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約會
周五放下,簡沛留下做值日,她負責擦窗檯和講桌等地方。
其他值日生在掃地,她就出去洗抹布。
簡沛做事仔細,一共洗了兩塊抹布,全都洗得乾乾淨淨,一塊用來擦灰塵,一塊用來擦第二遍。
回教室的時候,一個值日生已經掃完地,正要拉着拖把拖地,抬頭看見簡沛,立刻捂着嘴嘿嘿直樂。
簡沛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正要詢問。
宋曉棠就跑過來,拉過她,順便瞪了嘿嘿笑的男生一眼,開口:“別理他,神經病一樣。”
“哎哎哎。”男生不樂意了,“我說宋曉棠女士,你說誰神經病呢,國家哪條法律規定我不準笑了。”
“呵!”宋曉棠冷笑,“法律倒是沒規定,不過,我的拳頭規定了!”
她擼起袖子,“嘎嘎”地活動手指,斜睨男生:“趙輕鳴,你要不要試試啊?”
“我去洗拖布。”趙輕鳴一把拎起拖把,奪門而逃。
對於宋曉棠這個女暴力狂,他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的好。
簡沛將窗檯講桌都擦好,洗拖布的趙輕鳴才回來,其他拖地的男生要上去揍他:“你可真能摩蹭,我們地都拖完了。”
“哎呀。”趙輕鳴直跳,“我也是被逼無奈啊,不然就被宋曉棠那個女暴力狂揍了。”
“你說誰是女暴力狂?”一旁傳來宋曉棠陰惻惻的聲音。
趙輕鳴回頭一瞧,立刻媽呀一聲,嚇得提腳就跑,拖布都扔了。
值日結束,簡沛背上書包準備回家,趙輕鳴沒記性,又欠欠嚎叫:“簡沛,你包里有炸、彈。”
炸、彈?
簡沛抬眸,目光疑惑。
“趙輕鳴,你要是再欠,我可真不客氣了!”宋曉棠作勢要追上去。
男生一見不好,立刻拎起書包,拔腿就跑。
——
簡沛回到家,家裏依然沒人。
陳谷嵐是個事業心很強的人,前些年,因為簡沛年幼在事業上放棄很多,待簡沛讀高中,可以照顧自己之後,她就又開始恢復忙碌。
經常加班出差,很少回家。
陳谷嵐不在家,簡沛沒什麼心情煮飯,打開冰箱,隨便吃了點胡蘿蔔,就打開書包,準備做作業。
書包里不僅有書有試卷,還有一隻盒子靜靜躺在裏面。
簡沛將盒子拿出來。
是一隻Kindle,旁邊還有一封信。
想起趙輕鳴說的□□,以及莫名其妙的笑,簡沛恍然明白。
原來是,有人在她書包里放了一隻Kindle。
誰放的呢?
簡沛撕開信封,信封里字不多,只有幾行字:
“聽說你喜歡看書,買來送給你,對眼睛好,希望你喜歡——唐慶隆。”
又是他!
簡沛不禁頭痛。
星期二時,因為沈南城的搗亂,以及下午投籃比賽一事,唐慶隆再也沒有送過牛奶,簡沛還以為他放棄了呢,沒想到居然憋了個大招。
真是……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簡沛將盒子放在桌邊,沒有拆封的打算,準備還回去。
宋曉棠這時打電話過來,簡沛剛一接通,立刻傳來她急切激動的詢問:“沛沛,你看書包了嗎?看了嗎,看了嗎?”
“嗯。”簡沛點頭。
“天啊,快憋死我了。”電話那頭,宋曉棠嘰嘰喳喳,“你不知道,我憋得有多辛苦,趙輕鳴那傢伙還總是搗亂,我差點就破功,催你打開書包。”
“怎麼樣?禮物喜歡嗎?”宋曉棠問,“是高配呢,我上網查了一下,要2000多,唐慶隆那小子真是下血本了,嘿嘿。”
簡沛默了片刻,開口:“曉棠,你……能不能幫我還回去?”
“為什麼啊?”宋曉棠不解,“你是不喜歡唐慶隆嗎?我覺得他挺不錯的,長得高,小帥,而且對你也用心,他都追你快一學期了,堅持這麼久,石頭都被感動了。簡沛,你的心比石頭還硬嗎?”
簡沛不喜歡和人爭論,面對宋曉棠這一連串話語,顯得有些無措,好一會才出聲試探:“曉棠,你是……不願意幫我嗎?”
宋曉棠:……
她肚子裏原本有一大堆話要說,結果聽到這句,瞬間泄氣。她說那麼多話,到頭來,簡沛居然只認為,那是她不願意幫忙的託辭。
無奈,宋曉棠只好解釋:“沛沛,不是我不願意幫忙,我只是覺得唐慶隆很好,錯過太可惜了。”
“謝謝你,曉棠。”簡沛開心起來,“明天我去找你,把Kindle給你帶過去。”
宋曉棠:→_→
她剛才說什麼了?簡沛搞清楚重點了嗎?
重點不是還回去,而是唐慶隆很好,錯過可惜啊摔!
撂下電話,簡沛專心做題,今天把作業都做完,明天就可以去律所,幫媽媽整理卷宗了。
過了一會,手機震動。
簡沛拿過手機,是宋曉棠發來的訊息:抱歉,沛沛,還是你自己還吧,這是唐慶隆的手機號139XXXXXXXX。
盯着訊息發了一會呆,簡沛按下號碼。
那邊接得很快,但是沒說話,簡沛可以聽見對方粗重的呼吸,呼哧呼哧,像是風呼呼的吹。
“是唐慶隆同學嗎?”簡沛問。
“是是,我是,你是……簡沛?”語氣帶着小心翼翼。
“嗯。”簡沛點頭,“謝謝你送的禮物,但是太貴重了,我不能要,你還是收回去吧。”
“不。”唐慶隆語氣裏帶着點賭氣意味,“送給你就是你的了,你要是不要,就扔掉好了,不用還。”
簡沛沉默半晌,開口:“好吧,那我就扔掉了。”
唐慶隆:……
簡沛繼續:“通話我錄了音,算是留有證據,扔掉后,你不能反悔管我要。”
唐慶隆:……
蒼天啊,大地啊,誰能救救他,他要說什麼,他能說什麼,他該怎麼辦?
簡沛:“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拜拜。”
“等等。”唐慶隆叫住她,“明天上午10點,92℃咖啡館,我在那等你,你來吧。”
簡沛皺眉:“可以周一還嗎?”
唐慶隆咬咬牙:“那就扔掉好了。”
簡沛猶豫。
唐慶隆:“就這麼說定了。”說完立刻掛斷電話。
他靠着門板,右手壓住怦怦亂跳的心臟,告訴自己:最後一次,如果不行,就徹底放棄。
——
張耀典老實了幾天,沒敢去惹沈南城,眼瞅着到周末,就按捺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動,準備出去嗨一圈。
先聯繫學校里的狐朋狗友。
佟西樂一邊塗口紅,一邊不客氣地譏諷:“前兩次的教訓還不夠嗎,還去惹城哥,這才幾天。”
“那都是意外!”張耀典叫屈,誰知道青鬼會在酒吧守着啊。
佟西樂冷哼:“你明知道城哥家裏不許他去那種不熟悉的酒吧KTV,前年的事你忘了?這次是城哥沒出事,家裏也就不追究,否則你爸肯定揍死你。”
前年,他們這幫天不怕地袙的紈絝子弟去地下黑賭場玩,被人家設局,差點被套進去。若非沈南城聰明,看出問題,悄悄給保鏢打電話,他們出不出的來還不一定呢。
這個世界,並非都是善意的,有人看他們這些富二代光鮮瀟洒,心生羨慕。同時也有人會懷有陰暗心思,設局、仙人跳坑他們。
不學着聰明點,怎麼死都不知道!
“好好好。”趙耀典投降,“去不熟悉的酒吧是我不對,不過拆情書這件事,我可純粹是被誤傷,城哥反應太大了。”
聽趙耀典說情書,佟西樂眼睛閃了閃,收起口紅,對趙耀典勾了勾手指:“親愛的,來。”
“幹嘛?”趙耀典下意識往後躲。
每當佟西樂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就准沒好事。
“過來嘛。”佟西樂撒嬌。
“你好好說話。”張耀典還往後躲。
“趕緊給老娘過來!”佟西樂耐心告罄,想要上前薅人。
“女王大人息怒,小人來嘍。”趙耀典賤兮兮。
佟西樂撇嘴:“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過來,咱倆打個賭。”
張耀典:“什麼賭?”
佟西樂:“賭城哥明天約不出來。”
張耀典蹙眉:“什麼意思?”他有些懵。
“嘿嘿。”佟西樂笑,“這你就不懂了吧,城哥那麼在乎那封情書,周末肯定有約。”
“可是……”張耀典疑惑,“你怎麼知道是明天約會,也許是後天呢,或者就是今天。”
“所以要打賭嘍。”佟西樂看着他。
張耀典遲疑半晌,而後咬咬牙,點頭:“行,賭了,賭注是什麼?”
佟西樂:“你輸了,就把你那些乾妹妹趕走,以後不許任干姐姐乾妹妹。”
張耀典:“我若是贏了呢。”
“贏了啊!”佟西樂指尖敲着下巴,“若是你贏,我就給你……”
佟西樂沒直接說出來,而是給他一個曖昧表情。
見狀,張耀典血液瞬間沸騰,急道:“賭賭賭,賭了,我現在就給城哥打電話。”
半山別墅
沈南城正捏着信紙發獃,這封信,只有短短几十字而已,他卻已經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上面寫着:沈南城,這周六上午9點,92℃咖啡館二樓,你不來,我不走。
沒有署名。
他又將信看了一遍,尤其是最後一句,‘你不來,我不走’,足足看了三次,才放下。
真是老套,他想。
然,這樣俗氣老套的方法卻偏偏套住了他。
不知有多少人追他,約他,他從沒赴約過,根本就懶得理那些女生。簡沛一封簡簡單單沒有署名的信,卻令他輾轉反側好幾日。
那個女人,一聲不響的就攪亂他的心。
真是好心機!
某人哼了一聲,眼底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