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在這通往皇城的大道上,前有官兵開道,身後率領着百騎官兵,兩旁的百姓列隊圍觀,看着將軍威風凜凜地押解囚車,而裏頭關押的犯人正是劉鴻,以姦細之罪,押回京送審。

在花子靳入京前,這件事就傳遍了京城百姓和權貴之間。皇榜公告,皇帝為了調查姦細,命令威遠將軍假裝入獄,引姦細上勾,並言明威遠將軍忠君為民,乃是良將,所通敵叛國實為奸人所誣,當即宣告威遠將軍無罪,並加爵一等,賜黃金千兩。

百姓們互相道賀,都說皇上聖明,茶樓放鞭炮慶賀,飯館席開百桌流水席供百姓吃喝,以示歡慶。

說書樓更是日日高朋滿座,聽台上說書先生口沫橫飛地稱頌威遠將軍如何忍辱機智,破了蠻人的陰謀詭計。

巫姜坐在角落喝茶,聽着台上說書先生說故事,故事未完,她便悄然轉身走入,走時低罵了一句。

「加油添醋!除了結局是對的,過程全是胡謅來的。」她搖搖頭,心想這說書的不可信,不過是迎合眾人的喜好罷了。

她走出茶樓沒多久,便有人擋住她的道。

她抬頭一看,竟是馬濤。

「姑娘,將軍有請。」馬濤客氣地笑道。

剛好,她正要找花子靳。巫姜點頭,隨着馬濤走向停在不遠處的馬車。

馬濤親自為她駕車,一路駛進將軍府。

巫姜下了馬車,被領往一處院子,院子草木扶疏,長廊沿着荷花池而建,亭台樓閣分佈其間,窗欞雕花,假山小橋,景色雅緻,美不勝收。

院中已有丫鬟、僕人列隊而立,一見她來,立即恭敬地向她見禮。

「見過夫人。」

巫姜挑了挑眉。「夫人?」

其中一位嬤嬤是這院中的管事,顯然已被囑咐過,上前殷勤地招呼。

「稟夫人,這是將軍交代的,這院子以後就是夫人的,咱們這些人都聽夫人的吩咐。」

巫姜聽了,點點頭。「知道了,將軍呢?」

「將軍正在前頭書房議事,等會兒便過來。」

「明白。」說完她便走向屋內。

嬤嬤心想,這位姑娘,尚未娶進門,就要他們喚姑娘為夫人。這也難怪,姑娘生得極美,不過性子似乎冷了點。

她讓僕人和丫鬟各自去幹活,她則進了屋內,泡了杯熱茶端上。

「夫人,這是御賜的君山銀針,將軍特地拿來給夫人的,您嘗嘗。」

巫姜看了熱茶一眼,抬眼對嬤嬤命令。

「放着吧,我在這裏等將軍,你若無事便退下吧。」這話說得輕,卻有着不怒自威的氣場。

管事嬤嬤懾於她的威嚴,不敢有違,立即退岀屋外。到了外頭,她才暗自捏了把冷汗,心想怪了,這姑娘年紀輕輕,可那氣場居然一點也不輸給將軍。

巫姜一入府,花子靳就收到消息了,他讓手下和幕僚退下,立即出了書房,朝後院走去。

一進屋,便瞧見巫姜坐在那兒。她抬眼見到他,抿出一抹笑。

花子靳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拉起她,摟入懷裏,低頭就是重重一吻。

巫姜低笑,閉上眼迎接他的吻。兩人間已不需要太多言語,她與他一樣渴望他。

花子靳將她抱進內屋,脫下兩人的衣。

進京之後,他時常要進宮,除了受封,也要清査他的部下里誰是劉鴻的人、誰是被蒙蔽、鼓吹的,並請皇上網開一面,饒過這些原本對他忠心耿耿的部下。皇上每日傳他進御書房商議,他常常夜宿在皇宮,直到隔日才回到將軍府。

他一邊忙,一邊吩咐馬濤尋她,直到今日一聽到她來了,這心口竟像小夥子頭一回碰女人似的小鹿亂撞。

在狠狠的要了她之後,他抱她去浴池,在浴池裏又要了她一次,才稍微緩解多日積壓的慾火。

他坐在浴池裏,背靠着用白石砌成的池壁,讓她的背靠着自己的胸膛,雙手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享受激情后的餘韻。

「留在我身邊,別再亂跑了,找不到你,讓我傷透了腦筋。」

巫姜舒服地躺着,臉上紅潮未退,聽着男人的低啞嗓音,嘴角彎起嬌美的弧度。

「你是我的男人,放心,我不會棄你而去的,跑得再遠,也會回來找你。」

花子靳聽了心喜,但隨即發現這話有問題。

「慢着,你是說,你會走?你要去哪裏?」

「回到我生長的地方,那兒有我的兄弟姊妹,是我必須守護的家。」

「你的家在哪?」

「我可以帶你去。」

花子靳沉默了,而巫姜明白他的沉默,也不逼他,因為她知道,他一朝身為臣子,他就離不開這裏,亦如她離不開萬花谷。

「阿姜,你不願報出真實姓名和身分,是因為早知如此,並不打算留下?」

巫姜緩緩轉過身,見他面色沉鬱,形如羅煞,沉沉地盯着她。

她失笑,趴在他身上,將胸前柔軟壓上他的胸膛,伸手撫摸着他新長出的短鬍渣。

「我說了要帶你走,是你不肯走,該我怨你才對,更何況,我說了不會棄你而去,除非是你想放手,你說呢?」

花子靳的回答很簡潔。「不放。」

「是呀,我也一樣,所以我會回來找你,這就是我說的意思,跑再遠,也會回到你身邊,你該猜得出我是混江湖的,哪可能待在府里?我只想做你一輩子的女人,你若是上戰場,我必跟隨,你上刀山、下油鍋,有我共患難,哪一日你若遇險,別擔心,黃泉路上,我必相陪,不會讓你孤單。」

她淡定地說著承諾,而花子靳的臉色從冷沉一直到驚詫,雙目亮得熾人。

他內心激動得無以復加。從沒想過這世上會有這麼一個女人,不是想着嫁給他享福,而是想陪他共患難。她不稀罕將軍夫人的頭銜,不貪圖將軍府的榮華富貴,她要的只有他。

花子靳狠狠將她摟緊,閉上眼,把臉埋在她頸窩處。他明白了,他愛上的女人,不是個會乖乖坐在家裏、等着他擋風遮雨的女人,而是會與他共同面對外頭的風風雨雨,他若擋不住時,還有她在後頭撐着。

「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她輕笑。「一定。乖乖等我,知道嗎?」

他笑了,不再多說,將千言萬語化為行動,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進入她,與她合而為一。

三日後,巫姜離開了將軍府。

四大護法完成任務,一回到萬花谷,向他們的谷主巫依雪稟報。

而此時,皇城裏的御書房內,皇帝百里熙召來御衛大人刑覆雨,亦是大內第一高手。

「覆雨。」

「臣在。」

「朕讓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稟皇上,萬花谷的地點、歷任谷主的名字以及畫像,還有四大護法的相貌和名字,全都收集在這個盒子裏,請皇上過目。」

大太監接過木盒,呈在御案上,打開木蓋,裏頭是好幾幅捲軸。

百里熙挑起其中一幅,將捲軸打開,當瞧見上頭的人像與他房中畫上的人一樣時,緩緩地笑了。

「原來……她叫巫依雪,已經十六了哪……」百里熙淡漠的俊眸里多了道溫暖的柔光。

「覆雨。」

「巨在。」

「兩個月後,你帶着一千精兵,去攻打萬花谷,將萬花穀穀主抓來。」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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