
果然,就算是這樣,這個幼崽也沒有醒,而是繼續睡覺。
連頭頂都葉子都蔫蔫的,泛着淡淡的黃色。
體溫也有些偏高,花花眯眼看到是她的時候,很是乖巧地窩在她懷裏哼哼了兩聲。
果然,是生病了吧?
那邊的小蟲族探出頭來,一副很是擔憂的模樣。
許栩:……別以為她沒看到花花頭頂那片葉子上的牙齒印。
小艾斯也跟了上來,獃滯的臉蛋上也有着隱晦的關心,速度倒是慢了點,就算這段時間體重稍微下來了點,那雙小翅膀也是帶不動的,而且還總是重心不穩,容易跌倒,這不,才這麼短短的幾步,這個小幼崽的腦袋身上都是樹葉和藤蔓帶勾的小果子。
星際醫院都是為大人而開放的,所以一般針對幼崽的儀器藥劑都在在幼兒園裏面的。許栩將花花帶到了醫務室。
黑髮黑眸的少女將它放在了病床上,細心地幫它檢查身體。
兩個小糰子趴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花花,小蟲族是真的很擔心,卻也不嚎啕大哭,生怕吵着花花了,就這樣看着蔫蔫的好朋友,眼淚都滴在床單上。
小艾斯看了看它,又看了看床上的花花,跑到了正在配藥的許栩旁邊,奶聲奶氣地嗚嗚了兩聲,很是擔憂緊張的模樣。
“不會有事的。”身上有着溫暖氣息的少女俯身摸了摸它的腦袋,“花花只是感冒了。”
【這個場景很可愛啊。】
【主播主播,看我,千萬一定要治好花花啊,它真可愛。】
【對啊,花花應該沒有事情吧】
【按道理來說,星際時代也不會鬧蟲害了,對吧。】
【……所以,難道是因為被小蟲族咬得?】
的確不是蟲害,而是發燒了。
許栩才剛拿出針筒,就看到兩隻趴在床邊的小糰子齊刷刷地抖了抖,偏生那個小蟲族鼻涕眼淚都還沒擦乾淨,配合那樣驚恐的神色,倒是有幾分滑稽。
“這個是治病的,以後咕咕或者你要是生病了,我也會幫你們打針的。”
哪怕是這樣溫柔的解釋,兩隻小糰子還是再次抖了抖。
藥劑注射進去了,許栩將花花放在保溫小床上,調節好了溫度。小蟲族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就坐在床邊掉眼淚,也不哭出聲來,就可憐兮兮地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啜泣着。
旁邊的艾斯獸小糰子坐在它旁邊,有些無措,但是也沒有離開。
似乎想用這樣的陪伴讓它不這麼傷心。
小爪子學着許栩的樣子,有些僵硬,但仍然輕輕在夥伴的背部拍打着。
“咕咕,不會有事的,我保證,過了今天,明天花花就會好起來的。”許栩蹲了下來,聲音柔軟溫和。
還是要哄一哄的。
小幼崽的內心,還是很脆弱的。
小蟲族:烏拉哇哇,烏拉哇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偏偏還控制了音量,臉都被憋得有些發紅了。
許栩:……這句,還真的聽不懂。
但是也多少能猜到這個意思吧。
人類歪頭,帶着笑意看着它,摸了摸它的頭:“這不是咕咕的錯。而且還應該感謝咕咕,要不是咕咕發現的早,可能還會出現別的問題。”
的確不是它的錯。
植物星系的幼崽在幼年時段是最容易生病的。
小蟲族抬頭看着她,小心翼翼求證的模樣。
透明粘稠的鼻涕拖得很長,都拖到地上了。
許栩本來打算幫它擦一擦的,伸到半空的手又若無其事地收回來了,偏生黑心的人類現在的表情還充滿着溫和和信服力。
“是真的,咕咕很棒,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