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碰!

「唉唷!」急忙退後而撞上艙門的陳祥,吃痛的抱着頭,暈眩之虞,還不忘解釋:「老闆!我、我不是……那個……」

武烈斜睨那驚惶不已的陳祥,不明所以的問道:「我有這麽恐怖嗎?」

「不會!一點都不會……」但那雙懼怕的眼神、發白的臉,和抖顫的聲音卻道明了一切。

「是嗎?」挑起墨黑的眉梢,低沉的哼聲,在幽閉機艙里回蕩,沉重的不禁令人喘不過氣來。

陳祥驚駭的瞪看着老闆,那隱隱閃動青焰的瞳仁,似乎正待他的回答,靈機一動,他趕忙說道:「那怎麽會是恐怖!那是、那是……威嚴!對,威嚴。」

「威嚴?」

「對,就是渾身散發出如王者般的氣勢,讓人不得不對您肅然起敬的那種遵從感。」

王者氣勢、遵從感……武烈聽言,揚唇低笑。

沒錯,他只是威嚴多了點、挑剔苛了些,才不像那些見不得光的小報說的那樣,自負、自滿、自以為是,個性古怪,陰晴不定又喜怒無常……這一定是妒忌他的人,要不就是那些被他解僱的員工,不滿被解聘而到處亂放話。

本來就是,他僅是隨口詢問幾句,有什麽需要改進的,他們竟然當真的給起建議,甚至還列出了好幾點來!哼,他才不管什麽虛心指教、忠言逆耳,他耳里只容得進別人的讚美,絕不聽那些什麽鬼建議,而且他們是誰,憑什麽敢在他面前說東說西。

當然,那些人的下場,結果只有兩字∣∣慘死,遑論是批評過他的人。

按下精密儀板上的按鍵,機門滑開,暖風像軟呼呼的棉花,迎上他開敞的胸膛,舒緩了積鬱幾日的悶氣。

驕陽打在廣大草地上造成的反射,幾乎讓人睜不開眼,微眯的銳眸,掃向外頭那些站挺的手下,一個個言聽計從,甚至不需指令,他們都能達到他所要的要求。長腿一跨,武烈輕鬆落入柔軟的草地,高大挺拔的身形,儘管在近七尺巨漢身旁,也掩蓋不了那渾然天成的強悍氣勢。

步伐頓住,武烈側首,眺望一片藍得發紫的深海,耳邊依稀傳來海浪拍擊崖壁的破碎聲。

機艙里半虛脫的陳祥,見狀,猛然一驚,連忙正襟危坐,聽到悠沉的低嗓不經意傳來。「如何?」沒頭沒尾的,也沒像是對誰說,「直昇機。」

陳祥愣了下,盯着老闆狂狷的俊臉,那頓住的語氣,像一股壓力在他周遭緊迫着,幾乎是在武烈話完的同時,接着開口:「很棒!真的很棒,無論是速度、外型、機能……簡直就是玩直升機的人夢寐以求的夢幻逸品……」一說到熱愛的東西,便暫時忘了先前對老闆莫名的恐懼感而越說越興奮,加上看不出老闆臉上有任何不悅,陳祥更是卯足勁的說著。「別說是駕駛,其實能坐上這台直昇機,小的就已經……」

沒待話完,武烈又邁開步伐,七名保鑣隨即跟後,徒留機上驚愣不已且懼怕自己是否說錯話的陳祥一人。

在武烈身後保持一步之遙的強尼,拿起PDA划個幾下,並專業的說:「屬下已吩咐下去,將會在傍晚前辦妥所有的轉讓手續。」這表示着那個年輕機師,往後日子將平順的過下去,不僅領有令人妒紅眼的豐厚高薪,還在這刻擁有一架機密科技的私人直昇機,那狗屎般的好運是遙不可及的。

武烈應了聲,沒多說什麽,薄唇上揚的往林中走去。

順我者生,逆我者亡。這猖狂男人,就是這句話的最佳代言人。

一條如藍綢般的河水,在燦陽下,波光粼粼閃閃,彷佛耀上了金箔般,堤岸的草地也不遑多讓,翠綠地像是發亮的翡翠寶石一樣。剛才越過領空時,他已粗略了解這座島的地形,似乎在濃密的樹林之間,隱匿一條小溪。

「果然如此。」武烈停下步伐,微眯着銳眸,欣賞眼前美不勝收的景色,不過,也有一點是他猜錯了。在上空看時,以為不過是條溪,可一近看,竟是條大河。

這河並不直,曲折蜿蜒,像揮灑在地面上的藍絲帶,應該是震蕩不平的,但在驕陽下閃耀的流水,卻出奇的沉靜,徐緩地往東流去。

河寬的幅度大約有米,水質清澈,卻看不出河底盡頭,要到對岸,勢必得仰賴橋樑。目光放遠,在河端的最曲處,絲絲縷縷的光芒穿透搖曳的樹葉,他隱約看到隱匿在蒼勁樹林之中的橋影。

踩過濕軟的草地,武烈往橋那頭走去。聽白雲飛那小子說,海島女人是最美麗、最動人的,清靈純凈,溫順可人,柔軟的像水一樣……

「意思是身段柔軟的像水一樣?」呵,他倒想試試。所以保鑣們才會被他擋在樹林外,就怕機敏過頭的他們會誤了他的好事。

不過,白雲飛也說了,想得到如此珍貴的海島女人,勢必要吃苦頭的。

武烈提唇,哼道:「是嗎?」炯黑的眸像狩獵者般,銳利。

誰說要擄獲海島女人的心,一定得從海里出來。他才不可能會傻到像白雲飛那麽大費周章,又是跳船又是滑水而出,使勁的表演到最後,卻還是被女人整得慘歪歪;他也不可能像皇宇陽那樣,偷偷摸摸地爬牆翻牆,怕得不到美人心,就把人家拐進城堡,然後禁臠起來;他更不可能像史維克∣∣那男人竟然順着長輩娶了政策聯姻的女人為妻!哼,懦弱的男人不提也罷。

海島女人……「不過就只是個女人爾爾。」嗤了聲,武烈站在橋堍處,雙手插入口袋裏,碩壯挺拔的身形倚着欄杆,後仰頸項,映在艷陽下的是張囂張的俊臉。

他是家族成員里最小的一個,也是最受寵的一個,銜金湯匙長大的他,是個茶來張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做任何事從不管後果,反正天塌下來,有人替他頂着,所以才造就他如此猖狂的個性。而他一點也覺得無可厚非,認為既然事實已定,何必還去假猩猩的收斂呢?

一陣帶有淡香的徐風拂了過來,純凈、新甜,猶如花兒含苞時,清澀含蓄而未受污染,縈繞他鼻端,武烈哼口氣,芳香充盈他胸口,使那俊臉更為張狂。

「看,這不就送上門了嗎?」而且還急的咧。在寧靜林中,那倉卒的腳步聲,顯些清晰。

「女人啊,女人……」閉上眸,唇角略勾,隨着香氣的進逼,他心不由自主地雀躍起來。是哪個如此急着投懷送抱的女人?該不會是剛才那被他嚇着的小妞兒?

沒錯,那女人是來勢洶洶,且也太心急了過頭,如狂風般掃向他。

「喝!」實在是太突然了。這一撞,那長腿來不及站穩,銳眸也來不及睜開,碩壯身軀急急傾斜,囂張的哼笑和不容侵犯的自負模樣,卻在這瞬間全然頓失。

撲通的沉沉悶響,他掉進水裏!

武烈從來沒有這麽落魄過,頎長的身形幾乎是直接栽進水裏,耀金的水面打痛了他引以為傲的俊臉,他氣得破口大罵,傳上來的卻是「咕嚕咕嚕」的氣泡聲響,且水立刻從四面八方灌入他口鼻,使得那碩壯身軀疾疾沉入河底……

這條河不淺,也可以說很深,尤其是越靠中央處。好在他反應快,動作靈敏,一個震步,他躍出水面,往岸畔游去,直到腳可以落地。

站起身,水不斷嘩啦地從他身上傾泄而下,怒不可遏的厲斥聲響徹林間。「Shit!Shit!Shit……」

什麽妞兒!什麽美麗的海島女人!什麽狗屁的香甜味兒!好在嘴邊沒叼着他最愛的雪茄,不然全身濕淋淋的,再銜根軟趴趴的煙,那模樣說有多糗就有多糗。不過此刻的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武烈一站穩,管那覆在額前濕漉漉的黑髮遮蔽視線,教他根本分不清肇事者的方向,浮現青筋的手背一指,立刻怒咆而出:「是誰?快給我滾出來?是哪個混帳敢這麽大膽!」

「對不起。」略急的細嗓輕柔地飄進他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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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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