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購買比例不足的小天使需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看最新章哦,么么么。虞晚將頭髮撩到身後,秀氣的眉毛輕輕皺了皺,過了會兒又放鬆了下來:“你明天不用過來了。”
司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要不要換別的車過來?”雖然已經離開了商業街馬路上人卻還是很多,不時有人探過頭來好奇的看看這邊的情況。
虞晚低垂着眼睛藏在陰影里看不出神情,過了會兒才疲倦道:“不用,我要休息兩天。”
這個回答並沒有到要驚動周先生的地步,司機鬆了口氣慢慢掉頭離開。亮着的車燈緩緩消失在霧色里,虞晚靠着牆站了會兒,忽然笑了起來。
她手扶着面容,越笑越肆意。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華歷二零一三年九月三日晚上二十二點。
而在此前一個小時,她剛剛死去。
虞晚一直是圈內的一個傳奇,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因為美而被監視的人。
在出道短短八年中,因為她而引起的殺人案件有一百零三起,那些人無論身份地位只要接觸到她就像是發瘋一樣迷戀。
自殘,槍殺,挖心告白――最極端的愛慕與迷戀。
年輕顧問翻着檔案的手頓了頓,疲憊道:“這是本月第五起,我們之前有私下建議過您不要出現在公眾面前。”
“我知道,你們讓我退出娛樂圈,並且會給我一筆不菲的養老金。”
穿着紅色晚禮服的女人彎腰脫下累人的高跟鞋,光着腳踩在地板上笑道。
她說話時聲音不徐不急有一種很平和的魅力,像是雨天的梧桐,浪漫又慵懶。
白棠聞言放下手裏的筆,挑眉冷聲問:“那麼虞小姐,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那是一張很年輕的面容,可虞晚知道以這個年紀就能坐到這樣的位置必定背景深厚。他身上有極好的教養所表現出的冷靜和剋制,一絲不苟偏偏又冷淡性感。
“噓。”
穿着紅色晚禮服的女人伸手在唇邊搖了搖,她手指纖長蒼白映着唇上艷色慵懶的弧度莫名讓男人呼吸一窒。
“讓我再想想。”
虞晚支着手笑了笑,烏黑的頭髮像海藻似的散開,輕佻的劃過眼角眉稍的笑意。
白棠眼神略微頓了頓,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翻開筆錄本:“OK,這裏茶點俱全,虞小姐可以慢慢考慮。”
他話里悠閑,虞晚卻知道這次可能不會那麼輕易放她出去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用人類進化的終止來形容最為高端的美人,可當虞晚在十八歲那年橫空出世,大家這才明白人類進化是沒有終止的。
你永遠也不知道她下一秒會做什麼也永遠抓不住她,這才是虞晚最迷人的地方。
靜室里連風動的聲音也能聽見,虞晚原本看向窗外的眼神慢慢柔軟。她趴在桌上靜靜地看着男人,從握着筆的修長手指到襯衣上寶藍的袖扣。
她的眼神有些戲謔,白棠微微不自在的轉了轉筆,目光游移。
“能替我開一下窗戶嗎?”那個拿着口紅把玩的女人忽然問。
白棠看見了她薔薇色的指甲像是花瓣一樣微微綻開,竟感覺有些口渴。可他面上還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只是在那微涼的手指按上手中的筆時心中莫名多了些失望。
‘他想觸碰她。’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便像生了根一樣扎在腦海,白棠回過神后猛然一驚,面上卻更冷了。
年輕男人慢慢走到窗前拉開窗帘,三十四層的高樓從上往下望就像是身處雲端一樣。
“喜歡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虞晚也走了過來。她輕巧的一躍,坐在身邊的窗台上問他。
白棠眉頭狠狠皺了起來:“虞小姐很有閒情逸緻?”他語氣不耐煩,眉眼裏也沾了些戾氣。
虞晚笑着搖了搖頭:“我考慮好了。”
那個女人眼神漫不經心的望着窗外,連做決定時也是這樣讓人恨的牙痒痒。白棠緊皺的眉頭慢慢鬆了下來,心中也有些詫異:“那麼虞小姐的決定是什麼?”
“我願意退出娛樂圈。”虞晚似笑非笑道。
她說完這句話就轉過身來看着神色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慶幸的男人,微微挑眉:“請問白先生,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慵懶美麗的女人這時候面上終於顯示了一絲不耐。
白棠筆尖頓了頓,對着旁邊電話說了句:“送虞小姐回家。”他最終還是沒有抬起頭來,只是在那高跟鞋嗒嗒的聲音離開后不自覺拿起了桌上遺留的口紅。
虞晚坐電梯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等了。
司機是個身手很好的女人,在虞晚第一次表示不配合之後她原本的司機也被調離了。整整三年她一直生活在監控下。
女司機見虞晚這麼久才出來以為這次談判又崩了,打開車門,等到那個引人犯/罪的女人上車后才問:“直接回家嗎?”
車子已經開始走了,虞晚支着手靠在車窗上看着慢慢暗下來的天色並不回答。
向晶不僅負責她的日常行為接觸還會定期記錄她的心理變化,此刻透過後視鏡看到在夕陽下眉眼靜峭的女人,心裏微微有些疑惑。
“虞小姐?”
她又問了一遍。
虞晚從窗外高樓中回過神來伸手輕輕按了按眉心,神情又放鬆了下來:“調回去吧,剛才想起來我口紅忘在桌子上了。”
她這會兒語氣又和往常沒有任何變化了,向晶心裏雖然還有些疑惑卻也聽話的掉了頭往回返。
“虞小姐先在這兒等一下,我上去幫您拿。”向晶禮貌的關上了車門,臨走前還不忘上鎖。
虞晚坐在車上應了聲。
層層高樓上隱約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窗邊,白棠吸了口煙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麼,煙氣映的神色模糊不清。
一分鐘后,虞晚微閉着眼從身邊座椅上拿起手機。寥寥幾個號碼,第一個就是白棠。穿着紅色晚禮服的女人仰頭靠在座椅上眉眼舒展,慢慢將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白棠正準備掐滅煙頭時桌上的手機就已經響了。虞晚的名字在屏幕上不停閃動着,他神色暗沉了下去,最終卻還是慢慢拿起了手機。
像是算準了一樣,手機到手后很快掛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向晶剛走進來就看見上司面色一變,忽然大步向窗邊走去。
黑色的轎車孤零零的停在樓下,面容蒼白精緻的女人輕輕從盒子裏拿出一對黑色的珍珠耳墜戴上。
圓潤的珍珠在車窗里光影搖曳,虞晚唇角慢慢帶了絲笑意,她抬頭看了面前不遠處高樓一眼,按下了手中的按鈕。
汽車爆/炸的聲音震耳欲聾,熊熊大火瞬間吞噬了那個一個小時前還惡劣難訓的女人,白棠腦海里一片空白,甚至連反應也來不及作出。
手機屏幕又亮了一次,這次是一條短訊,是來自虞晚的:再見。
只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那個曾經被譽為世紀美人的女人就已經離開了。她離開的方式還像平常一樣惡劣。
白棠想過很多種將她逼到極致的反應卻從來沒想到她會自殺。她太過無所謂,漫不經心到眾人以為她是不在乎的。
虞晚確實是不在乎。
她生來有優勢,想要的東西只要看上一眼就有人爭先恐後的幫她爭奪。可漸漸的這種單純的仰慕也會變質,他們由遠遠的看着她變成想要接近她,掌控她。
周覆山是,以往的許多人是,就連正義凜然的白棠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可對於虞晚來說這些人只是可以看風景的路,於是她在和周覆山糾纏了兩年後徹底抽身離開,如今當然也要白棠付出些代價。
她知道他懂。
‘從來沒有人可以逼迫她。’
虞晚在死的一刻就做好了看那個冷淡克制的男人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可卻沒想到這趟烈火焚身後醒來竟然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真好啊,現在這具年輕的身體裏獃著的可是八年後的虞晚。
‘回到自己十八歲的時候,真是一場陌生又有趣的體驗呢。’長發微散的女生舔了舔唇角,眼神靜峭慵懶。
不遠處的垃圾桶輕輕動了動傳出流浪狗在走動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在這個城市的夜裏每天都會有。虞晚像是想到了什麼,從小包里扒拉出一塊糖笑着扔了過去。
“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走過去走過的路嗎?”
這是一個恆久的話題,虞晚在醒來時也思考過,重生於她的意義是什麼,可她最終的答案卻是:為什麼不呢?
那些可以避免的,不可避免的最終都是按照她的意願在走下去,虞晚重生至今沒有一天是在後悔。
和周覆山翻臉是,這次向Rfter自薦也是。
在過去《名伶》拍完之後,虞晚也曾經代言過Rfter,她有一張風情凜冽的面容,那些渴望注入新鮮血液的大牌都不會拒絕,可就是那一次廣告讓虞晚走上了另一條路。
那是她第一次為人們所熟知,以一種極其清淡慵懶的情懷迅速吸引了一大批粉絲。也正是那一次代言,讓她的廣告牌下迎來了第一次尖叫着釋放的血液。
一個已近中年的男人自殘着要求她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十八歲的虞晚美的讓人膽顫,那些人痴迷又害怕,不願看她像枝頭的薔薇一樣枯敗。
那是Rfter為虞晚推出的第一款香水,叫――Stop。連時間也得為她暫停。
也就是那一年裏,虞晚的名字突然火遍了各個社交平台。他們議論她,揣測她,卻又忍不住再看看她。
虞晚知道自己並沒有罪,在被監控的三年裏沒有,現在也沒有。
那為什麼要畏懼呢?
電梯緩緩升高,被大風吹的搖擺的樹木這時候漸漸渺小了起來,連不遠處的路燈也黯淡了。穿着白色風衣的女人靠在扶手上向下看着,舒散的眉眼柔和中帶着戾氣。
一連三天,虞晚都呆在家裏沒有出門,可外面的輿論卻已經翻了天。
葉梓菲在娛樂圈混了很多年,當然不會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發言。她在拿到錄音的第二天就給虞晚寄了過去。她不怕虞晚騙她,畢竟狗急了也會跳牆。在這個圈裏除非深仇大恨,沒有人願意拼到你死我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