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沿途買了一些零嘴婁吉祥說該回去了,溫懷安也沒反對,他今日都沒怎麼好好文書,現在心情不錯,回去應該能看得進去了。
回到客棧,婁吉祥立刻又忙上了,溫懷安站在樓梯口,看着她忙進忙出的身影,嘆息一聲。
他必須得更加用心的讀書了。
整個下午,婁吉祥再沒好意思出現在溫懷安的視線里,她總覺得回來的路上,溫懷安都在看她。
她被看得只覺得路都不會走了,她想問作甚老看她,但又怕問后得到的答案是她不想聽的,於是她就當縮頭烏龜,就當沒看見。
轉眼到了晚上,送走最後一桌客人,婁吉祥讓來福將大廳收拾一下,她去了后廚做菜,準備吃飯。
不大會兒功夫,飯菜陸續上桌,二狗子一樣子吆喝后,溫懷安緩緩從樓上下來,進來一看,不見婁吉祥,也沒作甚,只找了個位置坐下。
等季權一副頭昏眼花,精神不濟的樣子看到已經坐在桌前的溫懷安,不但神釆奕奕還換了一身衣服后,只覺得詭異得不行。
他遞了個眼神給溫懷安,溫懷安假裝沒看見。
等婁吉祥將最後一道小蔥蒸蛋端出來的時候,他連忙起身要從她手上接過來。
婁吉祥怔愣了下后立刻鬆手,溫懷安端着蒸蛋放在桌上。
季權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又看,婁吉祥跟平時也沒啥不一樣,反倒是溫懷安,他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季權眼珠子一轉間:「懷安兄何時這麼助人為樂了?」
溫懷安一撩袍子重新坐下道:「婁姑娘早上給我端葯燙了手。」
季權恍然大悟,但隨即一想,總覺得這句話哪裏不對勁,恰好這時候,來福拿着碗筷過來了。
「吃飯吧。」婁吉祥發話。
眾人坐下,婁吉祥剛要拿碗盛飯,就見自己面前的的空碗不翼而飛,她一轉臉,就看到溫懷安一手端着她的碗,一手拿着木勺舀那碗蒸蛋,他說:「我娘說,姑娘家多吃蒸蛋對皮膚好,你多吃點。」
婁吉祥大囧,她看了溫懷安一眼后立刻心虛的看其他人,她也不知道她為何心虛,但就是心虛。
季權已經舀了一勺子蒸蛋正塞到嘴裏,聽到溫懷安的話一個岔氣把自己給嗆着了。
他一頓猛咳惹來溫懷安嫌棄的眼神也不管了,只像是見鬼了似的盯着溫懷安看,就見溫懷安白了他一眼后就跟川劇變臉似的,一扭頭又一臉溫和動作輕柔無比的將盛好了蒸蛋的碗放在婁吉祥面前。
婁吉祥面若桃花,羞答答的看了眼溫懷安,而後低頭吃着,溫懷安嘴角露出淫蕩的笑意。
以上純屬季權看到的,實際是溫懷安將蒸蛋放在婁吉祥面前,婁吉祥尷尬的看了眼大家,在溫懷安視線的逼迫下,只得道謝結果,而後埋頭吃飯,誰也不看了。
溫懷安看她這樣,嘴角輕勾。
他一抬頭,就看到季權的表情。
「吃你的飯。」說著,挾了一個獅子頭放在季權的碗裏。
季權指了指婁吉祥又指了指溫懷安,而後舉起兩個大拇指對了對,然後挑眉問他是不是?
溫懷安沒回答,只道:「獅子頭都堵不住你的嘴的話,那就不要吃了。」說著作勢要將他碗裏的獅子頭挾回來。
季權趕緊護住,這怎麼行。
溫懷安白他一眼,淡定吃飯。
今天吃飯的氛圍十分奇怪,這是二狗子的感覺。
今天的飯菜格外的香,這是溫懷安的感覺。
今天這頓飯吃得他心塞塞,這是季權的感覺。
今天這頓飯吃得她惴惴不安,這是婁吉祥的感覺。
今天這頓飯……看來客棧在過不久會有喜事,這是來福的感覺。
婁吉祥吃了那碗蒸蛋后,放下碗筷,「我吃飽了,來福你等下收拾下。」說完,匆匆的上樓了。
來福在她身後應答了一聲。
溫懷安看着她上樓,直到轉彎后看不見才收回視線。
溫懷安看着婁吉祥,季權看着溫懷安。
季權用筷子敲了敲桌子,溫懷安看了他一眼,不理睬他。
季權急了,站起身整個人都快趴在桌上了,來福眼尖的將菜移開,而後又挾了點菜,將吃的頭也不抬的二狗子拉走了。
季權給了他一個懂事的眼神,等就剩下兩人了,他一把揪住溫懷安的領子,「你真的喜歡上她了?」
溫懷安掃了他一眼,看季權要急眼,才道:「男未婚女未嫁,不行?」
季權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來氣,他一把撒開他,「你別忘了你家裏還有個表妹等着你高中后回去娶。」
溫懷安聞言,盯着季權看,那表情,讓季權莫名的心虛。
「你這麼看着我作甚?」季權被他看的很是不自在。
溫懷安放下手中的碗筷道:「季權,你我自小一塊長大,親如兄弟,我的心思,你應該明白。」
季權就是太知道溫懷安的為人了,這麼些年就沒見過他對哪家姑娘溫言細語過,所以看到他對婁吉祥這般獻殷勤,才知道大事不妙。
「可你不能對不起阿彩。」季權激動的大聲道。
溫懷安看他一眼,鬆開的手握成拳頭,「我有何對不起她?我是承諾了她什麼還是跟她有過什麼?那不過是我娘跟她的一廂情願,我何曾回應過?」溫懷安初說這話的時候情緒還很平穩,說到後面,隱隱有着一絲怒氣。
季權被他說的無話可說,是,溫懷安對阿彩,從來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還直言不諱的跟她說,他只拿她當妹妹,別無其他。而阿彩對他也從來沒有任何回應。
季權想到此,臉上露出一絲慘笑。
溫懷安深吸一口氣緩解了下情緒道:「季權,我知你喜歡阿彩,是男子漢,喜歡就去行動,不要做那女兒態。」說完這句,溫懷安站起身上樓了。
他一手握拳,一手負在身後,走得很慢。
忽然,他腳步一頓,看見站在拐角處的婁吉祥。
溫懷安臉色一變,張了張嘴,又閉嘴。
兩人就這麼互看,都不言語。
須臾后溫懷安道:「晚上涼,別傻站着了,回去吧。」
婁吉祥看着他,眼前這個人無疑是好看的,他的好看跟一般的文弱書生不一樣。他看起來身子骨很健朗,眉宇之間也沒有書生的迂腐之氣,他不沉着臉的時候反倒有點像武人,渾身透出一股子爽朗的氣質來。
婁吉祥點頭,「我……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說話的。」
「無妨,也不是什麼了不得事情,遲早要說與你聽的。」
婁吉祥臉一紅,睜着大眼望着他,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溫懷安也看着她,只看得她又低下頭去。
溫懷安才道:「既然你聽到我們的話,我也就敞開了說,雖然有些孟浪,但一來我身在異地,無法做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溫懷安也不是輕浮之人,既然對你有了肌膚之親,自然會對你負責。」
溫懷安此言一出,婁吉祥又羞又臊。
「你……」
溫懷安點頭,「早上我是清醒的。」
婁吉祥羞憤得臉都快滴血了,怪不得他今天對她感覺總是很奇怪,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