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第二十三章

天上下起了唏唏瀝瀝的小雨，朦朦朧朧，揚揚洒洒，宛如一層薄薄的紗幔，將整個宇宙都變得虛幻起來。沈瀟徘徊在雨里，憂心沖沖，冥冥之中預感到一個巨大的不測即將來臨，是自己無力抵禦和支撐的。那位公安人員的盤問；樓下老太太無休止地糾纏；李一然莫名其妙的出現；以及家中一連串的那些怪事……一切的一切都是衝著自己來的。他肯定，其中必有知情之人，可這個知情人究竟會是誰呢？又想幹什麼？沈瀟腦子裏翻騰着一個又一個的問號，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能自拔。真正感到了危機，正向他一步步地靠近。沈瀟默默地行至在雨中，望着撲面而來的小雨，不禁一聲長嘆。他感覺一切都沒希望了，一切都將真相大白，可自己能自首嗎？也許再堅持一下……他無助的一步一步上着摟梯，順着一串不大不小的腳印，走着走着，猛然間發現，這串腳印最終落在了自家的門口。頓時，他頭皮又開始發緊，那種恐慌又開始折磨着他。他立即回過頭，步伐變快的順着腳印往下行。既而，他出了單元門，伸着長腿退後幾步，揚頭朝自家的窗子察看，想弄清家裏是否進去了人。他虛弱、茫然地推開家門，眼見家裏所有的燈都大亮着，如同白晝一般，蒼白的照在他那張憔悴的臉上。他定了定神，徒然意識到，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所有的傢俱，都自行的歸為了原處。可他出門之前，將家裏的傢俱都重新改換了位置。就在此時，隱隱約約地，從廚房裏傳出了一陣一陣的響動，像是做飯的聲音。他的精神快要徹底垮了，極力以驚人的剋制努力支持着，一點一點地向廚房挪去……廚房裏的聲響更加大了起來，這時他清楚地聽到了流水的聲音，他的身子緩緩地臨近，扶着門框，將頭探進去。朦朧之中，他彷彿看見了一個背着身的女人，像具幽靈一樣，穿着玫子的衣服，酷似玫子，正在水池邊洗着什麼。沈瀟快將眼珠瞪出來，死死盯着那個可怕的方向。“你——你，你到底是誰？”突然，他看見那女人慢慢轉過頭，慘然的一笑。“啊——”沈瀟一聲驚叫，聲音走了調，張大嘴，全然被恐怖給凝結住了。既而，他連連倒退，靠在身後的牆上，發瘋般的喊着，“不！不！不！這不是真的……”“可這的確是真的，沈瀟，”他感覺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並站在廚房當中，雙眼充滿了萬般的蒼涼和悲憤。既而，眼眶裏盈滿了淚水，嘴角抽搐了一下，咬着嘴唇，十分愴然的衝著沈瀟說道，“我沒死，你想讓我死，可我沒有……好在你那天埋的不深……可我現在總算認清你了……你是個地地道道的殺人兇手，你永遠逃脫不了自己的罪責，和法律對你的懲罰！你也不得好死！”終於，“咕咚”一聲，沈瀟篩糠似的倒在地上。待沈瀟漸漸清醒過來的時候，似乎明白了一切，似乎所有的疑慮，都在這在一刻之間，被殘酷無情的解釋得清清楚楚。但這並不意味着最後的肯定，沈蕭總是不甘心，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在那種情形下，玫子還會好好的活着。不由分說，他冒雨去了工地。工地上已是面目全非，水泥和磚頭佔據了那個位置，使他無從下手，得到最有力的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