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十五集(6)
陳可啞然。公安處白天周月向科長的辦公室走去,在科長辦公室門口與正巧出門的王科長迎面相遇。周月:“科長,你找我?”科長正和另一個人邊說邊走出門來,行色匆匆地對周月說道:“哎,周月,上次咱們想用的那個丁優你還有印象吧?她又犯了案子被分局抓了。你抽空到分局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從她嘴裏邊再挖出點信誠葯業公司秘密賬簿的線索來。丁優這次到底是因為什麼被抓的你先去看看案卷,啊。”周月顯然對優優犯案被抓感到吃驚,他怔怔地應了一聲:“噢。”分局白天分局的一位民警向周月簡單介紹了丁優殺人案的基本案情之後,就抱出一堆案卷材料讓周月自己翻閱。分局民警:“這個案子的情況大致就是這樣,材料的正本已經送檢察院了,這是副本,你可以先看看。這是現場勘查的材料,這是搜查記錄,這是物證清單,這一卷全是證人證言,這一本是醫院的化驗證明,還有優優自己寫的交代,主要是交代她在案發當天的活動行蹤還有接觸的人,還有這個,這是材料目錄……”分局民警把那一堆文件一一說明交給周月,然後被屋外什麼人叫走了。周月一個人留在屋裏,打開了最上面的一卷案卷。厚厚的卷宗,龐雜的材料,大多與周月他們偵查的受賄案無甚關聯,因此周月俱是草草瀏覽,一翻而過。但最後翻到優優親筆所寫的交代材料時,周月的手指卻突然慢下來了。引人注目的並不是那些有關一天行程的重複雜蕪的敘述,而是優優娟秀流利的字體,那字體是那麼親近,似曾相識。分局白天周月離開分局時把其他文件如數交還分局民警,只把優優這份親筆材料複印一份,說要借走看看。分局民警爽快地答應。平淡生活酒吧晚上陳可手執一份《北京晚報》作為識別的標誌,用兩年前和優優第一次見面的接頭方式,來到了這家酒吧,他看到吧枱上已經坐了一個年輕人,那背影,那景象,與兩年前他在這裏見到優優時幾乎一樣。那人回過頭來,他回頭的動作姿態,也和兩年前的優優非常相似,甚至讓陳可在剎那間產生了幻覺,彷彿當年的情形夢境般地復活重現……可他看清了,回頭的是男的,是周月。周月身穿一身便衣,高挑的個子,略黑的皮膚,頭髮短短的,還用髮膠微微噴過。他的樣子和優優過去的描述非常接近——很像一個韓國或日本的偶像歌星。周月與陳可坐在當年優優與陳可常坐的座位上,開始了交談,整個晚上周月都顯得非常沉默。他只是聽着陳可的緩緩敘述,自己則很少發言。陳可畫外音:“那天晚上我和周月依然選擇了‘平淡生活’那個最靜的角落,守着與兩年前並無二致的燭光。我告訴周月,優優就是在這裏向我講述了她十四歲那年一個下雨的黃昏,在那個黃昏她第一次走進了仙泉體校的拳擊館,在那裏看到了一個打拳的男孩。我告訴周月,六年之前,他曾放棄過一個女孩的邀約,那個女孩為此傷心了很久;我告訴周月,優優當年離家出走,來到北京,實際上是一次為了愛情的私奔;我還告訴周月,正是由於優優在公安醫院一百多天的日夜陪護,他的記憶才最終復原,其中細節,只有那位身在異鄉的洪教練可以證明……”街道夜夜風蕭瑟,路靜人稀,周月在街頭踽踽獨行。陳可畫外音:“我還告訴周月,優優不能忍受那個孩子,有一個本質的原因,那就是她對深愛她的凌信誠,始終無法全心深愛,而這其中最大的障礙,就是她從小愛着的那個人,在她的心中始終割捨不掉。當然,優優最終走上犯罪道路有多方面的原因,她的特殊的經歷,思想和個性的弱點,都是導致她毀滅的重要原因。但無論如何,這場持久的暗戀,一定程度上導致了她畸形的心態,畸形的人生。”周月宿舍夜周月回到他的單身宿舍。他反鎖房門,從床下拖出自己的皮箱,從箱底翻出一個牛皮紙袋,從紙袋裏倒出一大堆厚薄不一的信封。他從一個信封中取出一封信來,將上面的字跡與他從分局帶回的那份材料在燈下對比。接下來他又一連打開好幾個信封,把那些用不同紙張書寫的舊信一一展閱,他的目光慢慢凝固,少年往事一幕一幕浮在眼前。閃回:仙泉體校拳擊館白天洪教練發現了優優約周月去觀瀑亭見面的信件,將周月斥罵一頓,搞得周月不得不當眾將信撕碎,弄得洪教練也有些意外,沉默地看着撕碎信后跑遠的周月。閃回:麵包車內晚上優優和剛剛恢復記憶的周月以及洪教練一起乘麵包車從武警體工隊出來,周月在向洪教練打聽優優是誰……閃回:公安處白天優優到公安處來找周月,她看周月的眼神總是那麼深情,總是欲言又止……周月宿舍夜周月望着那些攤開的舊信,陷入沉思。看守所白天優優坐在看守所的一間會見室里,等候着與辯護人的會見。會見室的門打開了,先是一個警察走了進來,緊接着優優眼前一亮,她日思夜想的人終於出現在門口。周月站在門口,向優優默然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