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驚變(一)

第六十七章 驚變(一)

澤田宇軒沉默不言地望着臉色慘白的雪兒,眼中儘是哀痛與無奈,整整七天了,她依舊沉睡着不願醒來。緋真嫂子以及那個孩子的離世深深地在她心中扎了一根尖刺,以後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一輩子活在懊悔與傷痛之中嗎?

想到這裏,他只能無奈地嘆氣,既然什麼也無法改變,也只能寄託於時間了,任何的哀傷在漫長的時間裏都會化為一陣虛無縹緲的青煙,最終消散在無盡的天域中。

紫英閣內,白哉無力地擺放着愛妻曾留下的每一件生活物品,她最喜歡的是那把紫金色綉滿百合花與玉蘭花的繅絲摺扇,這是她當年最喜歡的東西了,只要無事的時候都會把玩一番。哦,他想起來了,這是他第一次送給緋真的禮物,上面的那句唐詩還是自己親筆書寫的呢。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落五省濕桂花。今夜月明入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上面娟秀玲瓏的字體還是自己模仿她最喜愛的小楷,為此他曾苦練了一個月才敢在上面題字。但現在他思念愛妻的‘秋思’又落入了哪裏呢?月明星稀的夜晚裏,隱隱約約地傳出一陣悲傷至極又苦苦壓抑的嗚咽聲,驚醒了淺眠在枝頭的杜鵑鳥。

“準備好了嗎,浦原,”一隻通體黝黑的小貓站在翹起的屋角,焦急地詢問身邊身披黑衣的男子。

男子微微翹起嘴角,像往常一樣壓低自己的瓜皮禮帽:“可以行動了!”轉瞬間二人消失的一乾二淨。

“藍染隊長您看,他們溜進碧荷殿了,”笑的如同狐狸一樣的男子彎起嘴角,漠不關心地指着二人稍縱即逝的身影。

藍染輕輕地點頭笑道:“我知道了!”市丸銀躲在陰影處斜視着波瀾不驚的男子,不明白他究竟打着什麼主意,難道與那位公主有關。

嘀嗒,嘀嗒,嘀嗒的聲音傳遍了空蕩蕩地大殿,安靜地連一根針都能聽到。雪兒跟前的燭火忽然閃了一下,那隻矯健的黑貓竟然變成了身材火辣的性感美人。

“這孩子傷的好重,”身邊的男子並沒有盯着身邊的赤身女子,他眉頭緊鎖,死死地注視着手中鬼道的變化。

太嚴重了,實在是太嚴重了,他沒料到雪兒的靈魂居然如此殘破,尤其是‘月紅櫻’的世界更是一片荒蕪,漫天的沙塵遮住了一切,灰濛濛地什麼也看不到,更覺察不出斬魄刀之母的靈壓。即使他動用‘觀音’的力量強行改造並修補,也無法確保一切恢復如舊。甚至有可能徹底毀壞她的精神世界,讓雪兒一輩子也醒不過來!

這下怎麼辦,難道使用‘它’嗎,看着手裏封印的墨紫色珠子,他陷入了沉思。直到凌晨時分,浦原終於下定決心解開了‘崩玉’的封印,霎時間詭異的藍紫色光芒頓時籠罩在雪兒身邊。

眼前的景象令他吃驚不已,‘崩玉’好像有意識似的治療着這位公主殘破的靈魂與精神世界,難道它已經將雪兒視為自己的主人嗎?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恢復如初地雪兒究竟是她自己,還是‘它’的化身呢?

不到一刻鐘,‘崩玉’再次陷入了沉睡中,浦原再次將它裝入特質的盒內,他只能幫雪兒到這裏了,至於能不能醒來都靠靈王的庇佑了。

返回到現世內,等候的眾人紛紛湧上前來焦急的問道:“飄絮公主沒事吧!”

“雪兒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那朽木夫人怎麼樣了,浦原,”性急的日世里立即追問道。眼下她更關心那位柔弱的女子,她可是被那位公主殿下狠狠地捅了一刀。

“她死了。”浦原難受地低下了頭。

“什麼,死了?”浦原點點頭,事情遠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嚴重,死去的不光是朽木緋真夫人,還包括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雪兒才遲遲不願醒來。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冷吸了一口氣,那日悲痛欲絕的場景似乎又浮現在眼前。已經完全虛化的虛化的公主殿下早已失去了理智,雖然他們拼勁靈力堵上自己的榮譽與尊嚴試圖挽救着不堪回首的場面,但他們的力量實在是太弱了,根本壓不住暴動的飄絮公主。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那位高貴善良的夫人卻衝破重重阻隔,來到吧她的跟前,企圖換回她被壓制的理智。

然而事情的發展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她還是被陷入瘋狂地公主殿下從腹部狠狠滴刺了一刀,又被狠狠滴摔了出去。可她還是捂着流血的傷口再次來到她面前,深情地呼喚着她的小名。也就是這樣的舉動,飄絮公主的理智逐漸被喚醒,面具上那朵半開的赤紅色彼岸花也漸漸變淡。

可惜她看到奄奄一息的緋真夫人時,卻陷入另一種更加地癲狂狀態,飄絮公主不敢接受自己的親人居然死在自己手中,是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嫂子。處於奔潰地她仰天長嘯,發出如獸一般的哀嚎,伴隨着巨大的靈壓傾瀉而出,而他們無法承擔這樣恐怖地靈壓,紛紛暈厥在地。

等再次蘇醒卻發現龐大的地下室內她們二人的身影早已消逝,只留下大量的血跡與殘存的靈壓預示着剛才發生的驚險一幕。而這一切卻是藍染在背後策劃,他們根本就是藍染手中的一步棋,只是為了測試浦原手中的‘崩玉’以及那個孩子的力量罷了。

“藍染,他,為什麼沒有消除我們的記憶?”

“這個,”浦原冷笑道:“平子,難道你就不明白嗎,不是他忘記了,而是覺得已經沒必要了。縱使我們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又怎樣,我們能夠改變現狀嗎?不,我們根本沒有力量去做吧,甚至會失去做棋子的價值而被徹底抹除。這一次我能僥倖前往尸魂界而不被發現,雖說是藉助了朽木家的暗道,可有誰能說清楚這是不是藍染所期望呢!”

還有一點他不敢貿然猜測,對藍染來說,澤田飄絮不僅僅是一枚重要的關鍵棋子,否則也不會花那麼大的力氣甚至調動虛的力量來擺平這件事,他大可以任其自生自滅,就像他身邊的這幾位隊長副隊長一般,可為什麼卻這麼做呢,也許裏面還摻雜着其他的感情?

太陽升起來了,可耀眼的光芒依舊無法驅散碧荷殿慘淡的氛圍,為了更好地治療雪兒的傷勢,澤田宇軒決定將其送到四番隊的特級病房內加以看護與照料。畢竟事務繁忙的卯之花烈隊長可不是自己的醫員能夠任意調配,更何況那裏醫療條件更好,藥物也準備的很充足。而白哉大哥早已振作起來,不光能處理家族事務還分擔了大部分貴族的要事,因此便將自己的辦公場所搬到了病房內,從而更好地照顧雪兒的傷勢。

一個月了,在卯之花烈隊長精心地照顧下,雪兒肉體的創傷早已恢復了大半,只是腹部上卻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畢竟流水系斬魄刀‘鏡花水月’的傷口很難癒合,因為那把刀自身含有腐蝕的成分。原本是防止敵人有任何喘息的機會,卻對雪兒的身體造成難以估量的傷害。對醫學典籍頗有研究的藍染為了表達歉意親自研製了一種藥膏,可他拿到手後轉手就扔到了一邊,他實在無法忍受任何一個陌生男子以各種方式接近自己的妻子,雖然那個男人在某個方面算是雪兒的救命恩人。

漫長的治療雖然治癒了雪兒的皮外傷,可雪兒依舊不願醒來,難道是因為她曾做下了不可挽回的錯事嗎?成婚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想不透雪兒究竟在想些什麼,如果她想出去玩兒可以跟自己說,要是那次陪伴在她身邊的是自己,那場無法挽回的災難就不會發生,他們之間也不會走到現在這樣的窘境。

澤田宇軒感覺到熟悉的靈壓后,立即將雪兒的衣服放了下來遮住腹部的傷疤,隨後換上一副恭敬地笑容說道:“大哥,您來了,會議進行的怎麼樣!”

“嗯,一切順利,”白哉依舊從容不迫,可那雙滿含悲傷與無奈地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偽裝。他輕輕地撫摸着雪兒慘敗的臉頰,心裏不停地默念着:雪兒快點兒醒來吧,哥哥不會責備你,嫂子也不會責備你的,好孩子,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不要再懲罰折磨你自己了,好嗎?

沉睡的雪兒如同精緻的陶瓷玩偶毫無生機,只有微微起伏地胸脯預示着她還活着的事實。

房間內的一切事物彷彿陷入了永久的沉睡,根本察覺不出房間內居然有一個人影端坐在女病人床前。而戴眼鏡的男子掏出懷中散發著詭異的墨紫色珠子放在受傷的腹部上,不知在低語着什麼,過了一會兒,一切都恢復如初。

第二天早晨,澤田飄絮再次塗抹自家醫員精心配置的藥膏,掀開衣服一看,那道疤痕顏色清了很多,原來藥效起作用了。澤田宇軒喜不自勝,立即再次塗抹起來,看來用不了多久雪兒就會醒來了。

可他卻不知道,一場可怕的噩夢也隨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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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絮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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