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連窩都給你端了!

第六篇:連窩都給你端了!

趙月在第二天就提前去市裡上班了,她也知道留在這裏可能會給兩人製造更多的麻煩,自己確實也有些害怕。

莫問和吳仲友躲躲藏藏地養了幾天傷,買了幾件廉價的衣服換上,每天吃着饅頭或者泡麵,隔一天換一個地方,總算平安無事。警察似乎也來巡過街,但並沒有看到抓過什麼人,這些舉措,最多只是起到一些震懾作用,那些吸毒仔們即便經常出現,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胆。

萬幸,吳仲友傷的都是肉,並未真正動骨,也就慢慢好轉起來。鎮上的醫院並不多,他們怕暴露目標,只能找小診所,期間動過離開的念頭,誰知之前戰戰兢兢的莫問忽然又不打算離開了。

吳仲友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太想折騰,便沒有堅持。

又過了幾天,警察好像徹底不再管這個事,街上又開始大批出現造型奇特的年輕人,這些人結伴成群、面目猙獰,開始了公開的滿鎮搜索,其中領頭的那位橫肉大哥,還有菜黃臉都偶有露面。

莫問興沖沖地走進來,朝着吳仲友拋了個媚眼。

吳仲友感覺到一陣難以忍受的肉麻,他扭頭不理莫問,這幾天,莫問似乎非常興奮,還經常一個人跑出去,一改躲躲藏藏的習性。

“喂,想不想報仇?”莫問湊到他跟前,神神秘秘地說。

吳仲友一頭霧水:“呃……”

“時候到了!”莫問說完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支煙,遞給吳仲友,吳仲友卻沒接。

莫問不由啐道:“窮講究。”

吳仲友奇怪地說:“你哪來的錢買煙?”

莫問怪笑着說:“昨晚你睡著了,我在地上撿到的,你要不要這麼摳門啊。”

“摳門?……要不是我負責控制着錢,咱們能堅持到現在嗎?”吳仲友不以為然。

莫問斜乜了他一眼:“我挺納悶的,難道你也不帶張銀行卡什麼的?還是你不怎麼捨得拿出來花?來句老實話。”

吳仲友無奈地說:“我是那麼精明的人嗎?沒錯,我帶着小額銀行卡呢,裏面有三千塊錢,本來打算應急用的。”

“嗬,到現在才說,你真夠狠。”莫問翻了個白眼,“莫非,你覺得現在還不夠急?”

“現在馬馬虎虎還能撐得下去。”吳仲友輕描淡寫地說,“不到生死關頭,這錢絕對不能動。”

“真犟!”莫問無可奈何,誰叫這是別人的錢呢,“什麼年代嘛,救急不能通過微信轉賬嗎?這個借口也太蹩腳了。”

“你不懂,這事我也懶得跟你多費唇舌。”吳仲友突然問,“你剛才說報仇是什麼意思?”

“哦。”莫問嘿嘿一笑,“我有個絕妙的計劃。”

吳仲友瞬間來了興趣:“快說快說,什麼絕妙的計劃?我猜你就不能認慫,不是那人,對不對?”

他見莫問沒有反應,非常豪氣地說:“放心,只要你幫我出這口惡氣,銀行卡立馬歸你。”

莫問不為所動:“弄得我好像替你賣命似的。”他突然笑笑,“不過也無所謂,卡先拿來吧。”

“沒想到你還真這麼財迷,行,我算看透你了!”吳仲友滿臉不高興地從腰包里掏出一張很舊的銀行卡,“諾,省着點。”

莫問得意地舉起卡片,瞅了老半天,才說:“破是破了點,不過沒必要跟錢過不去,密碼呢?”

吳仲友氣道:“看來你真是跟我杠上了,按理說,事情沒辦成我不應該提前付款的。得了,看你這模樣是吃定我了,密碼是共和國的生日。”

莫問情不自禁地豎起個大拇指:“不愧是愛國人士,作風也夠硬朗,贊!”

他把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吳仲友不是特別期待地又坐下:“唉,我現在突然有點懷疑,你是不是純粹就為了坑我錢。”

“呸,坑你錢只是第一步!”莫問突然惡狠狠地說,他的臉上露出一股很少看到的凶光,着實把吳仲友嚇了一跳。

“你……你,到底想幹嘛?”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莫問一字一頓地說:“我、要、把、他、們、的、老、窩、給、端、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股殺氣陡然在房間裏升騰。

“啊,確定能行嗎?”吳仲友不太敢相信,這可不像莫問畏畏縮縮的風格。

莫問突然爆笑起來:“哈哈,逗你玩的啦,其實我是想跟你搞基!”

“滾!!!——”吳仲友差點沒氣暈過去,“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行。”莫問嬉皮笑臉地跑開,留下吳仲友一個人在房間裏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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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的具體計劃是這樣的:

首先,經過這段時間的偷偷觀察,這夥人大概有二三十個,領頭的是個叫豁仔的人,這個人滿臉橫肉,手段狠辣也確實有那麼兩下子,所以說,按照孫子兵法來講,擒賊先擒王,斬首行動便是第一步。

要完成斬首行動,需要有個人去把豁仔引過來,而引過來的方法就是莫問主動露面到銀行里取錢。在鎮子上,大銀行沒幾家,肯定是被盯得死死的,只要他一露面,必定會有人發現。同時,銀行里肯定有保安,沒有人會選擇就地下手,那麼莫問就可以安心觀察豁仔是否出現。

然後,這還不行,莫問雖然對付三五個人沒問題,對付一群人恐怕沒有勝算,所以需要吳仲友引開另外一部分人,多多益善。

最後,就是拼體力的時候了,按照莫問的估計,吸毒仔雖然兇狠,但耐力肯定不行,他會讓這些人來追趕自己,到時候追上自己的顯然只有豁仔等少數幾個,收拾起來就完全沒壓力了。

整個計劃看似簡單,卻環環相扣,顯然是早有預謀的。

“有瑕疵!”吳仲友立即提出異議,“我的分工太危險。”

莫問搞怪地笑道:“怎麼,你怕了?”

吳仲友倒是很坦白:“不怕才怪,你叫我一個病號去引開那麼多人,你想讓我當眾撲街啊?吸毒仔雖然沒耐力,追上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簡直是餿主意。”

“怕死不是英雄漢,你自己說的。”莫問不屑地說。

吳仲友可不傻:“不怕死不等於要去送死……我看你這計劃醞釀很久了吧,故意裝孫子把整個吸毒團伙拉出來壓馬路。老謀神算我是佩服你,但你老實交待,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犧牲我?”

莫問故意嘆了一口氣:“伸張正義難免是要有犧牲的嘛。”

“那你為什麼不犧牲?”吳仲友恨恨地說。

“我犧牲了,誰來弄死豁仔呢?”莫問反問。

吳仲友頓時語結,這話確實不無道理,他現在心裏非常糾結,按照莫問的計劃,自己基本上是很難倖免的,且不說自己有傷在身,就算健健康康,也沒有能力對付一群拿着菜刀的人啊。

他顯得非常猶豫,但片刻以後,他忽然又挺直了身板。

“大莫,雖然你這回真是把我往死里坑,但我願意做這樣一次嘗試,哪怕橫屍街頭,我也要把他們這群惡棍連鍋給端了!”他慘烈地笑了笑,“就看你的了,兄弟,一定要把那個什麼豁仔繩之以法,替我報仇!”

“我想,只要我死了,他們這群人便一個也跑不了!”

莫問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裏甚至露出崇拜的眼神,接着突然冒出來一絲笑意,最後變成了揶揄的表情。

“就你這樣,踏入社會簡直萬劫不復呀。”莫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轉身擦了一下眼角,說實話,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被感動了一下下。

“哥們,你就沒想過找幾個警察來幫你嗎?”莫問無奈地說。

吳仲友一愣:“呃……是哦?我怎麼忘了這個茬,郎朗乾坤太平盛世……”

“不對啊。”吳仲友忽然反應過來,他猛地一拍床鋪的欄杆,“你這傢伙要不要這樣調戲人?我帶着警察出現,他們還會追我?娘希匹的,跟你說話真要我老命了,處處都是巨坑。”

莫問卻是一本正經地說:“我說你木吧,你還不相信。”

“是這樣的,咱們先報警,然後請他們埋伏在一個指定的位置,接着,你就去把他們引到這個位置來,只要他們掏出管制刀具,立即將其逮捕。”

“噢……那我要是還沒有抵達匯合點,就掛了呢?”吳仲友總算變得聰明了些,知道用腦袋考慮問題了。

“嘿嘿,我這幾天可沒白吃白喝,你站起來自己走到門外看看。”莫問擠眉弄眼地說。

吳仲友滿腹猶疑地站起身來,他現在對莫問可謂莫測高深,不知道他又要整出什麼么蛾子來。

他輕輕推開門,眼前兩輛熟悉的捷安特自行車傲然挺立着。

“……”

從這一刻起,他終於恍然明白,自己碰到了這一生最重要的隊友!

這個人不會出賣自己,永遠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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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兩人便又重新換上了騎行服,大搖大擺地在門口分道揚鑣,莫問直奔鎮上最大的銀行大廳而去,吳仲友卻是在銀行附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既能看到銀行的大門,又能隱藏自己。

一切按照計劃行動,警方也非常配合,顯然被他們大膽的計劃所打動。他們與警方的匯合地點就在轉盤處的一間小警亭里,這個地方原先是交警執勤的地方,現在全部換成了公安。

因為轉盤本身不大,而且警亭設置得也很隱蔽(原因不得而知),警亭邊上就是一片密林,所以那些吸毒仔們肯定敢下死手,交警本身不管治安,而且這個警亭經常是沒人值守的,即便真被交警們發現了,吸毒仔們撤退也很容易。

不得不說,警方還是在選址上費了些心思的,他們考慮着吳仲友朝着這方向跑路,符合逃命的邏輯。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莫問不慌不忙地在銀行大廳里排隊,他穿着紅黑相間的騎行服,格外惹人矚目,何況他還有事沒事鬧騰鬧騰,跟排隊的人打打嘴仗,跟保安還要懟幾句,輪到他取款了,又出么蛾子,每次就取一百塊錢!氣得旁邊的人直翻白眼。

後面一個哥們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你還要多久?”

“啊……好了好了。”莫問回頭看了這位大哥一眼,挺壯的,他作了個揖,表示讓給他。

誰知他離開ATM機后,兜了一圈又回來排隊。

然後剛才的情形又重演一遍,排隊的人輪換着倒沒有什麼反應,保安顯然盯上了他,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您好。”保安冷冰冰地說。

莫問點頭哈腰地說:“保安大哥你好。”

保安莫名其妙地瞅了瞅他,又問:“請問您是不是遇到什麼問題?”

“啊?……”莫問靈機一動,“是啊,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張卡每次只能取一百塊錢,你說邪門不邪門?”

保安狐疑地說:“我第一次聽說有這種事。”

莫問笑笑:“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你要取多少錢?”保安想了想。

“五千。”莫問伸出了一個巴掌,“取了幾回了,還沒夠。”

保安提議說:“要不這樣,你到櫃枱上辦理,這樣一次性就能完成交易。”他頓了頓,“也能看看你的卡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他顯然有些懷疑。

沒想到莫問果斷地搖了搖頭:“我只喜歡ATM機取錢,這是我的一個小怪癖。”

保安感覺一股怒氣冒了起來,但又不好真發火,公司有規定,要微笑服務。

“那行,等會輪到你,我來教你怎麼操作。”

莫問這回倒是點點頭:“謝謝你了。”

好不容易排到莫問,保安很有信譽地湊上來,指揮着莫問取款,莫問心裏暗笑,他咔咔咔按着鍵,很快又整出了一百塊錢。

保安的鼻子都快氣歪了,他語氣不善地說:“你選的就是一百,難道還想出來一千嗎?”

莫問委屈地說:“我不識數。”

“呃?!!……”保安瞬間無語,他顫抖着手說,“實在不行,我幫你摁。”

“那不行,這裏有攝像頭的,你幫我操作屬於違法。”莫問有板有眼地說。

保安這回是真生氣了:“我是銀行的保安,怎麼會違法?”

兩人正在糾纏,外面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三五成群、探頭探腦、互相裝作不認識的年青仔,非常走運,裏面有個人正好是滿臉橫肉的豁仔,而他旁邊站着的,正是菜黃臉。

莫問心說:媽的,老吳你倒是快點啊!我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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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仲友其實早就起身了,他在銀行門口晃悠,卻始終沒人理他,這可把他急壞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吸毒仔明明看到了自己,卻紋絲不動,這讓他有點摸不着頭腦。

吳仲友哪裏知道,菜黃臉可精明得很,這個人低聲在豁仔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豁仔便擺擺手,採納了他的建議。

菜黃臉的意思是,銀行里的這位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就是他把扣仔弄進派出所的,至於外面那小子,三腳貓一個,不值得浪費人手。現在應該集中火力對付主要對手,畢竟這傢伙還挺厲害的,他難免心有餘悸。

莫問也看到了在銀行門口晃悠的吳仲友,根本沒有起到調虎離山的作用。他心裏暗暗着急,這可怎麼辦,自己顯然是低估這些地痞流氓了,烏合之眾竟然還挺有章法,會玩戰術了。

兩人正在各自着急,銀行門口突然出現了一位女孩。

這個女孩慢悠悠地走過來,挎着一個眼熟的名牌包包,走到菜黃臉身邊時,突然尖叫了一聲,她竟然丟下包轉身就跑,嘴裏還大喊着:“抓賊啊,抓賊啊!”

這下菜黃臉慌了,他着急地跟豁仔說了幾句什麼,便揮手招呼了十幾個兄弟,朝着女孩追過去。

吳仲友大喜過望,沒想到天降福星,他迅速衝刺過去,拉着女孩的手開始飛奔,嘴裏還不忘念叨:“小月,你怎麼來了?”

趙月氣喘吁吁地說:“昨天你不是給我打電話來着,我放心不下,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小忙。”

吳仲友又驚又喜地說:“幫了大忙啦!不過,這麼危險,你不應該來的。”

“伸張正義,人人有責。”柔弱的趙月難得也有這份膽色。

菜黃臉見他們邊跑還便聊天,真是氣得肺炸,他奶奶的,這是公然挑釁哪?十幾個人都加快了步伐。

吳仲友跑到樹下,翻身跨上了自行車:“快,坐在保險杠上!”

趙月沒空遲疑,凌空便跳到了吳仲友的前面,橢圓形的保險杠咯得她屁股生疼,不過她硬生生忍住了,吳仲友也沒空憐香惜玉,雙手環抱着她,扶着車把手,非常艱難地蛇形起步,折騰了老半天才勉強有點速度。

這麼一耽擱,菜黃臉他們差點就揪住了自行車的擋泥板,幸好擋泥板是軟的,菜黃臉一下沒扯住,讓吳仲友順利脫離了魔掌。

媽也,真是險象環生!

兩人不敢大意,吳仲友玩命般地踩着腳踏板,趙月也緊張地扶住了車把手,自行車如同醉漢般橫衝直撞,在大馬路上逼停了好幾輛小轎車,但總算拐着彎朝警亭接近了。

莫問在銀行大廳里看着直揪心,好傢夥,計劃差點被整黃了,他見兩人順利離開,心裏也升起一股子怒火,他惡狠狠地朝着保安說:“明天再來取!”

保安愣怔在那裏,內心簡直抓狂。

隨後的一幕更是讓他瞠目結舌,只見剛才那個呆呆傻傻的年輕人,忽然如同一支利箭般衝出了銀行大門,邊跑還邊喊:“王八犢子,你們來追我啊!”

接着十幾個爛仔便立即反應過來,呼啦啦地圍過去,莫問撒開腿就跑,很好,終於成功一半了,他蹦蹦跳跳地往前跑,一會鑽到這裏一會鑽到那裏,可把豁仔這些人耍弄得團團轉。

不出莫問所料,這些人里沒幾個體力真行的。

大概跑出幾里地,跟在他身後的就剩下豁仔一個光桿司令。

莫問有些失望,他又往前跑了幾步,索性停了下來,他背對着豁仔大口喘氣,儘快讓自己迅速恢復戰鬥力,同時靜靜地等候豁仔追上來。

大約兩分鐘后——

豁仔猛地剎車,他有些驚疑不定,這小子怎麼像是在等自己?再回頭四下張望,自己就剩孤家寡人了。

他心裏暗暗怒罵:整天就知道嗑藥,他娘的也不知道鍛煉身體。

莫問緩緩地轉過身,他朝豁仔挑釁地勾了勾手指。

“不是找我嗎?過來呀。”

豁仔也在喘氣,他沒有立即上前,這可是個非常有經驗的社會人。之前早就聽說這小子有兩把刷子,現在單打獨鬥,他還真不太有把握,所以他先把身上的彈簧刀摸了出來。

“錚”的一聲響,刀柄里蹦出一截十多厘米長的鋒芒!

還別說,這玩意在陽光的斑駁映射下,的確寒氣逼人。

莫問也是倒吸一口涼氣,自己到底有個幾斤幾兩,現在心裏還沒個數呢。空手奪白刃,還是這麼鋒利的一把匕首,他稍稍有些膽怯起來。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這是本能反應。

豁仔顯然發現了他的色厲內荏,匪氣再次竄上了頭顱,他得意地彈了彈手中的鋼片,發出嗡嗡的響聲,這更像是一種示威和恫嚇。

“小子,不是很有膽量嗎?怎麼,嚇尿了?”豁仔此時有種居高臨下、貓玩老鼠的快感。

按照他的理解,眼前這個人就算再害怕,好歹也要嘴硬幾句。

沒想到莫問竟然說變臉就變臉,突然笑成了一朵花似的。

“這位大哥,誤會,完全是一場誤會!”莫問抱拳恭敬地說。

豁仔也免不得愣了一下,他緊皺眉頭、圓睜雙目,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

“放屁,什麼鳥誤會?扣仔不是折你手上了嗎?現在跟我來這套。”嘴裏雖然這麼說,他心裏還是認為莫問有些認慫了。

莫問繼續裝糊塗:“扣仔?扣仔是誰,我發誓,我要是知道扣仔是誰,馬上跪下來給大哥你賠禮道歉。”

他偷偷瞟了豁仔一眼,又哀求道:“大哥你就放我一馬唄?我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追我,你們大概認錯人了。”

菜黃臉不在,豁仔其實也不敢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他口中說的高手,至少不應該這麼低聲下氣吧,他多少也有些懷疑起來。不過,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久,他一直秉持着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原則行事,如今只能將錯就錯,萬一被這小子矇混過關,豈不是太傷顏面?

豁仔冷冷一笑,他舉起彈簧刀吹了吹,蠻橫地說:“認錯了是吧?那行,跪下來給大爺磕個頭,我就放你走。”

莫問連忙奉承地說:“我最喜歡給人磕頭了,大哥,嗑幾個?要不要很響的那種。”

豁仔也忍不住樂起來:“我還真沒見過你這種樣式的,奇葩呀!……嗑三個,越響越好。”“闖蕩江湖”的人,一直是以骨頭硬為榮,當然知道磕頭意味着什麼。

莫問點點頭,他往前走了兩步,距離豁仔近些,這麼個小動作豁仔確實也沒有提防,現在莫問離豁仔就剩一米左右。

莫問慢慢蹲下了身子,做了一個準備跪拜的動作,他雙手伸出,往前倒下。

很標準,豁仔臉上漾起了發自肺腑的微笑。

驀地——

剛剛蹲下的莫問突然斜刺里竄了起來,一下子撞進了豁仔的懷裏,豁仔根本還沒反應過來,莫問已經從他腋下吱溜一聲鑽了過去,緊接着一個折臂的動作,背摔!豁仔將近兩百斤的體重也沒撐住他的這一下,杵得七葷八素。擰臂!莫問朝着反力矩的方向,對他的右臂實施了一個擒拿,豁仔的肩關節發出一聲脆響,想必是脫臼了。切腕!順利地奪下了豁仔手上的刀,應該說,到了這一步,豁仔已經完敗。

豁仔還想掙扎,莫問毫不猶豫地又使用了同樣的碎肋和鎖頭術,而且還在豁仔的脖頸上多給了一道寸勁,豁仔的頸椎發出恐怖的咔咔聲,很快便像死魚般翻起了白眼。

莫問下手還是有些分寸的,他知道豁仔並沒有死,只是受了重創無法動彈。為了確保安全,他還是慎重地檢查了一下豁仔的氣息,這才一屁股蹾在地上不停地喘氣。

好險!他其實也是渾身冷汗,要不是豁仔放鬆了警惕,現在躺下的還不一定是誰呢?真是僥倖。他抬起左手看了看,有一道不太深的血痕,即便是突襲成功,自己也還是掛了彩,刀劍無眼。

就在這時,莫問遠遠看見一大群人正朝着他們飛奔過來,他凝神暗暗戒備,攥緊拳頭做好了再次戰鬥的準備。

不過很快,他發現這群人里,大多都穿着制服。

太好了,看來預想的艱苦戰鬥已經提前結束。

吳仲友首先衝到了他的身旁,緊張兮兮地扶起他,關切地問:“兄弟,有沒有事?……你受傷沒有?”

莫問不忘開個玩笑:“呀,重傷……你輕點。”

吳仲友一愣,卻沒發現莫問有什麼問題,他急道:“難道是內傷?”

莫問朝着趙月擠了擠眼,這下把站在旁邊的她徹底逗樂了:“什麼鬼內傷,他明明是得了痔瘡嘛!”

吳仲友還沒愚鈍到這地步,他的臉頓時綠了,猛地一鬆手。

“啊!……坑貨。”莫問左手撐地,血終於流了出來。

吳仲友冷冷地說:“娘希匹,你咋這麼皮呢?自己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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