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逼上絕路
“死肥楊,你到底死到哪裏去了?”任青在電話那頭問,語氣很重。
“我在操場啊。”楊任說,語氣平靜,波瀾不驚。
“你在操場幹什麼?我不是說過,八點鐘來宿舍樓接你嗎,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任青在電話中質問,語氣生硬,帶着不悅。
“不好意思,我鍛煉得太投入了,忘記時間了。”楊任搔了搔腦袋,表示抱歉,他坐起來,瞟了一眼手機,現在是八點十五分。
與此同時,在離楊任躺的地方不足一百米的公園裏,一高一矮兩個西裝青年站在一棵樹下,雙手抱臂,用陰騭的眼神看向正在接電話的楊任。
“甘老四,本來昨晚就可以解決這個肥仔的。”高個子的樊老三埋冤道。昨晚甘老四非要拖着他去洗浴中心鬼混,結果耽誤了干正事,因此不得不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否則不好回去交差。
“現在動手也不遲啊。”矮個子的甘老四淡淡地道。
“咱們這是殺人,還是選沒人的地方動手比較合適。”樊太保搖頭說。
“一個女的而已,有什麼好怕的。”甘老四不屑地說,然後邁步向楊任走去,渾身瀰漫殺氣,右手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人是誰,態度怎麼那麼不好?”霍羽焰蹙眉問道,楊任的手機漏音,近在咫尺的她聽到雙方的對話。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任青,他找我有事。”楊任語氣中帶着感情說,前天的事情如果不是任青給他擔保,他就死定了。
“好吧,我也該回去了。”霍羽焰向楊任揮手,轉身向操場外面走去,走出二三十步后,回眸向楊任一笑,道:“這件事還沒有結束,我還會來找你的。”
楊任聳聳肩,心裏唯有苦笑。
“嗚~”一輛白色的飈馬SUV風馳電掣而來,在最貼近操場的一條路上嘎然停下。
西裝青年甘太保趕緊把匕首收回口袋,縮回公園,目前他們還不想在人多眼雜的地方殺人,因為上頭交代過,此事必須做得隱秘,不能驚動警方。
任青身穿紅色T恤,嘴上叼着一支煙,從車窗里探出半截身子,眺望一眼霍羽焰去遠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不過沒有說笑,只是沖副駕駛位置偏了偏頭,示意楊任上車。
“看來只能今天晚上行動了。”樊老三向甘老四搖頭說。
“今天要去哪裏?”楊任問,大步走到車邊,開門上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去古玩筒賣集市。”任青把煙頭摁滅,一腳油門轟響,飈馬車向校園外為疾馳而去。
“古玩筒賣是什麼東東?”楊任一邊看着窗外急速向後倒退的樹木建築,一邊隨意問道。
“一罈子古玩,連罈子帶泥巴帶古玩一起,論斤賣。”任青簡潔明了地解釋。
“還有這樣賣的?”楊任不大明白。
“到了你就知道。”任青點頭,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就竄來出去。
出了校門之後,任青加重了油門,沿着學校西邊的曲大北路一直向北疾馳。路上他沒再說話,車裏氣氛相當凝重。
楊任知道,任青還在為前天打破孔總家的太歲像的事情鬱悶。他暗中嘆氣,心裏希望自己現在擁有的夜視遠視透視能力,能夠儘快發揮作用,賺錢還債。
古玩筒賣集市在城北郊區的一個叫蟹王的小鎮上,離城區約二十公里,也就是驅車十幾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任青在集市的停車場停好車,從手剎旁邊的盒子裏拿出一支香煙,用點煙器點着,用力吸了一口,向車窗外吐出一串好看的煙圈,微眯着眼睛看着漸漸消散的煙霧,似乎有些被煙味陶醉的感覺。
楊任發現,自從他打破太歲像后,任青變了,說話少,抽煙多,好像心思重重。
任青沒有下車,楊任也不下車,默默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游目四顧。
集市建築只有一層高,外形宛如八爪展開的螃蟹,牆壁是鋼化玻璃,屋頂卻是黑色的琉璃瓦,建築風格可謂中西合璧,屋頂矗立着幾個燙金大字:古舊物品批發零售市場。
“我這次要收購兩筒子銅錢,然後轉手賣給其他人,中間賺一些差價。”任青終於開口說,眼睛並沒有看楊任,而是看向不遠處的集市的金子招牌,“之所以叫你來,是等下需要你幫忙搬罈子上車。”
“沒問題。”楊任點頭,搬罈子是他的強項,他長得人高馬大,有一身蠻力氣,現在力氣更大。
兩人下車,邁步進入集市大廳。
集市大廳里分隔着大小上百個店鋪,每個店鋪都經營各種古玩,目前流行筒賣形式,所以幾乎每家店鋪門口都擺放着幾個橢圓形的黑色罈子。
楊任不懂古玩,只是走馬觀花,隨意瀏覽,他不知道任青的下一步動作,不敢啟用透視眼。經過兩天的琢磨,他摸清了透視眼的習性,能夠自如地開啟和關閉透視眼,同時也弄明白了,啟用透視眼需要耗費巨大能量,以他目前的境界,每次只能啟用七分鐘,之後必須補充能量。
楊任吸了吸鼻子,發現這裏的空氣似乎跟外面的有些不一樣,帶着絲絲甜味。他知道這裏應該也有靈氣。他的手眼驀然睜開,在手眼的視域裏,集市大廳里漂浮着淡淡的鵝黃色綢帶,和琥珀色綢帶,比博物館裏的稀薄多了。
下一瞬間,楊任大腦里浮現起兩行字:“發現靈氣。靈氣級別:二級,靈氣屬性:金。馬上吸收。”“發現靈氣。靈氣級別:一級,靈氣屬性:土。馬上吸收。”
楊任趕緊做深呼吸,大口吸納空氣中的靈氣。但是他再怎麼深呼吸,也沒有手眼吸收得快。只見一縷縷鵝黃色和琥珀色的氣息急速向手眼涌去。
楊任搖頭,不再跟手眼搶,反正那些靈氣都是被吸進入自己的身體內。把集市大廳里的靈氣吸得差不多了,手眼才滿足地閉眼。
楊任快步跟上任青。此時任青在一家小店鋪前放慢腳步,眼睛看向門口擺放着的十幾個黑色陶瓷罈子,每個罈子旁邊都掛着一個牌子,上面用潦草的字跡書寫着每個罈子的重量。
“老闆,這個銅錢筒子價格多少?”任青在其中一個圓鼓鼓的黑色罈子旁邊蹲下,伸出手指敲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
“三百一十元一斤。”老闆說,他只是向門口的兩人瞟了一眼,沒有出來,坐在店鋪裏面玩手機。
楊任湊過去俯身瞅了瞅罈子裏面,裏面裝滿干硬的黃色泥巴,中間密密麻麻地插着半舊半破的銅錢,攤子外面的小牌子標示重量為一百二十八斤。楊任在心裏快速計算:這個罈子重一百二十八斤,單價三百一十元,總價需要三萬九千六百八十元。
“哇塞,一個以泥巴為主的罈子竟然能賣這麼多錢!”楊任吐舌,心裏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