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小少爺看向芙蓉,芙蓉則將食指放在唇上,對小少爺比出噤聲的手勢。

眾刺客很快重拾陣腳,一不做二不休,眾劍齊攻,分別朝巫澈的頭、腰、腳一齊攻去。

巫澈手中大刀一掃,如猛龍翻起驚濤駭浪,不論是攻上、攻中、攻下的劍全被打開,速度快得嚇人,完全讓人看不出他使的是什麼刀法。

「芙蓉,剛才是怎麼回事?」小少爺驚詫。他只覺得一陣刀影花了眼,完全沒看清那人是怎麼以一擋百。

芙蓉就不同了,她眼力好、記憶力強,各門各派的武功路數她看得不少,低聲在小少爺耳旁解說。

「少爺,這是‘借力使力’,將上層的攻勢壓下,同時阻擋了中層的攻勢,中層的攻勢被壓下,又阻去下層的攻勢。」

她亦是心驚。武林以快刀着稱的門派有三家,但此人的刀法卻不屬於任何一家,他到底是何來路?

她瞧了小少爺一眼,發現性子一向沉穩的小少爺,此時看得雙目發亮,像個孩子似的興奮。

刺客們的陣法被破解,如骨牌似的紛紛倒下,持劍的手發麻,握不住的兵器紛紛落下。

「滾!」巫澈大喝,聲如雷鳴,震得人耳嗡嗡作響。

芙蓉聽了色變,急忙大喊:「不能放走,活捉審問!」

刺客們聽了,哪敢耽擱,紛紛起身趕緊撤退,眨眼間,逃得一個不剩,而那男人卻連追都不追,大刀往背後的刀鞘一插,轉身就往馬車走。

見到他怒火騰騰的返回,芙蓉立即護着小少爺,手持短劍,緊繃地盯着他。

巫澈把手一伸,兩指捏着那根繡花針,冷聲質問:「這根針是誰的?」

芙蓉心頭大跳,面上卻不露分毫,一臉納悶地問道:「我怎麼知道?」

他死死地瞪着她。這根針明明是她扎的,她居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打死不認,那表情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巫澈雖然火大,卻也知道,若非這根針扎得及時,他大概會是江湖上第一個因為睡着而被砍死的男人,傳出去肯定丟光萬花谷的臉。

加上他現在實在睏倦,也懶得跟她計較,把繡花針一丟,大步進了車廂,坐下來又瞪她一會兒,接着倒頭繼續睡。

又睡?

芙蓉見鬼地瞪着他,開口想說些什麼,但隨之而來的鼾聲讓她的話卡在喉嚨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她和小少爺彼此互看一眼,都有種莫名的怪異感。

外頭的雨繼續下着,他們的護衛死的死、跑的跑,只剩下他們兩位主上待在馬車上,以及這個不知姓名的男人。

在沉默一會兒后,小少爺壓低聲音問:「現在怎麼辦?要叫醒他嗎?」

芙蓉輕輕搖頭,在小少爺耳邊低語。「少爺,依我看,最好還是不要吵醒他,這人有起床氣。」

她想到適才這男人被吵醒時的那股煞氣,怒火一發,那些刺客全部遭殃,顯示這人吵不得。

「那現在怎麼辦?」

「依奴婢看,他這一時半刻是醒不了的,咱們先離開再說,此地不宜久留。」

小少爺十分信任芙蓉,便點頭同意。

芙蓉從箱底拿出蓑衣穿上,走時看了那男人一眼,只見他睡得鼾聲作響,與適才兇狠殺敵的模樣南轅北轍。

她想了想,心中有了讓較,俐落地去前頭駕馬,儘快離開此地。

世人都說萬花谷的人邪惡,但在巫姜看來,這些敢做不敢當的朝廷官兵才是真小人。

牢飯雖然不好吃,起碼能白吃幾頓,不過自從她點出飯菜里的毒之後,那牢飯也不送來了,看來這牢頭是想餓着她,藉此教訓她。

巫姜哼笑。敢扣住她的飯,她不玩死對方就不姓巫!

谷主只說不能欺負老百姓,但沒說不能對付小人,既然遇上小人,她怎麼能不好好玩玩對方呢?

她面上不惱,也不抗議,反倒一雙眼似有若無的瞧着章元寶,勾起了淫笑。瞧見女魔頭盯着自己笑,章元寶心底起了一陣惡寒。

「牢頭,她好像看上你了。」一名獄府在耳邊低聲提醒他。

章元寶瞪手下一眼,卻為了這個可能性而心神緊繃。被女淫魔盯上還得了,他章元寶就算缺女人,也絕不想被這個女人碰。

另一名手下在他耳邊低聲道:「那女魔頭看不上將軍,倒是看上頭兒您呢。」

章元寶原本擰緊的眉頭忽爾一挑,心想,說得是呀,那女魔頭沒看上相貌俊偉的花將軍,反而看上自己,噁心之餘,卻也多了幾分得意,可他哪裏知道,巫姜心裏盤算的是各種整治他的方法。敢餓她肚子,就得承擔後果!

巫姜突然上前,笑笑地靠着欄杆,一雙眼眯笑地盯着章元寶,朝他勾勾手指。

章元寶冷漠地盯着她,其他人則是眼底藏着笑意。看來這個女魔頭還真的對牢頭有意思。

章元寶臉上板着面孔。雖然他不屑女魔頭,卻也按捺不住男人的得意。

他稍稍走近,對女魔頭還是頗為防備。

「你們的人太不識貨了,不如把銀子給我,我幫你們下毒,如何?」她壓低聲音,輕輕地道。

章元寶恍悟。這女魔頭再囂張,如今也是階下囚,在牢裏,就數他章元寶最大,他不給她飯吃,女魔頭這是示弱了,看來到他的地盤,不管是羅煞還是女魔頭,都得看他的臉色。

想到此,他不禁得意萬分,底氣也足了,頭看了花子靳一眼,就見那男人一如既往的閉着眼。

章元寶原本就想利用女魔頭來殺了花子靳,所以聽到她的提議,不免意動,但他也不是個笨蛋。

「你若是能下毒,還會到咱們手中?」他嗤笑。

「唉,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坐牢是因為我想進來,我若不想坐牢,再堅固的籠牢也關不住我。」說時巫姜手指一彈,趁他不注意,把一個東西彈進他嘴裏,驚得章元寶趕忙掐住自己的脖子。

豈料卻已太遲,東西已吞下肚。

「你給我吃了什麼?」他驚顫地問。

「毒藥唄。」

「你——」

「噓……」她勾起唇角,眼神轉為冷厲。「別聲張,要是被人發現你已經受制於我,恐怕會殺你滅口。你該明白,作為一顆別人的棋子,當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是死。」

章元寶嘴唇抖了抖,目中有怒懼,卻也閉上嘴,不敢聲張。

她很滿意他的識相,道:「你放心,殺你易如反掌,但我與你無冤無仇,還不屑殺你,不過你若是不送吃的來,我就讓你嘗嘗死的滋味。」

原來是要吃的。他心下鬆口氣。幸好不是威脅他放人,看來這女人是個笨的。

「你對我下了什麼毒?」他咬牙低聲問。

「穿心毒。不會馬上發作,只會一點一點蔓延,毒發時,心臟爆破……」聽她這麼一說,章元寶立刻白了臉色,還真的感覺到心臟有些難受。

「我知道了,我馬上派人送吃的給你。」他轉身,強自鎮定地板着面孔走開,命人立即送吃的給她,而這一舉動,讓其他獄卒們感到詫異。難不應牢頭還真對這個女魔頭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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