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情 上
“誒呦，娘親我錯了。”王明痛呼之下連連求饒，同時還向王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好了，孩子他娘。”王父趕緊勸道：“明兒他獵到了黑熊對於整個村子來說都是大功一件。你就算是不表揚他可是也不能埋怨他啊。”
聽王父這麼一說，王母才鬆了手，心有餘悸的瞪了王明一眼：“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萬一那隻黑熊沒有掉進你事先挖好的陷阱怎麼辦。你這條小命還要不要了。”
“誒呀娘，您就放心吧。”王明急忙說道：“沒有絕對的把握，我怎麼敢哪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
“絕對的把握？”王母沒好氣的說道：“你哪來的絕對的把握？”
王明輕輕一笑：“李爺爺曾經和我說過，黑熊是所有動物中最笨的。他雖有龐大的身軀，厚厚的皮毛脂肪。可是腦子卻不是很靈活，遠遠比不上雲豹這種小型機敏的動物。
特別是在黑熊尋覓到食物的時候，它們大都會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獵物身上。根本不會像雲豹那般，在發起攻擊前會先觀察周圍的情況。所有隻要我不亂跑的話，那麼黑熊便會直向我撲來。到時自然會掉入我與他之間的坑洞裏。”
聽王明這麼一說，王母神色稍緩，“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以身試險啊。畢竟你還這麼小，萬一這隻黑熊比別的黑熊聰明怎麼辦。我告訴你，下不為例啊。”
“是是！”見王母不再追究，王明趕緊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連連稱是。
王父見王母不再生氣了，便急忙說道：“我這就去找老趙他們幾個，告訴他們明兒獵到了一隻黑熊。讓他們幾個趕緊過去，可別被隔壁村的獵戶佔了便宜。”
“父親等一下！”王明趕緊叫住了王父說道：“現在天已經黑了，若是在夜晚將黑熊殺死的話。黑熊的血腥味會吸引來夜間覓食的大型猛獸的。那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您跟幾位叔伯說，請他們在熊坑上鋪一張草席，然後在撒點雜草。這樣一來，便是有獵戶經過也不會發現的。而且餓黑熊一晚，明天獵殺時也更容易一些！”
“行，我知道了。”王父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我家明兒先在可真成了捕獵能手了呢。一會兒我可得好好謝謝李叔。”說著王父笑吟吟的出了房門。
王母幫王明將皮甲解開，說道：“在山裏忙活兒了一天一定累壞了吧，你趕緊上床休息一會兒吧。等好飯了我在來叫你。”
“好的，娘親。”王明點了點頭，他的確是累壞了。雖然他一直待在事先選好的狩獵點，以烤雞吸引獵物自投羅網。可是他的身體雖然未動，可他的精神卻一直緊繃著。
因為李爺爺曾經告訴過他，作為獵戶要充分利用自己的五感，儘可能的感應周圍一切的事物。否則不僅很難捕捉到獵物，更是有可能會被躲藏在樹林間伺機而動的猛獸反殺。
而王明整整在山上待了大半天，可想而知王明的精神已經疲憊到了什麼程度。畢竟他才不過是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孩子。
王明脫了衣服躺在床上，沒一會兒便睡去了。而王母則在廚房忙活兒今晚的年夜飯。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小雨在王明睡着后沒多久，躡手躡腳悄無聲息的出了房門......！
王明足足睡了兩個多時辰，才被小雨的一陣呼喚聲中叫醒：“哥哥！哥哥！起床了！娘親說我們要開始了。”
“哦。”王明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王明下了床用濕毛巾擦了擦臉后，算是徹底醒了過來。透過卧室的門帘隱隱可以看到，母親正將一盤盤做好的飯菜擺放到供桌上。
“我準備好了。”很快王母的聲音傳來，“明兒快點就等你啦。”
“來啦。”王明應了一聲后，緊走幾步出了房門。
由於天族的禁制，所以這種新年的祭祀只能偷偷進行，而且過程也極為簡單。只見在王父的帶領下，王明和小雨站在父母身後，學着他們的樣子，向著貼在牆上的一張由紅紙剪裁而成的紙人拜倒在地，連叩三首。
隨後便聽王父滿臉虔誠的默默說著祝詞，請您保佑我全家在新的一年裏合家安泰。保佑村子明年有個好收成......！
王明自記事起就對這樣的祭祀深感疑惑。最令他疑惑不解的是，他父親口中所說的“您”是誰？還有被貼在牆上的那個紙人又是誰？
這張紙人是由王母在白天親手裁剪而成的，看上去是一個人的輪廓，頭上似乎帶着類似頭冠一樣的東西。
而且每年都是如此，只在新年的頭一天將它裁剪而成，然後在第二天的子時將它燒毀。
據王母所說，這種樣式的紙人乃是禁品。一旦被天族發現將會有滅族之禍。所以大家防止被天族發現，便只在每年祭祀的頭一天裁剪這種紙人，然後待祭祀過後便要立即將它燒毀。
不過當王明詢問這個紙人究竟是什麼人時，他的父母卻都答不上來了，因為就連他們也不知道這張紙人代表着誰。
他們只是遵照一輩又一輩，心口相傳的傳統照辦罷了。
可是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張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可是不可否認的是，每當他們祭祀時，他們的心中就會湧現某種特殊的情愫。
“悲傷，憤怒，不甘，以及堅持......！”而也正因為如此，王明才對這張紙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可惜他問遍了全村所以的老人，可是卻無人可以為他解惑。
新年的祭祀就是這般簡單，王父說完祝詞后，四人便站起身來。王明和小雨幫着王父將供桌上的飯菜端到他們吃飯的飯桌上。
而王母則快速將貼在牆上的紙人撕了下來，毫不留情的將它置於供桌兩側的燭台上方。很快紙人周身便燃起了火焰，最後化為灰燼。
“好了，大家吃飯吧。”做完這些，王母似乎長出了一口氣，笑着對他們說道：“快來嘗嘗明兒親手打回來的雲豹的滋味如何......！”