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不多時,就有一個管家打扮的人出來:「姑娘見諒,老爺出去了,小的來伺候姑娘。」將秦婉等人迎進了正堂坐下,這才拱手施禮:「大爺在練武呢,姑娘是嬌客,還是不要去了。且在堂中等候一會子,二太太和二公子一會子就來陪姑娘。」

「無礙的。」秦婉拒絕了,「我是來找你家大公子,旁人我見或者是不見都可以。」她說罷,起身就往外面去了。前世衛珩自有官邸,但後來有幾次帶着她回來祭祖,衛家好些人對她冷嘲熱諷,只因她被孟嵐害得身敗名裂,最後被奪了郡主之位。她也不氣,只是覺得悲涼。誰知衛珩二話不說,將笑話她的人給一一提溜出來打個半死,再將其一字排開,逼着跪下向她認錯。

後來,衛珩說:「婉婉,你不喜歡他們,咱們就再也不去了好不好?」秦婉本以為他是玩笑,結果他真的將衛老將軍和衛夫人的牌位從祖祠之中遷了出來,擺在了將軍府之中。這樣一來,兩人再有什麼祭祀,也就真的不再回衛府了。

所以,對於這樣的見風使舵的衛家眾人,她委實沒什麼好感,所以自然不願相見。她可不信,對方若是沒有猜出她的身份,犯得着讓二太太和二爺衛琰出來迎接她?

她自行往衛珩的院子去了,讓管事瞠目結舌。他沒想到秦婉認識路,更沒想到秦婉會拍拍屁股直接走人。這下可壞了,二太太特意吩咐要留住她的啊,現下她去找大爺了,這可怎生是好?

衛家的佈局和前世沒有太大差異,剛要進垂花門,秦婉就聽見其中傳來咻的破空聲,從此處看去,一支箭矢正中靶心,瞄得十分精確。而幾丈開外,自有一人長身玉立,因為如今是夏日,他只穿了一件薄衫,又因被汗水濕透,幾乎都貼在了他身上,不難看出勃發的肌肉輪廓。

他一手握弓,眉眼間陰鬱不散,緊緊抿着唇,像是怎麼都開心不起來一樣。他真好看,秦婉立在垂花門前,如斯想着。正有幾分發痴,衛珩似乎注意到了這邊,見秦婉立在垂花門前,喉中一緊:「郡主——」

如今已然是盛夏了,天氣本就炎熱,衛珩為了練武,衣衫本就單薄,現下也被汗水浸透了不少,轉頭則看見秦婉立在垂花門前,正含笑看着他,眼神還有幾分說不出的關切。怔怔的和秦婉對視了片刻,衛珩抿緊了唇,灼熱的溫度頓時漫上了雙頰:「郡主怎麼來了?」

「我來瞧瞧你。」秦婉很自然的說道,見衛珩雙頰火紅,忙沿着抄手游廊下了台階。豈料,衛珩見她下來,忙張皇的退了一步:「還請郡主止步。」

秦婉不解:「我是不是嚇到你了?」她無時無刻不在挂念着衛珩,但她也很清楚的明白,兩人並非前世一般是至親夫妻,說不準衛珩現在對她還有抵觸情緒……念及此,秦婉不免有幾分泄氣了,小心翼翼的問他。

被她清亮的眸子對上,衛珩臉上更紅:「我、我這樣子,實在不便招待郡主……」他這樣大汗淋漓甚至可以說是衣衫不整的樣子,讓秦婉看去了,衛珩實在不敢想像秦婉會如何看待他,愈發的心浮氣躁起來。

眨了眨眼,秦婉又一次看他,他一身薄衫被汗水打濕得七七八八,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輪廓來。雖然並非赤/裸,但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反倒是增添了神秘感,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衣物下的身子。

她滿腦子想入非非,臉頰也漸漸紅了。她這樣的神情落入衛珩眼中,讓其更是羞憤欲死。若是旁人,他斷然不會有這樣的情緒,但只有秦婉,他不願在秦婉跟前露醜,也不願意給秦婉留下一點點不好的印象。

兩人這樣紅着臉對視着,讓紫蘇和杜若相視一眼,小眉頭蹙得緊緊的,但也一語不發。秦婉強忍笑意:「那衛公子還請自便吧。」

衛珩如蒙大赦,放了手中的弓轉頭就進了屋中沖洗。留下秦婉一干人等,秦婉好笑得很,衛珩前世也是這般,他若不在外領兵,就會在京城之中的校場練兵,而因為練兵勞累,即便是冬日,他回來時也會帶着一身薄汗。他回來后,秦婉每每迎出去,他總是會退開幾步,自行到凈房之中沖洗乾淨,換上乾爽的衣物,這才會小心翼翼的抱她。

秦婉問他何故,他總是略紅了臉,說:「汗味不雅,婉婉嫌我是臭男人可怎好?」

她雙頰一片火紅,含了幾分笑意,愈發顯得眉目如畫,又率先上了台階:「罷了,在屋中等候吧,如今日頭實在太大了。」

衛珩在凈房之中忙慌慌的沖洗,他沒有想到,今日秦婉竟然會來衛家,更沒有想到,秦婉會看到他大汗淋漓的樣子。想到她含了幾分笑意的小臉,衛珩只覺得渾身肌肉繃緊,臉上又燙了起來,澆在身上的冷水都沒辦法將溫度冷卻下來。生怕敗壞了自己在秦婉心中的形象,衛珩接連洗了好幾把臉,確定了將汗漬都洗去了,這才穿衣出去。

豈料才出了門,往堂中去了,屋中並無外人,似乎眾人都退到了門外去。而秦婉正親自從食盒裏端了飯菜出來,在桌上放好。衛珩不免怔了怔,忽又覺得她這樣為自己布菜,那模樣顯得愈發的溫婉,就彷彿兩人早已是老夫老妻,她為自己做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一樣。

衛珩不免看痴了,他不願出聲,更不願破壞掉這幅美景。秦婉布好了菜,這才抬頭,見衛珩立在屋中,報以一笑:「如今臨近午時了,不吃飯?」

「多謝郡主美意。」只一眼,衛珩便看出了桌上之物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不免心中一暖。自衛家落敗之後,何曾有人如秦婉一般對他如此上心?

秦婉給他盛了一碗粳米飯:「有什麼謝不謝的?說這些不就生分了?」又從懷中摸了一方手帕來遞給他,「夏日熱着呢,臉上的水也不擦乾淨了,暑氣蒸騰,留着水對身子不好,濕寒入骨怎麼辦?」

手帕上還帶着她獨有的馨香,衛珩鼻翼微動,有些意亂神迷,鬼使神差的接過手帕,擦乾臉上的水滴:「知道了,往後不會了。」接過之時,他碰了碰她的小手,秦婉略一怔,旋即紅着臉將手收了回來:「吃飯吧。」

「好。」衛珩點頭,暗恨自己愈發的把持不住,往日不管遇上什麼,他都能泰然處之,但現在這位和寧郡主,總是讓他像個無措的孩子一樣,連自己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待他吃了一口西湖醋魚,秦婉才很關心的問:「如何?」

「魚肉細嫩,很好吃。」衛珩本不貪口腹之慾,但不得不說,秦婉的手藝讓他胃口大開,恨不能再多吃幾碗飯才好。他吃得心滿意足,不料跟前秦婉似乎更是高興:「你喜歡就好,我還怕你換了胃口,不喜歡這些了。」

衛珩詫異,斂眉看着秦婉。他一直都覺得十分奇怪,秦婉對於他那樣的了解,知道他喜歡吃棗花酥桂花酥,知道他喜歡君山銀針,甚至連他喜歡吃的菜肴都知道,這些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就像他們並非是才認識不久,而是早已認識,並且親到了秦婉對他習性了如指掌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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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寵嬌妻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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