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小萌的計劃（三）
曹凡並沒有什麼大的追求。
只是不想當一條鹹魚。
因為，他沒有這個資格。
他只想多賺點錢。
但在這個社會，以他的能力，還是比較困難。
每年賺的錢，還不如放假漲的快。
雖說表面看起來，似乎一年比一年賺的多。
但曹凡也沒多下來多少錢。
物價也漲的飛快。
曹凡還記得自己剛來魔都的時候。
一張百元大鈔可以買一大堆東西。
油鹽醬醋米都能來兩套。
可現在，一百元似乎還不夠買一袋好一些的大米。
更何況曹凡至今孑然一身。
以現在這個情況，他確實不敢想自己以後一家三口的生活。
魔都，機會很多。
但同樣，競爭也很大。
曹凡老家的親戚，至今還認為魔都隨便一份工作都能得到不菲的報酬。
用他們的話來說：在魔都年薪十萬不是簡單的要命嗎？某某家的兒子去年買了豪車，某某家的女婿買了大別墅，某某家的女兒大字不識一個，過年塞給家裏老人百萬存款……
在這些人的眼中，魔都就是走在路上也能撿到錢。
所以曹凡回老家后，最討厭走親戚，也不喜歡和這種親戚坐在一起閑聊。
每每這種時候，他寧願遠遠的躲開。
呵，無知。
他們根本不會去聽曹凡的解釋。
對於曹凡的說法，他們嗤之以鼻，反倒是以為他在藏拙，親鄰之間不願意幫襯。
更有甚者閑言碎語一大堆。
所以有人打趣，每次過年，就是村裏的炫富比拼，三姑六婆是評委。
這一場討論會持續好幾個月。
到最後會被整理成教育下一代的活生生的例子。
。
曹凡一點點的整理着艾小萌提出的建議。
一項一項清清楚楚。
後續的計劃，準備，以及相關資金投入的預算。
能想到的，他都列出來了。
剛才那一些，正是在曹凡思考的空檔期想出來的。
每次想到那些，他回老家的念頭，就會被被打消不少。
每次聽到他們名單上的榜樣，曹凡就很想笑。
劉大牛，也就是村頭養牛劉老頭的兒子，他的網名是三無道人，聽起來似乎無欲無求，可去年卻過年租了個卡宴回家，還在村裡風光了一把。
其實這小子是電子廠流水線上的一個裝配工，底薪三千，其他按照加班費算。
一個月忙忙碌碌，扣掉五險一金到手不超過六千，住着工廠宿舍，省吃儉用，就是為了過年租個豪車。
這一租，幾萬塊錢就出去了。相當於他好幾個月工資。
但他認為很值得，也讓同在魔都，為數不多的幾個知情的小夥伴保守秘密。
曹凡知道這件事情，也是因為那小子身上那從“男人的衣櫃”里買的，一千多塊的西服錢都是問曹凡借的。
對了，還有那個買別墅的女婿，人稱“白衣”，在道上很吃的開。那小子的真名叫農大山，曹凡也在一次老鄉聚會上見過。他這幾年確實賺了不少錢。。
別墅確實買了，地下車庫裏停着好幾輛跑車。
外面傳言還有幾個情婦。
這小子為人豪爽，常常一擲千金，錢對他來說，就像是遊戲裏的金幣罷了。
到KTV唱歌，一下叫來十多個陪唱妹子，大保健又請來幾十個國家的佳麗。
沒事看看直播打賞打賞主播，看看又弄幾個黃金盟，去哪裏就是哪裏的亮點。
好幾次，喝多了以後這小子都拉着曹凡的手，苦苦勸說。
“小子，你開這種小店，有什麼意思，跟我一起發展，只需要一年，我別的不敢說，保你千萬身價。你，敢不敢。”
講真，曹凡當然想了，誰不喜歡錢，但聽他說了項目以後，曹凡還是拒絕了。
他比較本份，虧心事做不了，而且也不喜歡擔驚受怕。
這錢，不適合他來賺。
結果，這“白衣”就在上個月被抓了。
P2P項目，以高額回報吸引客戶，甚至以實體店做掩護，告訴這些客戶，他們並非是P2P項目，而是P2F項目，當初說的可謂擲地有聲，可實際都是拆東牆補西牆，最終非法吸納資金接近百億，全部被他和其他人揮霍一空。
一直到最近，他們兌付不出來了。
然後被客戶舉報了。
在這種嚴打的風口浪尖上，對於這種集體性的事件，上面反應異常迅速。
調查當天就把“白衣”帶走了。
現在看來，以這種案件過往的判決。
這傢伙的牢底也要蹲穿了。
這小子，算是把後半輩子的福，全都提前享用了，他的人生也就只剩下一個大大的句號了。
倒霉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
一夜回歸貧窮。
資產悉數被追回。
這還不是最慘的，畢竟這是公正的審判。
可怕的是那些投資客戶。
他們因為相信“白衣”傾注一切，甚至出售或者抵押房產，車輛，或者將自己畢身的存款，孩子的老婆本，甚至拆遷費，治病錢都投進去了。
現在一切都泡湯了。
原本指望着分一杯羹，賺點穩定分紅的客戶們，瘋了。
“白衣”的老婆不敢露面，孩子的死亡威脅一個接一個。
她也不敢告訴老家的親人。
只能選擇逃離。
當初逃離的第一站，就是曹凡這邊。
曹凡用自己的身份證幫他們開了個房。
一個女人，帶着三歲的孩子，逃亡。
真是……
還有那個所謂給家裏老人百萬的女孩，她一開始在桑拿中心工作，後來被老闆看上，做了小三，聽說那老闆現在被雙規了……
這是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
那些所謂的勵志故事背後，也許藏着很大的反轉。
正所謂，在無知的人眼中，只有心靈雞湯的才是最美味的。
幸好，曹凡意識到了這一切。
他不相信一步登天。
就算有這個捷徑，也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了刑法上。
曹凡沒有這個膽，也從沒有想過。
他只想好好的經營下去。
一家店，兩家店，三家店……
讓凡凡寵物店，遍佈魔都。
讓自己的這個寵物店，成為大家買小寵物的時候，第一個能想到的良心寵物店。
等那天到來的時候，曹凡才會覺得自己是成功了。
“老闆……”
艾小萌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