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坐車到玻璃天塔有四十分鐘路程。虞晚閉着眼睛在車上睡了會兒,外面畢竟比室內冷,她出來的時候外披了件米色的風衣,這會還是有些冷意。
睡着的女人眉頭微微蹙起,一旁賀祁臣看了眼,低頭和前面開車的司機交流了句。他聲音壓很小,觀看直播的人要是不仔細都聽不到。
“誰聽見男神在說什麼啊?”彈幕上有人問。
過了會兒,節目組字幕上打了幾個字:暖風已開。
賀祁臣穿着大衣並不冷,並且粉絲們都知道他有健身的習慣身體素質向來很好。那麼這時候開暖風是為了誰可想而知。
“男神太紳士了,天,我真的入邪教了。”彈幕上有人不可置信。
相比於網上的熱鬧,車裏的兩人實際上看起卻有些冷清。虞晚抱臂靠在車窗上,在感受到暖意后眉頭慢慢鬆了下來。娛樂圈的女星們少有長的不好看的,可像虞晚這樣的還是不多。只靠一張臉就可以叫人迷醉。
女人長長的睫毛垂下,在雪白的肌膚上蒙了一層淡淡的陰影,看起來纖弱蒼白。
賀祁臣目光深了深,轉頭看向了窗外。
在中午兩點左右的時候,節目組的車終於到了。虞晚慢慢睜開眼來,正好看見賀祁臣目光溫和的看着她。
“虞小姐醒了。”他眼裏常年有清淺笑意,看起來風度優雅。虞晚微微點頭,斂下眉眼不動聲色。她並不是一個在陌生人面前可以隨意睡着的人,剛才裝睡也只不過是為了觀察賀祁臣的反應。男人在放鬆狀態下,有時候只需一個眼神就可以顯示出一些東西。
‘溫和,剋制。’這是虞晚對他的第一印象。
電梯一直升到最高層,虞晚抱臂靜靜看着樓層數。
“害怕嗎?”賀祁臣忽然問。
男人清淺的呼吸灑在耳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兩個人離的很近,虞晚甚至一抬頭就可以看見男人線條冷硬的頜線。
虞晚眯了眯眼:“賀先生恐高?”她語氣隨意,沒有討好也沒有刻意冷淡,好像他不過是這裏任意一個人而已。
賀祁臣目光深了些:“還好。”
兩人說話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頂層,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已經到了。
心跳問答環節設計比較刺激。兩人需要同時站在蹦極台上回答問題,誰要是答不上來或者慢了就要接受懲罰。蹦極這個懲罰對於女生來說一般比較難接受,所以原來節目組安排了白顥來配合,也好方便炒作。
賀祁臣會來是所有人之前都沒想到的。
虞晚在綁好裝備后回頭看了男人一眼,微微點頭。
“OK,可以開始了。”
賀祁臣嚮導演比了個手勢,計時錶就已經開始了。
前面幾個問題都比較好回答,虞晚很快就給出了反應,兩人同時進行着,速度也差不多。到後面的題的時候,導演臉色有些奇怪。
最後一題是由網友投票選中的想要問的問題。節目組安排了很多話題,畢竟像虞晚這種一出道就有爭議的女星最不缺挖掘點。他們甚至把之前和葉梓菲的恩怨也設計在了提問選項里,可卻沒想到這屆畫風清奇的網友想要問的居然是:“剛才賀先生心跳問答最後一題中說他是因為虞小姐才來參加這檔綜藝的,您怎麼看?”
彈幕不停刷着想要虞晚回答。
虞晚回頭看了旁邊蹦極台上的男人。他目光溫和眼底還有些笑意。似乎絲毫沒有想到這麼說會有什麼輿論影響。可虞晚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回答。對於一個剛出道的新人來說沾上這種帶着火星的緋聞無異於自尋死路。至於網上說的cp什麼的,網友們自己可以說,可要是當真就真是蠢了。
一旦回答了這個問題,那麼她在《名伶》中再好的演技都會被和天王的緋聞覆蓋掉。這並不是虞晚想要看到的。
穿着風衣的女人淡淡抬眼:“我輸了。”秒錶上顯示超過一分鐘,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賀祁臣挑眉。
導演看了眼虞晚:“按照遊戲規則,輸了的人要接受高空蹦極的懲罰。”他顯然也沒有想到虞晚會放棄這個問題。
眉目清冷的女人微微點頭,伸手將散落的頭髮輕輕束起,在工作人員檢查了設備后慢慢走到防護欄前。
“一個人害怕的話,我陪你一起。”賀祁臣突然道。他聲音溫柔,向虞晚伸出手。
虞晚目光頓了頓,搖頭道:“不用。”
女人慢慢睜眼,纖細雪白的脖頸一隻手就可以握住。賀祁臣目光暗了暗,看着虞晚勾起唇角縱身躍下。
彈幕已經炸了。
“女神居然真的跳了!”刷屏的網友語氣震驚,顯然也是沒想到虞晚會這麼乾脆。
雖然帶節奏組cp的是他們,可虞晚要是真的順勢往上爬了,他們反倒會覺得這個女生在炒作,現在這一跳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風呼嘯着擦過耳邊,虞晚閉着眼感受着心跳落下的快感。
賀祁臣半伸着的手微微收回,眯眼着看着隱於雲層中的白色身影,面上笑意背後令人琢磨不透。
這期節目播完后,虞晚微博一夜之間漲了幾百萬粉絲。許多人表示是被女神那一跳圈粉的。畢竟不是誰都願意放棄和天王炒作的機會。而虞晚卻可以,她有比這更大的野心,自信且不淺薄,從高空中跳下的那一刻更是美的讓人捨不得眨眼。
對於網友們來說那張截圖能跪舔一萬年。
夜裏網絡上還很熱鬧,而彼時虞晚剛從電視台出來就被一個人堵住。
白色的奧迪低調的停在一邊,賀祁臣靠在車邊像是等了很久:“今天的事情,真不好意思。”男人風度斐然,語氣也是一派謙謙公子的有禮。
虞晚攏了攏風衣,燈光照在雪白的皮膚上似乎可以看見下面青澀的脈絡,她靜靜看着對面男人,眼神似笑非笑。
那是一種很安靜的眼神,也很誘惑。她沒有說話,可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賀祁臣指尖輕輕摩挲着,思索失笑:“有沒有可能,我可以請你吃頓夜宵所為賠禮。”他頓了頓,看向虞晚。
站在路燈下的女人面容冷淡,乾枯的樹影映在眉眼上卻有種濃墨重彩的艷麗。虞晚輕笑了聲:“哪家?”女人慢慢從台階上走下來,粉色的羽毛在雪白的腳踝微微拂過,頹靡又溫柔。
賀祁臣輕輕打開車門:“北和路二十三號。”
這個名字並不陌生,A市有名的私房菜館。千金難求一座,男人看起來確實很有誠意。虞晚低頭笑了笑,卻坐上了另一輛車。
在決定放棄衛覓之前虞晚就已經雇傭了新司機,黑色的奔馳從后而來,停在兩人面前。女人拉開車門在賀祁臣落空的手中慢慢坐了進去。
“我和賀先生這麼有緣,不知道下次見面還有沒有榮幸得到賀先生邀請?”她聲音淡淡,賀祁臣卻知道她是在意指白天他在節目中說是專程為她而來的話。不由失笑:“當然。”
“我很喜歡虞小姐,相信緣分也不會不近人情。”男人語氣溫雅中帶着強勢,顯然並不像表面那樣是個好好先生。
虞晚勾了勾唇角,沒有回頭。黑色的車子已經離開了,路燈下男人眯了眯眼,身影莫名有些危險。
“虞小姐,去哪兒?”
女司機在駛齣電視台後低聲問。
虞晚半闔着眼靠在車窗上,過了幾分鐘才淡淡道:“回家。”雪白的指節輕扣着髮絲,女人低着頭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無論是真追求還是假追求,虞晚最討厭別人逼迫她,尤其是當著那麼多人在節目裏。今天晚上就權當一個教訓了。
女人想到這兒,唇角的弧度微微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