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兄控與妹控
把手辦大小的付喪神們洗刷乾淨后,梨奈又用一條毛巾把他們兜起來,小心翼翼地抱回房間內。
還好沒有碰到哥哥查崗,也許是職業病,那位總喜歡在睡前再過來轉一圈。不過今天大概是修窗戶累到了?總之沒出現。
她沒想太多,順手用盒子做了個臨時居所,還鋪了些柔軟的棉絮在下面,然後保證過兩天會從網上訂購一個正規的(手辦用)房屋,現在只能委屈他們先將就着。
失去夢想的付喪神們無力點頭。
雖說這位審神者大人除了某些特定的場景,餘下的時間裏都很溫柔、看起來似乎非常好說話,但其實她做事總是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並且讓人(刃)根本無法拒絕。
不過托出賣色相(?)的福,他們倒是把簽訂合同的事情鄭重的提了出來,可猶豫了一陣后,她說——
“我只是個普通人,可能沒辦法滿足時之政府的要求呢。所以在解決完這次危機后,就還是過回正常的生活比較好吧。”
——算是比較委婉的拒絕了。
他們也知道欲速則不達,就沒有過多糾纏,只能靠時間慢慢磨。
畢竟接下來的日子,可遠沒有她想像中的那般太平。時間溯行軍一旦確定了歷史的拐點處,就會不停的派出兵力攻打,而即將到來的那一戰、不過是開始的前哨而已。
對於戰爭,他們遠比她要了解的更多,也更深刻。
而被予以大任的人,則往往逃不開命運的糾葛,從接到時之政府邀請函的那一刻,就代表着她的生活註定會被打亂。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也許說的正是這種情況吧。
望着黑髮少女那雙剔透的漂亮眸子,他們只能禮貌性的道了晚安,就躺下去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
梨奈隨手熄了燈,也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一夜無夢。
被生物鐘喚醒后,她迷糊了幾秒鐘,才想起來今天是周六。
雖然不用去上學,但因為家裏的工作狂在周末也會去安全巡檢,所以她還是如同往常一樣需要起床做早飯。
等洗漱過完,她悄悄的看了眼手辦盒子,發現除了燭台切和一期一振的位置是空的,剩下的刃都在賴床。
欣賞了一波美顏暴擊后,她還給踢了被子的清光重新蓋好,這才安靜的關門離開。
到了灶台前,果然有個小小的身影在忙碌。本來是帥氣可靠的成年男子,但現在只能用雙手舉着木鏟,在鍋外面一蹦一蹦的翻炒着,看起來格外辛苦。
而藍發太刀怕火,就負責擺放碗筷,這會兒正用推着碗在桌上跑來跑去。因為身形太小,還得時不時的停下看路、以防被擺好的筷子給絆倒。
梨奈都快不知道先幫誰好,就先從燭台切的手中拿過木鏟,又小聲告訴他們不用這麼辛苦。
燭台切一時沒反應過來,雙臂打彎、還保持着摟着東西的姿勢,有些呆愣的看着她。
“審神者大人,我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期一振過來打圓場,還輕輕扯了一把身旁的人。
燭台切立馬回過神,抬起頭真誠的請求道:“住在這邊,平日裏還總是要麻煩您,心裏很過意不去。所以請交給我們來做吧,審神者大人,這原本就是我們的工作。”
“既然來到這邊,就不要用本丸里的方式來要求自己了怎麼樣?”
麻利的熄火裝盤,她將胳膊伸向兩振太刀付喪神,示意他們坐上來。想當然,對面兩個小小的身影又擺出一張惶恐的臉來,明顯覺得這樣做不合規矩。
她只好捏住他們的領子,小心的放在自己肩頭,這才一邊端着盤子向桌邊走,一邊笑着說道:“就當做難得的休假吧,而我是你們的朋友,不是什麼主人哦。”
兩個刃離地太遠,現在只能抱着她耳邊垂落的長發來保持平衡。甜美的香氣在拂過鼻間,再加上綿軟的聲線攻擊,令他們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但若是真如她所說的那樣,也太過……越界了。
沒聽到回答,梨奈就自動當成了害羞的默認,忍不住用手指給他們順了順毛。
不過等二樓的房門打開后,她又立刻將兩人放進口袋裏,仰臉跟雲雀打了個招呼:“哥哥,昨天那個同學是住在醫院裏嗎,我想去探望他一下。”
——正好還可以名正言順的拉上草壁君,然後打聽那個叫沢田綱吉的人了,簡直是一舉兩得。
黑髮少年的腳步一頓,從二樓居高臨下的望了過來。也許是起床氣使然,看起來格外不善。
她早已習慣了對方的高冷臉,也沒覺得奇怪,還笑眯眯的招呼他過來吃飯。
雲雀克制半天才沒直接從二樓跳下來,而是像往常一樣走了樓梯。他隨手拿過桌上的三明治,直接就想甩門離開,但想起自家妹妹的“草食”屬性,又不得不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冷聲道:“他傷的不重,被接回去了。”
說完這話,他才大步流星的走了,任由披在肩上的外套在空氣中劃出凌厲的弧線。
——這位該不會是趕着殺人滅口去了吧?
兩振付喪神從口袋裏冒出頭來,看着黑髮殺神急匆匆離開的背影,莫名感覺渾身發冷。
“奇怪,按照昨天的架勢,那孩子至少得住院一星期啊……”梨奈琢磨半天也想不出原因,只能暫時放棄那個計劃,先端着早餐回房間、把屋子裏的幾個餵飽。
這會兒懶床的五人也醒了,沖田組的兩振打刀穿好了衣服正在整理內務,而鶴丸和山姥切則齊心協力的幫三日月穿衣服。
最美的五花太刀就笑眯眯的任人伺候,看到梨奈走過來,還晃晃手打了個招呼:“哈哈哈,審神者大人起得真是早呢,該說不愧是年輕人嗎。”
她將盤子放在桌上,湊過去看了眼他身上穿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就對旁邊手忙腳亂的兩個人說道:“這種事情還是我比較擅長,不如你們先去吃飯吧?”
白衣的付喪神沒有負擔的舉手贊同,山姥切本想說這樣不太好,可一看三日月笑容滿面的樣子,就拽拽頭頂的被單、側開了身子站到一邊。
梨奈的手指很靈活,縱使對方身形很小,衣服又繁複,可她卻連細小的繩結都能系出花樣,還不忘幫忙整理了一下頭飾。
五花太刀一臉享受的樣子,讓其他刃不由產生了點羨慕的情緒。尤其是加州清光,熱愛撒嬌的本性讓他恨不得蹭上去,順便讓心思細膩的審神者幫自己塗指甲油。
——唉,真是想想就開心……
不過他沒勇氣當面拉仇恨,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還好梨奈很有雨露均沾的風格,拿着把小梳子幫他們每個人都梳了梳頭髮。
山姥切本來想躲,可無奈身形太小,一把就被人輕輕的拽住了被單,最後被迫跟着享受了一把福利待遇。等被放開的時候,他的臉漲得通紅,只能死死的把自己卷在被單里,半天都不肯露面。
忍了半天才沒動手去戳那小小的一團,梨奈與他們分享了早餐后,才談起正事。
“在這附近除了並盛之外,還有一所黑曜中學。既然今天沒辦法跟草壁君打聽,只能選擇先去那邊看看了,沒準會有發現也說不準。”
“請允許我們一同前往吧,審神者大人。”一期一振代表全員提出了這個請求。
不知怎麼,他們心裏總有些奇怪的預感,所以為了防止對方遭遇危險,必須要貼身保護才可以。
黑髮少女以為他們是怕悶在家裏,就痛快的答應下來,還找了件有多個口袋的外套,將七振手辦大小的付喪神安排好位置,這才腳步輕快的出了門。
這是她第一次去黑曜中學,沿途打聽了好幾次,才順利找到了那棟建築。遠遠望去,竟隱約有些破敗的感覺,不像是學校,反倒是有幾分拆遷危房的架勢。
她走上前去,還沒等靠近大門,就嗅到一股血腥味。雖然很淡,但應該應該是近期內留下的才對。
“這種地方還是不進去為好。”燭台切蹙起眉,很想一把將她攔住。但以不足10cm的身形來做這件事,也只是將她的外套揪出一道小小的褶皺而已。
梨奈垂下眼,溫柔的安撫道:“只是向門衛打聽一下而已,應該沒事的。”
躲在口袋裏的付喪神們只能緊張兮兮的看着她走了過去,伸手敲敲玻璃,向裏面的中年男子問道:“請問,您這邊有叫沢田綱吉的學生嗎?”
“沒有。”連想都沒想,門衛便不耐煩的回答,還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
——雖然很不爽他對審神者的態度,不過能儘快離開這個地方才是最好的。
他們剛松下口氣來,就聽到從背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線。
“沢田綱吉嗎,我認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