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男人情竅初開,嬌妻在懷,難免又是一番情動。

芳年在水中浮浮沉沉,覺得與前次大不相同。澀痛中夾雜着歡愉,從未有過的感覺,磨人且舒服。

她其實有許多話想說,可是他動作熱烈,根本就不給她機會說任何的話語。

暈沉中,她看着四面的石壁,迷糊地想着,為何自己會重生在崖底。因為她重活一世,就是來揭開前世被掩埋的真相。

最後,她是被他抱出水中的。待他幫她擦乾淨身子,再抱她回去。她手腳無力,連害羞都顧不上,一沾上床鋪,就昏睡過去。

而他,則看着她的睡顏,無法入眠。

隨手撿起那本醫書,細細翻看。他還沒有問,這書是從何而來,想着今日她確實累壞了,待明日再問吧。

不由得就翻到最後那頁,逐字逐字地看去。原來她是蓮女,這個部族他沒有聽說過,想來十分的隱秘,不知國師是從哪裏得知的?

蓮女一生只得一女,亦同為蓮女。

他心一沉,不自覺地就看向旁邊的女子。萬一……

芳年一覺睡到天亮,醒來時男人不在。未曾呼喚,就見他從外面進來,手中端着一碗湯。

她伸手接過,聞到濃濃的葯問,沒病沒痛的,為什麼給她煎藥。

男人垂着眸子,輕吹着湯藥,「是避子湯。」

她立馬明白過來,多餘的話一句沒有,就着他的手,一碗葯就見了底。

自己是蓮女,若是有孕,必是女兒,同為蓮女。眼下國師未除,萬一被國師找到自己,自己一人倒還好說,要是有女兒,他們該怎麼辦?

心中暗道,還是他細心周道,事事想在前頭。

他收好葯碗,像是隨意地說道:「這是最後一次。」

她抬眸看他,猜測他話里的意思,難不成是指他們夫妻之事,僅此一回?她的心裏莫名有些失望,礙於女人的矜持,又問不出口。總不能不顧廉恥,央求他與她行夫妻之事。

「本王是指你喝葯一事,只此一回,下回本王自己服藥。」

不知為何,聽到他這麼說,她心裏就是一松。瞄見他幽深的眼神,騰地臉就火燒般紅起來,不自在地咳一聲。

他眼眸沉沉,憶起前不久在木屋時看到她春意無邊的模樣,哪裏會不明白她剛才在想什麼,怕是不僅是他,她亦是想過着這事。

眼睛瞄到那本醫書,注視良久。

「王爺,您一定猜不到,這書是從哪裏來的?」

她說著就要起身,無奈身子酸軟,有些使不着勁。咬着唇,嗔怪地望着他,他修長的手伸出,她趁機把手搭上去,欲讓他扶起。

誰知,他不是扶她,而是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把她圈在身下。

「王爺……」她微微喘息着,「我還疼……」

似嬌似怨的軟語,聽得人骨頭髮酥。

「你與本王說說,那書從哪裏來的。」他的聲音低沉,手伸到被子裏,探進她的小衣中。

她渾身一顫,不忍拂開他作怪的手,抖着聲道:「王爺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掉下來的那個地方。」

「嗯。」他心不在焉地應着,眸色轉為深暗。

她忙按着他的手,道:「此事多虧了旺福,要不是旺福,誰也不會發現洞中的墓室。」

「旺福?」

「就是你送的那條狗。」她手一指,指向縮在角落裏的小狗。旺福懼怕男主人的氣勢,不敢上前,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們。

接着,她把如何發現神醫墓室和醫書的事情說了一遍。自己說來,都覺得此事太過離奇,若不是真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誰能相信?

話說自打她重生一來,所發生的一切幾乎與前世毫不相干。無論是她的境遇,嫁進王府,還是到她的身世,再到她是王爺的解藥。全部都超出她前世所有的認識,前世里,她困於後宅,看到的僅是裴家那片天地。

而現在,她看到的卻是另一片更廣闊的世間。

元翼的手抽出來,把她扶起穿衣,再拿着葯碗轉身出去。待他再次進來時,手中端着一碗粥。

她驚訝地看着那碗粥,上面飄着雞絲。聞起來還有一股人蔘味兒,這粥是從哪裏來的?

「本王親手熬的。」他淡淡地說著,喂一口到她的嘴邊。

「王爺還會做這些?」

他垂着眸子,要是連這些都不會,早些年就活不下來。

用完了粥,他把她裹進斗篷,抱着出了山洞。

芳年從斗篷中露出頭,示意他去寒潭山洞,照着上次的樣子,打開石壁。他只看了一眼,就抱着她往回走。

「你不再找找,說不定裏面還有其它有用的東西。」

「不必。」他斷然拒絕。

若是他猜得沒錯,這就是幾百年前那位雅醫的墓穴。雅醫一生痴迷醫術和制毒,裏面應該還有別的東西,但與他們無關。

既然雅醫指引他解毒,他就應該心存感激,別再打擾雅醫的亡靈。

他用東西把那刻蓮處掩住,希望不會再有人發現雅醫的墓穴。事實上,若不是機緣巧合,不會有人注意到石壁底下。

一般人只會看中間或是上面,比如他自己,來來回回多少次,從不曾注意到洞內還有玄機。

她從他懷中下來,朝墓室行一個大禮。

回到居住的洞中,他親手把那本醫術點着,欲將其化為灰燼。

她看着,沒有出聲阻止。

書是好書,就怕落到有心人的手中,給自己招來禍事。

醫書很快燃成一坨灰,元翼想的是,自己收藏的那本藥典也應該付之一炬,以免將來留下隱患。

火色中,他的臉清逸出塵,蒙上一層暖色。她靜靜地看着,念着他的細心體貼,無微不至,偏還

生得如此俊美。想着這男人是她的丈夫,不如得心肝亂顫,像泡在蜜罐中,全是甘甜。

得夫如此,不枉她重活一回。

旺福離得遠遠的,小小的身子縮着,睜着圓圓的黑眼睛看着男女主人脈脈相望。它張着嘴,眯眼打着哈欠,不明白望來望去的有什麼好看的。

「王爺,我是蓮女,恐無法替王爺生兒育女。」

芳年遲疑許久,終是說出盤旋在心裏的話。生兒是不能的,生女卻是可以。然而要是女兒還是蓮女,未免她淪為別人的葯人,還是不生的好。

雖然她曾渴望過自己有兒有女,但活過一世,縱使沒有,亦不覺得難受。

但他不一樣,男人與女子有着根本的不同。

「本王從未想過有後代。」這是他的心底話。

「可是……」

「哪有那麼多可是,本王是什麼人,還會打誑語不成?」

芳年心下受用,嬌嗔道:「出家人不打誑語,王爺當然一言九鼎。」

他瞬間就把她帶進懷中,抵着她的發,「膽子越發大了,竟然調戲本王。本王不是出家人,不忌犯戒,尤其是色戒。」

她埋首在他懷中,偷偷地笑着,朝縮在角落裏的旺福挑了一下眉,得意萬分。旺福不感興趣地看了她一眼,眯眼假寐。

洞外寒風蕭蕭,霧如雲涌。天陰陰的,時而露出黃白的太陽,冷冷地俯照着大地,掠過崖底,沉落在高山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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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良藥妻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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