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此為防盜章
他的急切瞧在崔雲蘭的眼中,更加難受,她還未開口,眼淚便先掉了下來,她咬唇道:“許大哥,我自打上巳節那日便喜歡上你。那日之後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許大哥。”
她還想繼續往下說,卻被許秋白打斷,“崔姑娘,咱們加上這次一共見了三次,您別說這樣的話,對姑娘您以後也不好,我之前與令兄已經說過了,我有心上人,今日也是要去下聘的,崔姑娘,您是好姑娘,沒必要將自己一生掛在我這屠戶身上。”
他以為他說的很清楚了,可惜越清楚的話越傷人,崔雲蘭完全聽不進去,眼淚更似斷了線的珠子,“賀婉瑜有什麼好,和周秉懷好過被退了親,名聲也差,除了長的好看,到底有什麼地方勾的你非她不可。”她搖着頭,哀切的瞧着許秋白,“我不嫌棄你是屠戶,我爹說了只要咱們成了親,他便給咱們一筆銀子做個其他的營生,你也不必再做屠戶了。”
許秋白聽着她口口聲聲說著賀婉瑜被退親名聲不好之事,心裏更加不耐煩,他要捧在手心裏疼的姑娘被人這麼污衊,他能好聲好氣的才怪。
想畢,許秋白冷笑:“枉費婉瑜姑娘曾將你視為好友,卻不想你便是如此想她。”
崔雲蘭一愣,接着反駁,“她明知我心悅你,她卻.....”她失笑一聲,“她明明說過不喜歡你的,上巳節后她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的。”她抬頭任憑眼淚落下,“她都不將我作為好友看待,我為何還要為了她的名聲閉嘴。”
眼見四周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許秋白不願與他多說,繞過她便走,“上巳節時她剛認識我,那時不喜歡我也情有可原,況且我們的親事是賀伯父親自定下,與婉瑜姑娘卻是不相干,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崔姑娘這般前來恐是不妥。崔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咱們無緣。”
崔雲蘭哪裏肯放他走,伸手便要抓他,可惜許秋白有防備,輕鬆的躲避開,他冷聲道:“崔姑娘請自重。”
聲音之冷,讓崔雲蘭打個寒顫,不待她反應過來,許秋白已經叫上早就打好招呼的後生們挑上他早就準備好的聘禮一起往賀家去了。
崔雲蘭萎頓在地,瞧着許秋白準備的聘禮便知他對賀婉瑜的重視,想她這些天為了許秋白與母親慪氣絕食威脅,崔雲蘭忍不住放聲大哭。
許秋白隔壁的曹大嬸早就將這齣戲看的明白,哪裏不知道這姑娘一廂情願呢,當即道:“這位姑娘,許秋白都去下聘去了,你也趕緊回家去吧,婚事自有爹娘做主,姑娘長的也好,何必弔死在這棵樹上,天底下好的後生多的事呢。”
她本是好意,可崔雲蘭卻聽不下去,坐在許秋白的門口不動。
有好事的後生扯着嗓子喊:“姑娘,你瞧着我怎麼樣,雖然不如許秋白長的好可有一把子力氣啊。”
這人話音一落,其他個後生也紛紛笑着喊。
崔雲蘭坐在地上神情獃滯,不敢置信自己的一腔熱情就這般被嫌棄。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喧嘩,崔大郎額頭都在跳,果然分開人群在許秋白家門口瞧見了坐在地上形象全無的崔雲蘭。
崔大郎覺得丟人,黑着臉上前和李氏拽起崔雲蘭便往騾車拖去。
好在崔雲蘭沉浸在痛苦中沒有反抗,得以讓崔大郎和李氏將人成功的拖到騾車上。
看熱鬧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也紛紛散了,至此城東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也都知道長的好的許屠戶要成親了,有心上人了,紛紛心裏可惜哀嘆,今後再去割肉可就真得只能過過眼隱了。
當然也有個別小姑娘是心悅許秋白的,但也只是在心裏偷偷的哭了一回,卻干不出崔雲蘭這等事來的。於是崔雲蘭因為她的大膽在城東出了名,小姑娘小媳婦兒們說崔雲蘭不要臉,年輕後生們則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姑娘,只是崔雲蘭今後要想在城東找夫婿,那是不能夠了。
崔雲蘭被崔大郎夫妻拖回家裏直接關了起來,崔老爹更是發了話,“將人看牢了,省的再做出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兒子為個被退過婚的女人鬧脾氣不肯吃飯,女兒為了一個屠戶親自找上門去,他們崔家在青河縣城住了這麼久,從未如此丟人過。
崔雲蘭被關在屋裏痛苦的淚流滿面,想着許秋白冷然的模樣,心痛的讓人喘不過氣來。而崔雲升也同樣被關在屋子裏,與崔雲蘭的狀況沒什麼不同。
崔家和賀家相隔本就不遠,熱熱鬧鬧的聲音自然傳入兩人耳中。崔大郎坐在院子裏,今日打算哪都不去了,就在家看着一雙弟妹,而他娘則出去找媒人給兩人張羅婚事了。只待塵埃落定他們也就消停了。
而賀家此時卻一片喜氣洋洋,惠氏從早上起來便眉梢帶笑,怕賀婉瑜這樣的日子也睡懶覺,便早早的將人拽了起來,三下五除二的給她裝扮了一番,便去準備其他的事情了。
賀婉瑜大清早的被拖出被窩然後被折騰一番,瞌睡蟲也丟了不少,等她徹底清醒的時候惠氏早就不見了蹤影,不光是惠氏,就連賀平洲也關了棺材鋪子請人的請人,擺桌子的擺桌子,無奈之下賀婉瑜只能又窩回她的房間補瞌睡去了。
他們昨日便商量好了,定親一切從簡,畢竟他們這些小門小戶也不似大戶人家規矩多,其實他們這等人家這樣做的不少,他們家這樣做也不算奇怪。
待太陽升起,街坊鄰居上門,遠遠的便瞧見十多個後生挑着籮筐往賀家而來。打頭的後生長的尤其的俊俏,模樣周正不說還逢人便笑,將這些街坊都笑的歡喜起來。
待到跟前,街坊們一看,嚯,各個籮筐里都放滿了各色禮品,別管是棉布還是細布或者首飾頭面,應有盡有,雖說不能與大戶人家相比,但是比普通百姓卻是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在門口等着迎新女婿的賀平洲穿着一身新衣,滿面的笑容讓他本就好看的臉更加好看,遠遠瞧着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後生。
此時許秋白帶着眾人上前,規規矩矩施了禮,喚了聲,“伯父。”
賀平洲瞥了眼帶來的禮品,雖說比之前周家的要少許多,但兩家條件不同,不能一概而論,而且據他估測,這些禮品怎麼也得五六十兩銀子了,這麼些銀子就是他們家也得攢好些年了,這後生拿出這樣的聘禮想必是搭上全部身家來娶婉瑜了。
賀平洲心裏有了計較,看向許秋白的時候也是分外的滿意。
來往的客人見此也明白了賀家的態度,恭喜之言不絕於耳。就在此時不遠處忽然傳來敲敲打打的奏樂聲,眾人回頭去看是哪家娶妻,就瞧見浩浩蕩蕩一隊人馬抬着二十多口大箱子往這邊而來。
賀平洲臉上不好看,突然記起昨日賀燕紅來說的事,許秋白顯然也想到了,眯眯眼,握緊了拳頭。
吹吹打打的隊伍到了賀家門前停下,一頂小轎坐在眾人面前,就見轎帘子掀開,一手拿摺扇,身穿錦繡華服的......額,胖子滿臉喜色的出來了,然後挪動着壓稱的身軀挪到賀平洲面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禮,“岳父大人。”
站在賀平洲身旁的許秋白一凜,娘的,你叫岳父,那我算什麼?
許秋白覺得一顆心都疼了起來,他想了兩年的姑娘,接二連三的錯過,為了什麼?就因為他是殺豬的嗎?
崔雲蘭瞧着他這模樣,有些不忍心,但若是不這麼說又怎麼能讓他放棄,她咬了咬唇,善解人意道,“許大哥別傷心,這清河縣又不止婉瑜一個好姑娘,只要你肯看看,必定有比她不差的姑娘的。”
說完這些,崔雲蘭臊的臉都紅了,微微低着頭等着對方的話,可半晌都沒聽到迴音,她不禁抬頭,哪裏還有許秋白的蹤影。
說了半天一腔熱情付諸東流,崔雲蘭又羞又惱,跺了跺腳提着幾斤肉雇了個騾車回城西去了。
到了家裏才發現氣氛低迷,二哥崔雲升躲在屋裏不肯出來,飯都不肯吃,崔母則生着悶氣,在鋪子裏與大嫂大眼瞪小眼然後指使大嫂干這干那,見崔雲蘭進來,不禁怒道:“你這死丫頭去哪野去了?是不是又去了賀家?我告訴你,今後不許再去賀家,聽見沒有。”
本來在許秋白那裏受了委屈,回來又被崔母罵當即委屈的不行,什麼話也沒說跑屋裏學她二哥將房門一關不肯出來了。
崔母氣的不行,將氣撒在大兒媳李氏身上,李氏敢怒不敢言,只能偷偷抹淚。
而許秋白鋪子都沒關扔下崔雲蘭就兀自跑到城西來了,他本打算直接衝到賀婉瑜跟前問問她,為什麼就不願意嫁給他,可到了賀家鋪子前卻猶豫膽怯了。
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許秋白隔着老遠瞧見賀婉瑜正呆坐在櫃枱後面不知想些什麼,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
許秋白看的有些失神,突然就想起來那日回去許秋明與他說和賀婉瑜約定哪日再一同放風箏的事。他抿了抿唇瞅着鋪子裏沒人的時候進去了。
進去后掃視一圈沒看到賀家父母,心中鬆了口氣。
賀婉瑜正發獃發覺眼前視線一暗,抬頭便對上許秋白炙熱的目光。賀婉瑜老臉都被美男子看紅了,開口道:“許大哥。”
許秋白收斂情緒微微點頭。
賀婉瑜又問:“許大哥有事?”
許秋白被賀婉瑜這麼盯着有些臉紅,吱吱唔唔道:“舍弟今日與我說,那日與你約定找日子一起放風箏。”
“我記得的。”賀婉瑜想起那個小正太,頗為懊惱道,“可惜我跟我娘說了幾回,卻是不肯我再出城的。許大哥能否代我向舍弟道個歉?”
許秋白靜靜的站着有些失望,可他已經站在這裏了,難道再來一次?何不勇敢一次將自己心意表白?
想到這裏許秋明有些瞧不起自己,曾經的自己可不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沒想到到了自己喜歡的姑娘跟前竟然也知道害怕了。
賀婉瑜見他沒反應叫了他一聲。
許秋白抬頭,滿含深情對賀婉瑜道:“聽說你要和崔二郎定親了?”
說完后,許秋白一瞬不瞬的盯着賀婉瑜,仔細的辨別著她的表情。
賀婉瑜一愣,疑惑道:“誰說的?”
許秋白立即將崔雲蘭出賣了,“今日與姑娘一同放風箏的崔姑娘到了我的鋪子前,與我說的。我不相信,所以來問問。”
顧不上詢問為何他不信便來問問,賀婉瑜笑了笑,解釋道:“沒有的事兒,不過崔家的確來提過親,不過被我爹娘拒絕了。”
聽到她的回答,許秋白提着的心終於鬆了下去,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柔和起來,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什麼,輕聲道:“沒有就好。”
賀婉瑜見他臉紅的奇怪,剛想問一番,就聽許秋白盯着她道:“那,那姑娘你覺得我怎麼樣?”
這次輪到賀婉瑜的臉噌的紅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雙目好看含情帶盼看着她的男子,一瞬間竟失了神。
話說出口,也將許秋白自己嚇了一跳,他是個內斂的人,不管是早年家中還是來清河縣這兩年,無不低調內斂,可現在卻當著喜歡的姑娘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喜愛。
“婉瑜,婉瑜。”
恩愛完了的惠氏終於想起來自家姑娘,忙撇開賀平洲跑鋪子裏尋人來了。
賀婉瑜紅着臉應了聲,小聲道:“這個以後再說。”
雖然沒得到確切的答案,但這一句話也讓許秋白興奮不已,他笑着點點頭,然後道:“那,我先走了。”
賀婉瑜紅着臉點點頭沒吭聲。
許秋白嘿嘿笑了兩聲,迎上惠氏,惠氏好奇的瞧了他一眼,“喲,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